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规划物资-《荒岛谋生之田园荒岛》

  第二日,早上醒来海面上的雾气还未散尽,浪涛推着橡胶救生筏轻轻起伏,我从保温毯里挣扎着坐起身,后背被救生衣内置的浮力棉硌得发僵,反光条在朦胧的天光下泛着微弱的亮,提醒着我仍身处茫茫汪洋,未脱离险境。重新系上保温毯,双层的保温毯和防晒头巾交织出一片阴凉,隔绝了清晨的微凉与即将到来的灼热。

  我搓了搓冻得发麻的双手,指尖触到筏体冰冷的橡胶面,瞬间清醒了大半。生存的本能驱使着我第一时间清点物资——这是今日一切行动的基础。我将储物袋里的所有物件逐一取出,在筏内干燥的区域整齐排列,像审视珍宝般逐一核对。吃剩的5块压缩饼干完好无损,包装纸虽被海水轻微浸湿起了毛边,但内里的饼干依旧坚硬;3袋1.5L的应急饮用水沉甸甸的,袋身还带着昨夜海水的凉意,标签上的“应急储备”字样清晰可见;十五片淡水净化片装在密封的小铁盒里,碰撞时发出清脆的声响;九片盐片薄如蝉翼,在晨光下泛着半透明的光泽。求救装备和工具类物资也无一缺失:自动发光信号器安静地躺在一旁,SOS反光带依旧牢牢贴在筏体两侧,多功能海事刀的刀刃泛着冷冽的光,筏体修补工具包与完整修补套装的拉链都闭合完好。

  看着这些有限却关键的物资,我深知“精打细算”是活下去的唯一法门。我捡起多功能海事刀,用刀尖在防水手电筒的外包装上缓缓刻下物资使用计划,每一笔都力道十足,仿佛要将这些规则刻进骨髓:“饮用水:早、中、晚各150,每日合计450,用微型舀水勺精准量取,绝不因口渴超额;压缩饼干:每8小时服用1/3块,细嚼慢咽至糊状再咽下,最大化延长饱腹感;盐片:每日正午服用1片,缓解海水浸泡导致的电解质流失以及及时补充体内的盐分。

  刻完计划,我立刻执行第一笔“补给”。我小心翼翼地拿起微型舀水勺,拧开其中一袋应急饮用水的瓶盖,将水缓缓倒入勺中。我强压下大口吞咽的冲动,将150淡水慢慢凑近唇边,让水流缓缓浸润干裂的嘴唇,再一点点咽下去。清凉的淡水顺着喉咙滑下,像一股甘泉滋润着干涸的心田,瞬间缓解了一夜的干涩与焦灼。喝完后,我立刻拧紧瓶盖,将水瓶放回储物袋的阴影处,避免阳光直射导致水温升高。然后打开压缩饼干,一点一点的啃食到计划的位置,开始了一天等待救援的生活。

  受冷空气的影响,我开始了俩天第一次的排便。筏内空间狭小,若不及时清理,会滋生细菌引发感染。我拿起微型舀水勺,小心翼翼地将粪便舀起,正准备抛向远海时,脑海中突然闪过一本生存手册里的知识:粪便中含有未消化的有机物,会吸引浮游生物聚集,而浮游生物又是小鱼的天然饵料。与其白白丢弃,不如试着利用它引来鱼群,补充食物来源。

  这个念头让我眼前一亮。我立刻改变主意,只将部分粪便抛向远处,留下少量用完整修补套装里的抹布包裹住,再用备用绳索紧紧捆扎,确保不会轻易散开。接着,我用海事刀的割缆器将另一根备用绳索剪成三米长的一段,一端系在包裹粪便的抹布上,另一端牢牢固定在筏体的扶手处。我慢慢将包裹沉入筏旁水下约半米的位置,让其悬浮在海水中——这个深度既能让粪便的气味缓慢扩散,又能让小鱼轻易发现。做完这一切,紧盯着水面,心脏因期待而怦怦直跳。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海面上只有浪涛起伏的声响,阳光渐渐升高,筏内的温度一点点升高。我按捺住焦躁的心情,每隔十分钟就轻轻拉动绳索,检查包裹是否还在。两个小时后,当我再次拉动绳索时,感觉到一丝微弱的阻力,心中一阵狂喜,以为是鱼群靠近了。我小心翼翼地慢慢收回绳索,可当包裹露出水面时,希望瞬间化为泡影——抹布上的粪便早已被海水冲散,只剩下湿漉漉的布条,周围连一条小鱼的影子都没有。

