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六十年代压榨儿子儿媳的读书人公公6-《快穿:白眼狼他又双叒叕洗白了》

  纪黎宴看着几个村长争先恐后的模样,轻轻叩了叩桌面。

  仓库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各位村长,”纪黎宴声音平和:

  “既然大家都认可这个章程,那咱们就立个规矩。”

  他示意纪大福拿来纸笔:“口说无凭,立字为据。”

  “往后每个村交来的果子、竹筒,都要记档评级。”

  “优等品加分,次品扣分,连续三个月达不到标准的,取消当年分红资格。

  “应该的,应该的!”上河村村长连忙表态,“纪组长放心,我们一定把最好的果子送来!”

  “是啊是啊,”下溪村村长也赶紧接话,“我们村后山的野杏子最甜,开春后保准让您满意!”

  纪黎宴微微颔首,话锋却是一转:“不过,光是保证还不够。”

  “我寻思着,各村能不能也学着咱们,把山上的野果树稍微照看照看?”

  “照看?”李家坳村长疑惑道,“这野果子天生天养的,怎么照看?”

  “简单。”纪黎宴解释道,“把太密的枝条修剪修剪,让果子多见见太阳。”

  “天旱时挑水浇一浇,除除草。这样结的果子更大更甜,出酒率也高。到时候,评级自然就上去了。”

  几个村长面面相觑,这还是头一回听说要伺候野果树的。

  石洼村村长第一个反应过来:“纪组长说得对!”

  “咱们不能光摘不管,得把野果树当自家庄稼伺候!我回去就安排人!”

  其他村长见状,也纷纷表态要照做。

  送走几个村长后,李安民忍不住赞叹:

  “妹夫,你这招高明啊!既保证了原料质量,又让他们心甘情愿出力!”

  纪黎宴淡淡一笑:“互利共赢罢了。”

  开春后,冰雪消融,万物复苏。

  在纪黎宴的提议下,他们不仅继续生产传统的竹筒野果酒。

  还根据周技术员留下的建议,尝试用不同野果配比,开发新口味。

  这天,纪黎宴把三个儿子叫到跟前。

  “大福,你去石洼村看看他们修剪果树的情况,顺便带些咱们的果酒去,让干活的人尝尝。”

  “二禄,你去上河村、下溪村转转,看看他们采摘的第一批果子品质如何。”

  “三寿,你跟着老篾叔,把新做的那批小竹节瓶拿来我看看。”

  三个儿子领命而去。

  傍晚时分,纪大福第一个回来,脸上带着兴奋:“爹,石洼村的人可上心了!”

  “他们把果树修剪得整整齐齐,还搭了篱笆防牲畜啃咬。我按您说的把酒分给他们尝,个个都说好!”

  纪二禄也回来了,手里拎着两篮子野果:“爹,您看,这是上河村和下溪村送来的样品。”

  “品相比去年强多了,个大饱满,几乎没烂果。”

  最后回来的是纪三寿,他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木盒。

  打开一看,里面是十几个精致的小竹节瓶。

  每个只有手指长短,上面还刻着细小的“马河口”三字。

  “爹,老篾叔说这是按您的要求做的,用的是最细密的竹节,打磨了三天才成。”

  纪黎宴拿起一个小竹节瓶,在手中把玩,满意地点点头:“正好。”

  他取来新酿的野果酒,小心地灌满一个小竹节瓶,然后用软木塞封口,再用红绸系好。

  “这是......”三个儿子都不解其意。

  “样品。”纪黎宴将小瓶递给纪大福:

  “明天你去公社,把这个交给王书记,就说这是咱们新研制的精品果酒,请他转交地区领导品尝。”

  他又对纪二禄说:“你去副食品公司,也送几瓶过去,就说这是咱们准备推出的高档礼品装。”

  纪三寿忍不住问:“爹,这么小一瓶,能卖多少钱?”

  纪黎宴微微一笑:“这一小瓶,抵得上十斤普通果酒。”

  “什么?”三兄弟都惊呆了。

  “物以稀为贵。”

  纪黎宴解释道,“这酒用的是最好的野果,最精细的工艺,装在特制的小竹节瓶里。”

  “不是给寻常人喝的,是给重要场合用的。”

  果然,没过几天,王书记亲自来了马河口村。

  一见面就握住纪黎宴的手:“纪同志,你们那个小瓶酒可了不得!”

  “刘主任尝了赞不绝口,说要作为地区招待用酒!”

  与此同时,副食品公司也传来好消息。

  很多单位点名要这种“礼品装”果酒,价格比普通果酒高出数倍。

  消息传开,周边村子更加卖力了。

  他们知道,马河口村的酒卖得越好,他们的分红就越多。

  然而,就在一切顺风顺水时,问题出现了。

  这天,纪二禄气冲冲地跑回来:

  “爹,上河村送来的这批果子有问题!表面看着好,底下全是小的、烂的!”

