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山谷-《重生之纵横小兴安岭》

  陆阳说完话,将带来的干粮掰碎,混着些热水,喂给三条猎犬。

  黑虎、黄盖和戴宗安静地凑过来,低头快速地吃着,偶尔发出满足的吞咽声。

  吃饱后,又轮流到水盆边舔了几口水,这才各自在帐篷口附近寻了处相对干燥避风的地方,蜷缩着趴下,耳朵却依旧机警地竖着,不时轻微转动。

  向羽主动说道:“阳哥,你先睡吧,上半夜我来守着。”

  陆阳点点头,没有推辞。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和寒气,弯腰钻进了低矮的帐篷。

  帐篷里比外面暖和不少,羊皮睡袋已经铺好。他衣服也没脱就直接钻入睡袋。

  闭上眼睛,调整着呼吸,很快,均匀深沉的呼吸声便在小小的帐篷里响起。

  向羽坐在篝火旁,往火堆里添了几根粗实的松木绊子,让火焰烧得更旺些。

  抱着自己的56半步枪,枪口朝上靠在肩头,目光警惕地扫视着火光边缘那模糊晃动的黑暗。他能清晰地听到陆阳平稳的呼吸声,这让他心里莫名地踏实。

  时间在寂静中缓慢流淌。向羽偶尔起身,活动一下有些发僵的手脚,绕着小小的营地走一圈。

  黑虎总会在他靠近时抬起头,用湿漉漉的鼻子蹭蹭他的手,喉咙里发出极轻的呜咽,黄盖和戴宗则睡得沉些,但稍有异动也会立刻惊醒。

  山林里的夜晚并不平静。除了风声,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几声凄厉的狼嚎。

  约莫到了后半夜,向羽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轻轻起身,走到帐篷口,低声唤道:“阳哥,阳哥,到点了。”

  陆阳睡眠很浅,几乎是立刻就醒了。他应了一声,利索地从睡袋里钻出来,重新穿好棉鞋。刚从睡袋里出来,一股寒气瞬间让他打了个激灵,但也彻底驱散了睡意。

  “没啥情况吧?”陆阳一边整理着衣领,一边低声问。

  “没啥,就是远处有几声狼叫,听着挺远的。”向羽汇报着情况。

  “嗯,你去睡吧。”陆阳拍了拍向羽的肩膀,接过守夜的职责。

  向羽钻进还带着陆阳体温的睡袋,几乎是瞬间就被暖意和困意包裹,嘟囔了一句“有事叫我”,很快也沉沉睡去。

  陆阳坐在向羽刚才的位置,往火堆里又加了些柴,让火焰保持足够的亮度和温度。

  他检查了一下三条狗,都安然无恙。然后,他抱着自己的63式,靠在一块背风的大石头上,目光缓缓扫过四周的黑暗。

  他就这样静静地守着,直到东方的天际开始透出一丝极其微弱的、鱼肚白的亮光,黑夜正在一点点退去。

  天刚蒙蒙亮,山林里还弥漫着一层薄薄的寒气,陆阳就把向羽从睡袋里薅了起来。

  两人就着昨晚烧开、现在还有些温乎的水,啃了几口硬邦邦的油饼,算是解决了早饭。

  收拾好帐篷睡袋,熄灭篝火余烬,确保万无一失后,便再次上路。

  清晨的山林格外寂静,只有脚下积雪被踩压时发出的“嘎吱”声,以及两人三狗的呼吸声在空中凝成白雾。

  走了约莫一个多小时,前方出现了一片地势相对平缓的混交林。这里的树木不像之前那么密集,阳光透过光秃秃的枝桠,在雪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穿过那片阳光斑驳的混交林,脚下的地势开始变得有些不同。树木逐渐稀疏,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开阔的、覆盖着厚厚积雪的洼地。

