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我就踏平这天下,然后亲手……把你抓回来-《医品毒妃的疯批摄政王》

  书房的门轴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也承受着这座府邸的压抑。

  慕云歌刚一踏入,一股浓重的血腥与药草混合的狂躁气息便扑面而来,呛得她几欲作呕。

  地面上,是无数被撕成碎片的文书,每一片都曾是关乎国运的机密,如今却混杂着墨迹与尘埃,狼藉地铺满了整个房间。

  这场景,无声地诉说着不久前这里发生过何等恐怖的失控。

  她的目光越过一片狼藉,最终定格在角落的软榻上。

  凤玄凌就蜷缩在那里,那个平日里运筹帷幄、令百官噤若寒蝉的摄政王,此刻却像一头濒死的困兽。

  他身上的锦袍被自己撕扯得不成样子,裸露出的手臂上,交错着狰狞的抓痕,有的甚至深可见骨。

  他紧闭着双眼,额角青筋如蚯蚓般暴起、扭动,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汗水早已浸透了他的长发,一缕缕湿漉漉地贴在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上。

  即便在无意识的痛苦中,他的唇间依旧溢出破碎而嘶哑的音节:“走……快走……走……我会杀了你……”

  这警告与其说是威胁,不如说是一种绝望的哀求。他怕伤到她,胜过怕自己被这蚀骨焚心的痛苦吞噬。慕云歌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发窒。

  她完全无视了他的警告,毅然决然地朝着他迈步前行。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仿佛她的脚下是一片布满了尖锐刀尖的道路,稍有不慎就会被刺伤。然而,她的步伐却异常坚定,没有丝毫的犹豫和退缩。

  她的目光紧盯着他,那是一种充满决心和勇气的眼神,没有丝毫的畏惧或动摇。她似乎已经将所有的恐惧都抛在了脑后,心中只有一个目标。走到他的面前。

  “凤玄凌。”她轻声唤道。

  榻上的人影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击中一般,身体猛地一颤,仿佛听到了某种能够决定生死的符咒。他紧闭着双眼,似乎不愿意面对即将到来的现实,只是本能地将自己的身体蜷缩得更紧,仿佛这样就能躲避掉那可怕的命运。

  然而,他的喉咙里却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阵低沉的吼声,那声音如同受伤的野兽一般,充满了抗拒和警告。这吼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让人不禁心生恐惧。

  慕云歌站在榻前,静静地观察着榻上的人。她无视了他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毫不犹豫地在他身前蹲下。她的动作轻柔而坚定,就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面对着自己的猎物。

  慕云歌的目光落在了榻上人剧烈颤抖的手腕上,她没有丝毫犹豫,径直伸出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地扣住了他的手腕。她的指尖触及之处,感受到了一股异常的脉象,那脉象如同狂奔的野马一般,紊乱得让人几乎无法捕捉。

  与此同时,她脑海中响起了系统冰冷的提示音:【警告:目标体内毒素活性增强300%,神经系统濒临崩溃,生命体征极度不稳定。】

  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

  没有丝毫犹豫,慕云歌将他的手掌握在自己掌心,然后低下头,用牙齿狠狠咬破了自己的食指指尖。

  殷红的血珠瞬间沁出,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清甜香气。

  她迅速将手指凑到他干裂的唇边,将那滴蕴含着灵泉之力的血液,精准地滴入他的口中。

  “听见我说话吗?”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我是慕云歌,你的妻子。你不准死,听见没有?”

  那滴血仿佛是滚油中溅入的一滴冷水,瞬间在他体内引爆了更剧烈的反应。

  凤玄凌猛然睁开了双眼!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血丝如蛛网般密布,原本深邃的墨瞳被疯狂的猩红所取代,其中再无半分理智,只剩下最原始的、毁灭一切的暴戾。

  几乎在睁眼的瞬间,他另一只空着的手闪电般探出,死死掐住了慕云歌纤细的脖颈。

  那只曾挥斥方遒、执掌生杀大权的手,此刻蕴含的力量足以轻易捏碎她的喉骨。

  窒息感瞬间涌来,慕云歌的脸颊因为缺氧而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门外,一直悄悄关注着动静的谢刃等人心胆俱裂,几乎要破门而入,却被她先前“不许任何人进来”的命令死死钉在原地。

  然而,身处死亡边缘的慕云歌,却没有挣扎,没有反抗。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双清澈的眼眸里没有恐惧,只有浓得化不开的心疼与执拗。

  她就这么迎着他疯狂的视线,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你要杀我,可以。但你死后,我会让整个京城为你殉葬——包括你那个坐在龙椅上,道貌岸然的哥哥。”

  “道貌岸然的哥哥”这几个字,像一道惊雷,悍然劈开了凤玄凌脑中那片混沌血海。

  他猩红的瞳孔猛地一缩,那疯狂的杀意中,竟出现了一丝茫然与痛苦的挣扎。

  京城……皇兄……这些是他用性命守护的东西,是他背负的枷锁,也是他最后的底线。

  而她,竟要将这一切都毁掉。掐在她脖子上的手,力道猛然一松。

  那股毁灭一切的疯狂仿佛被瞬间抽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虚弱与疲惫。

  凤玄凌高大的身躯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向前一软,倒在她的怀里。

  他的头无力地靠在她的肩窝,身体依旧在剧烈地抽搐,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像一个溺水后被捞上岸的人。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侧,带着滚烫的温度和血腥气。