  纪黎宴眉头微皱:“把他们村长叫来。”

  上河村村长来了之后,支支吾吾地解释:

  “纪组长,这...这是孩子们不懂事摘的,我回去一定好好管教......”

  “不是孩子们摘的吧?”

  纪黎宴平静地看着他,“是你授意的。你觉得把好果子次果子混着送,我们不一定查得出来,对吧?”

  上河村村长的脸一下子白了。

  纪黎宴站起身,语气依然平和:

  “咱们立过规矩,次品要扣分。这批果子,按最低等计价。”

  “另外,扣你们村三个月的分红积分。”

  “纪组长,我......”

  “回去吧。”纪黎宴摆摆手,“记住这次的教训。要想长久合作,诚信是第一位的。”

  上河村村长灰溜溜地走了。

  李安民得知后,有些担心:“妹夫,这样会不会太严厉了?万一他们撂挑子不干了......”

  “不会的。”纪黎宴很肯定,“他们舍不得这份收入。而且,我就是要让其他村子看看,在质量上耍心眼是什么后果。”

  果然,这件事传开后,其他村子送来的果子质量更好了,再没人敢以次充好。

  夏去秋来,又到了野果最丰盛的季节。

  在纪黎宴的规划下。

  合作社建起了专门的晾晒场和储藏窖,大量储存野果干,解决了原料的季节性问题。

  他还让老篾叔带着徒弟,开发出更多竹制工艺品:

  竹酒杯、竹茶具、竹食盒......

  这些工艺品和果酒搭配销售,很受欢迎。

  这天傍晚,纪黎宴正坐在院里翻看账本。

  李安民兴冲冲地走进来:“妹夫,有个好事跟你商量!”

  纪黎宴放下账本:“大哥坐下说。”

  “咱们合作社今年赚了不少,我和几个老伙计商量着,想用这笔钱在村里办个学校。”

  李安民兴奋地说,“你看,现在咱们村日子好过了,可孩子们还是睁眼瞎。”

  “你是个读书人,这老师的位置非你莫属啊!”

  纪黎宴闻言,眉头微皱:“办学校是好事,但我不能当这个老师。”

  “为啥?”李安民愣住了,“全村就你最有学问啊!”

  “正因为我最有学问,才更不能当。”纪黎宴摇头,“酿酒的事已经够我忙了,再说......”

  他顿了顿,难得露出几分嫌弃:“教一群小娃娃识字,太费心神。”

  这时,李大花端着茶水过来,听见这话忍不住插嘴:

  “爹,您要是不教,咱村可就没人能教了。”

  “谁说没人?”纪黎宴抿了口茶,“去县里请个老师就是。咱们现在出得起这个钱。”

  李安民还是有些犹豫:“请来的老师,能像你这么上心吗?”

  “放心,”纪黎宴微微一笑,”我虽然不亲自教,但可以帮着把关。”

  “学校怎么建,请什么样的老师,这些我都可以出主意。

  正说着,纪大福从外面回来,听到这话立即赞成:

  “爹说得对!请个专门的老师来教,爹就能专心管合作社的事。”

  “咱们现在赚钱了,该花的钱就得花!

  李安民想了想,终于点头:“成!那就按你说的办。不过这学校怎么建,还得你拿主意。

  第二天,李安民在村口大槐树下召集全村人。

  把办学校的事一说,顿时引起了热烈反响。

  “办学校太好了!我家小东都八岁了,还一个字不识呢!”

  “就是就是,看看纪叔,识文断字的就是不一样,咱们可不能让孩子再当睁眼瞎了!”

  老篾匠抽着旱烟,慢悠悠地说:“我活了这么大岁数,就吃亏在不识字上。”

  “要是孩子们能读书认字,将来肯定比咱们强!”

  见大家都支持,李安民趁热打铁:“既然都同意,那咱们就用合作社的钱盖学堂!”

  “黎宴说了,他去县里请老师,保准请个好的!”

  “纪叔不去教吗?”有人问道。

  “我爹说他忙不过来,”纪大福赶紧解释,“不过爹说了,他会帮着把关,保准请来的老师教得好!”

