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正好，晒得县城的土路微微发烫。刘晓和王强赶着驴车，穿过几条僻静的巷子，停在了穆军那处不起眼的小院门前。
驴车上，几个鼓鼓囊囊、用麻绳捆得结结实实的麻袋和藤筐堆得老高，上面还盖着块旧帆布，乍一看像是寻常的山货，唯有车辙印深得有些异常。
王强利落地跳下车，左右瞅瞅没人注意，上前有节奏地敲了三下门——“咚、咚咚”。
院里立刻传来穆军警惕的声音：“谁啊？”
“军子，是我，刘晓，还有强子。”刘晓应道，声音平稳。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穆军探出半个脑袋，一见是他们俩，脸上立刻堆满了热情的笑容，赶紧把门拉开：“哎哟！晓哥！强子！可算把你们盼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哟，这车上……这回可是大阵仗啊！”他眼睛瞄着那沉甸甸的驴车，精光闪闪。
两人把驴车赶进院子，穆军反手就把院门闩得严严实实。
“军子，赶紧搭把手，先把明面上的东西卸下来。”刘晓笑着招呼。
“好嘞！”穆军搓着手，兴奋地上前帮忙。三人合力，先将那几个装着药材和兽皮的麻袋、藤筐搬进了穆军专门收货的厢房里。
一进屋，王强就迫不及待地开始解口袋绳子：“军子，这回你可瞧好吧！保证让你大开眼界！”
第一个麻袋打开，是硝制好的狍狍子皮和鹿皮，毛色光亮，皮质厚实。穆军上手一摸，点点头：“嗯，皮子不错，处理得也干净，没伤没破。老价钱，狍狍子皮八十，鹿皮一百二。”
“成！”王强爽快应道。
接着打开藤筐，里面是分门别类、用牛皮纸袋装好的各种药材。穆军眼睛更亮了，拿起一袋黄芪，捏起一根看看成色，又闻了闻：“嗬！这黄芪，根粗条直，粉性足，香味正！年头起码五年往上！好货！”
他又检查了柴胡、苍术、五味子等，越看越满意，“晓哥，强子，你们这趟进的可是宝山啊！这品相，比供销社收的那些强了不止一星半点！放心，价格绝对给你们顶格！”
他拿出小本子和算盘，一边清点一边噼里啪啦地算：“黄芪五十二斤，按四块五一斤…柴胡三十八斤，三块五一斤…苍术四十五斤，两块八…五味子干果二十八斤，这成色，给你们算二十五一斤…龙胆草十五斤…防风二十斤…”
他算得飞快，王强在一旁看得眼花缭乱，心里乐开了花。
最后，穆军大手一挥：“这些药材加皮子，一共…两千八百六十块！零头给你们凑个整，两千九百！怎么样？”
王强差点喊出声，被刘晓用眼神制止了。刘晓笑了笑：“军子办事向来公道，就按你说的价。”
“痛快！”穆军哈哈一笑，当即数出厚厚一沓大团结，递给刘晓。刘晓也没客气，接过钱揣进怀里。
“好了，明面上的齐活了。”穆军搓搓手，压低声音，眼神瞟向门外那依旧盖得严实的驴车，“现在…该让咱瞧瞧‘硬货’了吧？”
刘晓和王强相视一笑。三人再次来到院中，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后才将驴车上最后那几个用油布裹得严严实实、分量最沉的麻袋和一个长条形的木箱抬进了屋里。
关紧房门，气氛变得有些不同。穆军脸上的嬉笑收敛了些，多了几分郑重。
刘晓亲手解开一个麻袋，露出里面用油纸包裹、码放整齐的长条状物事。撕开油纸，一抹冷硬的金属光泽露了出来——正是那些保养得极好的“水连珠”步枪！
穆军倒吸一口凉气，拿起一支，熟练地拉动枪栓，检查膛线，眼神锐利：“好东西！正经的军械厂出来的货色，保养得跟新的一样！这可比供销社买的双管猎枪强到天上去了！”
他又打开另一个麻袋，里面是手枪和大量弹药。“王八盒子，瓦尔特PPK…还有这么多子弹！晓哥，你们这是…端了哪个土匪窝的祖坟了？”他半开玩笑半是震惊地问。
刘晓笑了笑，没直接回答：“军子，这些东西，路子稳吗？我们只要现钱，干净钱。”
穆军神色严肃起来，仔细检查了每一支枪和每一盒子弹，沉吟片刻：“东西是绝对的好东西，黑市上抢手得很。但这批货数量不小，来源…我得好好运作一下，分几批出手，找绝对可靠的买家，不能急。
