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白莲暗流-《重生之大明崇祯,我不上煤山》

  这已是杨廷麟做出的最大让步。他知道,皇太极虽然心虚,却也不会轻易答应称臣纳贡,他需要给对方一个台阶下,同时也要守住大明的底线。

  皇太极沉默了许久,目光在杨廷麟和各位贝勒之间来回扫视。蒙古尔泰等人虽仍面露不满,却也没有再提出反对——他们知道,杨廷麟已经摸清了后金的虚实,若是再坚持强硬,只会对后金不利。

  最终,皇太极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好,朕答应你。后金可以向大明称臣纳贡,也可以先归还大凌河、义州两地。但你需保证,和谈签订后,明廷不得再派洪承畴的大军北上,也不得干涉后金与蒙古的事务。”

  “大汗放心。”杨廷麟点头,“只要后金遵守盟约,按时称臣纳贡,归还领土,大明自然不会主动出兵。至于后金与蒙古的事务,只要不侵犯大明疆域,大明也不会干涉。”

  谈判,终于有了转机。大殿内的气氛,也缓和了许多。皇太极让人拿来纸笔,准备签订盟约。杨廷麟却再次开口:“大汗,在签订盟约之前,杨某还有一事相求——蒙古尔泰贝勒昨日在宴会上拔刀相向,虽有大汗阻拦,却也伤及了大明的颜面。杨某希望,大汗能让蒙古尔泰贝勒向杨某赔礼道歉,否则,这盟约,杨某不能签。”

  蒙古尔泰闻言,顿时怒不可遏,刚要发作,却被皇太极瞪了一眼。皇太极知道,杨廷麟这是在借机立威,也是在试探他的诚意。他看向蒙古尔泰,语气严肃:“蒙古尔泰,昨日之事,是你鲁莽在先,伤了大明使者的颜面,还不快向杨大人赔礼道歉?”

  蒙古尔泰死死攥着拳头,脸色涨得通红,却终究不敢违背皇太极的命令。他走到杨廷麟面前,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昨日之事,是我不对,还请杨大人海涵。”

  杨廷麟微微颔首:“贝勒爷言重了。杨某只是希望,日后双方谈判,能以礼相待,不要再出现昨日的闹剧。”

  养心殿内的烛火已燃至第三轮,烛泪堆积如小山,映着崇祯帝朱由检愈发凝重的脸庞。案上并排放着两份文书,左侧是骆养性刚呈上来的锦衣卫整顿奏报,墨迹未干;右侧则是一份边角卷起的密报,封皮上“白莲教”三字用朱砂写就,触目惊心。

  曹化淳与曹变蛟分立殿中,前者身着宦官蟒纹常服,袖口沾着些许墨渍,显然是刚从东厂文案堆里抽身;后者玄甲未解,甲缝中还嵌着昨日训练时溅上的泥点,眉宇间带着军人特有的刚劲。两人都屏息凝神,等着皇帝的下一步旨意——方才提及的魏党余孽与定国公案尚未收尾,此刻皇帝话锋一转,竟提到了白莲教,显然此事绝非小事。

  崇祯帝的手指在“白莲教”密报上轻轻敲击,声音低沉得像是从胸腔里滚出来:“曹化淳,你可知这份密报是谁递进来的?”

  曹化淳躬身答道:“奴才不知,但看密报字迹,似是东厂安插在京郊的线人‘雀儿’所书——此人潜伏三年,此前递来的关于流民动向的消息,从未有过半分差错。”

  “正是雀儿。”崇祯帝抬手将密报推到曹化淳面前,“你自己看,上月京郊房山、大兴两县,接连有三个村落的农户突然失踪,起初地方官报的是‘流民逃荒’,可雀儿查到,这些农户家中的农具、粮食都在,只是灶台上的铁锅,全被人凿了个洞——这是白莲教‘净坛’的记号,他们聚众生事之前,必会毁去‘凡俗炊具’,以示‘脱离红尘,归向白莲’。”

  曹化淳接过密报,逐字细看,脸色渐渐变了。密报中还附了一张草图,画着一个扭曲的莲花印记,旁边注着:“近日常有身着灰布短衫、头裹白巾者,在房山永乐村一带传教,宣称‘弥勒降世,白莲救劫’,蛊惑农户入教,每户需缴纳‘香火钱’五两,不交者,夜间必有石块砸门。”

  “五两?”曹化淳倒吸一口凉气,“京郊农户一年的收成,也未必能有五两银子,这哪里是香火钱,分明是敲诈!更要命的是,他们敢在京城脚下聚众传教,还敢威胁百姓,背后定有头目指使,怕是要图谋不轨。”

  崇祯帝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你说得对,白莲教不是第一次作乱了。万历年间的徐鸿儒起义,天启朝的山东白莲教叛乱,哪一次不是裹挟数万百姓,烧杀劫掠?如今魏党余孽未除,京营整顿未竟,若白莲教再在京郊闹起来,内外勾结,后果不堪设想!”

  他站起身,走到曹化淳面前,语气恳切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曹化淳,白莲教之事,你要多费心。朕不命你即刻破案,但你必须查清三件事:第一,京郊白莲教的头目是谁,是本地滋生的乱党,还是外地窜来的骨干?第二,他们聚敛的钱财藏在何处,是否暗中购置了兵器?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他们与魏党余孽、甚至与边镇的乱兵,有没有勾结?”

