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镇魂祠里走出来，陈默松了口气，里面太过压抑。
他手里拿着黑色的【传国玉玺】卷宗，入手冰冷，分量沉重。
里面记录了一代代镇守者在追寻天命的路上，最终被虚无吞噬的过程。
这根本不是什么A级悬案，而是一道无解的哲学题。专门针对内心有信念的人，你信什么，它就毁灭什么。
孙老走在前面，他穿着一身黑色制服，本有些佝偻的背影显得很挺拔。
“这份卷宗，九州阁里，除了我和元老会，你是第一个看到的活人。”孙老的声音在空旷的通道里响起，听不出什么情绪。
陈默掂了掂手里的卷宗。
“所以，我这份兼职的工作，就是解决一个让九州阁几代精英都栽了跟头的难题？”
孙老脚步一顿，回头看他，一向严肃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苦笑。
“你的比喻……总是这么别致。”
“但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
当陈默和孙老回到地下九层的最高指挥中心，里面的气氛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李昊和赵玄陵快步迎了上来。他们的目光都死死盯在陈默手中的那份黑色卷宗上，脸色凝重。
他们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光看卷宗散发出的气息，连【因果视界】都无法穿透，就知道这东西很棘手。
“首席！”
“陈默……”
两人同时开口，又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开会。”
陈默没多解释，径直走向指挥中心中央的全息沙盘。
很快，九州阁在总部的核心成员都到齐了。气氛很严肃。
当孙老亲自授权，将那份【传国玉玺】卷宗的封面，投射在全息沙盘上时，指挥中心里响起一片吸气声。
在场的都是九州阁的精英。他们没见过这份卷宗，但听说过那个代号坟场的传说。
“情况，想必大家都清楚了。”孙老的声音很沉重，“表世界的统一协议正在被侵蚀，根源就是这份封存了近百年的A级悬案。”
“现在，我们需要一个方案。”
方案？
所有人都沉默了。
赵玄陵在她的终端上飞速操作，调出了【传国玉玺】天牢的外部观测模型。
瞬间，一片混沌的光影笼罩了整个指挥中心。
那不是常规的天牢。它是一片星云，由无数大小不一的历史时空碎片组成，这些碎片在其中不断的旋转、碰撞和湮灭。
你能看到长平之战的尸山血海，与赤壁之战的漫天火光交织在一起。
能看到汉武帝封狼居胥的孤傲背影，下一秒就被唐玄宗在马嵬坡的哀嚎所吞没。
秦、汉、隋、唐、宋、元、明、清……
两千多年的时光，上百个曾拥有天命的瞬间，在这里被搅成了一片混沌。
“我们甚至无法定位它的入口。”九州阁的首席历史顾问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教授，他指着那片星云，声音沙哑：“它没有固定的形态和时间坐标。任何进入的尝试都会瞬间失败，就像水滴进了油锅。”
“强行突破呢？”李昊皱着眉，沉声问道。
“我们试过。”老教授摇了摇头，“第九代镇守者曾想强行梳理这片混沌，结果他被两千年的帝王执念冲垮了神智，没能留下一句遗言。”
“第二十一代镇守者想从一个单一碎片节点，比如完璧归赵那里切入。但她进去后发现，每个碎片都连接着所有其他碎片。她迷失在里面，我们最后只找到她的一缕头发。”
一条条失败的记录被列出，每一条都代表着一位顶尖强者的陨落。
整个指挥中心，陷入了僵局。
这是一个死局。
不进去，外面的世界会慢慢腐烂。进去，就是重复前辈们的死路。
陈默抱着手臂，静静的看着那片混沌星云，一言不发，脑子却在飞速运转。
这些人，全都在思考一个问题：怎么进去？
这思路，从一开始就错了。
这就好比一个游戏，设计者做了一个无法战胜的最终BOSS。数据和机制都碾压玩家，还研究怎么打，就是思路错了。应该想的是，怎么利用游戏本身的漏洞，找到设计者留下的后门！
敌人的目的是什么？
那个幕后黑手搞出这么大阵仗，攻击统一协议，激活这个镇守者坟场，到底想干嘛？
他总不会是闲着蛋疼，就为了看九州阁这帮精英愁眉苦脸的样子吧？
肯定有别的目的，一个比【传国玉玺】更重要的目的。
是什么呢？
陈默的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他想起了在咸阳地宫，大司命那个女人消散前留下的最后信息……
