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黑风口决战-《重生之大明崇祯,我不上煤山》

  寒雾漫过黑风口的崖顶时,卢象升的七星剑已在手中握得发烫。他伏在藏兵洞里,望着隘口外那片起伏的雪原——晨光中,密密麻麻的黑影正朝这边涌来,玄色皮甲的清军骑兵在前,镶着狼尾的蒙古马队紧随其后,马蹄踏碎薄冰,扬起的雪雾遮天蔽日,正是多尔衮和科尔沁部的联合大军。

  “督师,清军约莫五千人,蒙古骑兵三千,比咱们预估的多了两成。”高迎祥压低声音,甲胄上的冰碴簌簌掉落,“科尔沁的人果然来了,看这阵仗,是想一战踏平黑风口。”

  卢象升未答,目光掠过身旁堆积如山的轰天雷——外壳是铸铁的,里头填着硫磺、硝石和碎铁,引线早已浸过桐油,只等点火。再往谷中望去,洪承畴带着宣府镇的两千骑兵,正隐在“断魂崖”后的密林中,马嘴都用麻布缠紧,连呼吸都压得极轻。

  “按原计划来。”卢象升指尖划过轰天雷的引信,声音冷得像崖边的冰,“你带三百人,先去隘口接战,记住,只许败,不许胜,把他们引到谷中那片松树林里。”

  高迎祥拱手领命,转身时,腰间的弯刀撞在岩石上,发出一声轻响。他刚带着人冲下隘口,清军前锋就已杀到——阿济格提着鎏金弯刀,劈翻两名明军士兵,高声嘶吼:“明狗休走!今日便踏平黑风口,活捉卢象升!”

  高迎祥挥刀迎战,故意卖了个破绽,左肩被阿济格的刀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染红了甲胄。“撤!快撤!”他假意惊呼,带着三百人往谷中退去,沿途还故意丢下几面明军旗帜,显得溃不成军。

  多尔衮在后方立马观战,见明军节节败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努尔大汗,你看,明军不过是些不堪一击的废物!”

  努尔大汗穿着镶银的皮袍,手里把玩着马鞭,眼底却闪过一丝疑虑:“多尔衮,这黑风口太险,明军退得太急,怕是有诈。”

  “有诈?”多尔衮挥鞭指向谷中,“他们连旗帜都丢了,还能有什么诈?再不出击,等洪承畴的援军到了,咱们就没机会了!”说罢,他猛地抽出腰间的弯刀,“传我命令,全军出击,拿下黑风口!”

  清军和蒙古骑兵如潮水般涌进谷中,阿济格一马当先,直追高迎祥的残部。眼看就要追到松树林,高迎祥突然勒住马缰,朝崖顶比了个手势——那是约定的信号。

  卢象升眼中寒光一闪,猛地挥下红旗:“点火!放轰天雷!”

  藏兵洞里的士兵们瞬间点燃引信,数十枚轰天雷顺着绝壁滚落,带着刺耳的呼啸声,砸进清军骑兵中。“轰隆——轰隆——”爆炸声接连响起,碎石和碎铁飞溅,清军士兵纷纷落马,马嘶声、惨叫声响彻山谷。

  “不好!有埋伏!”阿济格脸色煞白,正要下令撤退,却见松树林两侧突然燃起大火——原来卢象升早让人在树林里洒了桐油,又埋了火硝,只等清军进来。

  火借风势,瞬间连成一片火海,将清军和蒙古骑兵困在谷中。林丹汗的马队慌了,纷纷调转马头,想往谷口逃去,却被火海挡住了去路。“多尔衮!你害我!”努尔大汗气得嘶吼,挥鞭抽打身边的士兵,“快冲出去!”

  就在这时,洪承畴带着宣府镇的骑兵从密林中冲了出来,长枪如林,直刺清军后队。“多尔衮,你不是想踏平黑风口吗?今日便让你有来无回!”洪承畴的声音在火海中回荡,手中的长枪刺穿一名清军将领的胸膛。

  卢象升也提着七星剑冲下崖顶,直取多尔衮。两人刀光剑影,战在一处。多尔衮的弯刀劈向卢象升的脖颈,卢象升侧身躲过,剑尖顺势划过多尔衮的手臂,鲜血瞬间涌出。“你输了。”卢象升的声音冰冷,剑尖直指多尔衮的咽喉。

  多尔衮脸色涨得通红,却不肯认输,挥刀再攻。可就在这时,蒙古骑兵突然阵脚大乱——努尔汗见势不妙,竟带着自己的人往谷外逃去。“努尔汗!你敢叛我!”多尔衮气得怒吼,分心之下,被卢象升一剑挑飞了弯刀。

  “将军,快走!明军太多了!”几名清军亲兵冲上来,护住多尔衮,往谷北逃去。卢象升正要追赶,高迎祥突然喊道:“将军,别追了!阿济格还在谷中顽抗!”

