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战士与权谋者-《骑砍征服之刃》

  满心憧憬的日子没过多久,一盆冷水便狠狠浇在了劳雷尔的头上——军队特招的名额,赫然没有了他的名字。名额被取消的消息像晴天霹雳,击得他头晕目眩,他攥着拳头,第一时间冲到了格斗课老师的住处,眼中满是不解与急切。

  老师见他赶来,脸上露出了难掩的愧疚,叹了口气,声音低沉地说道:“孩子,对不起。那位贵族同学的家族势力太大了,在城里根基深厚,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学堂老师,实在得罪不起……”

  劳雷尔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追问道:“老师!您当初不是告诉过我,战士的傲骨绝不容屈服,战士都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的人吗?”

  老师避开了他的目光,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疲惫:“劳雷尔,战士固然不该屈服,但面对世俗的权力,有时候,我们也不得不低下头。对不起,我能帮你的,真的不多了。”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劳雷尔心中最后的支撑。他失魂落魄地回到教室,刚坐下,那个熟悉的傲慢身影便走了进来,正是那位贵族同学。对方嘴角噙着胜利者的微笑,再次向他发出了邀请,语气中满是戏谑与施舍:“怎么样?现在想通了吗?要不要过来继续当我的狗?只要你点头,我可以大发慈悲赏你一根骨头,把你的名额还给你。当然,条件还是和之前一样。”

  劳雷尔猛地抬起头,眼中燃烧着倔强的火焰,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地说道:“战士的荣耀,绝不允许我向任何人低头!”

  贵族同学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以为学了点三脚猫功夫,就自持有真本事,能凭借自己的能力闯出一片天地?可实际上,这个世界根本没有绝对的善与恶,它就是一道精致的混沌。像你这样的人,最终往往会被残酷的现实教做人,乖乖低下头。”

  “我不相信!”劳雷尔胸膛剧烈起伏,“我始终相信,有缺陷的战士依然是战士,完美的苍蝇,始终是苍蝇!”

  这句话,像一把利刃,狠狠刺痛了贵族同学的自尊心。他何时被这样一个“贱民”屡屡拒绝,还被如此羞辱?在劳雷尔身上接连碰了两次钉子,彻底点燃了他的怒火。他死死瞪着劳雷尔,眼神阴鸷,不再多言,转身便大步离去——他已经决定,要动用家族的全部力量,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点颜色看看。

  命运的齿轮悄然转动,远在科宾村的劳雷尔父亲,正迎来一桩天大的喜事——他接到了一笔常年大订单,对方要求他每年供奉大量猪肉,出价颇为丰厚。父亲捧着订单,脸上的皱纹都笑成了花,连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为了抓住这个机会,他果断向村里人借了一大笔钱,用来扩建猪圈、采购更多猪仔和饲料,还拍着胸脯向乡亲们承诺:“等这批猪肉卖了,我不仅把钱连本带利还给大家,还会给每家多备一份谢礼!”村里人素来信任这位勤恳仗义的汉子,纷纷慷慨解囊,嘴里满是夸赞:“老劳雷尔真是有福气,这下日子更红火了!”“跟着老劳雷尔干,准没错!”

  而在布伦特城的劳雷尔,终究没能扛过贵族势力的打压。学堂待不下去,特招名额落空,前路一片迷茫的他,最终只能收拾起简单的行囊,带着满身的疲惫与失落,回到了那个生他养他的科宾村。

  见到儿子狼狈归来,父母没有半句责备,反而满眼心疼地迎了上来。父亲拍着他的肩膀,语气轻松地安慰:“没事的孩子,回来就好!哪怕跟着爹养猪,继承家业也不错。刚好家里扩建,正缺个得力人手,你能回来帮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母亲则拉着他的手,眼眶泛红却带着笑意:“你不去军队打仗,娘反而踏实。我就你这一个孩子,万一在战场上有个闪失,娘可怎么活?省得我日夜担惊受怕。只要一家人团团圆圆在一起,哪怕不追求那些功名利禄,日子也过得舒心。等过几年,娘再给你找个好媳妇,到时候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家人温暖的话语,像一股暖流,缓缓淌过劳雷尔冰封的心田。那些在城里遭受的屈辱、不甘与绝望,在亲情的抚慰下渐渐消融。他望着父母鬓边的白发和眼中的关切,心中的英雄梦悄然黯淡,取而代之的是对安稳生活的渴望。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心中默念:是啊,哪怕做不成大英雄,能守着家人,继承父亲的家业,平平安安过日子,也挺好的。

