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求救失败-《荒岛谋生之田园荒岛》

  第三日,我正蜷缩在保温毯里,被喉咙的干涩与肚子的打鸣声拽醒。海浪依旧有节奏地拍打着筏体,像一首永不停歇的催眠曲,却再也无法安抚我紧绷的神经。我撑着筏壁坐起身,第一件事便是检查昨日制作的抓鱼工具和水下的诱饵——渔网和鱼叉依旧牢牢固定在筏边,系着诱饵的绳索纹丝不动,看来昨夜并无鱼群造访。

  按照既定的物资使用计划,我先用微型舀水勺量取了150应急饮用水,小口抿下。淡水滑过干裂的喉咙,带来短暂的舒缓,却也让我更加清醒地意识到,水源的珍贵。记得以前看求生类节目里“德爷”有过缺水喝尿液的段子,于是我翻出储物袋里已经喝空的一个饮用水袋,它们的塑料材质厚实,密封性好,是收集尿液的绝佳容器。我将攒了一天的尿液对准水袋口随后按计划完成了收集,塞进储物袋最深处避光存放,将它作为最后的应急水源。

  处理完尿液,我开始检查诱饵。包裹粪便的抹布早已被海水泡得发白,里面的有机物早已消散殆尽。我没有粪便再补充,只能换一种方式——用海事刀奢侈的将一小块压缩饼干削成碎屑,裹在抹布里,重新系在绳索上沉入水下,每天少量的能量被身体吸收的干干净净,想来体内形成粪便也成为了一种奢望吧。压缩饼干或许能吸引更多趋食性的小鱼,这是我目前能想到的最佳办法,随后我又用保温毯支起了遮阳棚。做完这一切,我拿起简易鱼叉,坐在艇边,开始了新一轮的等待。阳光渐渐升高,透过遮阳棚的缝隙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刺得人睁不开眼。我戴上防晒头巾,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眼睛紧盯着水面。筏体轻微颠簸,带动着水下的诱饵缓慢移动,形成一道微弱的牵引线。

  时间在沉默中流逝,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我按计划在正午时分含服了一片盐片,咸味在舌尖化开,缓解了脱水带来的眩晕。就在我几乎要失去耐心时,水面突然泛起一阵细微的涟漪,一条银色的小鱼挣脱了鱼群,独自游向诱饵。它比昨日见到的鱼稍大一些,约莫有手掌大小,灵活地在诱饵周围盘旋。

  我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握紧手中的鱼叉,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我死死盯着那条小鱼,等待着最佳的出击时机。当它停在诱饵旁,低头啃食饼干碎屑时,我猛地将鱼叉挥了出去,手腕发力,对准小鱼的身体刺去。这一次,筏体异常平稳,鱼叉精准地刺穿了小鱼的腹部。

  小鱼在叉尖疯狂挣扎,银亮的身体扭动着,溅起细小的水花。我抑制住内心的狂喜,小心翼翼地将鱼叉提起来,生怕它挣脱。小鱼的血珠滴落在海水中,晕开一小片淡红。我迅速将它放进提前准备好的舀水瓢里,用海事刀的刀刃快速划开它的腹部,清理掉内脏和鱼鳃,用装保温毯的桶小心翼翼收集起来,再用海水反复冲洗干净。

  看着舀水瓢里新鲜的鱼肉喜极而泣,我干裂的嘴唇不自觉地抿了抿。这是我漂流三天来,第一次获得计划外的食物。我没有立刻食用,而是将它平铺在遮阳棚的边缘,让阳光暴晒。现在还不是享用的时候,晒干后的鱼干更容易储存,也能更好地保留营养。我用小块耐磨补丁将鱼身固定住,防止被海风刮入海中,这条小鱼给了我很大的鼓励,就像人类第一次学会了狩猎,使我增强了很多活下去的信心。

  下午的时光,我依旧在等待与观察中度过。偶尔有零星的小鱼游过,但都速度太快,没能再次成功捕捉。我趁机检查了一遍筏体,用手动充气泵补充了些许气压,又查看了修补工具包和完整修补套装,确保所有工具都处于可用状态。防水对讲机被我挂在脖子上,时不时按下通话键,重复着“SOS”的求救信号,耳机里只有沙沙的电流声,从未有过任何回应。

  就在夕阳西下,海面被染成一片橘红时,一阵遥远却清晰的汽笛声突然划破了海面的宁静!

