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准备寻鹿-《重生之纵横小兴安岭》

  自从那次一口气打了九头野猪,把大部分卖给林场食堂之后,陆阳和向羽又陆续进了几趟山。

  许是开了年运手气旺,或是二人打猎的手艺越发纯熟,两人几乎次次不空手,总能带些东西回来。

  除了又给林场食堂送去一回五只肥硕的狍子,换了些钱之外,其余像野鸡、兔子、飞龙之类的小猎物,两人就没再往外卖,都留给了家里打牙祭。

  这天下午,日头偏西,陆阳刚从山里回来不久。

  这次两人没碰着什么大牲口,只打了几只野鸡,野兔,正坐在院子里,就着最后一点天光,用热水烫鸡毛,刘美兰在屋里准备晚饭。

  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个人影闪了进来,脚步显得有些急。

  陆阳抬头一看,是董大海。他脸上带着高兴的神色,额头上甚至有点细汗,也不知是走的急还是别的缘故。

  “大哥?你咋这时候过来了?”陆阳放下手里的野鸡,站起身,有些意外。平时董大海来串门,多是晚饭后,很少在这个点。

  董大海没立刻答话,先是警惕地回头看了看院门外,确认没人注意,这才快步走到陆阳跟前。他压低声音,:

  “兄弟,你托我那事儿,办成了!”说着,他伸手从怀里棉袄的内兜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用厚实牛皮纸裹得严严实实、只有火柴盒大小的扁平方块。

  那纸包被里三层外三层地缠着,还用细麻绳十字交叉捆得结实。

  董大海轻轻递到陆阳手里,声音压得更低:“喏,这就是你要的那玩意儿……药豆。”

  陆阳心里顿时高兴不少,他没想到董大海动作这么快,就把这东西弄到手。

  他赶紧接过那个小纸包,也没当场打开看,而是揣进了自己棉袄的内兜里。

  然后抬头看向董大海,语气里带着一丝担忧:“大哥,这么快?没……没给你惹啥麻烦吧?”

  董大海见陆阳把东西收好,似乎松了口气,抬手用袖子抹了把额角。

  “嗨!能有啥麻烦?哥哥办事你放心!就是按咱俩之前商量的,我去给王科长做饭的时候,随口提了一嘴,说我有个远房亲戚,家里仓房耗子成精了,普通耗子药不管用,问他厂子里有没有那种……劲儿特别大的,能一下药翻的玩意儿。”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狡黠:“你猜咋着?王科长一听就乐了,说他们厂还真有处理废料时剩下的边角料,效果猛得很,平常人根本接触不到。

  他看在我老给他做饭的份上,也没多问,就悄悄给了我这么一小包,还再三叮嘱,说这玩意儿剧毒,千万千万小心,只能拌在粮食里药耗子,一点就能药翻一头大牲口,用完连土都得深埋,可不敢让人畜碰着!”

  董大海说得轻描淡写,但陆阳能想象到没有那么简单,王科长肯给,多半也是看董大海为人实在,而且确实有交情。这份人情,可不小。

  “大哥,这次真多亏你了!这份情,兄弟记心里了!”陆阳用力握了握董大海的胳膊。

  董大海摆摆手,浑不在意地笑道:“咱哥们儿之间不说这个!能帮上忙就行。对了,这东西你可一定收好了,用的时候加一万个小心!王科长说了,见血封喉,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明白,大哥你放心,我有分寸。”陆阳点点头。

  陆阳送走董大海,手里掂量着那个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只有沙果大小的药豆,将其仔细收进一个贴身的小铁盒里,确保万无一失。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陆阳就起来了。

  吃完早饭,他先检查了一下63式自动步,把弹匣压满,在带好备用子弹;猎刀收好;火柴、水壶、望远镜;干粮是刘美兰特意用熊油烙的油饼,耐放还顶饿。

  他又拿出那顶厚实的棉帐篷和蓬松的羊皮睡袋,这次上山搜寻鹿踪,指不定得几天呢。

  这两样东西是冬天在山上过夜的保障,一样都不能少。最后,他将那个装着药豆的小铁盒小心翼翼地塞进背包最里层。

  一切准备妥当,他来到院子里的狗窝旁开始喂狗。

  “这次要靠你们了,老伙计们。”陆阳挨个摸了摸它们的头,低声说道,然后给它们系上链子。

  他扛起装备,牵着狗,来到向羽家。昨天晚上已经和向羽说过了。

  向羽早就等在门口了,也是全副武装,56半背在肩上,背包鼓鼓囊囊,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和跃跃欲试。

  “阳哥!都准备好了!这回咱们非得把那帮鹿撵上不可!”向羽搓着手,眼睛放光。

  陆阳把向羽拉到一边,神色严肃地低声说:“小羽。药豆,大海哥已经送来了。”

  “真弄来了?!”向羽又惊又喜,但看到陆阳严肃的表情,也收敛了笑容。

  “嗯,就一点点。”陆阳拍了拍背包,“但这玩意儿不是闹着玩的,剧毒,见血封喉。咱们这次上山,第一要务是安全,其次才是打鹿。这东西怎么用,什么时候用,都得听我的,绝对不能莽撞,明白吗?”

