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运河迷局与“KPI考核”-《社畜穿成小庶女,只好咸鱼爆红啦》

  老船工带来的消息像一块巨石投入刚刚稍显平静的心湖。韩四失联,护送的关键人证和物证下落不明,这意味着他们手中最大的一张反击王牌可能已经失效,甚至落入敌手。

  “项目核心交付物(人证物证)在运输途中可能‘丢包’了!这简直是毁灭性打击!” 苏妙(林笑笑)感觉刚吃下去的干粮堵在了喉咙口,难以下咽。肃王谢允之虽然面上依旧看不出太大波澜,但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几乎让狭小船舱里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度。

  “具体位置?最后一次传讯内容?”谢允之的声音冷得像冰。

  老船工——现在知道他是“蛰虫”在漕运线上的一名“暗桩”,名叫老姜——恭敬回道:“最后一次传讯是在沧州以南五十里的落马坡,遭遇伏击,韩护卫带人断后,让其余人护送‘货’先行撤离。之后便再无音讯。我们的人正在落马坡周边秘密搜寻,但目前……尚无进展。”

  落马坡,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善地。

  “伏击者是什么人?官兵?还是江湖匪类?”苏妙忍不住问。

  老姜摇头:“传讯仓促,未能明确。但手段狠辣,配合默契,不像是寻常匪类。”

  “是安国公府派的专业‘防火墙’(杀手),还是前朝余孽的‘清理程序’?” 苏妙心沉了下去。无论哪一方,都意味着对方斩草除根的决心无比坚定,他们的追击网撒得又远又密。

  “通知沿线所有‘暗桩’,不惜一切代价,搜寻韩四及‘货’的下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谢允之下达指令,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艰涩。韩四是他一手培养的暗卫首领,能力与忠诚都毋庸置疑,如今生死未卜,其损失难以估量。

  “是。”老姜领命,躬身退出了船舱。

  船舱内再次陷入压抑的沉默。运河水流平缓,船只微微摇晃,但苏妙的心却如同在惊涛骇浪中颠簸。

  希望似乎变得渺茫。失去了关键证据,他们即便安全抵达南方,拿什么去扳倒盘踞京城的庞然大物?肃王曾经的权势和人脉,在“钦犯”的身份面前,还能剩下多少?

  “项目核心资产可能已损失,创始人(肃王)信用破产,团队流亡……这创业故事眼看要凉啊!” 苏妙内心哀嚎,但看着对面闭目不语、下颌线却紧绷如石的肃王,她知道此刻绝不能流露出绝望。

  她必须做点什么,哪怕只是尽微薄之力。“不能只当个被动等待结果的‘用户’,得积极参与‘故障排查’和‘数据恢复’!”

  她深吸一口气,打破沉默:“王爷,民女……或许可以帮忙分析一下。”

  谢允之缓缓睁开眼,看向她,眸中带着一丝询问。

  苏妙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始她的“事故分析报告”:

  “首先,对方能精准地在落马坡设伏,说明我们的行动路线在一定程度上是暴露的。有两种可能:一,我们内部仍有未被察觉的眼线;二,对方通过庞大的情报网,根据我们可能的逃离方向和韩护卫的行进习惯,预判了路线。”

  她顿了顿,见肃王微微颔首,继续道:“其次,关于‘蛰虫’。这个网络看似松散隐秘,但此次接应我们出京,动用了码头、水道等多条线上的资源,规模不小。如此大的动作,很难保证完全不被对方渗透。老姜可靠,不代表整个‘蛰虫’网络铁板一块。”

  这是相当大胆的猜测,等于在质疑肃王目前最依赖的盟友。但肃王并未动怒,反而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你能想到此节,很好。‘蛰虫’并非铁板,本王心中有数。”

  “老板心里有杆秤!看来不需要我提醒‘第三方服务’也可能有漏洞。” 苏妙松了口气,继续输出:“最后,是关于我们自已。我们现在最大的优势,可能反而是……‘隐身’。”

  她指了指船外:“对方以为我们还在京城围捕,或者以为我们会走更快的陆路。这艘看似不起眼的腌菜船,这慢悠悠的水路,反而是最好的掩护。我们必须充分利用这段时间差和信息差。”

  “说下去。”谢允之身体微微前倾,显然被她的分析吸引了。

  “民女认为,当务之急有三。”苏妙伸出三根手指,“第一,确保我们自身航线的绝对安全与隐蔽,必要时可临时改变路线或靠岸隐匿。第二,全力搜寻韩护卫和‘货’的下落,但指令传递需更加加密,避免被反向追踪。第三,也是最重要的——”