  这里的地面踩上去不像山上那样坚实,积雪下隐约可见枯黄的芦苇杆和灌木丛的尖端探出头来,这是一片在冬季被严寒冻结的沼泽地。

  好在时值深冬,持续的低温已将这片沼泽牢牢锁住。原本泥泞不堪、足以吞没牲口的淤泥,此刻被冻得像铁板一样坚硬。

  厚厚的积雪覆盖其上,平整得像一张巨大的白色毯子,只在某些地方,因为冰面收缩或地下水汽的侵蚀,形成了一些细微的、蛛网般的裂纹。

  “小心点,这地方看着平,底下说不定有暗坑或者没冻实的地方。”陆阳提醒了一句,率先踏上了冰封的沼泽。

  他走得很稳,每一步都先用脚试探一下,确认脚下冰层足够坚实才落下重心。

  向羽跟在陆阳侧后方,学着陆阳的样子,谨慎地迈着步子。

  穿过那片冻得硬邦邦、布满枯黄苇茬的沼泽地,陆阳和向羽都暗自松了口气,这要是在化冻时节,眼前这片望不到边的沼泽绝对是难以逾越的天堑。

  沼泽边缘,树木逐渐茂密起来。他们沿着一条被积雪覆盖的、依稀可辨的兽径,进入了一处两山夹峙的幽深山谷。

  一进山谷,感觉环境都变了。

  外面的风似乎被高耸的山脊挡住了,谷里异常安静,连树枝被积雪压断的“咔嚓”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阳光被两侧的山体遮挡,只能勉强照亮谷底,光线幽暗,温度也比外面低了不少,呵出的白气更加浓重。

  最引人注目的是雪地上的痕迹——明显比外面杂乱、密集得多!除了他们追踪的鹿群蹄印,还能看到兔子、雪兔、狍子等各种小兽的足迹,纵横交错,仿佛这里是动物们穿梭往来的一个秘密通道。

  “这地方……有点意思。”陆阳停下脚步,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

  山谷两侧是陡峭的、覆盖着积雪和裸岩的山坡,正面则是一片相对开阔的、长满了低矮灌木和零星落叶松的谷地,更远处,山谷似乎向着更深的山里蜿蜒而去。

  黑虎的反应也印证了这里的特殊。它显得异常的兴奋,鼻子不停的抽动着,喉咙里发出急促的、压抑的低吼,不断地在原地打转,然后朝着谷地深处的方向坚定地示意。

  黄盖和戴宗也焦躁地刨着雪,显然,鹿群那独特而浓郁的气味在这里变得异常清晰。

  “阳哥!你看黑虎的样子,是不是发现鹿群了?”向羽看着黑虎样子说道?

  陆阳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应该是发现什么了,但绝对不是鹿群,不然不会是这个反应。咱们跟着去看看就知道了,把枪拿好,小心一点,谁知道山谷深处有什么!”

  陆阳和向羽端着枪,跟着异常兴奋的三条猎犬,小心翼翼地朝着山谷深处摸去。

  越往里走,空气中那股属于鹿群的、混杂着麝香和草料气息的特殊味道就越发浓郁,连陆阳和向羽都能闻的到了。

  黑虎不再犹豫,加快脚步,小跑着冲向前方一片地势略高、背风向阳的缓坡。黄盖和戴宗紧随其后。

  当两人跟着狗子们踏上那片缓坡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瞬间明白了黑虎为何如此兴奋,却又没有发出发现活物时那种极具攻击性的狂吠。

  只见这片面积不小的坡地上,散落着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鹿角!有的半埋在雪里,只露出几个分叉;有的则完整地躺在枯黄的草丛上,在灰白的雪地映衬下,呈现出一种骨质的灰白或浅褐色。

  这些鹿角大小不一,有的只是小巧的单叉或双叉,显然是年轻公鹿蜕下的;而其中几副尤其硕大、分叉繁复、主干粗壮的,一看就是壮年公鹿的杰作,像一件件被遗弃在地上的天然雕塑。

  “我的天……这得有多少!”向羽看着眼前这略显壮观的景象,忍不住惊叹出声,他弯腰从雪地里捡起一副中等大小的三叉鹿角,在手里掂了掂,“好家伙,这得是多大一头鹿掉的?”

  陆阳也蹲下身,仔细查看着一副靠近灌木丛的硕大鹿角。这副鹿角的主干比他的手腕还粗,分叉多达五六支,形态优美,虽然经过风吹日晒,表面有些粗糙,但整体结构完整,质地坚硬。

  他用手指拂去角根连接处沾着的些许枯草和泥土,那里还残留着一点干燥的、曾经连接头骨的角质痕迹。

  “没错,这里是鹿群固定的蜕角的地方。”陆阳站起身,环顾四周,语气肯定地说道,“你看这地势,背风、向阳、安静,附近应该还有水源。鹿群每年角盘松动要蜕角的时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