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太后暂敛势，暗中蓄力量
我站在梧桐树影里，没有走。
萧云轩已经离开很久了。冷宫的铁门紧闭，风卷着枯叶在地上打转。我没有回凤仪宫，也没有去偏殿。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看着她，等她露出破绽。
尾戒微热，烬心火在体内缓缓流动。我将妖力散入空气，像一张看不见的网，贴着冷宫的墙根蔓延进去。每一寸砖石，每一道缝隙，都在我的感知中清晰可辨。
里面很安静。
太后坐在窗边，手里拿着一串佛珠，一下一下地捻着。她穿的是旧宫装，颜色暗淡，袖口磨得发白。桌上摆着一碗凉透的药，她没喝。阳光照在她脸上，她的脸很平静，没有恨意，也没有恐惧。
像是认命了。
但我不能信。
上一章她还在翻找东西，指甲刮着墙缝，喘着气低声念着什么。现在这么安静，反而不对劲。
我盯着她的眼睛。她低着头，睫毛不动，呼吸平稳。可就在她伸手去拿茶杯的时候，指尖抖了一下。
很小的动作。
但烬心火震了半瞬。
有情绪波动。
不是绝望，不是愤怒，是一种……压抑住的兴奋。
她把茶杯放下，起身走向角落。那里原本有一株向日葵，是萧景琰种的。现在花死了，换了一盆曼陀罗。紫色的花瓣泛着暗光，叶子边缘带着锯齿。
她蹲下身，手指轻轻抚过花瓣。
然后她说：“妖妃，你以为赢了？”
声音很低，几乎听不见。
可我听见了。
烬心火猛地一跳，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那不是话语本身带来的反应，而是藏在话底的情绪——冰冷、尖锐，带着杀意。
我没有动。
她站起身，转身走进内室。木门吱呀一声关上。我立刻集中妖力，透过墙壁探查她的动作。
她走到床边，掀开枕头。
取出一块青铜虎符。
只有一半，锈迹斑斑，边缘刻着“镇北”二字。
我的心沉下去。
那是风无涯当年丢失的兵符。他曾说过，另一半在北境大营，只要两半合一，就能调动三万镇北军。先帝临终前下令收回，据说已熔毁。没人知道这一半还存在。
她居然有。
她把虎符捧在手里，看了很久。眼神变了。不再是刚才那种死水般的平静，而是亮了起来，像火苗从灰烬里窜出。
她低声说：“只要这块符还在，风无涯就不会真的效忠皇帝。他是武将，懂规矩——见符如见令。”
她停顿了一下，嘴角慢慢扬起。
“等他的兵马来，我不但要夺回凤座，还要让你跪着求我饶命。”
烬心火嗡地一声，在我脑子里炸开。
这一次，不是震动，是燃烧。
火焰中传来远古妖语，断断续续，像是警告。我咬牙压住痛感，不让它外泄。瞳孔泛起琥珀色光晕，一闪即灭。
她在计划反扑。
不是靠宫里的残党，不是靠礼部那些被抄家的老臣，而是靠外面的军队。她不指望别人救她，她要自己把局势掀翻。
这才是她真正的底牌。
她把虎符收进袖中，转身开门，叫来一个老宫女。
那宫女驼背弯腰，走路慢吞吞的，是冷宫里最不起眼的一个。她低头听着，连连点头。
太后说：“去慈恩庵，找那里的姑子。把这个交给她，就说……旧人托付。”
老宫女接过一个布包，揣进怀里，转身往外走。
我没有拦。
也不能拦。
我现在出手，只会打草惊蛇。她背后是谁？慈恩庵的姑子是什么人？这块虎符是怎么到她手里的？风无涯知不知道它还存在？这些我都还不清楚。
如果贸然行动，反而会让她警觉。
我要让她以为一切顺利，让她把这条线彻底铺出来。等她联络上了，等她的人动了，我才能一网打尽。
老宫女走出冷宫侧门，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
我依旧站在树影里，没有动。
天色渐暗，暮色压下来。冷宫的灯亮了。太后坐在灯下，又开始捻佛珠。她的神情恢复了平静，甚至带点笑意。
她以为没人看见。
她以为这一步走得隐秘。
但她不知道，烬心火能听见人心最深处的声音。她不知道，她每说一句话，每一个念头，都已经被我捕捉。
她更不知道，我比她更清楚什么叫蛰伏。
我也曾躲在黑暗里，等了整整三年才敢展露一丝妖力。我也曾在敌人面前低头，笑着说“谢主隆恩”。我知道，真正的胜负，从来不在台面上。
她在等风无涯的兵马。
我在等她把所有棋子摆出来。
谁先动手，谁就输。