  卢象升回头,只见阿济格提着弯刀,正疯狂砍杀明军士兵,身边的清军虽已死伤过半,却仍在顽抗。“今日便斩了你这恶贼!”卢象升纵身跃起,剑刃直劈阿济格的肩胛。阿济格惨叫一声,跪倒在地,被明军士兵死死按住。

  火海中的清军和蒙古骑兵见首领或逃或擒,再也没了斗志,有的弃械投降,有的葬身火海。夕阳西下时,战斗终于结束。卢象升站在松树林的废墟上,望着满地的尸体和燃烧的旗帜,长长舒了口气。

  洪承畴走上前来,手里拿着一面缴获的清军狼纛旗,用力往地上一插:“象升,赢了!多尔衮带着残部往承德逃了,科尔沁部的马队也折损了大半,短时间内不敢再来犯了!”

  高迎祥也走了过来,肩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脸上满是笑意:“将军,这轰天雷真是厉害!清军和蒙古人吓得魂都没了,往后再打仗,咱们多备些!”

  卢象升点头,目光望向谷外的雪原。夕阳的余晖洒在雪地上,映出一片血色。他知道,这场决战,不仅粉碎了多尔衮和林丹汗的联合进攻,更守住了大明的北境。往后,清军再想从黑风口潜入,蒙古部落再想勾结清军,都得掂量掂量。

  可他也明白,这还不是终点。多尔衮逃回承德,必定会重整旗鼓;科尔沁虽败,却未必真心臣服。但此刻,卢象升并不担心——他有洪承畴和高迎祥这样的战友,有千千万万为国而战的明军士兵,更有这用鲜血守住的疆土。

  晚风卷起卢象升的披风,他望着远处连绵的群山,眼底满是坚定。只要他还在,洪承畴还在,高迎祥还在,这大明的北境,就永远不会失守;这黑风口,就永远是清军和蒙古人无法逾越的天堑。

  “传我将令!”卢象升的声音在暮色中撞着黑风口的崖壁,溅起细碎的回声,“清理战场,救治伤员,缴获的粮草兵器尽数运往迁安卫;再选三匹快马,分三路往京城送信——务必将黑风口大捷,一字不落地递到内阁案前!”

  亲兵领命时,洪承畴正站在一旁望着谷中渐熄的余火。他抬手按住卢象升的肩,指尖触到对方甲胄上未冷的血渍:“这捷报得写得细些,不仅要写斩敌多少、擒敌几何,更要写轰天雷破敌、火攻困阵的法子——让朝廷知道,咱们不是只靠血肉之躯硬拼。”

  卢象升颔首,目光望向东南方——那里是京城的方向,此刻暮色已沉,可他仿佛能看见快马踏破夜色,蹄声如鼓,正往那座笼罩在冬寒中的紫禁城奔去。

  三日后,紫禁城文华殿的暖阁里,崇祯帝捏着捷报的手微微发颤,明黄的龙袍袖口扫过案上的茶盏,溅出的茶水在奏疏上晕开一小片墨痕。他猛地抬眼,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发紧:“卢象升、洪承畴,竟真的在黑风口大破清军与蒙古联军?斩敌四千,擒阿济格副将蒙格,还逼得多尔衮弃甲而逃?”

  站在阶下的内阁首辅温体仁躬身回话,花白的胡须微微抖动:“陛下,三路信使先后抵京,所言分毫不差。卢督师还附了战图,标注了轰天雷布设之地、火攻范围,连林丹汗马队溃逃的路线都画得清清楚楚——此战确是大捷,且是近年北境少有的大胜!”

  崇祯帝猛地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殿外飘起的细雪。自登基以来,清军屡屡犯边,蓟辽、宣府各镇多是败报,迁安卫粮道险些被烧的消息传来时,他甚至一夜未眠。如今黑风口大捷,竟如一场惊雷,炸散了连日来的阴霾。

  “好!好一个卢象升!好一个洪承畴!”崇祯帝转身,龙颜大悦,“传旨,卢象升加太子少保,赏银千两,赐蟒袍一袭;洪承畴升兵部尚书衔,仍管宣府镇防务;高迎祥及麾下将士,皆按功行赏,不得有误!”