  失望像潮水般涌上心头,让我瞬间有些颓丧。但我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抓鱼本就是绝境中的尝试,没成功也在意料之中。或许是粪便的量太少,或许是海水流动过快,气味扩散得不够远,又或许是这片海域的鱼群本就稀少。与其沉溺于失望,不如想想别的办法。既然徒手和这种简单的“诱饵”行不通,那就必须制作专门的抓鱼工具。

  我重新整理好心情,将散落的工具和物资归拢到一起,开始构思抓鱼工具的设计。首先得考虑海上的实际情况:筏体颠簸不定,无法进行精准操作,所以工具必须简单、坚固、易操作;其次,物资有限,只能利用现有材料,不能浪费任何一件有用的东西。我盯着眼前的完整修补套装、备用绳索、微型舀水勺和打气针,陷入了沉思。

  第一个想到的是渔网——渔网覆盖面广,适合捕捉小型鱼群。我立刻拿出完整修补套装里的剪刀和高强度补丁,又取出三根备用绳索。先用海事刀的割缆器将每根绳索都剪成两米长的段,再将三段绳索的一端拧在一起,打了个结实的死结,做成三股绳的主干。接着,我用剪刀将高强度补丁剪成十几根宽约两厘米、长约三十厘米的窄长布条,均匀地系在三股绳的下半部分,每隔十厘米系一根,形成类似渔网的网状结构。为了防止鱼被捕后挣脱,我特意将布条的末端剪成斜角,做成简易的倒刺。最后,在绳索的顶端系上一个直径约十厘米的圆环,方便套在手腕上发力,这样即便筏体晃动,也能更好地控制渔网的方向。

  可做好后我才发现,这个简易渔网没有支撑结构,入水后会自然下垂,很难精准地套住快速游动的鱼。必须再做一个有刚性的工具作为补充,鱼叉无疑是最佳选择——它能利用尖锐的部件刺穿鱼身,成功率更高。我把目光投向了微型舀水勺和备用打气针:舀水勺有一定的弧度,能起到托举作用,防止鱼被捕后滑落;打气针材质坚硬,顶端尖锐,足以刺穿小鱼的身体。

  我立刻动手,先用海事刀的锯齿部分将大型舀水瓢的边缘打磨得更锋利,这样既能增加穿刺力,又能在叉到鱼后更好地固定。打磨过程中,金属碎屑不断掉落,指尖被锋利的边缘划了一道小口子,鲜血立刻渗了出来。我心中一紧,赶紧停下手中的活,从小型急救包里取出消毒湿巾,轻轻擦拭伤口,又拿出一片止血贴牢牢贴上。处理完伤口,我不敢耽搁,继续将打气针放在舀水勺内侧的中心位置,用速干胶水将其固定住。为了确保牢固,我还用一小段绳索将打气针的尾部与舀水勺的手柄绑在一起,打了两个死结。

  一个简易的鱼叉就这样做成了:舀水瓢的弧度形成了天然的托槽,打气针作为核心穿刺部件,尖锐而坚固。我试着挥舞了几下,手感还算顺手,重量也适中,即便长时间握持也不会太累。但我很快发现了一个问题:单一的打气针穿刺点有限,一旦没瞄准要害,鱼很容易挣脱。于是,我又找出两根备用的细小绳索,将它们的一端系在打气针两侧的舀水勺边缘,另一端系上小块的耐磨补丁,做成简易的倒刺,这样鱼被叉中后,这些倒刺能牢牢勾住鱼身,大大降低逃脱的概率。

  完善完鱼叉,我又回头改进渔网。我从筏体的备用固定绳上剪下两段短绳,分别系在渔网的两侧,形成两个对称的把手,这样在撒网时能更好地控制力度和方向;又用剪刀将渔网底部的布条修剪得更整齐,增加了网的平整度,提高了捕捉效率。

  制作这两件工具耗费了整整三个小时,期间太阳不断升高,气温越来越高,汗水顺着额头、后背不断流下,滴在筏体上,瞬间被晒干,留下一圈圈白色的盐渍。我的嘴唇愈发干裂,几次想多喝一口水,都硬生生忍住了——严格遵守物资使用计划,才能走得更远。按计划,正午时分,我取出一片盐片含在舌尖,淡淡的咸味慢慢化开,缓解了脱水带来的眩晕和乏力,也让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工具制作完成后,我没有立刻尝试捕捉,而是先躲回遮阳棚下休息了半小时,恢复体力。同时,我重新调整了诱饵:用新的抹布包裹了更多的粪便,再次系在绳索上沉入水中,这次我将绳索放得更长,让诱饵悬浮在水下一米处,希望能吸引到更深层的鱼群。