价格嘛…步枪每支我给你三百，手枪每支一百五，子弹按市价七折算。全部加起来…大概能有一万二到一万五之间。但这钱，我得等货彻底出手了才能分批给你们，不能立刻结清。”
这个价格和方式在刘晓意料之中。他点点头：“行，规矩我们懂。东西放你这儿，我们放心。钱不急，安全第一。”
“够意思！”穆军拍了拍刘晓的肩膀，“放心，我穆军做事有分寸，绝不让兄弟吃亏！”
接着，王强又献宝似的拿出那八块日本手表。穆军看了看：“这些表成色还行，但牌子一般，我按每块八十收，尽快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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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刘晓点头。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个长方形的藤筐上。王强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打开框盖。里面铺着柔软的苔藓藓和油纸，那株形态优美、芦碗密布、须根清晰的三十年老山参静静地躺在其中，仿佛蕴含着山林的精华。
穆军凑近前，呼吸都屏住了。他拿出一个放大镜，极其仔细地观察着芦头、艼艼、纹路、须根上的珍珠点，手指轻轻触摸，感受其质地。
看了足足五六分钟，他才缓缓直起身，长长吁出一口气，眼中满是赞叹：“好参！真是好参！芦碗紧密如叠珠，铁线纹深嵌清晰，须条灵动珍珠点密布，体态玲珑…这参，三十年只多不少！品相完美，几乎没损伤！晓哥，强子，你们这运气…真是没谁了！”
他沉吟了一下，说道：“这参，放我这儿，我能找到买家，价格大概能到六千左右。但是…”他话锋一转，
“韩叔！他现在，还没走！他家老爷子现在就需要这样的好东西补元气，而且就是他家老爷子现在不需要了，他也要收，人参是个好东西，而且现在上了年份的野山参越来越少了，这人参不管是送礼，还是干什么都是好东西！
而且韩叔为人仗义，出手大方，最关键的是…他识货！这参要是让他看上，价格绝对比我自己卖要高出一大截！而且能现钱结清，没半点啰嗦！”
刘晓和王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意动。上次那株百年参王的交易，韩明德的豪爽和诚信给他们留下了极好的印象。
“军子，那就麻烦你在联系一下？”刘晓开口道。
“没问题！我这就去叫我爹！他出面，韩叔更给面子！”穆军显得比他们还兴奋，风风火火地就跑出了门。
没过多久，穆军就陪着穆部长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位精神矍铄铄、穿着朴素但气度不凡的中年人，正是韩明德。
“韩叔叔，晓哥和强子！又有年份高的野山参了！”穆军热情地介绍。
“韩叔。”刘晓和王强礼貌地打招呼。
韩明德笑着点点头，目光温和：“小穆跟我说了，你们又得了好东西？快让我瞧瞧。”他的目光直接落在了那打开的木盒上。
一看到那株老山参，韩明德的眼神瞬间就变了，那是真正懂行、爱物之人的专注与欣赏。
他接过穆军递上的白手套和放大镜，比穆军看得还要仔细，几乎每一寸纹理、每一个芦碗都反复端详，时而轻轻点头，时而凑近细闻。
半晌，他摘下手套，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好！非常好！三十年以上的老林趴货（指生长在原始林下的野山参），形态、纹路、艼艼须都属上乘！药性保存得极好！小穆没说错，这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参！”
他看向刘晓和王强，语气诚恳：“两位小兄弟，这参，我韩明德要了。你们开个价？”他虽然让刘晓开价，但眼神里的喜爱和志在必得是藏不住的。
刘晓没有立刻报价，而是看了一眼穆军。穆军悄悄比了一个“八”的手势。
