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霉运当头-《荒岛谋生之田园荒岛》

  第七日,海面被一层厚重的晨雾裹住,像蒙了块湿漉漉的白纱。没有日出,没有晨光,只有无边无际的灰白,将天与海揉成一团混沌。

  像往常一样我早早的起来开始收集雾水,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我发现只有黎明的那半个小时可以收集那一点稀少珍贵的雾水。单薄的工衣挡不住雾中的寒气,浑身的肌肉都绷着,尤其是昨天与鲨鱼搏斗时拉伤的胳膊,更是酸痛难忍,稍微一动就牵扯着肩胛骨传来阵阵刺痛。我不得不爬起身来,开始一点一点的收集凝结在艇身上的雾水。

  快要收集结束的时候,突然我拿水袋的那个拉伤的胳膊传来了强烈的痛感,手一软,水袋“啪”地掉在甲板上。袋口倾斜,里面的淡水瞬间泼洒出来,我赶紧爬下来用另一只手拿起了水袋,望着艇底泼洒出来的淡水拿舌头去舔,舔了俩口,嘴里全是混杂着海水的咸涩味,又把舔进去的吐了出来。

  “不!”我嘶吼着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几乎无法呼吸。我瘫坐在甲板上,双手紧紧握着拳头,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第六日丢失鱼叉的失落还没散去,第七日一早就遭遇这样的打击。那多半袋淡水,本可以补充身体流失的水分,让我多撑一段时间,可现在,全都没了。我低头看着自己拉伤的胳膊,又看了看瘪瘪的水袋,一股深深的绝望涌上心头。难道连上天都不肯再眷顾我了吗?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穿透云层,洒下灼人的阳光。我抹掉脸上的泪水,用抹布擦干甲板上残留的水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难过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弥补损失。

  饮用水熬过去就只剩一袋1.5L的应急水,一袋多日来收集的尿液,还有十五片淡水净化片,四片盐片。只要省着点喝,应急水还能撑三四天,尿液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动用,不知道密封了这么多天的尿液还能不能喝,喝了会不会感染细菌要了命。现在最关键的是武器——没有鱼叉,就钓不到鱼,食物迟早会耗尽。

  我目光扫过艇内的物资,最终落在了船桨和修补套装里的剪刀上。船桨是木质的,虽然不算特别粗壮,但足够坚硬;剪刀是修补套装里的,刀刃锋利,。或许,我可以用它们再做一把鱼叉?

  这个念头一出,我立刻来了精神。我扶着艇壁慢慢起身,拿保温毯支好了遮阳棚,忍着胳膊的疼痛,将船桨拖到身边。又从修补套装里拿出剪刀、高强度补丁和专用胶水,跟绳子

  首先要处理船桨的顶端。我用多功能海事刀的锯齿先将船桨手抓端削掉多余的抓手,可木质坚硬,加上胳膊疼痛无力,削起来格外费力。汗水顺着额头往下淌,浸湿了防晒头巾,拉伤的胳膊阵阵酸痛,每动一下都要咬着牙坚持。好不容易将船桨手柄端削成了一根直棍,我又用剪刀仔细打磨,留出了跟剪刀匹配的凹槽

  接下来是加固。我把剪刀拆开来,给船桨的凹槽涂抹上胶水,将剪刀的一半按入凹槽。担心捆绑不够坚固,容易散架,于是从修补套装里拿出高强度补丁,剪成窄条,用专用胶水将补丁缠在船桨顶端,一圈又一圈,直到形成一个坚固的保护层。胶水是速干型的,很快就凝固了,摸上去硬邦邦的,看样子要上一个鱼叉还结实得多。

  最后,我用海事刀的锯齿在剪刀刀身宽的地方锯出倒刃,形成一个倒钩。这样一来,鱼叉刺中猎物后,倒钩能牢牢勾住,不容易被挣脱。做完这一切,我拿着新做的鱼叉试了试重量,虽然比之前用舀水瓢做的要重一些,但足够结实,而且长度更长,攻击范围也更大。

  看着自己亲手制作的第二把鱼叉,赞叹自己是个天才,新的鱼叉一边可以正常的当做船桨使用,一边可以捕猎鱼类,看着新的武器我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虽然过程艰难,胳膊也疼得厉害,但至少我又有了捕猎的工具。只要能钓上鱼来,补充食物,就有希望坚持到救援到来。

  此时已经是中午,太阳火辣辣地,温度高得吓人。我躲在遮阳棚里,避免太阳的炙烤,水分的流失。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我拿出啃得还有多一半的压缩饼干混合着鱼肉以及早上掉落剩下的那点水混合,混合着吃了下去来恢复体力。

  躲过了炙热的太阳后,我拿出剩下的半块压缩饼干,用海事刀将压缩饼干切成碎末,像以往一样拿抹布做了个诱饵包,拿绳子捆系起来,用力抛向海面。白色的诱饵包绑在艇上漂浮在海面,拉起一阵阵微波,在湛蓝的海水中形成一道小小的风景。我握着新做的鱼叉,坐在艇边,眼睛死死盯着海面,连眨眼都舍不得,生怕错过鱼群上钩的瞬间。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太阳越来越毒辣,晒得皮肤生疼,喉咙也渐渐干涩。我忍着口渴,没有去碰应急饮用水,只是拿出半片盐片含在嘴里,补充电解质。拉伤的胳膊依旧隐隐作痛,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让肌肉更加酸胀。

