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王座后的真相-《亡灵低语:我即是灰潮》

  我站在青铜棺椁前,指尖还残留着那滴雨水的触感。它已经干了,皮肤绷得发紧。棺盖上的“陈厌之墓”四个字刻得很深,像是被人用刀一笔一笔挖出来的。

  我没有犹豫,伸手按了上去。

  掌心刚碰到青铜,地面猛地一震。不是从脚下传来的震动,更像是整个空间在呼吸。四周的符文亮了一下,随即又暗下去。风停了,空气变得厚重,连呼吸都像在吞铁砂。

  二十道人影从四面八方出现。

  他们穿着不同的衣服,有的是实验服,有的是军装,还有穿黑袍的。但脸都一样——赵无涯的脸。他们手里拿着武器,有青铜匕首、老式手枪、灵能枪,甚至还有手术钳和骨锯。每一把都对准我。

  我没动。

  左手摸了摸耳环,三个银圈还在。右手指腹蹭过伤疤,痒得厉害。我知道这些人不是幻觉。他们是赵无涯二十年来所有行动的集合,是他每一次背叛、篡改、献祭留下的痕迹。

  最前面那个穿实验服的开口了:“你本该安静地完成仪式。”

  我没答话,右手慢慢移向腰间的手术刀。

  他笑了:“你以为是你选择了成为归者?不,是你被设计成必须做出那个选择。”

  话音未落,其余十九人同时向前踏了一步。空气中浮现出暗红色的锁链,缠向我的四肢。它们没有实体,却压得肌肉发沉,像是要把我钉在地上。

  我咬破舌尖,血腥味冲进喉咙。扳指开始发烫,转得越来越快。我想调动金手指,却发现亡灵的低语被压住了,像隔着一层湿布,听不真切。

  就在锁链即将缠上脖颈时,一道身影出现在我面前。

  她背对着我,穿着旧式的灰蓝色外套,头发扎成一条辫子。身形模糊,只有眼睛清晰。那是我妈。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什么都没说,但我全明白了。殡仪馆三年,她每晚都在等我回家。七岁那天,她在手术室外坐了一夜。最后那封血书,是她用断掉的手指写的。

  她没说话,转身抽出一把刀。

  正是棺椁里那把。刀柄缠着布条,上面有我的血迹。她握住刀柄,毫不犹豫地刺进自己胸口。

  血喷出来,溅在棺椁上。

  鲜血顺着“陈厌之墓”往下流,在下方显出四个新字:**归者即起源**。

  锁链崩裂,发出清脆的响声,像玻璃碎了一地。二十个赵无涯的动作同时一顿,眼神变了。不再是统一的冷漠,而是出现了裂痕——有人惊愕,有人愤怒,有人甚至露出一丝恐惧。

  我懂了。

  我不是容器。

  我是源头。

  母亲用自己的死,激活了最后一道密钥。她不是在保护我,她是在提醒我:你可以被操控,但你也可以打破规则。

  我拔出腰间的手术刀,和她手中那把一模一样。刀刃上的锈迹都相同。

  “我不是容器。”我说。

  声音不大,但整个战场都听见了。

  “我是开关。”

  扳指突然爆热,像是要烧穿皮肉。金手指彻底打开,不再只是接收亡灵的记忆,而是把我的意志反向灌进去。唐墨树根里的二十三次死亡画面,陆沉舟临终前那句“你父亲救过全市”,周青棠歌声中断时的颤抖……所有这些记忆,都被我塞进了亡灵低语的洪流。

  这一刻,我不再是“听见亡灵说话”的人。

  我是让亡灵听见我的人。

  我抬起格林机枪,子弹还没射出,扳指已经将血液注入枪膛。第一发打出去,子弹在空中划出一道血线,贯穿最前面那个赵无涯的头颅。

  他炸成一团青铜粉尘,却没有消散。其余十九人同时抬手,吸收了那些粉尘。他们的身体变得更凝实,眼神更冷。

  但我没停。

  第二枪打穿一个持骨锯的胸口,第三枪削掉一个灵能枪手的半边脸。每一枪都带着我的血,每一发都像是在刻名字。

  他们开始喊话。

  用陆沉舟的声音:“任务完成了,收手吧。”

  用唐墨的声音:“你已经够累了,别再往前了。”

  用周青棠的声音:“回头吧,还有人等着你。”

  我冷笑。

  “你们不是他们。”

  我扣住扳机,枪管开始发红。

  “他们是活人。你们只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影子。”

  又是一轮扫射。三个赵无涯被打退,地面炸开裂缝,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编号刻痕——全是“容器失败记录”。最近的一条写着:“第99号,归者核心稳定。”

  我站在棺椁前,背对着来路。

  身后没有退路了。

  前方十九个敌人重新列阵,武器全部指向我。他们的动作变得同步,像一台机器的不同零件。

  其中一个开口:“最后一次机会。接受重置,回归闭环。”

  我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枪。

  枪管烫得握不住,但我没松手。

  “闭环?”我抬头,“谁告诉你,我想要闭环?”

  我举起枪,对准最中间那个。

  他穿着二十年前的研究所制服,手里拿着一支注射器,里面是黑色液体。

  那是第一次给我植入黑石的剂量。

  我笑了。

  “我只想告诉你们一件事。”

  枪口冒烟。

  “我不欠你们任何东西。”

  第一颗子弹飞出去的时候,他动了。

  其他十八人同时扑上来,武器划破空气。青铜匕首擦过我右臂,划开一道口子。灵能枪的光束打中左肩旧伤,皮下青铜颗粒瞬间沸腾。

  我单膝跪地,但枪没放下。

  血从伤口流进扳指,又被吸进枪膛。

  第二发子弹穿过三个人的胸膛,打出一条直线。他们的身体碎成渣,但剩下的立刻补位,动作没有丝毫迟滞。

  我撑着手术刀站起来。

  嘴里全是血味。

  远处那点微光还在闪,像是某种信号。我知道那里有什么在等我。也许是一扇门,也许是一个答案。

  但现在,我得先杀完这些人。

  我再次举枪。

  十九个赵无涯同时抬手,武器对准我眉心。

  空气凝固。

  我扣下扳机。

  枪声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