刘晓心领神会，沉吟一下，开口道：“韩叔您是行家，也是爽快人。这参的价值您比我们清楚。我们信得过您，您看…八千块，这个价格合适吗？”
这个价格比穆军预估的六千高了不少，但考虑到韩明德的实力和上次交易的愉快，刘晓觉得可以试探一下。
韩明德闻言，非但没有还价，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好！小兄弟是个实在人！不漫天要价，也不妄自菲薄。八千块…值这个价！这参品相完美，药性足，关键是难得！成交！”
如此爽快，连穆军都愣了一下，随即暗暗冲刘晓竖大拇指。
韩明德当即从随身带着的公文包里，取出八沓崭新的大团结，每沓一千元，整整齐齐放在桌上：“点点数。”
看着那八沓厚厚的钞票，王强感觉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呼吸都急促起来。刘晓虽然镇定，但眼底也闪过一丝激动。他上前仔细点验了一遍，确认无误，才将钱收好：“谢谢韩叔，数目正好。”
“该我谢谢你们才对！”韩明德心情极好，“以后要是再遇到这样的好东西，或者年份稍次些但品相好的，一定要优先给我留着！价格绝对让你们满意！”
他又递过来一张写着省城地址和电话的纸条，“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可以通过小穆找我。”
“一定，韩叔。”刘晓郑重接过纸条。
交易完成，气氛更加融洽。韩明德又和穆部长、刘晓他们聊了几句山里的事，才心满意足地拿着装参的木盒告辞离去。
送走韩叔，回到厢房，看着桌上那厚厚一摞现金，王强再也忍不住，猛地一挥拳头，
压低声音兴奋地吼道：“八千！晓哥！又是八千块啊！加上药材皮子的两千九，还有那些枪和表以后还能换一万多…咱们…咱们真发了！”
穆军也笑着恭喜：“晓哥，强子，恭喜啊！韩叔这人就这样，看对眼的东西，绝不吝啬。你们这运气，真是挡都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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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晓脸上也洋溢着笑容，他拿出刚才韩叔给的钱，数出五百块塞给穆军：“军子，这趟多亏你牵线。这钱你拿着，别推辞，请叔叔和韩叔喝茶。”
穆军推辞不过，只好收下，笑道：“以后有啥好货，记得还来找我穆军就行！”
“那必须的！”王强搂着穆军的肩膀，“咱们是长期合作！”
三人说笑一阵，开始结算。药材皮子两千九百块现金刘晓已经收好。韩叔的八千块是额外收入。枪支手表暂时放在穆军这里代售，等出手后再结账。
一切处理妥当，天色已经不早。刘晓和王强告别穆军，赶着空了不少的驴车离开。
出了巷子，王强摸着怀里鼓囊囊的钱袋，感觉走路都带风。“晓哥，咱们现在有钱了！盖房子的砖瓦木料，都能挑最好的了！”
刘晓笑着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里面是那四块瑞士表。“给，强子，把手表戴上。”
王强眼睛一亮，赶紧拿起属于自己的那块，小心翼翼地戴在手腕上，左看右看，爱不释手：“嘿嘿，真帅！晓哥，你这块也戴上！”
刘晓也把自己那块戴上了。精致的表盘在夕阳下反射着温润的光泽，确实比村里的老式钟表气派多了。
“记着，”刘晓叮嘱道，“回村要是有人问起，就说是托了县城的朋友买的二手表，比供销社的便宜不少，还不要票，就是为了进山看时间方便。别嘚嘚瑟瑟炫耀价格。”
“明白！放心吧晓哥！”王强美滋滋地晃着手腕，“我就说…一百五十块钱一块！反正他们也不会去问！嘿嘿…”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驴车吱呀呀地走在回村的土路上，车轮轻快。
微风拂面，带着田野的清香。两人手腕上的新表闪着微光，怀里的巨款沉甸甸的，心里对未来的憧憬更是满满的。
“晓哥，等房子盖起来，咱们再进山！”王强意气风发地说，“有了这些钱打底，下次咱们走得更远点！”