  可海面始终平静无波,没有任何鱼群靠近的迹象。压缩饼干的麦麸味在海水中扩散得很慢,似乎并没有吸引到鱼。我一次次拉动诱饵包绳,检查诱饵是否还在,可每次都失望而归——诱饵在慢慢的减少,却没有引来任何鱼群追逐,只有一些特别小的鱼苗贪婪的品味着诱饵包里散出的美食。

  我换了几个位置抛投诱饵包,从艇的左侧换到右侧,又换到艇尾,可结果都是一样。海面上偶尔有几条小鱼游过,却对我的诱饵视而不见,径直游走。我看着那些小鱼,心里又急又气,却毫无办法。

  下午的时候,天空突然阴沉下来,刮起了微风,海浪也变得比之前大了一些。救生艇在浪涛中轻轻摇晃,让我原本就有些不适的身体更加难受。我赶紧拿出一片防晕船贴片,贴在耳后,才稍稍缓解了眩晕感。

  可这阵风并没有带来好运气,反而让诱饵包变得更加难以控制。海浪不断拍打艇身,诱饵包被风吹得东倒西歪,根本无法准确判断是否有鱼群追逐。我死死盯着诱饵包,手臂酸痛难忍,却依旧紧握着鱼叉不肯放弃,随时准备给贪婪的鱼儿致命一击。

  就这样一直等到傍晚,夕阳将海面染成一片金黄,我的诱饵包还是没有引来鱼群。捞起诱饵包那半块压缩饼干碎末已经在海水中消失的无影无踪,连贪吃的鱼苗也不见了踪影。

  我绝望看着空荡荡的诱饵包,心里一片灰暗。整整一天,我忍着胳膊的疼痛制作鱼叉,舍不得用吃的半块压缩饼干当诱饵,可最终还是一无所获,昨天对鲨鱼的恐惧使我今天不敢拿最后一条鱼当诱饵,要是还能遇到飞鱼飞进艇内该多好啊。上天似乎真的不再眷顾我了,连一点小小的希望都不肯给予。

  我瘫坐在遮阳棚里,看着渐渐沉下海平面的夕阳,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拉伤的胳膊时不时带来的疼痛,肚子饿得咕咕叫,喉咙干得冒烟。我拿出应急饮用水,拧开盖子,喝了几口,清凉的水液划过干裂的喉咙,带来一丝慰藉,却无法驱散心中的失落。

  高频哨挂在领口,偶尔被风吹得发出一阵微弱的声响;反光求救镜的镜面反射着最后的霞光;防水指南针的指针依旧指向北方,可我却不知道北方有什么。

  夜幕渐渐降临,海面上刮起了凉风,温度降了下来。我裹紧保温毯,将救生衣的拉链拉到最高,尽量让自己暖和一些。小型急救包里的止痛药我终于忍不住拿了一片出来,用口水咽了下去。没过多久,疼痛感渐渐缓解,胳膊也舒服了一些。

  我看着艇内的物资:1袋应急饮用水还剩大半,2块半压缩饼干,多半袋尿液,十五片淡水净化片,三片半盐片,还有那些求生工具。物资还算充足,可没有食物来源,这些物资再有四天会耗的一干二净尽。没有鱼叉的时候,我拼命制作鱼叉;有了鱼叉,却抓不到鱼,这种无力感比饥饿和疼痛更让人难受。

  这真是倒霉的一天。早上收集雾水却因为胳膊拉伤洒了半袋,耗费力气制作了鱼叉,用珍贵的半块压缩饼干当诱饵,却一无所获。我躺在甲板上,望着夜空中稀疏的星星,心里充满了迷茫和焦虑。

  明天会怎样?我还能抓上鱼来吗?会不会再遇到鲨鱼群?救援什么时候才能来?无数个问题在脑海中盘旋,让我难以入睡。父母跟孩子的身影在脑海里徘徊,眼泪不由自主的涌出,我又告诫自己不能哭,不能流失没必要的水分,无论多么倒霉,多么绝望,我都不能放弃。只要还有一口气,就必须坚持下去。

  我握了握身边的新鱼叉,木质的柄身带着一丝凉意,却给了我些许力量。明天,我还要继续尝试,换一种诱饵,换一种方法,一定能钓上鱼来。我相信,只要不放弃,就一定能等到希望。

  夜色渐深,海浪轻轻拍打着艇身,像是一首单调的催眠曲。我在饥饿、疲惫、和焦虑中渐渐睡去,梦里是无边无际的大海,还有那条被鲨鱼群分食的鲨鱼,以及我丢失的第一把鱼叉。而现实中,救生艇依旧在茫茫大海上漂流,带着我和仅有的物资,驶向未知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