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灯塔加顶-《荒岛谋生之田园荒岛》

  十月二十日,晨。

  我睁开眼时,天刚蒙蒙亮,昨晚那场雨下得急,后半夜才渐渐停歇,出门发现地面湿漉漉的。

  切了几块鲸鱼肉,来到了黑豹一家跟前。黑豹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里早已没有了初见时的警惕、狂躁,现在只剩下几分温顺,它蹭了蹭我的手背,然后低头小口吃了起来。煤球和墨点也争先恐后地凑过来,小嘴巴吧嗒吧嗒地啃着鱼肉,弄得满脸都是鱼肉沫,样子十分可爱。

  喂完黑豹一家,我走到库房,用小陶罐装了一罐这两天刚做好的饲料,朝着不远处的鸡舍走去。

  我从陶罐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饲料——这是我用岛上的棕榈果、捣碎的小鱼小虾干混合而成的,营养均衡,能让野鸡多下蛋。我将饲料撒在食槽里,野鸡们立刻埋头啄食起来,吃得津津有味。我趁机检查了一下鸡舍的围栏,昨晚的雨水让地面变得松软,有些地方的篱笆微微倾斜,我用石头将底部压实,又用藤条加固了几圈。鸡舍的角落里放着一个藤条茅草做的产蛋篮,里面躺着三个白花花的野鸡蛋,我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捡起来,想着一会煮几个鸡蛋吃,能补充足够的蛋白质。

  处理完家禽家畜的喂食和检查工作,我简单洗漱了一下,用清水泼在脸上,瞬间清醒了不少。想起昨晚的雨,我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了望台上的灯塔!

  我顾不上吃早饭,快步朝着了望台跑去。了望台是营地的制高点,是我用石块和黏土砌成的,六米高的塔身巍然矗立,底座直径俩米多,越往上越窄,顶部是平整的平台,灯塔就安置在中央。它是我在岛上的“信号塔”,夜晚要是有轮船经过说不准就能看到岛上的灯光,对我的获救至关重要。

  爬上了望台的石阶时,我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石阶被雨水冲刷得溜滑,我下意识地压低重心,双手扶着岩壁,一步步往上挪——在这座缺医少药的荒岛上,无论遇到什么情况,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

  登上顶部平台的那一刻,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那盏用鲸油和棕榈纤维、陶罐做成的油灯已经被雨水浇灭,灯盏里积了小半盏浑浊的水。我伸出手指摸了摸灯芯,湿漉漉的,根本无法点燃。“该死。”我低声咒骂了一句,心里涌上一股焦虑。十二月份就是岛上的雨季,到时候暴雨会持续三个月甚至更久,狂风裹挟着雨水,别说点燃灯塔,恐怕这石砌的了望台都得被冲刷得松动。如果灯塔失去作用,我就无法及时被过往的船只发现,求救的风险会大大增加。

  不行,必须想办法解决。我站在平台上,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岛上成片的棕榈树上。一个念头瞬间在脑海里成型:搭建一个顶棚!用树干做支架,棕榈叶做覆盖物,既能挡雨,又不会影响灯塔的光线。这个方案可行,材料在岛上随处可见,工具也齐全。

  我从平台上下来,回到茅草屋,先简单补充了能量。我拿出刚才捡到的野鸡蛋,在石灶上架起陶锅,倒入少量清水,将鸡蛋放进去煮熟。趁着煮鸡蛋的间隙,我又啃了两块腌制好的鲸鱼肉,肉质紧实,咸香入味。煮熟的野鸡蛋剥去蛋壳,蛋白Q弹,蛋黄沙软,带着淡淡的香味,我一口气吃了两个,又喝了一杯自制的椰糖柠檬水,瞬间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吃完早饭,我拿木炭笔在门口的石板上,开始绘制顶棚的设计图。了望台顶部平台直径一米多米,顶棚需要做成四棱锥形,这样雨水能顺着斜面快速流下,不会积聚。支架需要四根主立柱,分别固定在平台的四个角,再用横梁连接,形成框架,最后铺上棕榈叶。立柱的高度要控制在俩米左右,太低会影响了望视野,跟我在塔上的活动,太高则容易让雨水吹到灯塔上。考虑到雨季的狂风,立柱必须深埋进岩石里,并用碎石和黏土固定,横梁之间还要加斜撑,增强稳定性,三角形是最稳固的几何结构,在野外搭建临时建筑时经常用到。

  设计图绘制完成后,我背上粗棕榈绳,扛起铁斧和铁锯,朝着树林出发。那里长着成片的露兜树,树干笔直,质地坚硬,非常适合做建筑支架。我用斧头砍掉多余的树枝和尖刺,选择了六根直径约十五厘米、长度约五米的树干——这个规格的树干强度足够,既能支撑顶棚的重量,又不会过于笨重,便于搬运。

  砍伐树干是个体力活,需要技巧和耐力。我先在树干底部用铁锯锯出一圈深度约五厘米的槽,这样能让斧头更容易切入。然后双手紧握斧柄,利用腰部和手臂的力量,朝着槽口斜劈下去。“咚”的一声闷响,斧刃深深嵌入树干,木屑飞溅。作为退伍军人,我深知发力的技巧,不能只靠手臂的蛮力,要借助身体的重量,每次劈砍都要精准有力,这样才能事半功倍。一棵树干大约需要劈砍三十多下才能倒下,四根树干砍下来,手心磨出了红印,俩年多来的劳作使我的身体素质比以前在部队时候还要好。