“好。”刘晓望着远处炊烟袅袅的靠山屯，嘴角扬起，“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驴车上，几个鼓鼓囊囊、用麻绳捆得结结实实的麻袋和藤筐堆得老高，上面还盖着块旧帆布，乍一看像是寻常的山货，唯有车辙印深得有些异常。
王强利落地跳下车，左右瞅瞅没人注意，上前有节奏地敲了三下门——“咚、咚咚”。
院里立刻传来穆军警惕的声音：“谁啊？”
“军子，是我，刘晓，还有强子。”刘晓应道，声音平稳。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穆军探出半个脑袋，一见是他们俩，脸上立刻堆满了热情的笑容，赶紧把门拉开：“哎哟！晓哥！强子！可算把你们盼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哟，这车上……这回可是大阵仗啊！”他眼睛瞄着那沉甸甸的驴车，精光闪闪。
两人把驴车赶进院子，穆军反手就把院门闩得严严实实。
“军子，赶紧搭把手，先把明面上的东西卸下来。”刘晓笑着招呼。
“好嘞！”穆军搓着手，兴奋地上前帮忙。三人合力，先将那几个装着药材和兽皮的麻袋、藤筐搬进了穆军专门收货的厢房里。
一进屋，王强就迫不及待地开始解口袋绳子：“军子，这回你可瞧好吧！保证让你大开眼界！”
第一个麻袋打开，是硝制好的狍狍子皮和鹿皮，毛色光亮，皮质厚实。穆军上手一摸，点点头：“嗯，皮子不错，处理得也干净，没伤没破。老价钱，狍狍子皮八十，鹿皮一百二。”
“成！”王强爽快应道。
接着打开藤筐，里面是分门别类、用牛皮纸袋装好的各种药材。穆军眼睛更亮了，拿起一袋黄芪，捏起一根看看成色，又闻了闻：“嗬！这黄芪，根粗条直，粉性足，香味正！年头起码五年往上！好货！”
他又检查了柴胡、苍术、五味子等，越看越满意，“晓哥，强子，你们这趟进的可是宝山啊！这品相，比供销社收的那些强了不止一星半点！放心，价格绝对给你们顶格！”
他拿出小本子和算盘，一边清点一边噼里啪啦地算：“黄芪五十二斤，按四块五一斤…柴胡三十八斤，三块五一斤…苍术四十五斤，两块八…五味子干果二十八斤，这成色，给你们算二十五一斤…龙胆草十五斤…防风二十斤…”
他算得飞快，王强在一旁看得眼花缭乱，心里乐开了花。
最后，穆军大手一挥：“这些药材加皮子，一共…两千八百六十块！零头给你们凑个整，两千九百！怎么样？”
王强差点喊出声，被刘晓用眼神制止了。刘晓笑了笑：“军子办事向来公道，就按你说的价。”
“痛快！”穆军哈哈一笑，当即数出厚厚一沓大团结，递给刘晓。刘晓也没客气，接过钱揣进怀里。
“好了，明面上的齐活了。”穆军搓搓手，压低声音，眼神瞟向门外那依旧盖得严实的驴车，“现在…该让咱瞧瞧‘硬货’了吧？”
刘晓和王强相视一笑。三人再次来到院中，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后才将驴车上最后那几个用油布裹得严严实实、分量最沉的麻袋和一个长条形的木箱抬进了屋里。
关紧房门，气氛变得有些不同。穆军脸上的嬉笑收敛了些，多了几分郑重。
刘晓亲手解开一个麻袋，露出里面用油纸包裹、码放整齐的长条状物事。撕开油纸，一抹冷硬的金属光泽露了出来——正是那些保养得极好的“水连珠”步枪！
穆军倒吸一口凉气，拿起一支，熟练地拉动枪栓，检查膛线，眼神锐利：“好东西！正经的军械厂出来的货色，保养得跟新的一样！这可比供销社买的双管猎枪强到天上去了！”
他又打开另一个麻袋，里面是手枪和大量弹药。“王八盒子，瓦尔特PPK…还有这么多子弹！晓哥，你们这是…端了哪个土匪窝的祖坟了？”他半开玩笑半是震惊地问。
刘晓笑了笑，没直接回答：“军子，这些东西，路子稳吗？我们只要现钱，干净钱。”
穆军神色严肃起来，仔细检查了每一支枪和每一盒子弹，沉吟片刻：“东西是绝对的好东西，黑市上抢手得很。但这批货数量不小，来源…我得好好运作一下，分几批出手，找绝对可靠的买家，不能急。
价格嘛…步枪每支我给你三百，手枪每支一百五，子弹按市价七折算。全部加起来…大概能有一万二到一万五之间。但这钱，我得等货彻底出手了才能分批给你们，不能立刻结清。”