  我的身体猛地一僵,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立刻站起身,不顾筏体的颠簸,朝着汽笛声传来的方向望去。汽笛声断断续续,却越来越清晰,那是轮船的鸣笛!我激动得浑身发抖,心脏狂跳不止,眼泪瞬间涌上眼眶。

  我立刻抓起高频哨,用尽全身力气吹响,尖锐的声响穿透海风,在海面上回荡;又迅速掏出一枚手持红光信号弹,拔掉保险,朝着天空发射出去。红色的光芒划破橘红的天幕,像一道希望的火炬,在海面上留下短暂而耀眼的痕迹。我紧紧盯着汽笛声传来的方向,期待着能看到轮船的影子。

  汽笛声越来越近,我能隐约判断出它正朝着我的方向驶来。我又发射了一枚红光信号弹,挥舞着手臂,大声呼喊着“救命”,声音沙哑却充满力量。SOS反光带在夕阳下泛着刺眼的光,我甚至解开了遮阳棚的一角,让反光带能更好地被发现。

  可就在我以为得救有望时,汽笛声突然开始逐渐变远。我心里一沉,拼命吹响高频哨,对着防水对讲机大喊大叫,却只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在海面上回荡。我死死盯着远方的海平面,直到最后一丝汽笛声消失在风中,也没能看到轮船的影子。

  它开走了,希望像被瞬间浇灭的火焰,只剩下冰冷的灰烬。我瘫坐在筏上,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混合着海水和汗水,咸涩的滋味刺痛着皮肤。我明明已经发出了求救信号,明明汽笛声那么近,可为什么还是没能被发现?是信号弹的光芒不够亮?还是我的哨声没能传达到足够远的地方?

  绝望像潮水般涌上心头,几乎要将我淹没。我看着遮阳棚边缘已经半干的小鱼,看着储物袋里有限的物资,看着无边无际的大海,突然生出一股无力感。或许,我真的等不到救援了。

  夜色渐浓,自动发光信号器发出柔和的绿光,在黑暗中闪烁。我裹紧保温毯,蜷缩在筏中央,身体冰凉,心里更是一片寒凉。今天捉到的小鱼,本是一剂强心针,可那远去的汽笛声,却带来了比绝望更沉重的打击。我拿起那半干的小鱼,慢慢撕咬着,鱼肉的咸味在舌尖散开,带着一丝海的腥气。这是我三天来吃到的第一口肉,却味同嚼蜡。

  我按计划服用了最后150淡水收获的小鱼这会显得弥足珍贵,替代那三分之一的救命饼干。将剩下的物资重新整理好。防水指南针的红针依旧固执地指向北方,可我已经不知道,那个方向是否还藏着希望。汽笛声的余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提醒着我刚刚错失的机会。

  海浪依旧起伏,遮阳棚轻轻晃动。我躺在筏上,睁着眼睛看着黑暗的夜空,脑海中反复回放着汽笛声响起又远去的过程。或许,明天还能听到汽笛声,或许,下次就能被发现。这个微弱的念头,像一颗小火苗,在绝望的灰烬中,顽强地燃烧着。我知道,只要这颗火苗不熄灭,我就不能放弃。

  第三日的夜晚,格外漫长。我裹着保温毯,听着浪涛的声音,感受着小鱼带来的微薄能量,在希望与绝望的边缘,艰难地坚守着。这三天发生的事情像过山车一样在脑海里翻涌着,我想起了慈祥的父母,想起了可爱的女儿,想起了一幕幕幸福的时光。父母收到我工作的轮船遭遇海难的消息,该有多痛苦绝望!年幼的女儿还在家等我,我不能绝望,为了家人我要坚强起来,打起精神,勇敢的活下去,回去找我的亲人。空旷的海面上响起了我如野兽的嘶吼,十二年前在部队学到的口号“一不怕苦,二不怕死”激励着我坚持下去,与老天搏一丝生机,回去陪伴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