第74章 绛裙问艺起贪念-《祝英台与马文才相恋》

  那日秦京生为查证祖上留下的一桩古籍疑案 —— 传闻秦家先祖曾藏有半卷《春秋》孤本注疏,与书院藏书洞的残卷或许能拼合 —— 特意提前半个时辰赶到藏书洞。

  晨光刚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石板地上投下疏朗的光影,他便见案前已伏着一道绛色身影。

  苏锦凝正躬身对着一页残破的《春秋》残卷,指尖捏着一支细如牛毛的羊毫笔,笔尖蘸着淡墨,悬在纸页上方迟迟未落下。

  她眉头微蹙,长睫如蝶翼般轻颤,神情专注得仿佛周遭的一切都成了虚影,连他刻意放轻的脚步声渐近,都未曾察觉。

  阳光斜斜落在她发间的红宝石珠钗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偶尔掠过她紧抿的唇瓣,添了几分专注的娇憨。案上散落着几片晒干的艾草,旁边放着一小碟生漆调和的墨汁,散发着淡淡的漆香与墨香。

  秦京生止步在三步之外,目光落在那碟墨汁上,嘴角勾起一抹职业性的挑剔。

  他父亲主营古董字画生意,他自小跟着鉴别修复,最懂古籍养护的门道,见状忍不住开口:“苏姑娘倒是勤勉,只是这般用生漆调和墨汁,虽能让补笔持久不褪,却不知生漆性烈,日久会腐蚀纸纤维,不出三年,这页残卷怕是要彻底脆化。”

  话音落下,苏锦凝才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被惊扰的诧异,随即看清是他,诧异便化作了真切的欣喜。

  她并未因这直白的挑剔而面露不悦,反而立刻起身,微微躬身行了一礼,语气带着纯粹的求知欲:

  “秦公子所言极是!我正愁此事 —— 昨日试过松烟墨调和朱砂,却总与原迹色泽相悖;改用生漆,又怕损伤古纸,辗转反侧了一夜都未想出良策。公子既懂此道,不知可有兼顾字迹留存与纸张保护的良策?”

  她说着,主动将案上的残卷轻轻推近几分,指尖落在纸页边缘一处模糊的字迹上,眼底的光芒热烈而纯粹:

  “你看这里,‘郑伯克段于鄢’的‘克’字残了右半,原迹笔锋遒劲,我试了数次补笔,都显得僵硬滞涩,总怕坏了先贤手迹。”

  秦京生走上前,目光先在那页残卷上扫过 —— 纸页泛黄发脆,边缘还有虫蛀的痕迹,确是珍贵的六朝孤本 —— 随即落在苏锦凝脸上。

  她眼中没有丝毫防备,只有对古籍修复的赤诚,那份纯粹让他心头莫名一动,却又很快被功利心压下。

  他指着残卷道:“可用三年陈的糯米浆发酵后,按三成浆、七成朱砂的比例调和,糯米浆性温,既能加固纸纤维,又能让补笔与原迹浑然一体,色泽也更贴近古墨。”

  他刻意隐去了关键 —— 糯米浆需发酵至 “微酸不腐” 的程度,多一日则过酸,少一日则黏性不足;朱砂也需用细绢筛三遍,去除杂质才能细腻服帖。他倒要看看,这苏家嫡女是真有钻研之心,还是只图一时新鲜。

  不料苏锦凝闻言,立刻双眸一亮,转身从随身的海棠荷包里掏出一个小巧的螺钿锦盒。

  指尖轻启盒盖,里面竟是满满一盒色泽纯正的朱砂,颗粒细腻如粉尘,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秦公子果然懂行!” 她语气难掩兴奋,“家父年前从西域购得这盒朱砂,说是前朝贡品,我已用细绢筛了五遍,只是糯米浆发酵总不得要领 —— 试过发酵七日,浆体过稀;发酵十日,又带了霉味,补笔总显僵硬,不知公子可否告知发酵的关键?”