  曹化淳躬身领命,双手接过密报,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奴才遵旨!奴才即刻便去东厂,调派所有潜伏在京郊的线人,密切监视白莲教动向;同时,奴才会让人比对东厂历年卷宗,看看这伙人的行事风格,是否与以往的白莲教余党有关联。只是……”他顿了顿,语气有些犹豫,“东厂刚经历整顿,不少老番子涉案被押,新补的人手尚不熟练,恐难担此重任。”

  崇祯帝早已想到这一层,他转头看向曹变蛟,眼中多了几分期许:“曹将军,你麾下的玄甲军,或许能帮上曹公公的忙。”

  曹变蛟闻言,当即上前一步,单膝跪地:“臣愿听陛下差遣!玄甲军将士个个身手矫健,若陛下准许,臣可挑选五十名精锐,乔装成流民、货郎,混入京郊各村,协助东厂线人探查白莲教的踪迹。”

  “甚好。”崇祯帝扶起曹变蛟,“不过,玄甲军的首要职责,依旧是净谍营的训练与守卫。”他走到案前,拿起一份名册,递给曹变蛟,“你看看,这是骆养性刚报上来的,锦衣卫涉案人员中,有二十名缇骑曾是边镇精锐,因违纪被革职,后通过关系混入锦衣卫,这些人弓马娴熟,却也桀骜不驯。朕的意思是,将他们编入净谍营,由你亲自训练——若能驯服,便是可用之材;若冥顽不灵,便按军法处置。”

  曹变蛟接过名册,快速浏览一遍,眼中闪过一丝战意:“臣遵旨!这些人既是边镇精锐,便有可取之处。臣会以玄甲军的军纪约束他们,晨练弓马,午习韬略,暮练格斗,三个月内,定让他们脱胎换骨,成为净谍营的得力干将。”

  “不止如此。”崇祯帝语气加重,“净谍营的三百玄甲军,不仅要负责看管徐允祯、王德化等涉案人员,防止他们自杀或被人灭口,还要协助骆养性与曹化淳,完成后续的整顿与探查工作。骆养性整顿锦衣卫,需要人手搜查罪证,玄甲军要配合;曹化淳探查白莲教,需要人手外围警戒,玄甲军也要配合——你们三人,要形成三足鼎立之势,骆养性主查锦衣卫旧案,曹化淳主查白莲教新患,你主掌武力,既是他们的后盾,也是朕的耳目,明白吗?”

  曹变蛟心中一凛,终于明白皇帝的深意——净谍营并非临时机构,而是要成为直属于皇帝的“谍报利刃”,既要肃清旧弊,也要应对新患。他郑重地躬身:“臣明白!臣定当协调好与骆指挥使、曹公公的关系,绝不让任何一件事出纰漏。”

  崇祯帝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看向曹化淳:“曹公公,你与曹将军要多通气。玄甲军乔装探查时,东厂线人要暗中配合,提供情报;若查到白莲教的聚集点,切不可贸然行动,需先通报曹将军,由玄甲军负责围剿,东厂负责抓捕头目、审讯供词——各司其职,方能万无一失。”

  “奴才记住了。”曹化淳躬身应道,“奴才今晚便与曹将军商议,定下联络暗号与探查方案,明日一早,玄甲军的乔装人员便可出发。”

  崇祯帝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中思绪万千。腊月已至,离元宵灯节只有一个多月,魏党余孽的“鬼影”尚未露面,白莲教又在京郊蠢蠢欲动,京营的整顿还停留在表面,锦衣卫与东厂的旧弊仍需深挖——这一道道难题,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困在其中。但他没有退路,身为大明的皇帝,他必须亲手撕开这张网,哪怕双手沾满鲜血。

  “曹化淳,”崇祯帝忽然转身,目光落在曹化淳身上,“雀儿的身份,绝不能暴露。你告诉东厂的人,凡与雀儿联络者,必须是你亲自指定的心腹,传递消息时,需用三重暗号,以防被白莲教或魏党余孽截获。”

  “奴才遵旨。”

  “曹将军,”崇祯帝又看向曹变蛟,“净谍营的守卫,要再加一层。徐允祯是定国公,朝中必有勋贵暗中为他奔走;王德化知道魏党余孽的太多秘密,‘鬼影’绝不会让他活着——你要派最可靠的人,日夜守在他们的牢房外,哪怕是一只苍蝇,也不能飞进去。”

  “臣遵旨!臣即刻便去净谍营,重新布置守卫,确保万无一失。”

  两人躬身行礼,正欲转身离去,崇祯帝却又叫住了他们:“等等。”他从案上拿起两枚令牌,一枚刻着“净谍”二字,玄铁铸就,寒光凛冽;另一枚刻着“东厂督查”,象牙为质,温润如玉。他将玄铁令牌递给曹变蛟,象牙令牌递给曹化淳:“持此令牌,如朕亲临。凡有阻挠你们行事者,无论是勋贵、宦官,还是文武百官,你们都有权先扣押,再向朕禀报。”

  曹变蛟与曹化淳双手接过令牌,令牌入手冰凉,却似有千钧之重。他们知道,这不仅是皇帝的信任,更是沉甸甸的责任——从这一刻起,他们便是皇帝手中最锋利的两把刀,要斩断京城的所有乱象,护大明江山周全。

  “臣(奴才)定不负陛下所托!”两人齐声应和,声音震得殿内烛火微微晃动。

  待曹化淳与曹变蛟离去,养心殿内又恢复了寂静。崇祯帝独自坐在案前,拿起那份白莲教密报,反复翻看。密报最后一句写道:“近日常有陌生车马,深夜出入房山永乐村后山,似在搬运重物。”他手指在“永乐村后山”五字上重重一点,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那里,或许就是白莲教的藏粮之地,甚至可能是他们囤积兵器的巢穴。

  窗外,寒风呼啸,卷起殿角的铁马,发出清脆的声响。崇祯帝知道,今夜过后,京城的平静将被彻底打破——一边是谍网深寒的整顿,一边是白莲暗流的涌动,还有隐藏在暗处的魏党余孽,三方交织,一场更大的风暴,已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