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真正的棋局,现在才刚刚开始。-《医品毒妃的疯批摄政王》

  死寂般的平静被一声清脆的鸽哨划破。

  礼部尚书暴毙的第三日,京城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汹涌,连街边卖糖人的小贩都收敛了吆喝声。

  慕云歌站在后宫的回廊下,看着天际那抹即将沉没的残阳,眸色比夜色更深。

  她知道,这只是风暴来临前短暂的窒息。

  系统的监测从未出错过,城西那座废弃多年的道观,近几日频繁出现了不应有的人员流动,更让她心头一紧的是,空气中那股若有似无的“安魂引”沉香,与尚书府当夜的味道如出一辙。

  “去吧。”她对身旁的青黛轻声道。

  青黛会意,从袖中取出一只通体雪白的信鸽。那鸽子异常乖巧,任由慕云歌将一枚浸透过灵泉水的铜钱绑在它腿上。这灵泉水是系统的奖励,能标记气息,千里之内无所遁形。

  随着青黛手腕一扬,信鸽振翅高飞,如一道白色闪电,径直朝城西方向掠去。等待是煎熬的,但慕云歌有的是耐心。她这两日看似无所事事,实则将后宫的防御布置得固若金汤。

  终于,在第二日黄昏,那只白鸽疲惫地落回了窗棂。

  它带回的不是书信,而是一小片从衣物上撕扯下来的布条。布条质地是上好的云锦,上面用金线绣着半个残缺的徽记:一只凤凰正衔着一朵莲花。

  “凤凰衔莲……”慕云歌指尖捻着布条,眸光瞬间冷冽如冰。

  这是皇家旁支宗室举行丧仪时,护卫与亲眷才会佩戴的专用纹样。

  尚书之死,竟牵扯到了皇室宗亲。

  他们借着“吊唁”这位三朝元老的名义,私下聚集,目的昭然若揭。看来,他们是想借着群臣对她一个女子干政的不满,聚众发难,逼凤玄凌退位,甚至……更糟。

  “既然他们想唱戏,那本宫就给他们搭一个更大的台子。”慕云歌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却无半分笑意。

  她当即命人以药娘娘的名义,广发请帖,邀请京中五品以上所有官员及其家眷,三日后到后宫赴宴。

  名目定得冠冕堂皇——“追思故臣,共慰亡魂”。

  帖中还特意注明:“皇后娘娘感念诸位大人与尚书同僚之谊,不忍其身后寂寥,愿亲自烹制药膳,聊表寸心,以慰英灵。”

  消息一出,满城侧目。

  有人赞皇后娘娘仁厚,有人则嗤之以鼻,认为她是在故作姿态,收买人心。

  然而,无人知晓,在这张请帖背后,一张无形的大网已经悄然张开。

  慕云歌密令谢刃,将后宫外围的守卫力量扩充三倍,设立了三重明暗交织的哨卡。

  所有前来赴宴的宾客,其车马、随从,甚至是车厢内的一只坐垫,都必须在入宫前经过登记和细致的查验。

  尤其针对随身携带的香囊、药包等物,更是检查的重中之重,以防有人故技重施,利用香料生事。

  不仅如此,她还从系统中兑换了一种极为特殊的荧光蛛丝。

  这种蛛丝比发丝还细上百倍,肉眼难辨,却能在特定的光线下发出微光。她亲自动手,将这些蛛丝不动声色地撒在了宴会大厅的梁柱与窗格之间。

  一旦有人趁夜潜行,哪怕身手再高明,也必然会触碰到这些蛛丝,在身上留下难以清除的荧光痕迹。

  宴席当日,华灯初上,宫门前车水马龙。

  果不其然,朝中几位德高望重、向来以“祖制”为天条的老臣,都携家眷早早到场。

  他们三五成群,看似在闲聊,实则言语间句句带刺,矛头直指上座的慕云歌。

  “女子掌权,终究不合祖制,牝鸡司晨,国之将乱啊。”一位白发苍苍的御史摇头晃脑,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周围一圈人都听见。

  “是啊,想我朝历代先帝,何曾有过这等荒唐事?先帝若天上有灵,见此乱政之象,恐怕都不得安宁。”另一位阁老抚着胡须附和,眼中满是鄙夷。

  面对这些夹枪带棒的议论,慕云歌恍若未闻,脸上始终挂着得体而疏离的微笑。

  她端坐主位,仪态万方,亲自为每一位到场的重臣盛上一碗汤羹,声音温婉:“诸位大人一路辛苦,这是本宫亲手熬制的‘安神汤’,有静心凝神之效,还请品尝。”

  众人见她姿态放得如此之低,反倒不好再多言,纷纷端起汤碗。

  汤色清亮,药香扑鼻,入口温润甘甜,确实是难得的滋补佳品。

  几位原本还心存芥蒂的老臣,也不禁暗自点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宴厅内的气氛逐渐热络起来。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先前那位放言“牝鸡司晨”的御史突然面色涨红,眼神迷离,紧接着,好几位官员都出现了类似的症状,只觉头晕目眩,天旋地转。他们开始喃喃自语,仿佛陷入了梦魇。

  “不能……不能再查了……尚书大人就是因为查到了漕运的账本才……”

  “昭明寺……昭明寺答应过我,只要我帮忙篡改去岁冬天的疫情奏报,就保我儿子今年秋闱之后,必定能入翰林院!是我,是我亲手涂改的!死了那么多人……不是我的错!”说话的正是国子监祭酒,他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喊起来,声音凄厉,充满了恐惧与悔恨。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所有人都惊得站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几个丑态百出的同僚。原来那场导致数万人死亡的“天灾”,竟是人祸!