  下午两点,阳光最毒辣的时候渐渐过去,海面也平静了许多。我按计划抿了150淡水,吃了饼干,恢复了一些体力,拿起简易鱼叉和改进后的渔网,坐在筏边的保温毯上,开始了第二次抓鱼尝试。我紧紧盯着水面,目光如炬,不放过任何一丝动静。海浪轻轻晃动筏体,带动着水下的诱饵缓慢移动,形成一道微弱的牵引线。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的水面突然泛起一阵细微的涟漪,一群银色的小鱼成群结队地游了过来,它们只有手指长短,速度极快,在海水中灵活地穿梭。我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握紧手中的鱼叉,等待着最佳时机。当鱼群靠近诱饵,开始在周围盘旋时,我猛地将鱼叉挥了出去,对准其中一条体型稍大的小鱼刺去。可筏体的颠簸让我失去了准头,鱼叉擦着小鱼的身体划过,只溅起一串水花,鱼群受惊,瞬间四散奔逃。

  我没有气馁,重新调整姿势,将渔网沉入水中,耐心等待。半小时后,又有一小群鱼游了过来,这次我没有急于动手,而是让渔网在水中保持静止,直到鱼群进入渔网的范围,才猛地向上提拉绳索。可小鱼的速度实在太快,不等渔网完全闭合,它们就从布条的缝隙中钻了出去,只留下空空如也的渔网。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我又尝试了四次,每次都以失败告终。要么是鱼叉瞄准不准,要么是渔网的布条缝隙太大,让小鱼轻易逃脱。汗水浸透了衣衫,手臂因为反复挥出鱼叉而酸痛不已,失望再次袭来,但我没有放弃。我坐在筏边,仔细分析失败的原因:鱼叉的穿刺点太少,渔网的密度不够。

  于是,我再次动手改进工具。我用剪刀将高强度补丁剪成更多更细的布条,密密麻麻地系在渔网的空隙处,大大增加了网的密度;又找出一根备用的打气针,用速干胶水将其固定在第一根打气针的旁边,形成双穿刺点,提高了鱼叉的命中率。改进过程中,我不小心碰掉了手上的止血贴,伤口再次渗出血来,我用消毒湿巾简单擦拭后,重新贴上一片,继续专注于工具的完善。

  傍晚时分,我进行了最后一次尝试。这次,我改变了策略:先用渔网在水中缓慢搅动,吸引鱼群的注意,再用鱼叉伺机攻击。很快,一群小鱼被搅动的水流吸引过来,我屏住呼吸,先将渔网轻轻撒向鱼群,再迅速挥出鱼叉。渔网成功困住了两条小鱼,可就在我准备提拉渔网时,其中一条鱼奋力挣扎,竟然从布条的缝隙中钻了出去,另一条也趁着混乱逃脱了。

  天渐渐黑了下来,海面泛起一层暮色,我不得不停止了尝试。虽然一整天都没有抓到鱼,但我并没有太过沮丧。制作抓鱼工具的过程让我暂时忘却了身处绝境的恐惧,专注于眼前的事情,而每一次失败的尝试,都让我积累了更多的经验。我将鱼叉和渔网仔细擦拭干净,固定在筏体的扶手处,避免被海浪冲走,又检查了一遍诱饵,将其留在水中过夜——或许明天一早,会有意外的收获。

  回到遮阳棚下,像昨天一样拆下了保温毯,我按计划服用了今日最后晚餐。硬邦邦的麦粉在齿间慢慢化开,混着唾液形成糊状,咽下去后,带来了微弱却实在的饱腹感。我靠在筏壁上,裹紧保温毯,看着夜色渐浓,自动发光信号器发出柔和的绿光,在黑暗中闪烁,像一颗希望的星子。

  今天虽然没有抓到鱼,但物资使用计划的严格执行让我对未来的生存更有底气,而两件抓鱼工具的制作与改进,也让我在绝境中找到了新的方向。我知道,海上求生本就是一个充满试错与坚持的过程,每一次尝试,每一次改进,都是在向活下去的目标靠近。我望着防水指南针指向的北方,心中的求生之火虽微弱,却在一次次的努力中,燃烧得愈发坚定。浪涛依旧在耳边回响,那是大海的呼吸,也是我坚持下去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