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潜龙入江与“组织架构图”-《社畜穿成小庶女,只好咸鱼爆红啦》

  马车混杂在清晨赶往漕运码头的车流中,如同水滴汇入溪流。苏妙(林笑笑)透过车帘的缝隙,紧张地观察着外面。码头上已然人声鼎沸,力夫吆喝,商贩叫卖,船只桅杆如林,一片繁忙景象。然而,在这看似寻常的喧嚣之下,她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些不协调的“噪点”——一些穿着普通百姓服饰、但眼神锐利、不断扫视人群的精壮汉子;以及在水门附近,明显增加了的、按着腰刀巡逻的兵丁。

  “安全检查升级了!防火墙(城门守军)增加了新的规则库(盘查指令)!” 苏妙的心再次提了起来。对方反应极快,显然已经料到他们可能试图从水路脱身。

  肃王谢允之依旧闭目养神,但紧绷的下颌线泄露了他并非表面看起来那般平静。马车在一个堆放着一摞摞麻袋的货堆旁缓缓停下,并未直接驶向客船或者显眼的货船。

  “下车,跟紧我。”谢允之睁开眼,低声吩咐,随即率先掀开车帘,动作自然地下了车,仿佛只是一个寻常的商人。苏妙连忙跟上,学着他的样子,低眉顺眼,将自已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车夫(显然是“蛰虫”的人)并未离开,而是开始佯装检查车辆,实则警惕地观察四周。

  谢允之带着苏妙,看似随意地在货堆间穿行,脚步却精准地朝着码头边缘一艘中等大小、看起来颇为破旧、正在装载一筐筐腌菜的货船走去。

  越靠近那艘船,苏妙的心跳越快。她能感觉到那些暗处扫视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一遍遍过滤着过往的每一个人。

  就在他们即将踏上连接船与岸的狭窄跳板时,一个穿着号衣、像是码头小吏模样的人,带着两个眼神凶狠的汉子拦在了前面。

  “等等!你们是干什么的?这船是运腌菜的,不载客!”小吏语气生硬,目光在谢允之和苏妙身上狐疑地打量着。

  危机时刻!苏妙手心瞬间沁出冷汗。肃王虽然换了普通衣衫,但那通身的气度实在难以完全掩盖。

  就在她大脑飞速运转,思考如何应对时,谢允之却上前一步,脸上堆起了一种与他气质极不相符的、带着点谄媚和市侩的笑容,拱手道:“这位爷,行个方便。俺是这船老板的表亲,带着闺女去南边探亲,顺路搭个船,省些盘缠。” 他的口音甚至都带上了一点奇怪的土腔。

  苏妙目瞪口呆!“老板(肃王)这演技可以啊!瞬间从高冷CEO切换成市井小民?这角色融入度满分!”

  那小吏将信将疑,又盯着他们看了几眼,特别是对苏妙:“探亲?这兵荒马乱的,探什么亲?”

  谢允之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愁苦:“唉,不就是北边不太平嘛,老家来信说不太安稳,想着把闺女接到南边她舅舅家避一避。” 他一边说,一边极其自然、隐蔽地往那小吏手里塞了一小块碎银子。

  小吏掂了掂银子,脸色稍缓,但目光依旧锐利:“最近上头查得严,尤其是生面孔……”他话未说完,目光忽然瞥见从那艘腌菜船的船舱里,钻出来一个穿着油腻围裙、满脸麻子的老船工。

  老船工看到谢允之,愣了一下,随即拍着大腿,用洪亮的嗓门喊道:“哎呦!表弟!你可算来了!磨蹭啥呢?就等你爷俩了!赶紧上船,马上开船了!” 他一边说,一边快步走过来,看似随意地一把拉住谢允之的胳膊,又对那小吏赔笑道:“王头儿,这真是我家表亲,穷亲戚,搭个顺风船,给您添麻烦了哈!”

  这老船工的出现和话语,如同剧本一样精准。那小吏(王头儿)看了看老船工,又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银子,挥了挥手:“行了行了,快上去吧!别耽误开船!”

  “NPC(老船工)神助攻!流程走通了!” 苏妙内心狂呼,赶紧跟着肃王和老船工,几乎是脚不沾地地踏上了跳板,钻进了那艘弥漫着浓重咸菜味的货船船舱。

  船舱内昏暗狭窄,堆满了杂物和腌菜筐,气味感人。但此刻,这味道却让苏妙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船只缓缓离岸,向着那高大的水门驶去。苏妙和谢允之藏在船舱的阴影里,透过缝隙紧张地观察着水门处的检查。可以看到,兵丁对出城的船只盘查得异常严格,甚至会上船翻检货物。

  轮到他们这艘腌菜船时,几个兵丁捂着鼻子上船,粗略地看了看堆得满满的菜筐,又被那浓烈的气味熏得够呛,草草问了几句,便在老船工(“蛰虫”的人)的赔笑中挥手放行了。

  “利用环境因素(臭味)降低检查意愿!这‘蛰虫’组织连用户体验(官兵感受)都考虑到了?专业!”