  接下来是处理树干。我用铁锯将四根树干截成俩米二长的立柱,再锯出八根两米长的横梁和四根一米五长的斜撑。截锯的时候要格外小心,保持切口平整,这样拼接起来才稳固。树干的表面有很多凸起的节疤,我用斧头将其削平,避免戳破棕榈叶。处理好的木材需要晾晒,我把它们搬到向阳的岩石上,让阳光晒干水分,防止日后霉变。

  晾晒木材的间隙,我去收集棕榈叶。岛上的棕榈树非常多,巨大的叶片像一把把撑开的绿伞。我选了那些已经成熟、叶片厚实的棕榈叶,用斧头从叶柄处砍下,每片叶子都有一两米长,宽约三十厘米。收集棕榈叶时要注意避开叶片边缘的细刺,这些刺虽然不锋利,但扎进皮肤里会又痒又疼。我一共砍了五十多片棕榈叶,堆在营地上,像一座绿色的小山。为了让棕榈叶更耐用,我还将每片叶子的叶柄都削成了斜面,这样铺设的时候能更好地贴合横梁,避免积水。

  下午两点左右,木材已经晾干得差不多了,我扛着立柱和绳索,再次登上了望台。搭建顶棚的第一步是固定立柱。我用铁锤跟凿子在了望台顶部的岩石上凿了四个二十厘米深的洞,插入立柱,然后用碎石块将缝隙填满,再用黏土、贝壳石灰混合着干草碎捣成糊状,涂抹在立柱周围——这种混合黏土的黏性很强,能起到很好的固定和密封作用,防止雨水渗入缝隙,腐蚀树干。四根立柱要保持垂直,并且高度一致,我用一根绳子拉着,通过目测和水平感来调整,确保框架的方正。每调整好一根立柱,我都会用力摇晃一下,确认稳固后再进行下一根。

  固定好立柱后,开始安装横梁。我在每根立柱顶部锯出一个凹槽,将横梁卡进凹槽里,然后用棕榈绳将横梁和立柱牢牢捆绑在一起。捆绑时采用交叉缠绕的方式,每缠一圈都要用力拉紧,然后再用铁钉加固,确保接口处没有松动。四根横梁安装完毕,形成一个正方形的框架,接下来是安装斜撑。斜撑的一端固定在横梁的中点,另一端固定在立柱的中部,这样能让整个框架形成三角形结构,大大增强稳定性。安装斜撑时,我需要不断地调整角度,确保每一根斜撑都能均匀受力。

  框架搭建完成后,就到了铺设棕榈叶的环节。这是最繁琐也最关键的一步,直接关系到顶棚的挡雨效果。我将棕榈叶从下往上铺设,每一片叶子都要覆盖住下面一片叶子的三分之一,这样雨水才能顺着叶片往下流,不会从缝隙中渗进来。棕榈叶的叶柄要朝向外侧,并用棕榈绳固定在横梁上,每片叶子至少捆绑两处,防止被风吹掉。铺设到顶部时,要将棕榈叶的尖端汇聚在一起,形成一个锥形的顶点,然后用棕榈绳紧紧捆住,避免雨水从顶部渗入。

  铺设棕榈叶的过程中,我需要不断地爬上爬下,调整叶片的位置。了望台有六米高,虽然不算太高,但站在顶部边缘,脚下是悬空的,需要格外小心。

  傍晚时分,顶棚终于搭建完成。四棱锥形的顶棚覆盖在了望台顶部,棕绿色的棕榈叶层层叠叠,既美观又实用。我站在了望台下,抬头望去,顶棚的高度恰到好处,既不会遮挡视线,又能完全覆盖整个平台,灯盏里的鲸油已经被我重新更换,点燃后,信号塔终于恢复如初。

  此时,我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我从砖房煮了节木薯,烤了俩串鲸鱼肉,背筐里背着葡萄酒、黄金杯跟做好的晚餐爬上了望塔。我坐在了望台的台凳上,一边品味葡萄酒,一边欣赏着夕阳下的海景。远处的海平面波光粼粼,归巢的海鸟在天空中盘旋,岛上的树林郁郁葱葱,充满了生机。黑豹一家不知何时也爬上了山顶,静静地坐在我身边,煤球和墨点在脚边追逐嬉戏,画面温馨而宁静。

  劳累了一天,身体虽然疲惫,但内心却充满了成就感。这座顶棚不仅能保护灯塔在雨季正常工作,更让我在这座孤岛上又多了一份安全感。在部队里,我们常说“逢山开路,遇水架桥”,现在,这句话成了我在荒岛上生存的座右铭。

  我靠在了望台的立柱上,闭上眼睛。海风吹来,带着淡淡的海水咸味和棕榈叶的清香。我想起了远方的祖国,想起了家人的笑容。这些思念是我在孤岛上坚持下去的动力,也是我心中最温暖的牵挂。我知道,只要灯塔不灭,希望就不会熄灭。总有一天,我会乘着船,回到那个熟悉的家园。

  我睁开眼睛,望向漆黑的夜空。月光透过棕榈叶的缝隙洒下来,与灯塔的光线交织在一起。我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新的挑战在等待着我,但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是狂风暴雨,还是孤独寂寞,我都会像在部队里那样,迎难而上,永不退缩。

  我拿起铁斧,朝着砖房的方向走去。黑豹跟在我身后,煤球和墨点蹦蹦跳跳地跑在最前面。脚步坚定,内心平静。这座荒岛,既是我的困境,也是我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