  秦京生看着那盒朱砂,心头猛地一震 —— 这般品相的西域贡砂,一两便价值千金,寻常世家都难得一见,苏家竟让她随意装在荷包里,随身携带用于修复古籍。

  再想起苏家常年给书院捐送的上好宣纸、松烟墨,甚至出资修缮藏书洞的防潮木架,出手阔绰得让他咋舌。一个念头如同藤蔓般瞬间缠上心头:

  苏家富可敌国,苏锦凝又有这般学识与韧性,若能与她结为秦晋之好,秦家不仅能借苏家之力彻底垄断兖州商路,往后打通江南商路更是易如反掌。届时他既是学界名士,又是商界翘楚,何等风光?

  这念头一旦生根,便如疯长的野草般蔓延开来。此后,秦京生开始刻意接近苏锦凝。

  课堂上,他会针对古籍注疏抛出刁钻问题,既试探她的学识底线,也想在众人面前与她形成 “棋逢对手” 的局面;课后,他会 “恰巧” 与她同路,旁敲侧击地提起秦家在各州府的商路资源,暗示 “苏家若想拓展江南生意,秦家或许能略尽绵力”;甚至特意托人从兖州带回最时兴的螺钿梳、香粉盒,还有前朝的胭脂膏子,想讨她欢心。

  可苏锦凝始终与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辩论时,她会据理力争,引经据典毫不退让,却从不含半分个人情绪;谈及生意,她会礼貌颔首,淡淡回应 “家父自有章程,多谢公子挂心”,绝不多问一句;至于那些闺阁之物,她更是双手奉还,语气温和却坚定:“秦公子费心了,只是我来书院是为修书求学,这些物件于我无用,还请公子带回,莫要再破费。”

  她的拒绝从不含糊,没有丝毫暧昧余地,让秦京生的算盘一次次落空。更让他心头添堵的是,苏锦凝与荀巨伯走得极近。

  暮春的风带着书卷气,穿过书院的朱红长廊,悄悄溜进藏书洞。

  洞内烛火摇曳,将苏锦凝伏案的身影拉得修长,她指尖捏着细如牛毛的狼毫,正小心翼翼地为一卷残破的《诗经》补缀缺字。

  案几上摊开的宣纸旁,放着半盏温热的粗茶,茶叶是最寻常的雨前龙井碎末,却泛着清浅的香气 —— 这是荀巨伯一早从自家带来的,知道她修复古籍费神,总想着让她多喝口暖的。

  “苏姑娘,你看这处‘桃之夭夭’的‘夭’字,残片上的笔画像是带了点隶书的波折,要不要再比对下隔壁架子上的汉碑拓本?”

  荀巨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乡野间特有的质朴。

  他刚将一摞新整理好的《礼记》叠放到高处,粗布短衫的后背沾了些灰尘,鞋尖的泥点还没完全干透 —— 早上来书院时,他绕去城外田埂采了束野雏菊,想着给藏书洞添点生气,却不小心踩进了雨后的泥坑。

  苏锦凝停下笔,转过身时,眼底带着几分笑意:“多谢巨伯兄提醒,我正觉得这笔画有些别扭。你倒是细心,连拓本的细节都记得清楚。” 她起身时,不小心碰倒了案边的镇纸,荀巨伯眼疾手快地扶住,指尖碰到她的衣袖,又慌忙收回,耳尖悄悄泛红。

  两人并肩站在书架前,借着烛火比对拓本上的字迹。荀巨伯怕自己粗笨的手指弄脏古籍,特意将袖口挽得老高,露出小臂上几道浅浅的疤痕 —— 那是他小时候帮家里砍柴时留下的。苏锦凝瞥见疤痕,轻声问道:“巨伯兄这些伤,是在家乡劳作时弄的?”

  “嗨,都是些小磕碰,不值一提。” 荀巨伯挠了挠头,笑着说起乡下的日子,“我家在城郊的荀家村,村口有棵老槐树,每年夏天都能遮半亩地的凉。我娘会在树下纺线,我就帮着喂牛、劈柴,晚上再借着月光读书…… 后来考进书院,还是村长凑了半袋小米,让我带着来的。” 他说得轻松,却没提那些在油灯下抄书到深夜、寒冬里冻得握不住笔的日子。

  苏锦凝静静听着,眼底多了几分柔和。她自小在苏州苏家长大,锦衣玉食,却见惯了商人之间的尔虞我诈、世家子弟的虚与委蛇,像荀巨伯这般纯粹坦诚的人,倒是少见。正想再说些什么,洞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衣料摩擦的窸窣声 —— 是秦京生来了。