  当船只终于缓缓驶出幽暗的水门门洞,重新沐浴在运河开阔水面的阳光下时,苏妙才感觉自己那颗一直悬在万丈悬崖边的心,终于重重地落回了肚子里。她靠着冰冷的船舱壁,几乎虚脱。

  成功了!他们真的逃出京城了!

  直到此刻,她才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那个神秘的组织——“蛰虫”。

  她看向坐在对面、已经恢复了一贯清冷神态的肃王,忍不住问道:“王爷,这‘蛰虫’……究竟是何来历?他们为何要冒如此大的风险帮助我们?”

  谢允之看着窗外缓缓后退的京城城墙,目光悠远,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蛰虫’……并非一个严格意义上的组织。它没有严密的层级,更像是一个……由拥有共同信念和目标的‘暗子’构成的网络。”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他们大多身份低微,可能是贩夫走卒,可能是不得志的小吏,也可能是隐于市井的匠人……甚至,也包括一些对现状失望、选择暗中行事的……朝廷边缘人物。”

  苏妙听得入神。“这听起来像是一个分布式的、去中心化的‘开源社区’或者‘匿名者网络’?靠共识机制运行?”

  “他们的目标是什么?”

  “肃清朝堂,拨乱反正,守护……某种他们认为值得守护的‘正统’。”谢允之的声音低沉,“他们认为,当今朝局被安国公之流把持,结党营私,勾结前朝余孽,蠹国害民。而陛下……或多或少受到了蒙蔽或掣肘。”

  “所以,他们选择了您?”苏妙似乎明白了。肃王有能力,有地位(曾经),且与安国公府明显对立,自然是他们眼中值得投资和扶持的“潜力股”。

  谢允之微微颔首:“算是相互选择。本王需要他们在暗处的眼睛和渠道,他们需要本王在明处的力量和身份。此次若非他们提前预警,并动用了这条经营多年的秘密水道和码头上的‘暗子’,我们绝无可能如此顺利脱身。”

  他看向苏妙,眼神意味深长:“包括之前床下的通道,那些警示,乃至你生母遗物上的绣样……恐怕,都与‘蛰虫’脱不开干系。阮姨娘,极有可能,也曾是‘蛰虫’的一员,或者说……与‘蛰虫’渊源极深。”

  苏妙心中剧震!生母阮姨娘,那个看似怯懦的洗脚婢,竟然是这个神秘网络的一员?所以她才能拿到那份致命的账本,所以她才会留下那些神秘的线索?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似乎被一根名为“蛰虫”的线串联了起来!

  船只沿着运河平稳南下。京城那巍峨的轮廓渐渐消失在视野中,变成了天际线上一抹模糊的阴影。

  虽然暂时安全,但前途依旧未知。安国公府及其背后的势力绝不会善罢甘休,通往南方的路未必平坦。那个被韩四拼死送出的前朝余孽头目和部分证据,现在何处?能否成为他们翻盘的筹码?

  苏妙靠在船舱壁上,看着对面闭目养神的肃王。他失去了亲王的尊荣和权势,如同潜龙离渊,未来是困于浅滩,还是能飞龙在天?

  而她自已,这个意外卷入漩涡的穿越者,与“蛰虫”这个神秘网络的关联,似乎比想象中更深。生母留下的谜团,并未随着逃离京城而解开,反而显得更加扑朔迷离。

  “草蚂蚱”……“影翅”……“蛰虫”……生母阮姨娘……

  这些碎片,究竟能拼凑出怎样的真相?

  就在她思绪纷飞之际,那个扮演老船工的“蛰虫”成员,端着一碗水和一些干粮弯腰走了进来。他放下东西,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看向肃王,压低声音,语气凝重:

  “王爷,刚接到飞鸽传书。韩护卫他们……护送‘货’走陆路南下,在沧州附近……遭遇了数次截杀,损失不小。目前……暂时失去了联系。”

  肃王猛地睁开双眼,眸中寒光乍现。

  苏妙的心也瞬间沉了下去。

  刚刚脱离虎口,新的坏消息接踵而至。

  通往南方的路,注定不会太平。

  而他们手中的“王牌”——那个人证和部分物证,此刻也前途未卜,吉凶难料。

  运河之水,默默东流。

  载着前途未卜的潜龙与满心谜团的穿越者,驶向不可知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