  她目光灼灼地看向肃王:“我们需要新的‘故事’,新的‘价值点’。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可能已经丢失的‘货’上。我们必须开始构思,在没有那份关键证据的情况下,如何另辟蹊径,重新获得‘谈判筹码’。”

  苏妙这番话,如同在黑暗中划亮了一根火柴。肃王凝视着她,半晌,缓缓道:“你比本王想象的,更擅长在绝境中寻找出路。”

  “得到CEO肯定!看来‘战略调整建议’被采纳了!” 苏妙内心小小振奋了一下。

  “你所言不错。”谢允之站起身,在狭小的船舱内踱了两步,“证据固然重要,但并非唯一。安国公府与北境将领勾结,与前朝余孽往来,其势力盘根错节,不可能毫无破绽。他们在地方上必然有诸多见不得光的产业、人手和往来。若能找到这些,同样可以成为攻击的武器。”

  他的思路瞬间打开了。“对啊!正面证据丢了,我们可以从侧面找‘黑料’!搞不定核心业务,就先从边缘业务和供应链下手!”

  “王爷在地方上,不是还有‘清吏司’的旧部吗?”苏妙提醒道。

  “嗯。”谢允之点头,“这是一条线。另外,‘蛰虫’网络遍布各州,他们手中或许也掌握着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信息。关键在于,如何将这些零散的信息整合起来,形成有效的攻击链。”

  他看向苏妙,眼神中带着一种将她正式纳入核心决策层的意味:“此事,需要从长计议。到了南方落脚点,我们需要重新评估手中所有的资源,制定新的方略。你,需助我一臂之力。”

  “权限升级!从‘技术顾问’晋升为‘战略规划组成员’了!” 苏妙郑重地点了点头:“民女定当竭尽全力。”

  正事谈完,气氛稍微缓和。船只继续南下,两岸景色逐渐从北方的雄浑开阔变为南方的水乡婉约。苏妙靠在窗边,看着外面掠过的稻田、桑林和白墙黛瓦的村落,恍如隔世。

  她忽然想起一事,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王爷,关于我生母阮姨娘……您之前说,她可能与‘蛰虫’渊源极深。除了那绣样和账本,可还有其它线索?比如……她是否擅长某种特殊的技艺?或者,与某种特定的地方、人物有关联?”

  她总觉得,解开生母身上的谜团,或许也能找到新的突破口。

  谢允之沉吟道:“阮姨娘之事,本王所知也有限。只知她并非京城人士,似是南方人。至于技艺……除了那惊人的绣工,倒未曾听闻其他。或许,‘蛰虫’内部,会有更详细的记录。待安定下来,可让周先生设法查证。”

  南方人……苏妙记下了这个信息。

  接下来的航程平静中带着隐忧。老姜偶尔会带来一些零碎的消息,大多是关于京城戒严、搜捕“肃王同党”的情况,以及“蛰虫”在沿线的一些调动,但关于韩四和“货”的消息,始终石沉大海。

  苏妙和肃王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船舱里,偶尔在夜深人静时,才会到甲板上透透气。两人之间的关系,在共同经历了生死逃亡和战略探讨后,似乎悄然发生了变化。少了几分最初的试探和戒备,多了一丝基于共同目标和处境形成的、脆弱的信任与默契。

  这日傍晚,船只在一个颇为繁华的运河码头小镇靠岸补充给养。按照计划,他们不会下船,由老姜带人去采买。

  苏妙靠在船舱窗边,看着码头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忽然,她的目光被不远处一个蹲在河边洗衣服的妇人所吸引。

  那妇人头上包着一块蓝色的布巾,洗衣服的动作麻利。这本身没什么特别。但苏妙注意到,在那妇人脚边的草地上,随意地放着几个她刚刚洗完的、用细草茎编织成的……小玩意儿。

  那形态,那手法……

  苏妙瞳孔骤缩!

  那是几只草编的蚂蚱!和她在肃王府窗台上见到、在生母遗物绣样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在这远离京城的南方小镇,竟然也出现了“草蚂蚱”?!

  是巧合?还是……“蛰虫”的标记,或者说,与阮姨娘相关的线索,已经延伸到了这里?

  她猛地站起身,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就在这时,那个洗衣服的妇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抬起头,朝船只的方向望了过来。

  隔着一段距离和渐起的暮色,苏妙看不清那妇人的具体样貌,但却能清晰地看到,那妇人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又若无其事地低下头,继续捶打衣服。

  仿佛只是无意间的一瞥。

  但苏妙的心脏,却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那一眼……真的只是无意吗?

  这南下的路途,看来注定不会只有风平浪静。

  新的谜团,已然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