  平静的日子如同阿萨河的流水,短暂得让人来不及细细品味,便被突如其来的风暴彻底搅乱。布伦特城的贵族府邸中,雷蒙德正站在窗前,指尖摩挲着腰间的佩剑。这个名字由他父亲亲赐,意为“光辉的保护者”,承载着坚持正义、荣耀家族、守护领民的期许,可此刻他眼中却满是阴鸷,与名字的寓意背道而驰。他转头看向身后的属下,语气冰冷地问道:“都准备好了吗?”属下躬身颔首,恭敬地回道:“少爷放心,一切万无一失。”

  厄运如期降临到科宾村的劳雷尔家。那个与他们签下常年订单的商人,突然派人送来消息,直言要毁约,此后再也不要劳雷尔家的猪肉。这如同晴天霹雳,狠狠砸在这个刚刚燃起希望的家庭头上。更可怕的是,“劳雷尔家要破产了,借的钱收不回来了”的消息,像野火般在村子里蔓延开来。之前慷慨借钱的村民们,瞬间慌了神,纷纷涌到劳雷尔家门前,神色焦急地讨要欠款,往日的夸赞变成了此刻的催促与抱怨,院子里挤满了人,乱作一团。

  父亲整日蹲在猪圈旁,眉头紧锁,短短几日,鬓角的白发便多了大半,仿佛苍老了十岁;母亲则整日唉声叹气,以泪洗面,眼底的焦虑几乎要溢出来。劳雷尔看着愁云密布的家,心中的怒火与不甘再次燃起,他攥紧拳头,咬牙说道:“爹,娘,我们不能就这么认了!我去布伦特城告那个商人,让法官用公正的法律审判他,让他赔偿我们的全部损失!”

  父亲却缓缓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无奈与疲惫,欲言又止。可劳雷尔在学堂里曾读过律法典籍,他坚信法律是公正的,是能为普通人撑腰的,一定能还他们家一个公道。他不顾父亲的劝阻,毅然决定动身前往布伦特城,哪怕前路再难,他也要为家人讨回公道。劳雷尔在布伦特城奔波数日,满心期盼法律能还自家一个公道,却不知对手早已布下天罗地网。那个毁约的商人,早已在雷蒙德的授意下做好了万全准备,不仅篡改了部分交易凭证,还重金聘请了城中最擅长钻法律空子的律师,只待法庭上给劳雷尔致命一击。

  庭审当日,法庭内庄严肃穆,劳雷尔带着憔悴的父母,一字一句地诉说着商人毁约的经过,以及自家因此面临的绝境,字字泣血,句句恳切。可每当他们拿出交易时的口头约定凭证、村民的证言,都被法官以“证据不足,不能作为有效依据”为由一一驳回。商人的律师则巧舌如簧,援引各种法律条文,将毁约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最终,一审宣判,劳雷尔一家败诉。走出法庭的那一刻,阳光刺眼,劳雷尔却觉得浑身冰冷,仿佛坠入了无底深渊。

  就在他绝望之际,雷蒙德却主动找上了门。这一次,他脸上没了往日的傲慢,语气竟软了几分,甚至带着一丝“惋惜”:“劳雷尔,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个正直的战士,更是个真正的勇士。之前的承诺我依旧不变,只要你肯来为我效力,不仅能做我的亲卫队长,你家里的这些麻烦,我也能亲手帮你一一解决,让那个商人付出代价,还你父母安宁。”

  劳雷尔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眼神依旧坚定,他沉声拒绝:“不必了。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我会继续搜集证据上诉,法律终究会给我一个公正的判决。”

  雷蒙德深深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意:“好吧,我的承诺依旧有效,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回到自家府邸,雷蒙德独自站在书房,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细细自言自语:“劳雷尔啊劳雷尔,你真是个正直得愚蠢的战士。而我,却是个伪善的权谋家。你如此有能力,却偏偏不能为我所用,真是可惜。罢了,既然得不到,那就毁掉吧。这几次针对他,他现在没发现是我背后动手,可以他的聪慧,日后未必不会反应过来,到时候必然会与我结仇。我雷蒙德从不坐以待毙,任何危险,都必须消灭在萌芽之中。”话音落下,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一场更大的阴谋,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