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音律之道,点破玄机-《社畜穿成小庶女,只好咸鱼爆红啦》

  “频率?”

  谢允之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语,深邃的眸中锐光一闪,如同暗夜中划过的流星。他扶着苏妙的手臂并未松开,反而微微收紧,仿佛怕这刚刚苏醒、口中却吐出惊人之语的女子会再次倒下。

  “是……频率。”苏妙靠在他坚实的手臂上,汲取着那点难得的支撑力,声音虽弱,却带着一种穿透迷雾的清晰。她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如何用这个时代能够理解的方式,去解释那个在她意识深处窥见的、关乎能量运转的核心奥秘。

  “王爷可曾观察过琴弦?”她微微侧头,看向近在咫尺的冷峻容颜,尝试着寻找切入点,“粗细、长短、松紧不同的琴弦,拨动时,发出的声音高低便不同。那决定声音高低的,便可称之为……‘振动之速’,或者说,‘频率’。”

  谢允之眉头微蹙,显然在跟随她的思路:“音律之道,本王略知。这与‘神机·破军’有何关联?”

  “关联甚大。”苏妙深吸一口气,感觉虚弱的身体有些支撑不住这番耗费心神的解释。谢允之敏锐地察觉到,手臂稳稳地托着她,让她靠得更舒适些。

  “若将那‘神机·破军’……或者说,驱动它的那股‘力量’,视为一曲宏大乐章,”苏妙继续道,眼神因思维的专注而熠熠生辉,“那么构成这首乐章的所有‘部件’、‘机括’,乃至能量流转的‘路径’,都必须遵循各自特定的‘振动之速’,也就是‘频率’。唯有所有‘频率’和谐共鸣,如同训练有素的乐师共同奏响完美的和声,这首‘乐章’才能被顺利奏响,那‘神机’方能被真正驱动。”

  她停顿了一下,让这个比喻慢慢沉淀。

  “而北狄的圣物,那‘月神之泪’……”她下意识地抚上胸口,那里玉佩温润,“它或许……并非提供力量的源头,而是……一把独一无二的‘音叉’,一个能发出最基础、最纯净、也是驱动整个‘乐章’所必须的那个核心‘频率’的……定音之器!”

  “阿史那罗的罗盘,强行以错误的‘频率’干扰它,试图引动它,如同用蛮力去拨动一把精心调校的古琴最关键的琴弦,结果便是……”苏妙回想起围场上那几乎将她撕裂的痛苦,脸色微微发白,“……弦崩曲乱,反噬自身。”

  谢允之沉默了。他天资聪颖,悟性极高,苏妙这番以音律为喻的解释,虽然引入了“频率”这个陌生概念,但其核心的“和谐共鸣”之理,却瞬间切入了他长久以来对“神机·破军”研究的困惑之处!

  工部和将作监一直在试图复现其结构和寻找更强的动力源,却从未从“协调”、“共鸣”这个角度去思考!他们造出了躯壳,塞进了他们认为最强的“动力”(或许是某种机关、簧片甚至尝试过火药),却始终无法让其“活”过来,正是因为所有的“部件”无法形成和谐的“共鸣”,甚至可能在相互冲突、抵消!

  而苏妙指出,玉佩可能是“定音之器”,是协调所有频率的关键!这完全颠覆了之前的思路!

  房间里陷入了长久的寂静,只有烛火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

  谢允之扶着苏妙,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因虚弱而细微的颤抖,也能感受到她话语中蕴含的、如同金石碰撞般坚定清晰的逻辑。这不是胡言乱语,这是一个全新的、极具颠覆性的方向!

  他缓缓将苏妙放回枕上,为她掖好被角,动作是前所未有的细致。然后,他直起身,走到桌边,提起笔,在之前记录她呓语的纸上,郑重地写下了两个字:“谐振”。

  这是他根据她的描述,对“和谐共鸣”之理所做的概括。

  “你的意思是,”他转过身,目光如炬地看向苏妙,“我们之前的方向错了。‘神机·破军’并非力量不足,而是……内部失调?如同一个五脏六腑气息冲突的病人,空有强健的体魄,却无法行动?”

  “王爷比喻得极是!”苏妙眼中露出赞同的光芒,他理解得很快!“它需要的不是更多的‘蛮力’,而是将所有现有力量‘梳理’、‘调和’,使其朝着同一个方向,以同一步奏‘共振’!而玉佩,可能就是完成这最后一步‘调和’与‘引导’的关键!”

  她越说越觉得思路清晰,昏迷中在那意识星图里的感悟与现实中的推理逐渐印证融合。“北狄之所以如此急切地想要找回玉佩,恐怕不仅仅是因为它是启动‘神机’的钥匙,更可能是因为,没有它,他们或许也根本无法真正掌控他们自己那可能存在的、类似的‘苍穹巨兽’!阿史那罗强行引动玉佩,更像是一种……粗暴的试探和抢夺,而非正确的使用方式!”

  谢允之缓缓踱步到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消化着这惊人的信息。若真如苏妙所说,那么“神机·破军”的研究将步入一个全新的阶段,从追求“力”转向追求“和”。而苏妙的作用,将不再是简单的图纸解读或钥匙持有者,她可能是唯一一个能“感知”并“调和”那复杂频率的人!

  她的价值,再次飙升到了一个难以估量的高度!

  “你……是如何感知到这些‘频率’的?”谢允之转过身,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是玉佩带给她的感应?还是她自身那所谓的“直觉天赋”在昏迷中得到了升华?

