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药可活万民,亦可灭一国。持此令者,代天行罚-《医品毒妃的疯批摄政王》

  青铜巨门在令人牙酸的机括声中缓缓升起,门后并非预想中的金碧辉煌,而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暗。

  一缕缕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寒光自缝隙中涌出,如水银般流淌在地,将四人的脸庞映照得忽明忽暗,神情各异。

  慕云歌下意识地握紧了腕间的红绳手链,那细微的凸起感是她最大的依仗。

  系统界面仍在视网膜上清晰地运行,但最顶端那一行权限标识,却已悄然变成了【核心宿主·凤云歌】。

  凤云歌。

  不是她穿越后用的“慕云歌”。

  一阵刺骨的寒意从尾椎直窜天灵盖。

  她瞬间明白了一切。

  这具身体的原主,或许本就叫凤云歌。

  所谓的“慕家嫡女”,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精心编织的谎言,一个用来掩人耳目的伪造身份。

  她是谁?

  她究竟是谁?

  这个念头如疯长的藤蔓,瞬间缠绕住她的心脏,让她呼吸一滞。

  指尖的微颤没有逃过凤玄凌的眼睛。

  他没有多问,只是不动声色地侧过身,将她完全护在身后,宽阔的脊背隔绝了那令人不安的幽光。

  他温热的掌心覆上她冰凉的手背,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无论你是谁,门后的路,我陪你走到底。”

  这句承诺像一道暖流,瞬间驱散了慕云歌心底的迷惘与寒冷。

  她稳住心神,抬眸看向他坚毅的侧脸,轻轻点了点头。是的,无论她是谁,眼下的路,必须走下去。四人鱼贯而入,密室内的景象一览无余。

  这里空旷得令人心慌,唯有正中央矗立着一座三足两耳的青铜巨鼎。鼎身遍布繁复的星象图纹,古朴而神秘,仿佛承载着上古的秘密。

  在鼎腹最核心的位置,赫然嵌着一道精巧的锁孔,其形状与凤玄凌给她的那支凤氏金簪,分毫不差。一切线索似乎都指向了这里,只要将金簪插入,就能解开所有谜团。

  然而,慕云歌却没有立刻上前。她从怀中取出那支依旧沾染着干涸血迹的金簪,冰冷的触感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母亲的悲剧。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反而蹲下身,仔细审视着地面。光滑如镜的石板上,布满了蛛网般的细密裂隙。

  她从随身的药囊中取出一个小水囊,拧开盖子,小心翼翼地将一滴灵泉水滴在脚下的裂隙上。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滴水珠并未顺着裂隙下渗,反而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竟逆着重力向上倒流了三寸有余,最终悄无声息地渗入了一道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机关暗槽之中。

  “呵。”慕云歌发出一声极轻的冷笑,眼中寒芒乍现,“这不是什么藏宝室,这是一个陷阱。有人算准了我们会用金簪开锁,一旦触发,恐怕引来的不是宝藏,而是早已埋伏好的杀手。”

  话音刚落,谢刃反应极快,他横剑在手,瞬间封住了唯一的退路,警惕地盯着身后幽深的甬道。青黛则从袖中摸出一枚鸽蛋大小的香丸,悄然用火折子点燃。

  一缕无色无味的轻烟袅袅升起,迅速弥漫开来。“这是‘蔽影香’,”她低声解释,“能暂时混淆人的视觉,就算对方有夜视之能,也难以在短时间内锁定我们。”

  慕云歌赞许地看了她一眼,转而从发间抽出一根远比金簪纤细得多的银针。

  她屏住呼吸,将银针的尖端轻轻探入那复杂的锁孔之中,凭借着前世外科医生般精准的手感,小心翼翼地拨动着内部的机簧。

  她绕过了最核心的那个致命陷阱,转而触动了另一组更为隐秘的结构。

  “嗡——”

  一声低沉的嗡鸣自铜鼎内部响起,仿佛古老的巨兽苏醒。鼎身上的星象图纹骤然亮起,开始以一种玄奥的轨迹缓缓旋转。与此同时,正对着他们的那面石壁上,一行行字迹如鲜血渗透般浮现出来,字字猩红,触目惊心:

  “药可活万民,亦可灭一国。持此令者,代天行罚。”

  冰冷的机械音几乎在同一时间于慕云歌的脑海中弹出:【警告!检测到原始指令残留——‘药灵计划’启动条件已满足。】

  药灵计划!