  他沙哑到极致的声音,此刻却带着一丝孩子般的脆弱与依赖,在她耳边断断续续地响起:“别走……歌儿……我好疼……别丢下我……我想抱你……”

  慕云歌紧紧回抱住他,感受着他在自己怀里无法抑制的颤抖,心中酸涩难当。

  她将他扶正,让他靠在软榻上,手上的动作却快得惊人。

  她借着宽大袖袍的掩护,迅速从医疗空间里取出了一个便携式输液包和一支强效镇静剂。

  她熟练地将镇静剂注入输液包,然后取出一个古朴的药瓶,将这一切伪装成自制的丹药模样。

  她捏起一粒实际上是输液管接头的“丹药”,递到他唇边,声音放柔了许多:“这是我新炼制的‘凝神丸’,用了三味极珍稀的药材,药效霸道,只能救你这一次。张嘴。”

  凤玄凌此刻神智稍有回笼,对她的话几乎是本能地遵从。

  他顺从地张开嘴,慕云歌趁机将“丹药”送入,并巧妙地将细软的输液管顺着他的衣领内侧,一路向下,将针头固定在他手臂内侧的血管上,再用衣物遮盖。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到让人看不清。

  灵泉水混合着镇静剂,开始缓缓流入他的体内,净化着狂暴的毒素,安抚着他濒临崩溃的神经。

  接下来的整整六个时辰,慕云歌未曾合眼。

  她寸步不离地守着他,一边时刻关注着输液的进展,一边取出银针,在他毒性反复、神经痉挛时,一次次精准地刺入穴位,为他压制痛苦。

  期间,他有好几次陷入狂躁,抓住她的手臂疯狂撕咬,留下一个个深深的齿痕,鲜血淋漓。

  可她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只是死死地抱住他,任由他发泄,口中不断地低声安抚,直到药力再次将他拉入沉睡。

  当黎明的第一缕微光透过窗棂,驱散了满室的黑暗时,凤玄凌的呼吸终于变得平稳悠长,陷入了真正的沉睡。

  慕云歌这才松了口气,疲惫地站起身。

  谢刃立刻推门而入,看到房内的景象和慕云歌手臂上的伤口,双目瞬间赤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嘶哑:“王妃!属下……属下未能护主,罪该万死!”

  慕云歌抬手,用手背随意地抹去嘴角被凤玄凌挣扎时撞破而渗出的血迹。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神却冷冽如冰:“起来。下次他再发病,你们谁都不准拦我进门。”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一众垂首的亲卫,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他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也是我慕云歌的男人。我允许他疯,但不允许他死。”

  这番话让在场所有人心中剧震,再看向这位平日里看似柔弱的王妃时,眼神中已充满了敬畏。

  慕云歌走到窗边,望着天际那抹脆弱的鱼肚白,眸光深沉,低声自语:“这毒,不对劲……寻常的发作,绝不会如此急遽猛烈。除非……”

  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除非,有人在皇宫里,点燃了那根早就埋好的引信。”

  当日下午,慕云歌稍作休整,便换上一身素雅的衣衫,独自一人前往太医院。

  名义上是为王爷的旧伤“取经”,请教调理之法,实则是要调阅历年所有关于凤玄凌的用药记录。

  在太医院判毕恭毕敬的引领下,她进入了存放皇家秘档的偏阁。

  无数落满灰尘的医案卷宗堆积如山,她耐着性子,一卷一卷地翻阅。

  终于,一本三年前的陈旧医案,引起了她的注意。

  记录显示,三年前,先帝曾赏赐给当时已屡立战功的凤玄凌十瓶“养心丹”,医案上的批注写着“圣上恩典,温补元气,固本培元”。

  这是御赐之物,本该是无上的荣耀与关怀。

  慕云歌不动声色地借口研究丹方,取走了一份封存的丹药样本。回到王府,她立刻将样本放入空间实验室进行成分化验。当分析结果出现在光幕上时,慕云歌瞳孔骤然紧缩。那所谓的“养心丹”中,除了各种温补药材,竟然还混有一种极其微量的、难以被察觉的特殊物质——“牵机引”!

  这种东西本身无毒,但它却是激发“蚀骨焚心”之毒发生恶性变异的唯一催化剂!

  日积月累地服用,等于是在凤玄凌的身体里埋下了一颗不知何时会引爆的炸弹。

  慕云歌缓缓合上手中的册子,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眼底的最后一丝温度也随之褪去,只剩下刺骨的冰冷。

  “原来,最想他死的人,一直都坐在那张龙椅上。”

  而就在此刻,相隔遥远的摄政王府深处,主卧那张空旷的大床上,本应沉睡的凤玄凌,缓缓睁开了眼睛。

  毒素的余波让他头痛欲裂,身体依旧虚弱,但神智却已前所未有的清明。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抓住身边熟悉的气息,却只摸到了一片冰冷的空虚。寝殿内空无一人,寂静得可怕。

  他缓缓坐起身,环顾着这空荡荡的殿宇,那双恢复了深邃的黑眸中,翻涌起比毒发时更加骇人的偏执与占有欲。

  他望着门口的方向,仿佛能穿透重重阻隔看到她,声音沙哑得如同地狱恶鬼的低语,一字一顿地在寂静中响起。

  “慕云歌,你若敢走……”

  他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森然而绝望的弧度。

  “我就踏平这天下,然后亲手……把你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