这个价格和方式在刘晓意料之中。他点点头：“行，规矩我们懂。东西放你这儿，我们放心。钱不急，安全第一。”
“够意思！”穆军拍了拍刘晓的肩膀，“放心，我穆军做事有分寸，绝不让兄弟吃亏！”
接着，王强又献宝似的拿出那八块日本手表。穆军看了看：“这些表成色还行，但牌子一般，我按每块八十收，尽快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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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个长方形的藤筐上。王强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打开框盖。里面铺着柔软的苔藓藓和油纸，那株形态优美、芦碗密布、须根清晰的三十年老山参静静地躺在其中，仿佛蕴含着山林的精华。
穆军凑近前，呼吸都屏住了。他拿出一个放大镜，极其仔细地观察着芦头、艼艼、纹路、须根上的珍珠点，手指轻轻触摸，感受其质地。
看了足足五六分钟，他才缓缓直起身，长长吁出一口气，眼中满是赞叹：“好参！真是好参！芦碗紧密如叠珠，铁线纹深嵌清晰，须条灵动珍珠点密布，体态玲珑…这参，三十年只多不少！品相完美，几乎没损伤！晓哥，强子，你们这运气…真是没谁了！”
他沉吟了一下，说道：“这参，放我这儿，我能找到买家，价格大概能到六千左右。但是…”他话锋一转，
“韩叔！他现在，还没走！他家老爷子现在就需要这样的好东西补元气，而且就是他家老爷子现在不需要了，他也要收，人参是个好东西，而且现在上了年份的野山参越来越少了，这人参不管是送礼，还是干什么都是好东西！
而且韩叔为人仗义，出手大方，最关键的是…他识货！这参要是让他看上，价格绝对比我自己卖要高出一大截！而且能现钱结清，没半点啰嗦！”
刘晓和王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意动。上次那株百年参王的交易，韩明德的豪爽和诚信给他们留下了极好的印象。
“军子，那就麻烦你在联系一下？”刘晓开口道。
“没问题！我这就去叫我爹！他出面，韩叔更给面子！”穆军显得比他们还兴奋，风风火火地就跑出了门。
没过多久，穆军就陪着穆部长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位精神矍铄铄、穿着朴素但气度不凡的中年人，正是韩明德。
“韩叔叔，晓哥和强子！又有年份高的野山参了！”穆军热情地介绍。
“韩叔。”刘晓和王强礼貌地打招呼。
韩明德笑着点点头，目光温和：“小穆跟我说了，你们又得了好东西？快让我瞧瞧。”他的目光直接落在了那打开的木盒上。
一看到那株老山参，韩明德的眼神瞬间就变了，那是真正懂行、爱物之人的专注与欣赏。
他接过穆军递上的白手套和放大镜，比穆军看得还要仔细，几乎每一寸纹理、每一个芦碗都反复端详，时而轻轻点头，时而凑近细闻。
半晌，他摘下手套，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好！非常好！三十年以上的老林趴货（指生长在原始林下的野山参），形态、纹路、艼艼须都属上乘！药性保存得极好！小穆没说错，这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参！”
他看向刘晓和王强，语气诚恳：“两位小兄弟，这参，我韩明德要了。你们开个价？”他虽然让刘晓开价，但眼神里的喜爱和志在必得是藏不住的。
刘晓没有立刻报价，而是看了一眼穆军。穆军悄悄比了一个“八”的手势。
刘晓心领神会，沉吟一下，开口道：“韩叔您是行家，也是爽快人。这参的价值您比我们清楚。我们信得过您，您看…八千块，这个价格合适吗？”
这个价格比穆军预估的六千高了不少，但考虑到韩明德的实力和上次交易的愉快，刘晓觉得可以试探一下。
