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朱姆沃尔特的忠心-《骑砍征服之刃》

  “此次功劳不小,你想要什么?”杨祀戎开口,语气平淡无波,“权力可予你,根部可扩编,权限可提升;美色金钱更易,霍纳村库房充盈,珍宝美人任你挑选。有功必赏,是驭下之道,你尽可直言,只要是我有的,皆能满足你。”

  朱姆沃尔特躬身垂首,语气恭敬至极:“大人,外物皆为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权力美色金钱,纵是再多,若无大人的信任与庇护,亦如流沙,转瞬即逝。属下所求,从非这些俗物,只需能长久追随大人,做大人最忠实的仆人,执行大人的意志,便已足矣。属下的一切皆是大人赐予,大人予我什么,我便受什么,绝无半分奢求。”

  杨祀戎挑眉,语气添了几分锐利,带着直击人心的通透:“人性的本质是趋利避害,欲望是人性之本,没有谁能真正无求无欲。一个人既不好色,也不贪财,更不慕权,要么是伪装极深,要么是藏着更大的图谋。背叛的发生,从来只是价码未达预期,今日你效忠我,是因我能予你尊严与立足之地,若他日有人予你更高的价码,许你更大的权力,你便能保证初心不改?”

  他目光如炬,落在朱姆沃尔特身上,字字诛心:“我还记得当初踏平阿帕奇村,你是第一个降的,彼时你贪生怕死,跪地求饶,毫无硬骨之气。今日你这般谦卑忠诚,莫非是藏着怨恨,隐忍待发,欲图他日复仇?人心隔肚皮,表象最是不可信。”

  朱姆沃尔特浑身一颤,猛地双膝跪地,膝头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抬手抱住杨祀戎的大腿,语气哽咽却异常坚定,没有半分虚假的煽情,只有过往屈辱沉淀下的沉重:“大人明鉴,属下绝无半分怨恨,更无半分图谋。属下今日的忠诚,皆源于过往的苦难与大人的知遇,绝非一时伪装。”

  “属下自幼生长在阿帕奇村,彼时村子尚未成佣兵之村,民风虽淳朴,却也势利。属下那时游手好闲,心比天高,总觉得寻常日子无趣,不甘平庸,却又命比纸薄,无甚本事。后来攒了些钱,去郭克城读了几年书,识了些字,便自命不凡,以为成了知识分子,能摆脱底层的困顿。可现实是,知识不能当饭吃,空有想法,无依无靠,终究还是庸碌之辈。”

  “那时年少轻狂,竟荒唐地想做个坏人,觉得循规蹈矩者皆是懦弱,唯有打破规则,肆意而为,方能彰显自身价值。可当我将这想法说给同伴听时,换来的却是一致的鄙视、唾骂与侮辱,他们一个个化身正义之士,指责我顽劣不堪,败坏风气。连村里的小孩子见了我,都跟着嘲笑起哄,喊我坏蛋。”

  “后来钱财耗尽,书读不成,回村后更是无所事事,渐渐落魄,最终沦为乞丐,沿街乞讨,食不果腹。有一次实在饥饿难耐,抢了一个小孩子手里的糖葫芦,刚咬一口,便被孩子的大人抓住,那人暴怒之下,将我狠狠暴打一顿,打得我遍体鳞伤,动弹不得。他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下贱,说我连孩子的东西都抢,不配做人,要我从他的裤裆底下钻过去,才肯饶我性命。”

  “那时我饿得浑身无力,又被打得剧痛难忍,求生的本能压过了一切尊严,我忍着屈辱,趴在地上,从他裤裆下钻了过去。那一刻,我哭得撕心裂肺,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极致的羞耻,围观的孩子围着我拍手嘲笑,喊我‘坏蛋朱姆沃尔特’,那名号,如烙印般刻在我心里,日夜提醒我何为卑微。”