我收回妖力，尾戒的温度降下去。烬心火沉回体内，像熄灭的炭火，只留余温。
我转身离开。
脚步很轻，没有惊动任何人。
回到凤仪宫偏殿，我从袖中取出一枚狐形玉符，放在案上。玉符表面有细微裂纹，是我昨夜布阵时留下的。我没修它。
我坐下，闭眼调息。
烬心火在经脉中缓慢游走，带来一阵阵灼痛。每一次觉醒都在消耗我的魂魄，但我也越来越强。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只能靠幻术周旋的小妖。
我可以等。
也必须等。
太后以为她藏得很好。
但她漏了一点——人在极度压抑后第一次释放野心时，情绪会不受控制地外溢。哪怕只是一瞬，也会被察觉。
她刚才摸虎符时的眼神，就是那一瞬。
我已经看到了。
我睁开眼，看向窗外。
夜风拂过屋檐，吹动一片落叶。
它飘到窗前，停了一下，又被卷走。
我盯着那扇窗。
刚才我回来时，窗框上有道浅痕，是我附妖力时留下的。现在那道痕还在，但位置偏了半寸。
有人动过这扇窗。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
伸手摸那道痕。
指腹传来一丝凉意。
不是风吹的。
是有人从外面碰过这里，留下了残留的妖气痕迹。
很淡，几乎察觉不到。
如果不是我刚布置过封印，根本发现不了。
我眯起眼。
冷宫的人不可能进来。守卫换了新的，都是萧云轩亲信。能避开耳目进到这里的人，只有一个可能——和太后一样，想搅乱局势。
而且懂得用妖力遮掩行踪。
我低头看尾戒。
它没有发烫。
说明对方不是冲我来的。
那他是来干什么？
送信？偷东西？还是……在试探我的防备？
我转身走向案前，拿起那枚狐形玉符。
玉符底部有个小孔，平时塞着蜡封。我抠开蜡，倒出一张极薄的纸条。
上面只有一个字：查。
这是我三天前留下的指令，给暗卫的。他们每天会有人潜入冷宫外围，记录异常动静。这张纸条是回应。
说明有人在我离开后进了偏殿。
而且时间很短，只够留下这个。
我捏紧纸条。
太后在动，有人也在动。
两条线同时开始。
我坐回椅中，手指敲了下桌面。
烬心火在体内转了一圈，停在心口。
疼得厉害。
但我笑了。
这场局，终于要开始了。
我站在梧桐树影里，没有走。
萧云轩已经离开很久了。冷宫的铁门紧闭，风卷着枯叶在地上打转。我没有回凤仪宫，也没有去偏殿。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看着她，等她露出破绽。
尾戒微热，烬心火在体内缓缓流动。我将妖力散入空气，像一张看不见的网，贴着冷宫的墙根蔓延进去。每一寸砖石，每一道缝隙，都在我的感知中清晰可辨。
里面很安静。
太后坐在窗边，手里拿着一串佛珠，一下一下地捻着。她穿的是旧宫装，颜色暗淡，袖口磨得发白。桌上摆着一碗凉透的药，她没喝。阳光照在她脸上，她的脸很平静，没有恨意，也没有恐惧。
像是认命了。
但我不能信。
上一章她还在翻找东西，指甲刮着墙缝，喘着气低声念着什么。现在这么安静，反而不对劲。
我盯着她的眼睛。她低着头，睫毛不动，呼吸平稳。可就在她伸手去拿茶杯的时候，指尖抖了一下。
很小的动作。
但烬心火震了半瞬。
有情绪波动。
不是绝望，不是愤怒，是一种……压抑住的兴奋。
她把茶杯放下，起身走向角落。那里原本有一株向日葵，是萧景琰种的。现在花死了，换了一盆曼陀罗。紫色的花瓣泛着暗光，叶子边缘带着锯齿。
她蹲下身，手指轻轻抚过花瓣。
然后她说：“妖妃，你以为赢了？”
声音很低，几乎听不见。
可我听见了。
烬心火猛地一跳，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那不是话语本身带来的反应，而是藏在话底的情绪——冰冷、尖锐，带着杀意。
我没有动。
她站起身，转身走进内室。木门吱呀一声关上。我立刻集中妖力，透过墙壁探查她的动作。
她走到床边，掀开枕头。
取出一块青铜虎符。
只有一半，锈迹斑斑，边缘刻着“镇北”二字。
我的心沉下去。
那是风无涯当年丢失的兵符。他曾说过，另一半在北境大营，只要两半合一，就能调动三万镇北军。先帝临终前下令收回，据说已熔毁。没人知道这一半还存在。
她居然有。
她把虎符捧在手里，看了很久。眼神变了。不再是刚才那种死水般的平静，而是亮了起来，像火苗从灰烬里窜出。