【零号囚犯……苏醒……坐标……开……封……】
当时他没在意，只当是个疯子的胡言乱语。
但现在……
零号囚犯！
九州阁最大的禁忌，所有历史悬案的源头！
攻击天命……激活玉玺……引出零号囚犯……
这些线索，在陈默的脑海中瞬间串联了起来。
“我们……都看错了地图。”
陈默终于开口。他的声音在安静的指挥中心里，显得很清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我们一直想的是，怎么进入这个迷宫。”陈默走到全息沙盘前，伸手指着那片混沌的星云，“但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迷宫，根本就不是给我们进的？”
他环视四周，问了一个问题：
“这会不会……只是个烟雾弹？一个障眼法？”
“什么意思？”李昊第一个表示不解。
“如果敌人的最终目标，不是传国玉玺呢？”陈默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很清楚，“如果传国玉玺的异动，只是他为了达成另一个目标而布下的一步棋呢？”
他看向孙老，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想知道，幕后黑手的最终目的，是不是和零号囚犯有关？”
“零号囚犯”这个词一出口，指挥中心里一半以上的人，脸上都露出了茫然的表情。显然，他们的权限，还不足以知道这个名字。
但孙老和几位元老会成员，却是脸色大变！
孙老瞳孔一缩，紧紧盯着陈默，似乎想看穿他。
“你怎么会知道……？”
“一个快死的人告诉我的。”陈默没有隐瞒，“她说，零号囚犯，坐标，开封。”
开封！
这两个字，瞬间打开了一扇尘封的大门。
“快！查！”孙老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猛的回头，对那名首席历史顾问吼道，“查传国玉玺这个概念，在历史长河中，概念权重的所有波动记录！特别是和开封有关的节点！”
老教授不敢怠慢，立刻带人冲到另一台大终端前，开始疯狂的翻阅九州阁最底层的数据库。
整个指挥中心，只剩下仪器运行的嗡嗡声。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那个可能决定文明命运的结果。
五分钟后。
“找到了！”
老教授发出一声惊呼，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一张巨大的数据图表，被投射在主屏幕上。
那是一条曲线，代表着【传国玉玺】在华夏五千年历史中，作为正统性和天命象征的权重。
曲线在大部分时间里，都维持在很高的水平，虽然偶有波动，但始终是国运的基石。
但是，只有一个地方，曲线出现了剧烈的下跌！
那个时间点，精准的指向了公元1127年。
那个地点，正是北宋的东京开封府。
“靖康之耻……”
孙老看着那个断点，喃喃自语，语气中满是痛惜。
“公元1127年，金人攻破汴京，掠走徽、钦二帝，北宋灭亡。史称‘靖康之耻’。”
“在那之前，传国玉玺虽然也曾失落，但它始终是天命所归的象征。得到它，就等于拥有了统治天下的合法性。”
“但在那之后，一切都变了。国都沦陷，天子蒙尘，皇帝都成了阶下囚，那颗代表天命的石头，还有谁会信？”
孙老深吸一口气，用很凝重的语气说道：
“从那一刻起，传国玉玺作为天命象征的概念，就已经死过一次了。”
“它的实体虽然还在流传，但它的法理性和概念权重，在靖康之耻中，遭受了重创！”
真相大白了。
指挥中心里先是一片安静，随即响起一片低呼。
他们终于明白了。
【传国玉玺】天牢之所以那么混乱，就是因为它本身的核心概念，在北宋灭亡时就已经崩塌过一次！
那片混沌的星云，就是那次概念死亡的体现！
而幕后黑手现在要做的，就是利用那次死亡留下的后门，去唤醒零号囚犯！
“所以……”赵玄陵扶了扶眼镜，她立刻得出了结论，“我们不需要去闯那个A级的混沌迷宫。”
她看向陈默，眼神中第一次带上了一丝钦佩。
“我们只需要去一个地方，就能找到敌人留下的所有线索，甚至……截断他的计划。”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地图上那个曾经的世界第一都市。
乙上级悬案。
【汴京之殇】。
陈默看着屏幕上那个悬案的代号，表情没什么变化。
行吧。
从一个无解的哲学题，换成一个有明确目标的乙级历史事件。
难度算是降低了。
