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千锤百炼铸剑魂-《安岭赶山狩猎生涯》

  工棚内,热浪滚滚,橘红色的炉火将刘晓的脸庞映照得忽明忽暗。

  那块取自陨铁核心的坯料,在经过长达一整日文火慢炖般的均匀预热后,

  通体已然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亮红色,仿佛一块刚从地心深处捞出的熔岩,内部积蓄的热力磅礴欲出,连周围的空气都因高温而扭曲起来。

  刘晓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焦炭与炽热金属混合的独特气味。

  他知道,火候到了。这陨铁坯料内外温度已然均衡,内部结构在高温下变得柔韧,正是进行分割与塑形的最佳时机。

  “强子,搭把手!”刘晓朝棚外喊了一声。

  早已等候多时的王强应声而入,他按照刘晓事先的吩咐,套上了厚实的粗布手套,脸上又是兴奋又是紧张。

  刘晓用长柄铁钳稳稳夹住烧得通红的坯料一端,低喝一声,与王强合力,将这沉甸甸、软乎乎的“红铁块”迅速转移到旁边那厚重无比的生铁砧板上。

  砧板与炽热金属接触,发出“嗤”的一声轻响,冒起一股青烟。

  “退后些,小心火星!”刘晓提醒道,同时右手已经抓起了那柄重量惊人的平头锻锤。

  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坯料中部在脑海中预想出来的一条细线。那是他根据坯料形状和后续锻造需求,精心计算出的分割线。

  “嗨!”吐气开声,刘晓腰臂合一,锻锤划出一道短促而有力的弧线,带着破风声,精准地砸落在画线处!

  “铛——!”

  一声沉闷如雷的巨响在工棚内炸开,震得人耳膜发嗡。

  炽热的火星如同烟花般四溅开来,在昏暗的棚内划出耀眼的轨迹。砧板上的坯料应声出现了一道清晰的凹痕。

  刘晓没有丝毫停顿,手臂如同不知疲倦的机器,一锤接着一锤,沿着那条线反复锻打。

  他的动作看似简单重复,实则每一锤的落点、力度、角度都蕴含着多年打铁积累的极致经验。这不是蛮力乱砸,而是精准的切割与塑形。

  “铛!铛!铛!”

  富有节奏的锻打声如同战鼓,在靠山屯宁静的午后回荡。

  王强在一旁看得目眩神迷,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打扰了刘晓。他只见那块顽铁在刘晓的锤下,如同被驯服的巨兽,一点点地屈服、变形,中间那道裂痕越来越深。

  汗水如同小溪般从刘晓的额头、鬓角流淌下来,滴落在炽热的砧板上,瞬间化作白汽。

  但刘晓恍若未觉,全部心神都沉浸在与手中这块天外之铁的“对话”之中。

  刘晓能通过锤头反馈回来的触感,清晰地感知到金属内部纤维的延展与变化。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随着最后一记重锤落下,“咔嚓”一声轻响,通红的坯料终于被一分为二,变成了两块大小相若、形状规整的长条雏形!