  秦京生穿着一身月白锦袍,腰间系着玉带,手里提着一个描金漆盒,神色带着几分刻意的从容。他刚在书院门口听说苏锦凝在藏书洞,便立刻折了过来,连仆从递来的折扇都忘了接。进洞时,瞥见苏锦凝与荀巨伯并肩而立的模样,他眼底的笑意瞬间淡了几分,语气却依旧带着惯有的温和:“锦凝,我托人从杭州带了些新制的湖笔,据说笔锋极软,最适合修补古籍,你看看喜不喜欢。”

  他说着,便将漆盒递到苏锦凝面前,盒盖打开,里面整齐摆放着十支湖笔,笔杆上还刻着精致的云纹。荀巨伯见状,悄悄往后退了半步,粗布短衫与秦京生的锦袍相比,显得格外寒酸。

  苏锦凝却没有接漆盒,只是礼貌地颔首:“秦公子费心了,只是我惯用自己的旧笔,新笔反倒不顺手。这些湖笔太过贵重,公子还是留给更需要的人吧。” 她的拒绝一如既往地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让秦京生捏着盒盖的手指微微收紧。

  “锦凝,你何必如此见外?” 秦京生的语气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委屈,“我不过是想帮你,毕竟修复古籍本就辛苦,有好的工具也能省些力。” 他刻意忽略了一旁的荀巨伯,目光紧紧锁在苏锦凝身上,像是想从她眼底找出半分动容。

  苏锦凝却避开他的视线,转身回到案前,拿起那半盏粗茶抿了一口:“多谢公子好意,只是我觉得,修书之事,心意比工具更重要。巨伯兄虽只有粗茶旧纸,却也能帮我理清古籍脉络,这便足够了。” 她说得坦然,丝毫没注意到秦京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秦京生盯着苏锦凝手中那盏粗茶,又看了看荀巨伯身上的补丁,心头的火气莫名涌了上来。他自小锦衣玉食,想要什么便能得到什么,如今却在苏锦凝这里屡屡碰壁,而她竟还对一个乡野出身的穷书生另眼相看,这让他如何甘心?

  “荀兄倒是好本事,” 秦京生的语气里带了几分讥讽,“仅凭粗茶旧纸,就能讨得锦凝的青睐。只是不知,荀兄除了帮着整理古籍,还能为锦凝做些什么?是能帮苏家打通江南商路,还是能给她带来锦衣玉食?”

  荀巨伯闻言,脸色涨得通红,却依旧梗着脖子说道:“我虽家境贫寒,却也知道待人真诚。苏姑娘看重的是修书求学,并非富贵荣华,秦公子不该用这些来衡量她。” 他话说得不算流利,却字字恳切,让苏锦凝心头微微一暖。

  恰在此时,藏书洞的木门被轻轻推开,梁山伯与祝英台并肩走了进来。祝英台一身青衫,束着发冠,眉宇间带着几分飒爽,她刚在隔壁整理完《春秋》注疏,便拉着梁山伯过来找苏锦凝探讨学问,进门就听见秦京生的讥讽,当即皱起眉头:“秦公子这话就偏颇了。书院本是求学之地,怎可用财富衡量情谊?巨伯兄待人真诚,帮苏姑娘整理古籍不求回报,这份心意可比金银贵重多了。”

  梁山伯也跟着点头,语气温和却坚定:“英台说得是。秦公子若真心想帮苏姑娘,不如多在学问上与她切磋,而非用财物与权势施压。” 他与祝英台素来鄙夷仗势欺人之辈,此前也听闻秦京生屡次对苏锦凝示好不成便言语试探,如今亲眼所见,更觉此人品性不佳。

  秦京生没想到会被人当众反驳,脸色更难看了几分,正想开口辩解,却见马文才进来。马文才出身杭州士大夫世家,父亲官拜吏部侍郎,他本人学识渊博,在书院中颇有威望,平日虽不爱多管闲事,却最看重 “礼义” 二字。他瞥了秦京生一眼,淡淡道:“秦公子,方才在长廊听闻你要送湖笔给苏姑娘,既是赠礼,便该尊重对方意愿。强扭的瓜不甜,强求的情谊更难长久,你说对吗?”

