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活证人
九州阁总部，地下九层，中央档案库。
这里和存放实体证物的地下七层完全不同。空气冰冷，经过多层过滤，没有一丝尘埃。数万个蓝色数据核心，整齐的排列在合金矩阵里，看不到尽头。每个核心都存着海量信息。
陈默和赵玄陵站在一道光门前，等待权限验证。
“顾问，你确定要这么做？”赵玄陵的声音很清晰，她脸上带着一丝严肃，“重启二十年前就强制结案的C级悬案，会引起巨大的争议，何况它还导致了重大伤亡。”
她在提醒陈默即将面对的阻力。
九州阁这个庞大的组织，内部同样有派系纷争。他们是主张主动出击的行动派，而保守派则主张维持现状，认为稳定高于一切。
强制结案，就是为了维护九州阁战无不胜的权威。现在重启，等于公开承认当年的失败，这是保守派不能接受的。
“我确定。”陈默回答的很干脆。
他的目光穿过光门，望向档案库深处。
“这不是失败，是丑闻。”他平静的说道，“二十年前，有人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犯了罪，然后把一切都掩盖了起来。现在，事情暴露了，我们不能装看不见。”
赵玄陵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没再多说，将虹膜对准验证器。
“滴——验证通过，麒麟组组长，赵玄陵。”
“申请项目：解封C-073号卷宗。”
“警告：该卷宗已被最终裁定封存，重启需三名A级以上高层联合授权。您的权限不足。”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响起，拒绝了她的申请。
果然，他们遇到了第一道坎。
陈默正准备让赵玄陵联系孙老，赵玄陵却做了一个他没想到的举动。
她没有联系任何人，而是直接上前，将手掌按在一个红色的紧急端口上。
“启动天牢危机应对法案第一修正案。”她果断的说，“我以九州阁轮值主席候选人的身份提交紧急动议。代号乌鸦的敌对目标，在D-019号悬案中被确认为高维干涉实体，对我国运造成了威胁。C-073号卷宗和它有很高的关联，调查此案是国家安全的最高优先事项。我承担全部责任。”
整个档案库的蓝光瞬间变成红色。
一阵警报声后，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
“紧急动议已记录，权限……临时通过。档案调取中。”
光门缓缓消失。
陈默看着赵玄陵的背影，知道她这么做，是把自己的政治前途和这次调查绑在了一起。要是查不出结果，她会面临严厉的内部处分。
“走吧，”赵玄陵没有回头，“时间不多。”
档案库的智能机械臂从矩阵深处，取出一个上了三道锁的旧档案盒，没有直接传输数据。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档案员，严肃的将盒子交到赵玄陵手中。
“赵组长，C-073号卷宗的电子备份，十七年前就显示扇区损坏，没法读了。这是唯一的孤本。”老人提醒，“而且，打开它，就代表您对二十年前的最终裁定，提出了正式质疑。”
“我明白。”赵玄陵接过档案盒，转身就走。
---
半小时后，麒麟组专属的战术分析室。
李昊也赶了过来，他看着桌上散发着霉味的档案盒，脸色很难看。他很清楚，在九州阁这种地方，电子档案损坏加上实体孤本，基本就等于证据被销毁了。
赵玄陵亲自解开三道合金锁，打开了档案盒。
一股纸张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
卷宗很薄，纸张已经泛黄发脆。
李昊拿起卷宗快速翻看起来。才翻了两页，他的手就停住了，脸色铁青。
“这……怎么可能。”他低声吼道。
陈默凑过去看了一眼，脸色也变了。
卷宗最核心的现场勘察报告和牺牲人员详细报告，被人从中间撕掉了。
剩下的，只有几句概要。
【案件编号：C-073】
【案件名称：长沙镖子岭盗墓案】
【行动小队：山魈】
【任务目标：探查并回收一处疑似战国时期的王侯古墓，阻止当地盗墓贼老九门的破坏性发掘。】
【结果概要：任务失败。老九门团伙十一人，全部死于墓中，死因不明。我方行动小队，队长张山，阵亡；队员老枪，神志不清，判定为永久性精神创伤。】
【最终裁定：该古墓存在高危未知风险，且无战略价值，予以永久封存。案件强制终结。】
没有过程，没有细节，连牺牲的队长是怎么死的都没提。
这已经不是残缺报告那么简单了，这简直就是挑衅。
“混蛋！谁干的！”李昊一拳砸在桌上，合金桌面发出一声闷响，“在九州阁的档案上动手脚，这是叛国！”
他反应这么大，是因为这触碰了他的底线。
赵玄陵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她立刻下令：“技术部，马上对这份卷宗进行物理痕迹分析，我要知道这几页纸是什么时候、被谁撕掉的！”
