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深夜潜入 危险重重-《亡灵低语:我即是灰潮》

  我盯着纸条上的倒计时,时间紧迫感扑面而来。不能再耽误,必须立刻行动。 我折起纸,塞进战术背心内层。唐墨的尸体还在停尸柜里,但他的神经信号残留还能用。我取出之前在唐墨尸体上获得的芯片残片,插进自己手腕的接口。 电流刺入皮肤的瞬间,一股冷流顺着血管往上爬。

  “走。”我说。

  他没应声,只是跟上来。他的脚步有点飘,记忆清洗留下的空洞让他像一具勉强运转的机器。我从背心里抽出半管镇静剂,针头扎进他脖子侧面,推到底。他抖了一下,瞳孔收缩,脚步稳了。

  政府大楼东侧,排水沟上方的铁栅栏锈蚀严重。我们翻过去时,金属发出低哑的呻吟。地面铺着一层灰白色粉末,是灵能感应剂,踩上去会激活警报。我割开指尖,血滴在鞋底,又抹在唐墨的鞋上。血迹落地,发出轻微的“滋”声,像腐肉贴上热铁。

  我们走过的地方,留下两道蜿蜒的暗红痕迹,形状不规则,末端收成一个三角。

  感应网没响。

  唐墨低声说:“你用血模拟死亡信号。”

  “死人不会触发警报。”我答。

  他没再说话。他知道规则,只是记不清自己是谁。

  主楼大厅的玻璃门没锁,但里面每隔十七分钟会有巡逻队换岗。我们趴在通风管道入口,等第一组人走远。唐墨用荧光笔在金属壁上画了个点,表示安全节点。我摸出扳指,贴在耳朵后侧。

  低语来了。

  最近一具尸体死于三天前,是守卫,在B2走廊被灵雾侵蚀,脑组织结晶化。他死前听见对讲机里说:“换岗提前七秒,三号提前。”

  我记下时间。

  十七分钟,实际是十六分五十三秒。差这七秒,就能卡在监控盲区。

  通风管道狭窄,金属壁冰冷。我们爬行时,衣服摩擦发出细微声响。唐墨在前,我在后。每过一段,我就用手术刀划开手腕,让血滴在金属壁上,画一个“止”字。血迹渗入缝隙,灵雾刚凝聚就被压制,像被无形的手掐灭。

  中途,我手套擦过一段管道壁,指腹触到刻痕。

  WC-07。

  手指一顿。扳指突然发烫,耳中低语骤然密集,全是婴儿的哭声,叠在一起,像无数张嘴贴着耳膜嘶喊。我咬住后槽牙,把扳指按得更紧,直到哭声退去。

  继续爬。

  B3档案区的电梯井在主控室旁边。门禁是双生物认证,指纹加心跳。我摘下右耳的三枚银环,依次插入门缝。银环导电,模拟出微弱的心跳信号。系统嘀了一声,绿灯闪了一下,又灭了。

  不够。

  我抽出手术刀,划开手腕。血顺着刀身流下,滴进读卡槽。血迹蔓延,覆盖住原本的识别区。系统沉默两秒,屏幕亮起,门锁“咔”地打开。

  主控终端启动。

  屏幕亮起的瞬间,一行残影闪过:“容器状态:苏醒中——F-07-EX”。我对这个‘F - 07 - EX’标识隐隐有种熟悉又不安的感觉,似乎它背后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我盯着那行字。它消失了,像是系统自检时的底层提示。

  唐墨靠在墙边,呼吸放得很轻。他知道不能出声。

  我接入数据端口,开始扫描权限目录。文件层级加密,但血液认证让部分封锁解除。屏幕上滚动出一串编号:F-07-01至F-07-48。全是“已销毁”状态。

  除了F-07-EX。

  它的状态是“待激活”。

  我往下翻,找到一个隐藏日志文件夹,标题是“灵域节点校准记录”。打开需要二级权限,但我没继续。任务不是取文件,是定位证据位置。

  唐墨突然抬手,指向终端角落的一个小图标——是地铁标志,下方标注“B3-7”。

  我放大图标,弹出一段坐标:城市主干道交汇点,地下三十米,结构编号B3-7。旁边附注:“定期校准,频率47.6Hz。”