  慕云歌猛然瞪大了双眼,一个颠覆性的真相在她脑中轰然炸开。

  原来,世间传言的所谓“药灵转世”,根本不是什么神话传说,而是由先帝在暗中主导的一项惊天秘策!

  他们以传说中的灵泉为引,试图培育出一个能够完全掌控天下医药命脉、本身即是一座行走的人形药库的“终极兵器”!

  而这具身体,正是当年那场残酷实验中,唯一存活下来的实验体!

  凤玄凌死死地盯着墙上的血字,俊美的脸庞在血光的映衬下显得阴沉无比。

  他忽然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笑,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讽刺与怒火:“所以,你们把我母后含冤赴死时用的金簪,当作开启一个‘药库’的钥匙?”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话音未落,他猛地抽出腰间那柄削铁如泥的短匕,手起刀落,一道寒光闪过!

  “锵!”

  一声巨响,金石迸裂。他竟一刀劈在了那青铜巨鼎的底座之上!坚不可摧的铜鼎被劈开一道裂缝,内部的机关瞬间崩坏。只听“咔哒”一声,鼎座下方弹出了一个暗格,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只古朴的紫檀木匣。

  木匣之上,覆盖着一卷明黄色的绢布。凤玄凌一把将其抓起,猛地展开。黄绢之上,朱砂御笔,字迹龙飞凤舞,赫然是一份加盖着传国玉玺印玺的《遗诏副本》!

  “朕女凤云歌,承天命而生,身负药灵,掌天下医药之权。凡见此诏者,如朕亲临。有阻其政令者,皆视为逆天,天下共击之。”

  诏书的落款日期,清晰地写着——建安二十年,十月十六日。

  正是废太子府那场冲天大火燃起的第二日!

  “小姐!”青黛突然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低呼,她指着那份遗诏,声音都在发颤,“这字迹……这字迹和您平日批阅医政司公文的笔风,一模一样!”

  慕云歌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她快步上前,死死盯住那熟悉的字迹。她从未刻意模仿过谁的书法,但这确实是她用了二十多年的书写习惯:收笔时习惯性地顿挫,横画则永远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倾斜。

  系统提示再次悄然浮现,这一次,带着最终审判的意味:【经比对,宿主当前脑电波频率与十年前‘药灵计划’最终阶段记录的脑电波频率高度一致。记忆封锁状态确认为源于高阶精神压制阵法。】

  一切都通了。她不是什么穿越者,也不是什么继承了药灵之力的幸运儿。

  她就是凤云歌。她是被强行抹去了所有记忆,被那个所谓的阵法压制了本源,再被当成一个全新的灵魂投入到“慕云歌”这个虚假身份里的,原主本人!

  众人还未从这接二连三的巨大冲击中回过神来,密室之外,忽然传来一阵密集而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甲胄的碰撞声,正由远及近,飞速逼来,是御林军!

  显然,孙福海在临死前,已然触动了某种最后的警报讯号。电光石火之间,慕云歌做出了最快的反应。

  她一把将那份足以掀翻整个大衍朝堂的遗诏副本塞入贴身暗袋,反手抓起那只空空如也的紫檀木匣,用尽全力掷向侧面石壁上的一处机关凸起。

  “轰隆——”

  一声巨响,头顶的石梁应声断裂,无数碎石与尘土轰然塌下,瞬间将那面刻着血字的墙壁和那座青铜巨鼎彻底掩埋。

  真迹被藏起,而所有的“证据”则被成功销毁。尘埃弥漫中,一只强有力的臂膀揽住了她的腰肢。

  凤玄凌将她紧紧护在怀里,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畔,低沉的语调里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炽热与锋芒:“现在,天下人都该知道,你真正该坐在什么地方了。”

  他的话音未落,揽着她的手臂蓦地一紧。凤玄凌忽然抬起头,那双深邃的凤眸穿透弥漫的烟尘,锐利如刀,望向他们来时的甬道尽头。

  那里,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着一个身形佝偻的灰袍老宦官。他满脸皱纹,神情谦卑,手中却郑重地捧着一个紫檀木描金龙纹的方盒。那正是存放传国玉玺印泥的御玺盒。

  这个人,分明是三年前就已在宫中档籍上记录“病逝”的内务府大总管,李崇安。

  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李崇安缓缓走近,穿过一片狼藉,在距离他们三步之遥的地方,双膝一软,恭敬地跪倒在地。

  他高高地将手中的御玺印泥盒举过头顶,沙哑的嗓音在死寂的密道中响起,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奴才,恭迎公主归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