  听说纪黎宴会把关,大家这才放心。

  就跟有主心骨似的。

  接下来的日子,马河口村更加热闹了。

  男人们忙着在村东头选地盖学校,女人们则忙着给老师准备住处。

  纪黎宴果然亲自去了趟县城,三天后带回一位三十来岁的老师。

  “这位是宋老师,以前在县里教过书,学问很好。”

  纪黎宴向村民们介绍。

  宋老师穿着洗得发白的衣服。

  虽然清瘦,但眼神清亮,说话温文尔雅:

  “承蒙各位乡亲厚爱,我定当尽心竭力,教导孩子们读书明理。”

  学校很快建好了,是三间明亮的瓦房。

  还特意按纪黎宴的要求,留出了一间做藏书室。

  开学那天,全村人都来观礼。

  三十多个孩子,无论男女,全都穿着干净的衣服,整整齐齐地坐在学堂里,小脸上满是期待。

  宋老师先教孩子们写“人”字,一边写一边讲解:

  “一撇一捺,互相支撑,这就是‘人’字。”

  “做人也要互相帮助,就像咱们马河口村,团结一心,才能把日子过好。”

  纪黎宴站在窗外,看着孩子们认真写字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

  晚上吃饭时,纪小东兴奋地拿着写好的字给爷爷看:

  “爷,您看我写的‘人’字!”

  纪黎宴接过看了看,难得地夸了一句:“写得不错,记住老师的话,做人要堂堂正正。”

  “爹,”纪大福一边盛饭一边说,“今天宋老师还夸咱们村的孩子聪明呢!说小东小梅小兰学得特别快。”

  纪小梅和纪小兰也怯生生地凑过来。

  把自己写的字递给爷爷看。

  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盼。

  纪黎宴难得耐心地一一看过,点了点头:“嗯,都还不错。”

  “读书识字是明理之本,既然有机会,就要好好学,莫要辜负了村长和全村人的期望。”

  “是,爷!”几个孩子异口同声,小脸上洋溢着被肯定的喜悦。

  李大花看着这一幕,眼圈微微发红,用围裙擦了擦手,低声道:

  “爹,孩子们能读书,真是托了您的福...以前想都不敢想。”

  “是啊爹,”张翠丫也感慨,“咱们家小梅小兰,以后说不定也能成个女老师呢!”

  纪黎宴摆摆手:“路是自己走的,能走多远,看他们自己的造化。吃饭吧。”

  日子就在这忙碌与希望中平稳度过。

  合作社的生意越来越红火。

  随着几种新口味果酒的成功推出,以及那些精致竹制工艺品的搭配销售。

  “马河口”牌果酒在周边县市渐渐有了名气。

  宋老师是个认真负责的人,他将三十多个年龄不一的孩子大致分成了两个班。

  年纪小、零基础的在一年级,学认最简单的字和数数。

  年纪稍大些或者学得快的,就在二年级,开始学写字和简单的算术。

  纪黎宴虽然嘴上说着“太费心神”。

  但每隔几天,总会踱步到学堂附近。

  有时是站在窗外静静听一会儿,有时则会走进藏书室。

  那里已经陆续添置了一些,他通过关系从县里淘换来的旧书报和基础教材。

  这天下午,纪黎宴刚走到学堂窗外,就听见里面宋老师正在提问。

  “纪小东,你来回答,‘人’字加一笔,能变成什么字?”

  纪小东站起来,挠了挠头,大声道:“报告老师!是‘大’字!”

  他最近读书用功,很是得了老师几次夸奖,嗓门都洪亮了不少。

  “很好。”

  宋老师点点头,又看向一个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姑娘:

  “纪小梅,你说说,‘大’字加一点,又是什么字?”

  纪小梅怯生生地站起来,小脸憋得有点红,小声说:

  “是...是‘太’字。”

  “声音可以再大些,没错,是‘太’字。”

  宋老师鼓励地笑了笑,随即转向全班:

  “那我们马河口村,现在日子过得怎么样啊?”

  孩子们异口同声,扯着嗓子喊:“太——好——啦!”

  窗外的纪黎宴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正要转身离开,却见李安民也笑眯眯地走了过来。

  “听听,听听!这帮小崽子,精气神多足!”

  李安民压低声音,脸上是藏不住的得意,“妹夫,还是你有远见啊!”

  “请个专门的老师就是不一样!这宋老师,有法子!”

  纪黎宴淡淡应了一声:“嗯,宋老师是用了心的。”

  “可不是嘛!”

  李安民凑近些,“诶,你说,咱们这合作社越办越大,光记账、算数就得要不少识字的人。”

  “我看啊,等这些孩子再大点,识的字再多点,就能派上用场了!”

  “到时候,咱们村自己就有‘文化人’了!”

  正说着,下课钟声响了。

  孩子们像出笼的小鸟般涌出教室。

  纪小东一眼看见爷爷和村长,立刻跑了过来,兴奋地报告:

  “爷,舅爷,我今天又学了五个新字!老师还夸我算术算得快!”