  “陛下圣明。”张凤麟叩首谢恩,眼底却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卢象升是东林党举荐的人,此次大捷,怕是要让东林党在朝中的声势更盛了。

  果然,消息传到吏部尚书闵洪学耳中时,他正坐在府中暖炉旁,手里捏着一枚白玉棋子,久久未落。“卢建斗(卢象升字)倒是会打仗。”他冷笑一声,将棋子扔回棋罐,“黑风口那地方,前几年谁都说是绝地,他倒好,不仅堵了口子,还打了场大胜仗——这赏下去,往后兵部怕是要被他和洪承畴攥在手里了。”

  身旁的幕僚凑近道:“大人,听说东林党的钱谦益已经在写贺表了,还说要请陛下召卢督师回京,当面听他奏报战况。若是卢象升真的回京,咱们……”

  “怕什么?”闵洪学打断他,端起茶盏呷了一口,“大捷是真的,赏也是该赏的,但这‘召京奏报’,却不能让他来。你想,北境刚定,多尔衮虽败,却未伤根基,此时召卢象升回京,谁来守黑风口?谁来防清军反扑?”他放下茶盏,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而在城南的东林党人聚会之所,赵南兴正拿着卢象升的捷报,激动得手舞足蹈。“诸位请看!”他将捷报铺在桌上,声音洪亮,“‘轰天雷落,敌阵大乱;火焚松林,马队溃逃’——这等战法,古今少有!卢督师不仅能打仗,更懂变通,这才是我大明的栋梁之材!”

  左都御史曹于汴抚掌赞叹:“此前有人说卢象升是‘书生领兵,纸上谈兵’,如今黑风口一战,足以堵上那些人的嘴!依我看,不仅要赏,还要让陛下知道,卢督师缺的不是官爵,是粮草,是兵卒!北境各镇积弊已久,若能让卢督师兼管蓟辽、宣府防务,整顿军纪,往后清军再想犯边,难如登天!”

  “说得好!”众人纷纷附和,唯有翰林院编修黄道周眉头微蹙:“诸位,闵洪学、张凤麟那边怕是不会轻易松口。闵大人一向与咱们不对付,定会借‘北境需守’为由,阻卢督师回京;张凤麟大人虽不直接反对,却最会和稀泥,怕是要把‘整顿防务’的事拖下去。”

  赵南星放下捷报,目光沉了沉:“那咱们就先从粮草入手。明日我便上疏,奏请陛下从江南调粮,补充迁安卫、宣府镇的军需;再让御史弹劾遵化、永平二卫的守将——那些人当年弃城而逃,如今卢督师要收复失地,正好拿他们开刀,既显军纪,也能让卢督师有理由调兵遣将。”

  与此同时,京营总兵官王朴的府中,却是一片愁云。王朴手里捏着探子送来的消息,脸色铁青:“卢象升竟真的用轰天雷破了敌?还擒了蒙格……早知道,当初就该听他的,把京营的火硝都拨给他。”

  身旁的副将苦着脸道:“将军,前几日您还说卢督师是‘异想天开’,说轰天雷没用,如今……若是陛下问起,咱们当初不肯拨火硝的事,怕是要糟。”

  王朴猛地一拍桌子,茶水洒了一地:“怕什么?我是京营总兵,守的是京城!他卢象升在北境打仗,我给他粮给兵就不错了,火硝是京营的宝贝,岂能轻易给他?再说,大捷是他打的,陛下高兴还来不及,哪会管这些小事?”话虽如此,他心里却没底——卢象升如今势头正盛,若是哪天回京,在陛下面前提一句京营“掣肘”,他这总兵的位子怕是坐不稳了。

  夜色渐深,紫禁城的角楼上,灯笼的光在寒风中摇曳。崇祯帝仍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案上堆着厚厚的奏疏——有东林党请赏的,有闵洪学请卢象升收复失地的,还有各地官员发来的贺表。他拿起卢象升的捷报,又看了一遍,指尖在“臣卢象升、洪承畴,誓守北境,不负陛下,不负大明”那几行字上摩挲良久。

  “不负大明……”崇祯帝轻声念着,眼底泛起一丝暖意。他提笔在捷报上批下“览奏欣慰,甚慰朕心”六个字,又想起卢象升奏疏中说的“清军虽败,必不甘心;蒙古部落,首鼠两端,需乘胜追击,稳固防线”,不由得点了点头。

  “传旨。”崇祯帝对太监道,“准赵南星所请,从江南调粮二十万石,运往迁安卫;另外,着兵部尚书张凤翼,即刻与卢象升商议,如何整顿北境各镇军纪——朕要的,不是一场大捷,是长久的太平。”

  雪又下了起来,落在卢象升的肩上,落在洪承畴的甲胄上,落在黑风口的每一寸土地上。远处,明军士兵们正在清理战场,受伤的弟兄们互相搀扶着往迁安卫去,缴获的粮草和兵器堆得像小山一样。所有人都知道,这场大捷,不是结束,是开始——是收复失地的开始,是稳固北境的开始,是大明反击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