希望北宋的物价，不要太离谱。
他手里拿着黑色的【传国玉玺】卷宗，入手冰冷，分量沉重。
里面记录了一代代镇守者在追寻天命的路上，最终被虚无吞噬的过程。
这根本不是什么A级悬案，而是一道无解的哲学题。专门针对内心有信念的人，你信什么，它就毁灭什么。
孙老走在前面，他穿着一身黑色制服，本有些佝偻的背影显得很挺拔。
“这份卷宗，九州阁里，除了我和元老会，你是第一个看到的活人。”孙老的声音在空旷的通道里响起，听不出什么情绪。
陈默掂了掂手里的卷宗。
“所以，我这份兼职的工作，就是解决一个让九州阁几代精英都栽了跟头的难题？”
孙老脚步一顿，回头看他，一向严肃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苦笑。
“你的比喻……总是这么别致。”
“但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
当陈默和孙老回到地下九层的最高指挥中心，里面的气氛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李昊和赵玄陵快步迎了上来。他们的目光都死死盯在陈默手中的那份黑色卷宗上，脸色凝重。
他们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光看卷宗散发出的气息，连【因果视界】都无法穿透，就知道这东西很棘手。
“首席！”
“陈默……”
两人同时开口，又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开会。”
陈默没多解释，径直走向指挥中心中央的全息沙盘。
很快，九州阁在总部的核心成员都到齐了。气氛很严肃。
当孙老亲自授权，将那份【传国玉玺】卷宗的封面，投射在全息沙盘上时，指挥中心里响起一片吸气声。
在场的都是九州阁的精英。他们没见过这份卷宗，但听说过那个代号坟场的传说。
“情况，想必大家都清楚了。”孙老的声音很沉重，“表世界的统一协议正在被侵蚀，根源就是这份封存了近百年的A级悬案。”
“现在，我们需要一个方案。”
方案？
所有人都沉默了。
赵玄陵在她的终端上飞速操作，调出了【传国玉玺】天牢的外部观测模型。
瞬间，一片混沌的光影笼罩了整个指挥中心。
那不是常规的天牢。它是一片星云，由无数大小不一的历史时空碎片组成，这些碎片在其中不断的旋转、碰撞和湮灭。
你能看到长平之战的尸山血海，与赤壁之战的漫天火光交织在一起。
能看到汉武帝封狼居胥的孤傲背影，下一秒就被唐玄宗在马嵬坡的哀嚎所吞没。
秦、汉、隋、唐、宋、元、明、清……
两千多年的时光，上百个曾拥有天命的瞬间，在这里被搅成了一片混沌。
“我们甚至无法定位它的入口。”九州阁的首席历史顾问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教授，他指着那片星云，声音沙哑：“它没有固定的形态和时间坐标。任何进入的尝试都会瞬间失败，就像水滴进了油锅。”
“强行突破呢？”李昊皱着眉，沉声问道。
“我们试过。”老教授摇了摇头，“第九代镇守者曾想强行梳理这片混沌，结果他被两千年的帝王执念冲垮了神智，没能留下一句遗言。”
“第二十一代镇守者想从一个单一碎片节点，比如完璧归赵那里切入。但她进去后发现，每个碎片都连接着所有其他碎片。她迷失在里面，我们最后只找到她的一缕头发。”
一条条失败的记录被列出，每一条都代表着一位顶尖强者的陨落。
整个指挥中心，陷入了僵局。
这是一个死局。
不进去，外面的世界会慢慢腐烂。进去，就是重复前辈们的死路。
陈默抱着手臂，静静的看着那片混沌星云，一言不发，脑子却在飞速运转。
这些人，全都在思考一个问题：怎么进去？
这思路，从一开始就错了。
这就好比一个游戏，设计者做了一个无法战胜的最终BOSS。数据和机制都碾压玩家，还研究怎么打，就是思路错了。应该想的是，怎么利用游戏本身的漏洞，找到设计者留下的后门！
敌人的目的是什么？
那个幕后黑手搞出这么大阵仗，攻击统一协议，激活这个镇守者坟场，到底想干嘛？
他总不会是闲着蛋疼，就为了看九州阁这帮精英愁眉苦脸的样子吧？
肯定有别的目的，一个比【传国玉玺】更重要的目的。
是什么呢？
陈默的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他想起了在咸阳地宫，大司命那个女人消散前留下的最后信息……
【零号囚犯……苏醒……坐标……开……封……】
当时他没在意，只当是个疯子的胡言乱语。