  苏妙沉默了一下。她无法解释意识深处那幅能量星图,那太过于玄幻。她斟酌着词句:“臣女……不知。昏迷之中,浑浑噩噩,只觉置身于一片由无数光点与流线构成的奇异之境,它们彼此牵引,振动不休。痛苦源于某些光点流线的冲突紊乱,而舒缓则来自于它们重新归于和谐。‘频率’、‘共振’这些词,便自然而然地出现在脑海中。或许……是玉佩与臣女之间,某种……难以言喻的联系所致?”

  她将原因大部分推给了玉佩的神秘,这是最稳妥的说法。

  谢允之深深地看着她,没有追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只要这秘密于大局有利,他并不介意保留一些神秘感。

  “你需要什么?”他直接切入实际,“若要验证你所说,若要尝试‘调和’那‘神机’,你需要什么条件?工具?场地?”

  苏妙愣了一下,没想到他如此雷厉风行,这么快就准备付诸实践。她仔细想了想,无奈地摇摇头:“王爷,此事急不得。首先,臣女需要尽快恢复身体。其次,‘感知频率’玄之又玄,臣女需要时间慢慢熟悉和掌握,贸然尝试,恐再次引动反噬,后果难料。”

  她看了一眼桌上那张写着“谐振”的纸,补充道:“而且,王爷,这只是臣女基于昏迷中所见所思提出的一个猜想,一个方向。是否正确,能否实现,尚需验证。‘神机·破军’结构何其复杂精密,其内部蕴含的‘频率’只怕如同星河沙数,想要一一辨识并调和,绝非易事。”

  她没有大包大揽,而是清晰地指出了困难和风险,这反而让谢允之更加信服。

  “本王明白。”谢允之颔首,“你且安心养伤。需要什么,直接吩咐下人。王府库房内的药材、器物,你可随意取用。”他顿了顿,加了一句,“在你完全康复,且有足够把握之前,不会让你轻易接触那‘神机’本体。”

  这是承诺,也是保护。

  苏妙心中微微一动,低声道:“多谢王爷。”

  接下来的几天,苏妙在肃王府内静心养伤。

  谢允之果然信守承诺,提供了最好的条件和绝对的安静。各种滋补药膳如流水般送入墨韵堂,太医每日定时请脉,确保她身体稳步恢复。

  而苏妙在休养之余,也开始有意识地尝试去“感知”和“理解”频率。她让丫鬟找来了一些材质、大小、形状各异的器皿,装上不同量的水,用玉箸轻轻敲击,仔细分辨那细微的音高差别;她甚至尝试静坐,将心神沉浸下去,去体会自身呼吸、心跳那固有的节奏,去感受空气中那无所不在、却常人无法察觉的细微振动。

  她发现,经历过那次意识深渊的洗礼后,她对“振动”的感知确实变得敏锐了许多。那块玉佩也不再是单纯的挂饰,她能与它建立起一种微妙的联系,能隐约感受到它内部那稳定而独特的“基础频率”。

  这让她对之前的猜想,更多了几分信心。

  期间,谢允之偶尔会来看她,不再谈论“神机”和频率,只是询问她的伤势恢复情况,带来一些外面的消息,比如北狄使团依旧没有离京,但暂时安静;比如“百巧阁”在赵弈的打理下,虽未正式开业,但名气越发响亮等等。

  他待她,少了几分最初的审视和利用,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平和与尊重。那种无形中笼罩着她的、属于上位者的压迫感,似乎也淡化了些许。

  这种变化,苏妙能清晰地感受到。她不知道这是因为她展现出的价值,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这日傍晚,苏妙感觉身体好了大半,正在院中慢慢散步活动筋骨,谢允之来了。他手里拿着一个细长的锦盒。

  “你的伤势已无大碍,”他将锦盒递给她,“此物,或许对你有用。”

  苏妙疑惑地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支通体黝黑、看似朴实无华,但入手却异常沉重冰凉的……金属短棍?约一尺长,拇指粗细,表面光滑,没有任何装饰。

  “这是?”

  “玄铁所铸,内部中空,嵌入了一根特制的‘音簧’。”谢允之解释道,“由将作监一位退隐的老匠人耗时数年所制,据说是其研究音律与器械结合的失败之作,因其发出的声音极其单一、尖锐,且几乎无法与其他乐器合奏,被视为废品。但本王想,既然你能感知‘频率’,此物发出的声音如此纯粹单一,或许……能作为你感知和参照的‘基准’?”

  苏妙心中一震!他竟然想到了这一点!这简直就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音叉”或“频率发生器”的古代版!

  她拿起那根玄铁短棍,指尖在其上轻轻一弹。

  “铮——!”

  一声极其清越、纯粹、带着金属特有冷冽质感的单音,瞬间响起,穿透暮色,久久不散。那声音没有任何杂音,只有一个干净利落的频率,仿佛能直接敲击在人的心弦上。

  苏妙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着那声音在空气中振动、传播的细微波纹,并与她自身、与胸口玉佩那稳定的基础频率暗暗对比……

  她睁开眼,眼中充满了惊喜和感动:“王爷,此物……甚好!多谢王爷!”

  看着她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如同孩童得到心爱玩具般的纯粹喜悦,谢允之冷硬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如同冰河解冻,昙花一现。

  “有用便好。”

  就在这气氛难得的融洽时刻,一名侍卫步履匆匆地走进院子,脸色凝重,在谢允之耳边低声禀报了几句。

  谢允之脸上的那一丝柔和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惯有的冷峻和一丝……凌厉的杀意。

  他挥退侍卫,目光转向苏妙,语气沉凝:

  “刚得到消息,北狄三王子兀术,明日将在驿馆设宴,款待几位……与我天启军械制造往来密切的皇商。”

  “他特意放出风声……”

  “希望能邀请‘巧工夫人’……务必赏光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