  向羽见陆阳说得郑重,也认真起来,重重地点点头:“阳哥,你放心!我肯定听你的!你指东我绝不往西!”

  “好。”陆阳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咱们就出发。这次可能得多待几天,把帐篷和睡袋都带齐了。”

  “早就带好了!”向羽拍了拍自己鼓囊囊的背包。

  两人不再多话,牵着三条狗子,前往屯子后面那片苍茫的林海之中。

  他们沿着之前徐炮头之前摸索的方向,一路向林子深处挺进。

  黑虎打头,鼻子紧贴着地面上已经不是那么清晰的鹿踪,异常专注嗅着鹿群独的气味。

  黄盖和戴宗跟在两侧,同样保持着高度的警觉。

  第一天,他们追踪着一些时断时续的陈旧足迹和粪便,深入了以往很少踏足的沟塘子。这里林木更加茂密,地势起伏更大。

  一只追踪到傍晚时分,他们两人才在一条背风山坡找到了合适的露营地。

  两人支起帐篷,接着,清理出一片空地,找来一些干枯松枝和桦树皮引燃了篝火。

  橘黄色的火苗跳跃起来,驱散了傍晚林间的寒意,三条猎犬安静地趴在帐篷口,警惕地竖着耳朵观察着四周。

  陆阳把行军水壶架在火堆边缘烧着水,向羽则拿出两人带来的干粮,放在火堆上烤了起来。

  水烧开了,陆阳给两人各自的水壶里灌满热水,又拿出一点盐撒进壶里。“喝点盐水,补充体力。”他说道,拿起一张已经烤的热乎的饼子啃了起来。

  火光映照下,向羽嚼着饼子,眉头却微微皱着,似乎有心事。他咽下嘴里的食物,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山林里显得格外清晰:

  “阳哥,我……我还是有点想不明白。”他看向陆阳,眼神里带着困惑,“你说,咱们费老大劲,托大海哥弄来这药豆,图啥呢?”

  他掰着手指头算:“用了药豆,那鹿肉肯定不能要了,谁知道毒性渗进去多少?鹿血、鹿筋也都废了。就算鹿皮能留下,可一趟下来,就为了一张皮?这……这也太不合算了吧?咱们以前打猎,可从来不用这玩意儿。”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今天咱们路过好几个地方,雪地上鹿的脚印清清楚楚,新鲜得很!可你连看都没多看,更别说下药了。阳哥,你到底咋想的啊?”

  陆阳没有立刻回答,他慢条斯理地喝了口热水,暖流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身体的最后一丝寒意。他目光投向跳动的篝火,火光在他深邃的眸子里闪烁。

  过了一会儿,他才转过头,看着向羽,反问道:“小羽,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咱们现在,为啥还非要上山打猎?”

  向羽被问得一怔,下意识地回答:“为啥?为了……吃肉啊,卖钱啊!”这话脱口而出,但说完他自己也愣了一下。

  陆阳笑了笑,继续追问:“吃肉?卖钱?你从打猎开始到现在,得挣了六七了吧?盖三间大瓦房、娶个媳妇都绰绰有余了。你还缺这口肉、缺这点卖鹿的钱吗?”

  向羽张了张嘴,想反驳,却一时语塞。他挠了挠头,支支吾吾了半天,脸憋得有点红,最后才吭哧出一句:“那……那不上山,在家待着干啥?也没意思啊……”

  “对了!”陆阳一拍大腿,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一种豁然开朗的意味,“咱们现在上山,早就不单单是为了那口肉、那几个钱了!”

  他伸手指了指周围漆黑的山林,篝火的光芒只能照亮一小片范围,更远处是深邃无边的黑暗和寂静。

  “你看这大山,又冷又危险,走路累得腿肚子转筋,晚上睡在帐篷里冻得直哆嗦,说不定啥时候还得跟野牲口拼命。要是光为了钱,谁愿意受这份罪?”

  向羽听着,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确实,有了那几千块钱打底,他现在上山,那股纯粹为了生存的紧迫感已经淡了很多。

  陆阳的语气变得深沉起来:“咱们现在上山,是因为这儿有咱的念想!是骨子里那股冒险的劲儿!几天不听见枪响,不跟着黑虎它们跑一跑,浑身就不得劲!你说是不是?”

  向羽重重地点头:“是!阳哥,你说到我心坎里去了!就是不得劲!”

  “所以啊,”陆阳总结道,“咱们不能为了打猎而打猎。那不就就成打猎的奴隶了吗!药豆药鹿只是我们上山的理由。是个引子,但绝不是咱们钻山沟子的全部。”

  他踢开脚下一块冻硬的雪疙瘩,继续说道:“就像徐爷,他一个人住在山上图啥?真就为了那几张皮子、几口肉?他是离不了这片大山了。

  咱们也一样,要享受打猎的过程。钱和肉都是打猎之后的副产品。

  向羽听着,心里的那点浮躁渐渐沉淀下来。他用力点了点头:“阳哥,我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