  那碗“安神汤”里,被慕云歌混入了一种从系统中兑换的微量“梦引散”。此散无色无味,不会致命,却能放大人的潜意识,诱使其在半梦半醒间吐露心底最深的秘密。

  就在大厅乱作一团之际,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凤玄凌身着一袭玄色王袍,缓步踏入,他面色阴沉如铁,眼中翻涌着骇人的风暴。

  整个大厅的喧嚣,在他出现的瞬间戛然而止,落针可闻。他没有呵斥任何人,甚至没有看那些惊慌失措的家眷一眼。他径直走到那名仍在哭喊的国子监祭酒面前,冰冷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剜着他。

  凤玄凌亲自拿起桌上的汤碗,将剩下的残汤尽数倒入祭酒的杯中,声音沙哑而冷酷:“继续说,还有谁?”

  话音未落,他喉头一甜,猛地侧过头,发出一连串剧烈的咳嗽。

  一缕刺目的鲜血顺着他的唇角缓缓溢出,滴落在他苍白的手背上,触目惊心。

  可他却毫不在意,只是用衣袖随意一抹,转回头,那双染血的眸子死死盯着在场的所有人,一字一顿地说道:“谁再敢动她一根头发……我不介意,让整个京城,为她陪葬。”

  这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疯魔般的决绝与毁灭气息。群臣被他这副六亲不认的模样吓得魂飞魄散,再也支撑不住,“扑通、扑通”跪倒了一片。他们此刻才真正看清,这位看似病弱无害的圣上,一旦被触及逆鳞,竟是如此可怕的疯子。

  一场“追思宴”,变成了一场审判。

  宴毕,谢刃带人清点现场,从那些失态官员的随身物品和府邸中,搜出了七份与宗亲签订的密约、三枚伪造的私印,以及一本详尽记载着“废帝复辟计划”的黑色手札。

  所有证据的矛头,都清晰地指向了当今圣上的三位皇叔,以及两位早已退隐江湖的内阁元老。

  慕云歌亲手将所有物证用特制的铅盒封存,交由凤玄凌。次日清晨,凤玄凌带着这些铁证,在文武百官面前,亲呈太庙,祭告先祖。

  处理完这一切,当夜,慕云歌刚准备歇下,脑海中却突然响起一声冰冷的系统提示:【警报:检测到源自系统外的境外电波信号干扰。疑似存在跨时空数据传输尝试,来源不明,正在启动防御机制。】

  她猛地坐直了身子,眉头紧紧锁起。

  境外电波?

  跨时空数据传输?

  难道除了这个世界的敌人,还有别的未知力量在觊觎她的系统?

  五日后,凤玄凌登基大典的前夕,早朝之上。

  当所有人都以为新帝会先安抚宗室、稳定朝局时,凤玄凌却当众宣布了一道石破天惊的旨意:“朕将于明日的登基诏书中加注一条:皇后慕氏云歌,贤明淑德,才堪大任,此后当参决政事,颁行法令,与朕同听万民之声,共掌天下权柄。”

  此言一出,满朝震惊!

  短暂的死寂后,一名老臣颤巍巍地站出来,怒声斥责:“陛下三思!自古未有皇后参政与君王共治之理,此乃牝鸡司晨,祸国之兆啊!”

  “祸国?”凤玄凌冷笑一声,他没有反驳,而是直接走下御阶,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来到慕云歌身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高高举过头顶,让所有人都看清他们紧握的双手。

  “她不是皇后,是我的共治者。不服者——”

  他凌厉的目光如刀锋般扫过下方瑟瑟发抖的群臣,“现在退出朝堂,还来得及。”

  就在这朝堂之上君臣对峙,气氛紧张到极点之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嘶哑的呐喊:“八百里加急——!北境急报——!”

  一名浑身浴血的信使冲入大殿,跪倒在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吼道:“启禀陛下!北境……北境发现一支神秘军队,装备精良,人数不详!他们打着‘迎还真主’的旗号,势如破竹,已……已攻破我朝第一道烽火台!”

  凤玄凌瞳孔骤缩:“军旗图腾为何?”

  信使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块染血的布帛,上面画着一个诡异而熟悉的印记:“回陛下……他们的军旗图腾,是……是这个……”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那块布帛上。

  慕云歌的视线也落了上去,刹那间,她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那布帛上所绘的图腾,赫然是与她腕间那条红绳上所系的、同源而生的——药灵印记。

  大殿之内,死一般的寂静。

  百官的惊骇、凤玄凌的震怒、信使的喘息,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

  然而,身处风暴中心的慕云歌,却在最初的震惊之后,迅速归于一种外人无法理解的沉静。

  北境的军队,莫名的真主,以及那个只属于她的印记……无数线索在她脑海中飞速碰撞,最终指向了那一夜系统发出的警报。

  原来,真正的棋局,现在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