然而，她心里清楚，希望不大。二十年的时间，足够磨平一切痕迹。
就在李昊和赵玄陵都因为内部出了叛徒而愤怒时，陈默却做了一件让他们想不到的事。
他没管被撕掉的部分，而是把剩下的几页残破报告拿到自己面前铺开。
“现在追查谁撕的，没有意义。”陈默的声音很平静，却让愤怒的李昊和赵玄陵都安静下来。“敌人敢这么做，就不会留下直接证据。”
“但是……”陈默伸出手指，轻轻点在纸页上，“他抹掉了文字，却抹不掉文字承载的因果。”
说完，他缓缓闭上眼睛。
因果之瞳，全力发动。
整个战术分析室在他的感知中消失了，变成一片由无数因果线条构成的虚无空间。
桌上那几张薄纸，此刻变成了一个复杂的线条网络。
他看到了写报告的老文员的因果线，平淡而规律。也看到了赵玄陵和李昊刚接触后留下的，带着愤怒情绪的金色因果线。
然后，他把注意力集中到撕裂的边缘。
他看到了一条混乱的黑色因果线，烙印在卷宗上。这条黑线散发的气息，和他之前感受到的，属于乌鸦的恶意一模一样。
确认了。
这件事，就是乌鸦，或者他背后的组织干的。
但光确认这一点还不够。他需要找到一个突破口，一个能通往二十年前真相的突破口。
陈默没有在撕裂处停留，而是将感知沉降到构成报告内容的文字上。
他看到了“队长张山”这个名字。这个名字上缠绕着浓烈的死亡气息，但因果线在阵亡那刻就断了，很明显是被外力抹除的。
他又看到了“老九门”三个字，上面缠着十一股充满绝望和不甘的灰色因果线。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被标注为神志不清的幸存者名字上。
老枪。
看到这个名字，陈默心里一震。
他看到，这两个字上缠着一缕非常微弱但很坚韧的黑色因果线。
这缕黑线的气息，和撕报告的黑线，以及连接着乌鸦的那根恶意之线，完全一致。
但这缕线代表的不是直接伤害，而是一种污染。二十年来，它不断散发出混乱疯狂的精神毒素，侵蚀着老枪这个人的神魂。
陈默瞬间明白了。
老枪不是疯了。
他是在古墓里，被乌鸦用某种手段污染了神魂。
他所谓的疯话，根本不是胡话，而是他二十年来，用凡人的意志对抗精神污染时，所看到的扭曲真相。
他是受害者。
也是唯一的目击者。
陈默猛的睁开眼睛，眼中布满血丝，目光却很锐利。
他伸出手，指着报告上那个不起眼的名字，对赵玄陵和李昊一字一句的说：
“找到他。”
“谁？”李昊还没从愤怒中回过神。
“唯一的幸存者，老枪。”
陈默站起身，目光锐利。
“他不是疯子，他是我们解开这桩二十年悬案，唯一活着的证人！”
九州阁总部，地下九层，中央档案库。
这里和存放实体证物的地下七层完全不同。空气冰冷，经过多层过滤，没有一丝尘埃。数万个蓝色数据核心，整齐的排列在合金矩阵里，看不到尽头。每个核心都存着海量信息。
陈默和赵玄陵站在一道光门前，等待权限验证。
“顾问，你确定要这么做？”赵玄陵的声音很清晰，她脸上带着一丝严肃，“重启二十年前就强制结案的C级悬案，会引起巨大的争议，何况它还导致了重大伤亡。”
她在提醒陈默即将面对的阻力。
九州阁这个庞大的组织，内部同样有派系纷争。他们是主张主动出击的行动派，而保守派则主张维持现状，认为稳定高于一切。
强制结案，就是为了维护九州阁战无不胜的权威。现在重启，等于公开承认当年的失败，这是保守派不能接受的。
“我确定。”陈默回答的很干脆。
他的目光穿过光门，望向档案库深处。
“这不是失败，是丑闻。”他平静的说道，“二十年前，有人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犯了罪，然后把一切都掩盖了起来。现在，事情暴露了，我们不能装看不见。”
赵玄陵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没再多说，将虹膜对准验证器。
“滴——验证通过，麒麟组组长，赵玄陵。”
“申请项目：解封C-073号卷宗。”
“警告：该卷宗已被最终裁定封存，重启需三名A级以上高层联合授权。您的权限不足。”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响起，拒绝了她的申请。
果然，他们遇到了第一道坎。
陈默正准备让赵玄陵联系孙老，赵玄陵却做了一个他没想到的举动。
她没有联系任何人，而是直接上前，将手掌按在一个红色的紧急端口上。
“启动天牢危机应对法案第一修正案。”她果断的说，“我以九州阁轮值主席候选人的身份提交紧急动议。代号乌鸦的敌对目标，在D-019号悬案中被确认为高维干涉实体，对我国运造成了威胁。C-073号卷宗和它有很高的关联，调查此案是国家安全的最高优先事项。我承担全部责任。”
整个档案库的蓝光瞬间变成红色。
一阵警报声后，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
“紧急动议已记录，权限……临时通过。档案调取中。”
光门缓缓消失。
陈默看着赵玄陵的背影，知道她这么做，是把自己的政治前途和这次调查绑在了一起。要是查不出结果，她会面临严厉的内部处分。