但现在……
零号囚犯！
九州阁最大的禁忌，所有历史悬案的源头！
攻击天命……激活玉玺……引出零号囚犯……
这些线索，在陈默的脑海中瞬间串联了起来。
“我们……都看错了地图。”
陈默终于开口。他的声音在安静的指挥中心里，显得很清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我们一直想的是，怎么进入这个迷宫。”陈默走到全息沙盘前，伸手指着那片混沌的星云，“但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迷宫，根本就不是给我们进的？”
他环视四周，问了一个问题：
“这会不会……只是个烟雾弹？一个障眼法？”
“什么意思？”李昊第一个表示不解。
“如果敌人的最终目标，不是传国玉玺呢？”陈默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很清楚，“如果传国玉玺的异动，只是他为了达成另一个目标而布下的一步棋呢？”
他看向孙老，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想知道，幕后黑手的最终目的，是不是和零号囚犯有关？”
“零号囚犯”这个词一出口，指挥中心里一半以上的人，脸上都露出了茫然的表情。显然，他们的权限，还不足以知道这个名字。
但孙老和几位元老会成员，却是脸色大变！
孙老瞳孔一缩，紧紧盯着陈默，似乎想看穿他。
“你怎么会知道……？”
“一个快死的人告诉我的。”陈默没有隐瞒，“她说，零号囚犯，坐标，开封。”
开封！
这两个字，瞬间打开了一扇尘封的大门。
“快！查！”孙老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猛的回头，对那名首席历史顾问吼道，“查传国玉玺这个概念，在历史长河中，概念权重的所有波动记录！特别是和开封有关的节点！”
老教授不敢怠慢，立刻带人冲到另一台大终端前，开始疯狂的翻阅九州阁最底层的数据库。
整个指挥中心，只剩下仪器运行的嗡嗡声。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那个可能决定文明命运的结果。
五分钟后。
“找到了！”
老教授发出一声惊呼，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一张巨大的数据图表，被投射在主屏幕上。
那是一条曲线，代表着【传国玉玺】在华夏五千年历史中，作为正统性和天命象征的权重。
曲线在大部分时间里，都维持在很高的水平，虽然偶有波动，但始终是国运的基石。
但是，只有一个地方，曲线出现了剧烈的下跌！
那个时间点，精准的指向了公元1127年。
那个地点，正是北宋的东京开封府。
“靖康之耻……”
孙老看着那个断点，喃喃自语，语气中满是痛惜。
“公元1127年，金人攻破汴京，掠走徽、钦二帝，北宋灭亡。史称‘靖康之耻’。”
“在那之前，传国玉玺虽然也曾失落，但它始终是天命所归的象征。得到它，就等于拥有了统治天下的合法性。”
“但在那之后，一切都变了。国都沦陷，天子蒙尘，皇帝都成了阶下囚，那颗代表天命的石头，还有谁会信？”
孙老深吸一口气，用很凝重的语气说道：
“从那一刻起，传国玉玺作为天命象征的概念，就已经死过一次了。”
“它的实体虽然还在流传，但它的法理性和概念权重，在靖康之耻中，遭受了重创！”
真相大白了。
指挥中心里先是一片安静，随即响起一片低呼。
他们终于明白了。
【传国玉玺】天牢之所以那么混乱，就是因为它本身的核心概念，在北宋灭亡时就已经崩塌过一次！
那片混沌的星云，就是那次概念死亡的体现！
而幕后黑手现在要做的，就是利用那次死亡留下的后门，去唤醒零号囚犯！
“所以……”赵玄陵扶了扶眼镜，她立刻得出了结论，“我们不需要去闯那个A级的混沌迷宫。”
她看向陈默，眼神中第一次带上了一丝钦佩。
“我们只需要去一个地方，就能找到敌人留下的所有线索，甚至……截断他的计划。”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地图上那个曾经的世界第一都市。
乙上级悬案。
【汴京之殇】。
陈默看着屏幕上那个悬案的代号，表情没什么变化。
行吧。
从一个无解的哲学题，换成一个有明确目标的乙级历史事件。
难度算是降低了。
希望北宋的物价，不要太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