她低声说：“只要这块符还在，风无涯就不会真的效忠皇帝。他是武将，懂规矩——见符如见令。”
她停顿了一下，嘴角慢慢扬起。
“等他的兵马来，我不但要夺回凤座，还要让你跪着求我饶命。”
烬心火嗡地一声，在我脑子里炸开。
这一次，不是震动，是燃烧。
火焰中传来远古妖语，断断续续，像是警告。我咬牙压住痛感，不让它外泄。瞳孔泛起琥珀色光晕，一闪即灭。
她在计划反扑。
不是靠宫里的残党，不是靠礼部那些被抄家的老臣，而是靠外面的军队。她不指望别人救她，她要自己把局势掀翻。
这才是她真正的底牌。
她把虎符收进袖中，转身开门，叫来一个老宫女。
那宫女驼背弯腰，走路慢吞吞的，是冷宫里最不起眼的一个。她低头听着，连连点头。
太后说：“去慈恩庵，找那里的姑子。把这个交给她，就说……旧人托付。”
老宫女接过一个布包，揣进怀里，转身往外走。
我没有拦。
也不能拦。
我现在出手，只会打草惊蛇。她背后是谁？慈恩庵的姑子是什么人？这块虎符是怎么到她手里的？风无涯知不知道它还存在？这些我都还不清楚。
如果贸然行动，反而会让她警觉。
我要让她以为一切顺利，让她把这条线彻底铺出来。等她联络上了，等她的人动了，我才能一网打尽。
老宫女走出冷宫侧门，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
我依旧站在树影里，没有动。
天色渐暗，暮色压下来。冷宫的灯亮了。太后坐在灯下，又开始捻佛珠。她的神情恢复了平静，甚至带点笑意。
她以为没人看见。
她以为这一步走得隐秘。
但她不知道，烬心火能听见人心最深处的声音。她不知道，她每说一句话，每一个念头，都已经被我捕捉。
她更不知道，我比她更清楚什么叫蛰伏。
我也曾躲在黑暗里，等了整整三年才敢展露一丝妖力。我也曾在敌人面前低头，笑着说“谢主隆恩”。我知道，真正的胜负，从来不在台面上。
她在等风无涯的兵马。
我在等她把所有棋子摆出来。
谁先动手，谁就输。
我收回妖力，尾戒的温度降下去。烬心火沉回体内，像熄灭的炭火，只留余温。
我转身离开。
脚步很轻，没有惊动任何人。
回到凤仪宫偏殿，我从袖中取出一枚狐形玉符，放在案上。玉符表面有细微裂纹，是我昨夜布阵时留下的。我没修它。
我坐下，闭眼调息。
烬心火在经脉中缓慢游走，带来一阵阵灼痛。每一次觉醒都在消耗我的魂魄，但我也越来越强。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只能靠幻术周旋的小妖。
我可以等。
也必须等。
太后以为她藏得很好。
但她漏了一点——人在极度压抑后第一次释放野心时，情绪会不受控制地外溢。哪怕只是一瞬，也会被察觉。
她刚才摸虎符时的眼神，就是那一瞬。
我已经看到了。
我睁开眼，看向窗外。
夜风拂过屋檐，吹动一片落叶。
它飘到窗前，停了一下，又被卷走。
我盯着那扇窗。
刚才我回来时，窗框上有道浅痕，是我附妖力时留下的。现在那道痕还在，但位置偏了半寸。
有人动过这扇窗。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
伸手摸那道痕。
指腹传来一丝凉意。
不是风吹的。
是有人从外面碰过这里，留下了残留的妖气痕迹。
很淡，几乎察觉不到。
如果不是我刚布置过封印，根本发现不了。
我眯起眼。
冷宫的人不可能进来。守卫换了新的，都是萧云轩亲信。能避开耳目进到这里的人，只有一个可能——和太后一样，想搅乱局势。
而且懂得用妖力遮掩行踪。
我低头看尾戒。
它没有发烫。
说明对方不是冲我来的。
那他是来干什么？
送信？偷东西？还是……在试探我的防备？
我转身走向案前，拿起那枚狐形玉符。
玉符底部有个小孔，平时塞着蜡封。我抠开蜡，倒出一张极薄的纸条。
上面只有一个字：查。
这是我三天前留下的指令，给暗卫的。他们每天会有人潜入冷宫外围，记录异常动静。这张纸条是回应。
说明有人在我离开后进了偏殿。
而且时间很短，只够留下这个。
我捏紧纸条。
太后在动，有人也在动。
两条线同时开始。
我坐回椅中，手指敲了下桌面。
烬心火在体内转了一圈，停在心口。
疼得厉害。
但我笑了。
这场局，终于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