韩明德闻言，非但没有还价，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好！小兄弟是个实在人！不漫天要价，也不妄自菲薄。八千块…值这个价！这参品相完美，药性足，关键是难得！成交！”
如此爽快，连穆军都愣了一下，随即暗暗冲刘晓竖大拇指。
韩明德当即从随身带着的公文包里，取出八沓崭新的大团结，每沓一千元，整整齐齐放在桌上：“点点数。”
看着那八沓厚厚的钞票，王强感觉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呼吸都急促起来。刘晓虽然镇定，但眼底也闪过一丝激动。他上前仔细点验了一遍，确认无误，才将钱收好：“谢谢韩叔，数目正好。”
“该我谢谢你们才对！”韩明德心情极好，“以后要是再遇到这样的好东西，或者年份稍次些但品相好的，一定要优先给我留着！价格绝对让你们满意！”
他又递过来一张写着省城地址和电话的纸条，“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可以通过小穆找我。”
“一定，韩叔。”刘晓郑重接过纸条。
交易完成，气氛更加融洽。韩明德又和穆部长、刘晓他们聊了几句山里的事，才心满意足地拿着装参的木盒告辞离去。
送走韩叔，回到厢房，看着桌上那厚厚一摞现金，王强再也忍不住，猛地一挥拳头，
压低声音兴奋地吼道：“八千！晓哥！又是八千块啊！加上药材皮子的两千九，还有那些枪和表以后还能换一万多…咱们…咱们真发了！”
穆军也笑着恭喜：“晓哥，强子，恭喜啊！韩叔这人就这样，看对眼的东西，绝不吝啬。你们这运气，真是挡都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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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晓脸上也洋溢着笑容，他拿出刚才韩叔给的钱，数出五百块塞给穆军：“军子，这趟多亏你牵线。这钱你拿着，别推辞，请叔叔和韩叔喝茶。”
穆军推辞不过，只好收下，笑道：“以后有啥好货，记得还来找我穆军就行！”
“那必须的！”王强搂着穆军的肩膀，“咱们是长期合作！”
三人说笑一阵，开始结算。药材皮子两千九百块现金刘晓已经收好。韩叔的八千块是额外收入。枪支手表暂时放在穆军这里代售，等出手后再结账。
一切处理妥当，天色已经不早。刘晓和王强告别穆军，赶着空了不少的驴车离开。
出了巷子，王强摸着怀里鼓囊囊的钱袋，感觉走路都带风。“晓哥，咱们现在有钱了！盖房子的砖瓦木料，都能挑最好的了！”
刘晓笑着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里面是那四块瑞士表。“给，强子，把手表戴上。”
王强眼睛一亮，赶紧拿起属于自己的那块，小心翼翼地戴在手腕上，左看右看，爱不释手：“嘿嘿，真帅！晓哥，你这块也戴上！”
刘晓也把自己那块戴上了。精致的表盘在夕阳下反射着温润的光泽，确实比村里的老式钟表气派多了。
“记着，”刘晓叮嘱道，“回村要是有人问起，就说是托了县城的朋友买的二手表，比供销社的便宜不少，还不要票，就是为了进山看时间方便。别嘚嘚瑟瑟炫耀价格。”
“明白！放心吧晓哥！”王强美滋滋地晃着手腕，“我就说…一百五十块钱一块！反正他们也不会去问！嘿嘿…”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驴车吱呀呀地走在回村的土路上，车轮轻快。
微风拂面，带着田野的清香。两人手腕上的新表闪着微光，怀里的巨款沉甸甸的，心里对未来的憧憬更是满满的。
“晓哥，等房子盖起来，咱们再进山！”王强意气风发地说，“有了这些钱打底，下次咱们走得更远点！”
“好。”刘晓望着远处炊烟袅袅的靠山屯，嘴角扬起，“日子，会越来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