  我记下坐标。

  就在这时,终端屏幕闪烁,自动弹出一个倒计时窗口。

  T-71:55:18。

  比纸上的时间快了四分钟。

  我盯着数字,手指在键盘上停住。系统不该同步外部数据。这个倒计时是独立运行的,来自内部协议。

  它在等我。

  我拔出数据线,关掉终端。屏幕黑下去的瞬间,那行“F-07-EX”又闪了一下,像是在回应。

  我们原路返回。

  通风管道比来时更窄,或许是心理作用。唐墨爬得慢了些,我推了他一把。他的手指在金属壁上滑了一下,留下一道血痕。我回头,看见他掌心的芯片接口正在渗血。

  快到出口时,我停下。

  下面有动静。

  我贴在管道口,扳指贴耳。

  低语再次涌入。

  死亡超过七十二小时的尸体,不止一具。最近的是B1配电室的技术员,触电身亡。他死前看见两名巡逻队成员在讨论:“东侧感应网有异常读数,但没触发警报,可能是误报。”

  另一具是B2清洁工,被灵雾吞噬。她死前听见对讲机里说:“所有人员注意,F-07-EX权限异常激活,立即封锁B3区域。”

  封锁还没开始,但他们已经知道有人动了终端。

  我们不能从原路出去。

  我拆下一段通风管的螺丝,轻轻推给唐墨。他明白意思,用荧光笔在管道壁上画出新路线——绕行西侧废弃货梯,从地下车库离开。

  我们转向。

  新管道更窄,布满灰尘。爬行时,金属发出轻微的震颤。我的血在手腕上凝结,又被摩擦撕开。每一次移动,扳指都发烫一次,像是在预警。

  中途,唐墨突然停住。

  我抬头,看见他前方的管道壁上,刻着一串数字:。

  和倒计时完全一致。

  我伸手摸那串刻痕,指腹传来粗糙的触感。不是新刻的,边缘有锈迹,像是很久以前就存在。

  它本不该在这里。

  我正要继续,唐墨的呼吸忽然变了。

  他开始颤抖。

  我立刻按住他肩膀,扳指贴耳。

  低语中混进一段记忆——不是亡灵的,是他的。

  他看见自己站在红雾中,手里拿着冷冻管,管内晶体排列成“望川”二字。有人在他耳边说:“别让他死太快。‘她’还要用他的眼睛看。”

  记忆中断。

  他睁开眼,瞳孔放大,嘴唇发紫。

  我抽出镇静剂,扎进他脖子,推到底。

  他缓过来,但手抖得厉害。

  “我们快到了。”我说。

  他点头,继续爬。

  西侧货梯的出口在地下二层车库。铁门锈死,我用手术刀撬开锁芯。门开一条缝,外面是空旷的停车区,几辆废弃的清道夫装甲车停在角落。

  我们滑下去。

  刚落地,唐墨突然抬手,指向前方。

  一辆装甲车的车底,有一块金属板被撬开,里面藏着一枚芯片,表面刻着“WC-07-RECALL”。

  和他死前找到的一模一样。

  我走过去,蹲下,伸手去拿。

  指尖碰到芯片的瞬间,扳指猛地发烫,耳中低语炸开。不是婴儿的哭声,而是一个女人急切的声音:‘望川……别往那边去……’

  我抬头。

  车库尽头,一扇铁门微微敞开,门后是一段向下的楼梯。墙上用红漆写着:B3-7。

  我站起身,把芯片塞进战术背心。

  唐墨靠在车边,呼吸微弱。

  “还能走吗?”我问。

  他点头,但腿在抖。

  我扶他起来,往楼梯方向走。

  刚踏出一步,手腕上的倒计时突然跳动。

  T-71:50:01。

  比终端慢了五分钟。

  系统在骗我。

  我停下,扳指贴耳。

  低语中,婴儿的哭声又回来了,但这次,哭声里夹着一个名字。

  不是“父亲”。

  是“陈望川”。

  我抬头,看向楼梯深处。

  铁门内,空气凝滞,像是被什么压着。

  我迈出第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