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意。-《鬼灭:我的老婆是蝴蝶忍》

  “闭嘴。”

  有一郎转过身,手里的柴刀重重地砍在砧板上。

  那一刀极深,几乎把砧板劈成两半。

  “为什么要赶她走?”

  无一郎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却异常坚定。

  “她是来邀请我们加入鬼杀队的……她说我们可以救人……”

  “救人?”

  有一郎转过身,那双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看起来有些狰狞。

  “时透无一郎,你是不是睡昏头了?”

  “还是说那个女人的香味把你熏傻了?”

  他几步走到无一郎面前,指着那黑漆漆的灶台。

  “你连米饭都煮不好。”

  “上次煮的饭夹生,上上次煮成了粥。”

  “一个连饭都煮不明白的小鬼,拿着把刀就想去救人?”

  “你是去救人,还是去给鬼送外卖?”

  无一郎被哥哥的气势逼得后退了两步,背靠在了墙上。

  但他没有像往常那样沉默。

  那种想要改变现状、想要证明自己不是废物的渴望,让他大声反驳道:

  “只要努力练习,剑术肯定能学会的!”

  “而且……而且如果我们有那个才能的话,就应该去帮助别人啊!”

  “就像父亲和母亲那样……”

  “别跟我提他们!”

  有一郎突然暴怒,像是一头被踩了尾巴的狮子。

  他一把揪住无一郎的衣领,把他从墙角拽了起来。

  “父亲和母亲就是因为太蠢了才会死!”

  “什么帮助别人,什么善良,那都是只有天选之人才能做的事情!”

  “那是有钱人、有能力的人才能享受的奢侈品!”

  “看看我们!”

  有一郎指着这间破烂不堪的屋子,指着两人身上打满补丁的衣服。

  “我们是住在这种破山沟里的穷光蛋!”

  “除了这条命,我们什么都没有!”

  “你以为去杀鬼是过家家吗?那是会死的!”

  无一郎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可是……可是如果我们能救很多人……”

  “救了别人,然后自己死掉,这有什么意义?”

  有一郎松开手,把无一郎推得踉跄了一下。

  他冷冷地看着自己的弟弟,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如果你死了,那就什么都完了。”

  “就像父亲一样。”

  “为了几根破草药掉下悬崖,把你和我扔在这个鬼地方受罪。”

  “这就是你要的伟大吗?”

  “如果是,那我告诉你,这种伟大我一点都不稀罕!”

  无一郎愣愣地看着哥哥。

  他从来没见过有一郎这么歇斯底里的样子。

  那一刻,他觉得哥哥好陌生。

  同时也觉得好可怕。

  “从今天开始,不准再提这件事。”

  有一郎捡起地上的柴刀,背对着无一郎,声音冰冷得像是万年不化的寒冰。

  “只要我还活着一天,你就别想离开这里一步。”

  “老老实实地给我活着,哪怕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

  然而。

  命运的齿轮一旦开始转动,就不会轻易停下。

  产屋敷天音并没有放弃。

  接下来的日子里,那位如同白桦树精灵般的夫人,几乎每隔几天就会来一次。

  她总是那样优雅,那样耐心。

  哪怕每次都被有一郎拒之门外,她也从不生气。

  有时候是送来一些点心。

  有时候是送来几件新衣服。

  更多的时候,仅仅是站在门口,希望能和两兄弟谈谈。

  但有一郎的态度一次比一次恶劣。

  夏天最热的时候。

  蝉鸣声吵得人脑仁疼。

  天音再一次来到了木屋前。

  这次,她还没来得及开口。

  哗啦!

  一桶脏水从门缝里泼了出来。

  冰冷,且带着泥腥味。

  那桶水毫不留情地泼在了天音那身昂贵的淡紫色和服上。

  原本整洁高贵的夫人,瞬间变得狼狈不堪。

  水珠顺着她银白色的发丝滴落,打湿了地面。

  无一郎站在哥哥身后,吓得脸色苍白,捂住了嘴巴。

  “滚!”

  有一郎站在门口,手里提着空桶,眼神凶狠得像是一只恶鬼。

  “别再来了!”

  “我们不需要你们的施舍,也不想听你们的废话!”

  “再敢来烦我们,下次泼出来的就不是洗脚水了!”

  天音静静地站在那里。

  她没有擦拭身上的水渍,也没有露出任何愤怒的表情。

  她只是深深地看了有一郎一眼。

  那眼神里没有责备。

  只有一种让人看不懂的悲悯。

  “非常抱歉,打扰了。”

  她微微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那个被泼了一身脏水的背影,在烈日下显得有些单薄,却又异常挺拔。

  “哥哥……”

  无一郎看着天音离去的背影,心里难受得像是被针扎一样。

  “你太过分了……”

  “她明明只是好意……”

  有一郎把水桶扔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他转过头,死死盯着无一郎。

  “好意?”

  “无一郎,你给我记住。”

  “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意。”

  “想要把我们卷进那种杀戮地狱里的人,哪怕笑得再好看,也是恶魔。”

  被有一郎骂了一顿的无一郎,一个人缩在墙角,抱着膝盖,把脸埋在臂弯里。

  虽然没有哭出声。

  但他那颤抖的肩膀,却泄露了他内心的绝望。

  在这个世界上。

  他唯一剩下的亲人,似乎成了最不理解他的人。

  那种孤独感,比山里的黑夜还要漫长。

  而有一郎。

  那个刚刚像个暴君一样发火的少年。

  此时正坐在门槛上,看着天音离开的方向。

  他的手依然紧紧握着拳头。

  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渗出了血丝。

  他在发抖。

  不是因为愤怒。

  而是因为恐惧。

  那种名为“失去”的恐惧,像是一条毒蛇,死死地缠在他的脖子上,让他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