  “成了!”刘晓长舒一口气,放下沉重的锻锤,活动了一下酸麻的手臂。王强赶紧递上晾凉的茶水,刘晓接过来“咕咚咕咚”一饮而尽,畅快地抹了把嘴。

  “我的乖乖,晓哥,你这力气和准头,真是绝了!”王强看着砧板上两块依然红热的剑条,由衷赞叹。

  “这才刚开始,后面的活儿更精细。”刘晓笑了笑,目光投向两块剑条,心中已然有了明确的规划。

  孙经理和李书记要求的一对镇宅宝剑,他决定采用不同的锻造技法来展现陨铁的多变魅力,一柄主打扭转大马士革的灵动纹路,另一柄则凸显堆叠大马士革的层叠之美。

  接下来的日子,刘晓的工棚仿佛成了村里最“热闹”的地方。

  每天清晨,准时而富有韵律的锻打声便会响起,如同屯子的起床号。

  村民们早已习惯,甚至以此为荣,都知道刘晓在给县里的大人物打造宝贝,路过时都会投去敬佩的目光。

  刘晓先将其中一块剑条再次加热至橙黄,然后将其一端牢牢固定在铁砧的卡钳上,另一端则用特制的巨大扳手咬合。他深吸一口气,双臂肌肉贲张,开始缓慢而坚定地旋转扳手。

  高温下的陨铁变得极具可塑性,但却依然保持着强大的韧性。

  扭转的过程极其耗费力气,刘晓必须控制好节奏和角度,确保金属内部的晶粒沿着一个方向被均匀地拉伸、扭曲,形成潜在的螺旋纹路基础。

  每扭转一定角度,他就要将剑条重新加热,保持其塑性。如此反复,直到整块剑条被拧成一股充满张力的大麻花状。

  冷却后,再将其重新加热锻打,修直为剑形。这时,剑身表面已经隐约可见如同漩涡或旋风般的纹路雏形,神秘而充满动感。

  另一块剑条,刘晓则采用了堆叠锻打的方式。他先将剑条反复折叠锻打,每一次折叠都经过精确计算,确保层数达到预期。

  陨铁本身含有的多种合金元素,在反复锻焊和酸洗后,会呈现出明暗交替、深浅不一的纹理。这个过程更是对耐心和火候掌控的极致考验。

  每一次加热,温度必须恰到好处,才能保证叠层之间完美焊合而不至于熔化过度;每一次锻打,力度必须均匀,才能让成千上万层的金属薄片紧密融合,不分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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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锻打过程中,刘晓有时会加入少量自制的、成分特殊的含有灵泉的助焊剂,以确保叠层间结合得更加天衣无缝。

  在这一个半月里,刘晓几乎是以工棚为家。白天,他沉浸在火星四溅的锻打中,夜晚,则常常对着炉火的余烬,琢磨第二天的工序,或者用油石开始初步的打磨。

  他的手掌磨出了新茧,旧茧之上又叠新茧,但他乐在其中,每一次锤起锤落,都仿佛是在与古人对话,与匠心共鸣。

  当然,他并未完全沉浸其中而忽略其他。

  养殖场和药园的日常管理,王强承担了大部分,但刘晓每天都会抽空去巡视一圈,看看鹿群,尤其是那只愈发神骏的白鹿,瞧瞧药园里长势喜人的药材。

  每隔七八天,当一次重要的锻造阶段告一段落,刘晓便会仔细清洗掉满身的烟尘和汗渍,换上干净衣服,开着那辆吉普车去县城。

  有时是给冯老爷子送些新炒的野茶或一点虎骨酒,更多的是去畜牧站看看冯晓雅。

  两人的感情在一次次见面中悄然升温。冯晓雅看到刘晓被火星烫出的小水泡或是磨破的手套,总会心疼地拿出畜牧站备用的外伤药膏,非要亲自给他涂上。

  她会安静地听刘晓讲述锻打的进展,虽然对那些专业术语一知半解,但能从刘晓熠熠生辉的眼神中,感受到他对手艺的热爱和专注。

  “你看,这纹路,像不像山里的云气?”一次,刘晓带来一小块酸洗后露出初步纹路的边角料,递给冯晓雅看。

  冯晓雅接过那块冰冷的、带着奇异花纹的金属,仔细端详,眼中露出惊叹:“真漂亮!这云气里,好像还藏着龙鳞呢……”

  她抬头看向刘晓,目光温柔而带着崇拜,“晓哥,你一定能打出世界上最棒的宝剑!”

  刘晓看着她清澈的眼眸和胸前那枚自己赠送的、与她气质愈发契合的虎牙吊坠,心中充满了暖意和动力。

  时光在汗水和期待中悄然流逝。一个半月后,工棚内的锻打声终于渐渐稀疏。

  两把剑身的锻造已大功告成,静静地躺在铺着软布的工作台上。

  一柄剑身,经过最后的精锻、锉磨和初步抛光,隐约可见蜿蜒扭转的纹路,如龙蟠云海,充满了流动的力量感;

  另一柄则呈现出致密层叠的纹理,似万卷书页,又似龙鳞密布,沉稳而厚重。剑型挺拔修长,线条流畅,虽然还未安装装具,但已初具宝剑的凛然之气。

  刘晓轻轻抚摸着冰凉而光滑的剑身,感受着那下面蕴含的千锤百炼的魂魄,脸上露出了疲惫却无比满足的笑容。

  最耗费体力和心神的阶段终于过去了,剩下的,是为这对“孪生兄弟”配上合适的剑柄、剑格与剑鞘,让它们以完整的姿态,履行“镇宅”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