“走吧，”赵玄陵没有回头，“时间不多。”
档案库的智能机械臂从矩阵深处，取出一个上了三道锁的旧档案盒，没有直接传输数据。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档案员，严肃的将盒子交到赵玄陵手中。
“赵组长，C-073号卷宗的电子备份，十七年前就显示扇区损坏，没法读了。这是唯一的孤本。”老人提醒，“而且，打开它，就代表您对二十年前的最终裁定，提出了正式质疑。”
“我明白。”赵玄陵接过档案盒，转身就走。
---
半小时后，麒麟组专属的战术分析室。
李昊也赶了过来，他看着桌上散发着霉味的档案盒，脸色很难看。他很清楚，在九州阁这种地方，电子档案损坏加上实体孤本，基本就等于证据被销毁了。
赵玄陵亲自解开三道合金锁，打开了档案盒。
一股纸张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
卷宗很薄，纸张已经泛黄发脆。
李昊拿起卷宗快速翻看起来。才翻了两页，他的手就停住了，脸色铁青。
“这……怎么可能。”他低声吼道。
陈默凑过去看了一眼，脸色也变了。
卷宗最核心的现场勘察报告和牺牲人员详细报告，被人从中间撕掉了。
剩下的，只有几句概要。
【案件编号：C-073】
【案件名称：长沙镖子岭盗墓案】
【行动小队：山魈】
【任务目标：探查并回收一处疑似战国时期的王侯古墓，阻止当地盗墓贼老九门的破坏性发掘。】
【结果概要：任务失败。老九门团伙十一人，全部死于墓中，死因不明。我方行动小队，队长张山，阵亡；队员老枪，神志不清，判定为永久性精神创伤。】
【最终裁定：该古墓存在高危未知风险，且无战略价值，予以永久封存。案件强制终结。】
没有过程，没有细节，连牺牲的队长是怎么死的都没提。
这已经不是残缺报告那么简单了，这简直就是挑衅。
“混蛋！谁干的！”李昊一拳砸在桌上，合金桌面发出一声闷响，“在九州阁的档案上动手脚，这是叛国！”
他反应这么大，是因为这触碰了他的底线。
赵玄陵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她立刻下令：“技术部，马上对这份卷宗进行物理痕迹分析，我要知道这几页纸是什么时候、被谁撕掉的！”
然而，她心里清楚，希望不大。二十年的时间，足够磨平一切痕迹。
就在李昊和赵玄陵都因为内部出了叛徒而愤怒时，陈默却做了一件让他们想不到的事。
他没管被撕掉的部分，而是把剩下的几页残破报告拿到自己面前铺开。
“现在追查谁撕的，没有意义。”陈默的声音很平静，却让愤怒的李昊和赵玄陵都安静下来。“敌人敢这么做，就不会留下直接证据。”
“但是……”陈默伸出手指，轻轻点在纸页上，“他抹掉了文字，却抹不掉文字承载的因果。”
说完，他缓缓闭上眼睛。
因果之瞳，全力发动。
整个战术分析室在他的感知中消失了，变成一片由无数因果线条构成的虚无空间。
桌上那几张薄纸，此刻变成了一个复杂的线条网络。
他看到了写报告的老文员的因果线，平淡而规律。也看到了赵玄陵和李昊刚接触后留下的，带着愤怒情绪的金色因果线。
然后，他把注意力集中到撕裂的边缘。
他看到了一条混乱的黑色因果线，烙印在卷宗上。这条黑线散发的气息，和他之前感受到的，属于乌鸦的恶意一模一样。
确认了。
这件事，就是乌鸦，或者他背后的组织干的。
但光确认这一点还不够。他需要找到一个突破口，一个能通往二十年前真相的突破口。
陈默没有在撕裂处停留，而是将感知沉降到构成报告内容的文字上。
他看到了“队长张山”这个名字。这个名字上缠绕着浓烈的死亡气息，但因果线在阵亡那刻就断了，很明显是被外力抹除的。
他又看到了“老九门”三个字，上面缠着十一股充满绝望和不甘的灰色因果线。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被标注为神志不清的幸存者名字上。
老枪。
看到这个名字，陈默心里一震。
他看到，这两个字上缠着一缕非常微弱但很坚韧的黑色因果线。
这缕黑线的气息，和撕报告的黑线，以及连接着乌鸦的那根恶意之线，完全一致。
但这缕线代表的不是直接伤害，而是一种污染。二十年来，它不断散发出混乱疯狂的精神毒素，侵蚀着老枪这个人的神魂。
陈默瞬间明白了。
老枪不是疯了。
他是在古墓里，被乌鸦用某种手段污染了神魂。
他所谓的疯话，根本不是胡话，而是他二十年来，用凡人的意志对抗精神污染时，所看到的扭曲真相。
他是受害者。
也是唯一的目击者。
陈默猛的睁开眼睛，眼中布满血丝，目光却很锐利。
他伸出手，指着报告上那个不起眼的名字，对赵玄陵和李昊一字一句的说：
“找到他。”
“谁？”李昊还没从愤怒中回过神。
“唯一的幸存者，老枪。”
陈默站起身，目光锐利。
“他不是疯子，他是我们解开这桩二十年悬案，唯一活着的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