  马文才的话看似温和,却句句点中要害。秦京生知道马文才的背景,不敢轻易得罪,只能强压下心头的怒火,狠狠瞪了荀巨伯一眼,又看了看苏锦凝,最终还是悻悻地合上漆盒,转身离开了藏书洞。

  待秦京生走后,祝英台立刻走到苏锦凝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锦凝,你别理他!这种人就知道用家世压人,下次他再敢为难你,我们帮你一起怼回去!” 梁山伯则走到荀巨伯身边,递给他一块干净的帕子:“巨伯兄,擦擦吧,别往心里去。”

  沈清晏此时也走进来,看着案几上散落的古籍,温声道:“苏姑娘,我书房里有几卷汉碑拓本,或许能帮你比对字迹,改日我让人送过来。”

  苏锦凝看着眼前几人真诚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眼眶微微发热:“多谢各位同窗,今日若不是你们,我……”

  “嗨,都是同窗,客气什么!” 祝英台打断她的话,笑着拿起案上的雏菊,“这花真好看,插在藏书洞里正好,以后我们常来帮你整理古籍,人多也热闹。”

  荀巨伯也挠了挠头,露出憨厚的笑容:“是啊,苏姑娘,以后有我们在,秦京生不敢再随便欺负你了。”

  烛火跳动,映着几人温和的脸庞,藏书洞里的气氛渐渐变得温暖起来。苏锦凝知道,从今日起,她不再是一个人面对秦京生的刁难,身边多了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这份情谊,比任何珍宝都要珍贵。

  苏州苏家的绸缎庄里,苏老爷正对着一张江南商路图唉声叹气。桌上的茶换了三盏,却依旧凉透了,他眉头紧锁,手指在地图上的 “金陵” 二字上反复摩挲 —— 苏家想在金陵开一家新的绸缎庄,可打通金陵商路的事,却屡屡碰壁。

  “老爷,秦家的管事又来了,说想跟您谈谈江南商路的事。” 管家匆匆走进来,神色带着几分犹豫,“您看…… 要不要见一见?”

  苏老爷闻言,脸色更加凝重。秦家在江南的商路资源雄厚,若是能得到秦家的帮助,苏家打通金陵商路便指日可待。可他也知道,秦家的公子秦京生对自家女儿锦凝有意,秦家此次主动示好,恐怕没那么简单。

  “罢了,见见吧。” 苏老爷叹了口气,“看看他们到底想什么。”

  不多时,秦家的管事便跟着管家走了进来。管事穿着一身体面的绸缎长衫,手里捧着一个锦盒,脸上带着公式化的笑容:“苏老爷,我家公子托我给您带个话。我秦家在金陵的商栈刚拓了两条新道,沿途的关卡都已打点妥当,若是苏家想在金陵开绸缎庄,我家公子愿意出面帮忙,打通所有门路。”

  苏老爷心中一动,却也没立刻答应:“不知秦公子有什么条件?”

  管事笑着打开锦盒,里面放着一块玉佩,玉佩上刻着精致的 “秦” 字:“我家公子说了,只要苏姑娘愿意与他多些往来,比如…… 陪他去金陵考察商栈,这商路的事,便包在我秦家身上。若是苏姑娘能点头,将来苏家与秦家结亲,那江南的商路,苏家便能随意使用。”

  苏老爷闻言,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知道秦京生对锦凝有意,却没想到秦家竟会用商路来胁迫。锦凝是他的掌上明珠,他怎么舍得让女儿为了苏家的生意,委屈自己?

  “多谢秦公子的好意,只是小女性子执拗,向来不喜与人应酬。” 苏老爷语气平淡,却带着几分坚定,“苏家的商路,我会自己想办法,就不劳秦公子费心了。”

  管事见苏老爷拒绝,脸上的笑容也淡了几分:“苏老爷,您可得想清楚。金陵的商路有多难打通,您比谁都清楚。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苏家想在金陵立足,恐怕就难了。我家公子也是一片好意,苏老爷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苏老爷没再说话,只是摆了摆手,示意管事离开。管事见状,也不再多言,提着锦盒便走了。待管事走后,苏老爷看着桌上的商路图,重重地叹了口气 —— 他知道,秦家的条件虽然苛刻,却是苏家目前唯一的机会。若是不能打通金陵商路,苏家的绸缎生意恐怕会越来越难。

  苏锦凝从书院回到家,刚进门就看到父亲愁眉不展的模样,连忙上前问道:“爹,您怎么了?是不是商路的事又出问题了?”

