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圣子他又犯戒了16-《病弱攻怎么了,吐个血你就爱惨了》

  西蒙德简单地用几句话向维克多说明了贝多的情况——

  一个和自己一样,能变成动物的小家伙。

  维克多听完,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他的别墅里空房间自然是有的。

  但看着西蒙德对那孩子明显上心的样子,他用听起来很平常的语气询问道,

  “那么,安排贝多睡在哪里?是让他和我们一起,还是……你陪着贝多去隔壁房间?”

  他刻意在“你陪着贝多”这几个字上放慢了语速,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西蒙德的表情。

  西蒙德正活动了一下因为变身而略微僵硬的肩膀,闻言不假思索地回答,

  “当然是让他自己一个房间了。我可不想睡到半夜,被一条热情过度的小狗用口水舔醒。”

  他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嫌弃地皱了皱眉。

  看到维克多不自觉露出来的笑意,西蒙德促狭问道,

  “怎么了,我们尊贵的圣子大人……刚才是在担心我要去陪别人?您这该不会是在……吃醋了吧?”

  维克多却微微怔住,很认真地反问,

  “吃醋?是什么意思?”

  这个词汇对他来说很陌生。

  教典与圣歌里从未出现过。

  被他这么纯粹而不解地一问,西蒙德忽然间就失去了继续开玩笑的兴致。

  孤独感也悄然漫上心头。

  穿越到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说是异国他乡都过于轻描淡写了。

  唯一碰到的同族,还只是一只小奶狗。

  他收起了脸上的调侃,声音不自觉地沉了下来,

  “吃醋……大概就是指,不希望自己比较亲近的人,过分地去靠近或者关注别人时,心里产生的那种……不太舒服的感觉。通常,这个词更多用在伴侣之间。”

  他顿了顿,补充道,

  “我刚刚是开玩笑的,你别在意。我现在就去安排贝多睡隔壁房间。”

  说完,他没再看维克多的反应,身形迅速缩小,灵活地跳出了房间。

  维克多却还停留在原地,沉浸在西蒙德方才关于“吃醋”的解释所带来的震惊中。

  不希望亲近的人过分靠近别人……

  心里不太舒服……伴侣……这几个词在他脑海里反复盘旋。

  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这两天,看到伊恩能自然地与西蒙德勾肩搭背,看到那个陌生孩子能肆无忌惮地抱住西蒙德的大腿时——

  自己心底那一闪而过的微妙滞涩感。

  难道……那就是……吃醋?

  不,不可能。

  维克多深吸一口气。

  他肯定只是因为格外喜爱猫咪的形态,所以才会对西蒙德有一些在意罢了。

  对,一定是这样。

  没过多久,西蒙德就回来了,发现维克多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站在那里。

  甚至连那身袍服都没有换下,神情还有些怔忡。

  这身圣袍在白天光线明亮时,显得神圣而不可侵犯。

  可在此刻夜晚昏暗的环境中。

  仅靠着房间里几盏烛台和窗外透进来的朦胧月光映衬,那洁白的布料都变得有些半透明。

  晚风从未完全关紧的窗户缝隙吹入,带动袍角轻轻拂动……

  西蒙德甚至觉得,如果风再大一些,或者自己靠得再近些指不定能看见什么。

  好在西蒙德自认是个正猫君子,他迅速移开了视线,化为人形。

  几步走到维克多面前,攥住对方的手腕,

  “现在,这里没有别人,你应该可以告诉我,这伤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

  他见维克多眼神还有些飘忽,似乎没完全回神,便凑得更近了些。

  带着点催促的意味,又唤了一声,

  “维克多?”

  而这声近在咫尺的呼唤,带着温热的气息,让维克多从纷乱的思绪中惊醒。

  他忽然清晰地意识到一个事实——

  当西蒙德以黑猫形态蜷缩在他膝头时,他心生怜爱。

  可当西蒙德以眼前这个身形高挑,眉眼带着不羁的青年形态站在他面前。

  甚至如此靠近时,他心底竟然……

  依旧生不起丝毫讨厌或排斥的心思。

  见维克多还是像中了邪似的没有反应,西蒙德有些不耐烦了,他故技重施。

  手指灵活地勾住维克多腰间那根金腰带,不轻不重地扯了一下。

  腰间传来的力道让维克多浑身一颤,这才彻底如梦初醒。

  湛蓝的眼眸对上了近在咫尺的碧绿眸子,

  “什么?”

  “你的伤。”

  西蒙德松开他的腰带,目光落在被他攥住的手腕上方,伤口被圣袍的袖子遮盖着。

  维克多看着西蒙德坚持的眼神,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妥协了。

  他用另一只手,将宽大的袖袍向上挽起。

  一道不算太长,但因为一直没有妥善处理,还凝着血的伤疤就这样出现在西蒙德眼中。

  在看到那道伤口的刹那,西蒙德暗道不好。

  先前在马车里,他只是闻到极淡的血腥气。

  再加上维克多身上那股清冽的红酒香,虽然有些不适应,但他还能够忍耐。

  但此刻这视觉上的直接冲击,远比气味要强烈无数倍。

  他立刻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内部像是被抽空了力气。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和厌恶就像冰水兜头浇下。

  西蒙德甚至来不及凭借主观意志主动切换成的猫咪形态,大脑就像被一道闪电击中——

  控制身体的弦断了。

  维克多正低头看着自己的伤口,忽然感觉到攥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力道一松。

  紧接着,站在他面前的西蒙德身体晃了一下,脸色变得惨白如纸。

  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般,软软地向前倒去。

  “西蒙德!”

  维克多下意识就想伸手拉住他。

  但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维克多发力不及,不仅没能稳住西蒙德,反而被对方倒下的势头带着,一起向前踉跄了一步。

  眼看西蒙德的头就要撞上旁边的桌角,维克多用手掌垫在了西蒙德的后脑勺与桌角之间。

  “砰”的一声闷响,他的手背传来一阵钝痛。

  顾不上自己的疼痛,他立刻挣扎着半坐起来,小心翼翼地将西蒙德的身体扶正,让他枕在自己并拢的膝盖上。

  “西蒙德?西蒙德!你怎么了?能听到我说话吗?”

  维克多手指轻拍着对方冰凉的脸颊。

  可是西蒙德已经听不真切他的声音了。

  他紧咬着牙关,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西蒙德试图用残存的意志力对抗这突如其来的崩溃。

  但意识却如同陷入泥沼,滑向黑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