  纪小梅和纪小兰也手拉手走过来,虽然没像哥哥那样咋呼,但眼睛里也闪着光。

  纪小梅细声细气地说:

  “爷,老师今天教我们唱《东方红》了,我...我差不多会唱了。”

  纪黎宴看着孙子孙女们脸上求知欲得到满足的光彩,心中微微触动。

  他伸手,轻轻拍了拍纪小东的肩膀,又对两个孙女点了点头,摸了摸她们的羊角辫:

  “知道了。戒骄戒躁,继续用功。”

  虽然只是简短的几个字,却让孩子们如同得了莫大的奖赏。

  一个个都把小胸脯挺得高高的。

  这时,宋老师也走了出来,见到二人,连忙打招呼:

  “李村长,纪组长。”

  “宋老师辛苦!”李安民热情地回应,“孩子们调皮,没给你添麻烦吧?”

  “哪里哪里,”宋老师笑道,“孩子们都很懂事,求知若渴啊。”

  “尤其是纪家的这几个,纪小东聪慧,纪小梅纪小兰心细,都是读书的好苗子。”

  纪黎宴开口道:“宋老师过誉了,孩童启蒙,规矩和兴趣最重要,劳老师费心。”

  “应该的,应该的。”

  宋老师忙道,“说起来,纪组长,藏书室里的那些书报,对孩子们拓展眼界很有帮助,真是多谢你了。”

  “举手之劳。”

  纪黎宴顿了顿,随意地问道。

  “孩子们学得可还跟得上?有没有特别吃力的?”

  宋老师想了想:“大部分孩子都很努力。”

  “只是年纪差距有点大,有些孩子家里可能完全帮不上忙,课后复习无人督促,学起来就慢些。”

  李安民一听,立刻道:“这好办!让学得好的帮帮学得慢的!”

  “咱们农忙时还讲互助组呢,学习也一样!”

  “纪小东,你听见没?你是哥哥,要帮着点弟弟妹妹!”

  纪小东立刻挺起胸脯,大声保证:“放心吧舅爷,我肯定帮!”

  纪黎宴对这个提议未置可否,却对宋老师说:

  “有劳老师多费心因材施教。”

  “若需要什么,可随时让大福他们去找。”

  这话便是给予了宋老师最大的支持。

  宋老师感激地点点头。

  回家的路上,李安民还在兴奋地规划:“等这批孩子再大点,咱村合作社就都不愁了!”

  “说不定还能出几个像你一样的笔杆子,接着往上报上写文章,给咱村扬名!”

  纪黎宴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却带着深意:

  “读书,明理是第一,谋生是其次。眼光放长远些。”

  李安民愣了一下,随即恍然,讪笑道:“是是是,妹夫你说得对!”

  “是我眼皮子浅了,光盯着那点实惠。读书明理,明理最重要!”

  两人走到纪家院门口,正碰上李大花和张翠丫从合作社忙完回来。

  见到纪黎宴,李大花立刻笑着说:

  “爹,您回来了?小东他们今天在学校咋样?没惹老师生气吧?”

  “尚可。”纪黎宴应了一句,走进院子。

  张翠丫则小声对李安民说:“大舅,今天合作社拢账,这个月的进项又比上个月多了些。”

  “就是...就是这账目越来越复杂,我跟大花姐对着算盘拨拉了半天,生怕出岔子。”

  李安民一听,更坚定了要培养村里“文化人”的决心。

  他压低声音对两个外甥媳妇说:

  “所以说得让孩子们好好学!等小东小梅他们再大点,就能帮上忙了!”

  “你们现在也多跟着宋老师学学,不认得的字就问,咱现在有条件了!”

  李大花和张翠丫对视一眼,都有些不好意思又带着点期盼。

  李大花搓着衣角:“俺们都这把年纪了,还学啥呀......”

  “活到老学到老嘛!”

  李安民鼓励道,“你看你们爹,要不是读那么多书,咱村能有今天?”

  这话恰好被慢一步进门的纪黎宴听到。

  他脚步未停,只留下一句:“想学便学,无人笑话。”

  妯娌俩闻言,眼睛都亮了一下。

  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她们心里漾开了圈圈涟漪。

  晚饭后,收拾完碗筷,李大花罕见地没有立刻去纳鞋垫子。

  而是坐在油灯下,拿着纪小东的写字本,笨拙地比划着。

  张翠丫也凑在旁边,小声地念着上面的字:“人、口、手......”

  纪小东写完自己的作业,看到母亲和婶娘的样子,自告奋勇地当起了小老师:

  “娘,二婶,这个‘手’字要这样写,先一撇,再一横......”

  纪黎宴坐在屋角的太师椅上,就着油灯的光亮翻阅着一本旧书。

  眼角的余光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并未出声。

  只是将那盏家里最亮的油灯往桌子中央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