  “后来我被赶出村落,四处流浪,乞讨来的微薄钱财,屡屡被黑帮抢走,稍有反抗,便是一顿毒打。我像条丧家之犬,在泥泞里挣扎,无人怜悯,无人尊重,只知活着便是万幸。机缘巧合之下,我入了佣兵团,本以为能摆脱困境,却不知是踏入了另一个炼狱。团里的人欺我出身卑微,毫无背景,让我端洗脚水,洗臭袜子,伺候所有队友,稍有不顺心,便是打骂相加,我忍气吞声,只为混一口饭吃,苟延残喘。”

  “直到遇到我的旧主,也就是那时的佣兵团团长,他虽性情冷漠,从不给我好脸色,却看出我做事隐忍果断,肯下死力,破例提拔我,让我脱离了底层的屈辱,有了一席之地。我本以为终于有了依靠,能好好活下去,可未曾想,阿帕奇村村长提康德罗加忌惮团长势力,设下阴谋,害死了团长,又因我生性懦弱,看似一无是处,便于掌控,竟提拔我做了佣兵团团长。我明知旧主死于非命,却无力复仇,只能假意顺从,在提康德罗加的掌控下苟活,每日如履薄冰,活得比以往更煎熬。”

  “直到大人率军踏平阿帕奇村,打破了那片泥泞的牢笼。大人没有杀我,反而招降我,让我做侍卫,后来更是信任我,让我组建根部,执掌暗处权力,还为我处决了提康德罗加,报了旧主的仇,洗刷了我过往的隐忍之辱。大人对我态度虽不热络,却从未轻视我,给我信任,予我权责,将我当人看待,而非如过往那般,只将我视作蝼蚁草芥。”

  “我在霍纳村这些时日,看大人运筹帷幄,率众人从弱小走向强盛,统一北岸,构建秩序,深知大人智谋深远,格局宏大,绝非池中之物,日后必成大人物。追随大人,效忠大人,于我而言,不仅是报答知遇之恩,更是找到了真正的归宿,让我过往所有的屈辱与挣扎,都有了意义。我所求,不过是长久追随,以报大人知遇,绝非其他。”

  朱姆沃尔特话音落,书房内陷入沉寂,只有他压抑的呼吸声。杨祀戎沉默良久,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沉肃,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的过往,满是屈辱与挣扎,我不问来路,只看归途。过往的苦难造就了今日的你,我可以不追究,也可以继续信任你,但我要的,是绝对的忠诚。忠诚不绝对,便是绝对不忠诚,这世间没有折中的忠诚,要么全心效忠,要么便是背叛,没有第三种可能。”

  朱姆沃尔特猛地抬头,眼底满是决绝,语气铿锵有力,字字千钧:“吾之荣耀,皆系忠诚;吾之生命,皆属大人。我发誓,将自己的心脏献给大人,将自己的性命托付大人,愿终身为大人手中的利刃,大人指哪里,我便斩哪里,不问缘由,不计代价,无怨无悔,誓死相承,此生此世,永不背叛。”

  “希望你的话,能与你的行动一一对应。”杨祀戎语气平淡,却带着沉甸甸的分量,“人心易变,唯有行动不会说谎,往后日子还长,我会看着。”他抬手示意,“起来吧,此次功劳不小,我会吩咐暗卫统计有功人员,一律论功行赏,根部的待遇,亦会提升,好好统领根部,往后霍纳村的暗处屏障,还要靠你筑牢。”

  朱姆沃尔特躬身起身,依旧垂首而立,语气恭敬:“谢大人恩典,属下定不负大人信任,誓死守护霍纳村,践行忠诚之道。”

  “下去吧。”杨祀戎挥挥手,眼底恢复了平静,只剩深不见底的沉郁。朱姆沃尔特躬身行礼,缓缓退出书房,脚步沉稳,背影里没有了过往的隐忍卑微,只剩坚定与决绝。

  书房内,杨祀戎望着紧闭的房门,指尖再次轻叩案几,声响沉闷。乱世之中,人心难测,忠诚或许脆弱,但有用的利刃,只要掌控得当,便足以护佑前路。他要的从不是虚假的效忠,而是能为己所用,且绝对可控的力量,朱姆沃尔特的过往让他有了软肋,他的忠诚便有了根基,往后,这柄暗刃,当能为霍纳村的强盛,涤荡更多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