  苏老爷看着女儿担忧的眼神,不忍再瞒,便将秦家管事的话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苏锦凝听完,气得浑身发抖:“秦京生太过分了!竟然用苏家的生意来胁迫我,他以为我会妥协吗?”

  “可眼下苏家确实需要秦家的帮助……” 苏老爷话没说完,便被苏锦凝打断:“爹,就算苏家的生意做不下去,我也不会嫁给秦京生那样的人!他根本不懂得尊重别人,这样的人,怎么值得托付终身?”

  父女俩正说着,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管家进来通报:“老爷,小姐,书院的马文才、祝英台、梁山伯和荀巨伯公子来了。”

  苏锦凝一愣,随即喜出望外:“快请他们进来!”

  不多时,四人便走进了客厅。祝英台一进门就看出了苏锦凝的愁容,连忙问道:“锦凝,是不是秦家又来刁难你们了?我们在书院听说秦家管事来找过苏老爷,便想着过来看看。”

  苏锦凝点了点头,将秦家的条件说了出来。梁山伯听完,眉头紧锁:“秦京生此举实在卑劣,竟用家族生意胁迫他人,根本不配称为世家子弟。”

  马文才则沉思片刻,开口道:“苏老爷,金陵的商路并非只有秦家能打通。我父亲在朝中认识几位金陵的官员,其中一位恰好负责商路监管,或许我能托父亲帮忙引荐,看看能否为苏家争取些便利。”

  苏锦凝和苏老爷闻言,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光亮。马文才的父亲在朝中颇有威望,若是能得到他的帮助,苏家打通金陵商路的希望便大了许多。苏老爷连忙起身,对着马文才拱手道:“多谢马公子!若是此事能成,苏家定有重谢!”

  “苏老爷不必客气。” 马文才摆了摆手,“我与锦凝是同窗,互帮互助是应该的。我今日便写信给父亲,尽快给你们答复。”

  祝英台也跟着说道:“锦凝,我家在杭州也有几家绸缎庄,虽不如秦家势力大,却也认识些江南的商户。我可以让我爹帮忙联系金陵的绸缎商,看看能不能先给苏家铺些货,缓解下眼下的困境。”

  梁山伯则补充道:“我曾在金陵游学过半年,认识些当地的文人雅士,他们或许能帮着打听些商路的消息,避免苏家走弯路。”

  荀巨伯也挠了挠头,说道:“苏老爷,苏姑娘,我虽然没什么本事,却也能帮着苏家跑跑腿,比如去金陵打探下商栈的情况,或者帮忙整理些账目。只要能帮上忙,我做什么都愿意。”

  看着眼前四人真诚的模样,苏锦凝和苏老爷心中充满了感激。苏老爷眼眶微微发红,对着四人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各位公子小姐!苏家能认识你们,真是锦凝的福气,也是苏家的福气。”

  “苏老爷快别这样!” 祝英台连忙扶起苏老爷,“我们都是朋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能帮苏家度过难关,让秦京生的阴谋无法得逞。”

  接下来的几日,几人便开始分头行动。马文才写信给父亲,很快便得到了回复 —— 他父亲已经联系了金陵的商路监管官员,对方愿意与苏老爷面谈。祝英台也通过父亲,联系上了金陵的几家绸缎商,对方同意先给苏家供应一批上等的绸缎。梁山伯则托金陵的旧友,打听清楚了当地商栈的租金和人流情况,为苏家节省了不少时间。荀巨伯则跟着苏家的伙计,一起去金陵考察商栈,帮忙整理货物清单,虽然辛苦,却毫无怨言。

  在几人的帮助下,苏家的困境渐渐得到了缓解。苏老爷顺利与金陵的商路监管官员面谈,对方不仅同意为苏家打通商路,还减免了部分税费。苏家在金陵的绸缎庄也顺利开业,凭借着优质的绸缎和合理的价格,很快便吸引了大量顾客,生意十分红火。

  苏锦凝看着家里的情况越来越好,心中充满了感激。她知道,若是没有马文才、祝英台、梁山伯和荀巨伯的帮助,苏家恐怕早就被秦京生逼得走投无路了。这份情谊,她会永远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