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丝绸期货?这又是什么鬼东西-《苟在乱世,我因怕死成了神仙军师》

  齐国,琅琊,田府。

  大厅之内,气氛凝重。

  田忌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住一般,死死地钉在那张名为飞剪船的图纸上。

  他用粗糙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图纸上那一道道优美而致命的线条,仿佛在触摸一件稀世珍宝。

  作为在海上漂了一辈子的老船长,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张图纸意味着什么。

  速度。

  在海上,速度就是生命,是财富,是霸权。

  徐家之所以能垄断航线,靠的就是他们船队中那几艘最快的“镇海”级大船。可田忌敢断定,即便是“镇海号”在此船面前,也只配跟在后面吃浪花。

  “仅凭此图,我田家,就愿意赌上一把!”

  良久,田忌抬起头,那双浑浊的老眼里,重新燃起了名为野心的火焰,

  “但是,韩特使,造船需要时间,也需要海量的金钱。以我田家如今的财力,就算砸锅卖铁,三年之内,也造不出三艘此等大船。而这三年,足以让徐家把我们碾死一百次。”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远水,解不了近渴。

  韩信闻言,却并不意外。

  他将那张珍贵的图纸小心翼-翼地卷起,重新放入怀中。

  “田家主,我家先生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韩信的脸上,露出一种高深莫测的表情,

  “所以,造船,只是我们计划的第二步。在船造好之前,我们得先用另一种武器,打垮徐家。”

  “另一种武器?”

  田忌皱起了眉头,

  “比这飞剪船更厉害的武器?”

  “是的。”

  韩信点了点头,

  “一种……看不见,也摸不着的武器。”

  他说着,从怀中又取出了一张纸,但这次,上面没有图纸,只有密密麻麻的文字和数字。

  他将这张纸,推到了田忌的面前。

  “田家主经商一生,想必知道,决定商品价格的,无非是供与需。对吗?”

  田忌点了点头,这几乎是商业的常识。

  “那如果,我们有一种方法,可以在不真正买卖一匹丝绸的情况下,却能控制整个琅琊,乃至整个齐国丝绸的价格,您觉得会怎么样?”

  田忌愣住了。

  不买卖货物,却能控制价格?这是什么天方夜谭?难道是靠巫术吗?

  “韩特使,莫要与老夫说笑。”

  “我从不说笑。”

  韩信的表情无比严肃,他指着那张纸,

  “我家先生,将这种方法,称为‘期货’。”

  “期货?”

  田忌咀嚼着这个陌生的词汇。

  “没错。”

  韩信开始了他来之前,被楚云那封信里,用大白话反复强调过无数遍的教学。

  “我们以齐国最大宗的商品,丝绸为例。”

  “我们现在,不去市场上买一寸丝绸。我们去成立一个‘丝绸远期合约交易所’。

  我们卖的,不是丝绸,而是一份份合约。

  比如,一份合约规定,买家可以在三个月后,以今天的价格,从我们这里买走一百匹丝绸。”

  “而买家,现在不需要付全款,他只需要付一成的定金,就能锁定这份合约。”

  田忌听得云里雾里,但常年的经商直觉让他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他忍不住问道:

  “这……有什么用?三个月后,丝绸的价格若是跌了,那买家不就亏了?他大可以直接去市场上买更便宜的。”

  “问得好!”

  韩信赞许地看了他一眼,

  “如果只是这样,当然没用。但关键在于,这份‘合约’,本身是可以买卖的!”

  “什么?!”

  田忌这下是真的震惊了。

  “假设今天丝绸一百两一匹,买家花了一千两定金,锁定了三个月后一百匹丝绸的购买权。

  一个月后,丝绸价格涨到了一百一十两。那么,他手里这份‘合约’的价值,就不是一千两了,而是一万一千两减去一万两,净赚一千两!

  他可以把这份合约,卖给另一个想买丝绸的人,直接赚取差价,而全程,他连丝绸的影子都没见过!”

  田忌的脑子,嗡的一声。

  他一辈子都在跟实打实的货物打交道,丝绸、瓷器、茶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可眼前这个年轻人所描述的,是一种他从未想象过的商业模式。

  钱,竟然可以生出钱来!而且还是在没有货物交易的情况下!

  这……这简直是炼金术!

  “如此一来,”

  韩信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所有想从丝绸价格波动中获利的人,都会涌入我们的交易所。

  无论是看涨的,还是看跌的,他们都会来买卖我们的合约。

  我们田家,作为交易所的建立者,可以从中收取手续费,这本身就是一笔巨大的收入。”

  “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韩信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最重要的是,当所有的资金都涌入我们的交易所时,我们就掌握了丝绸价格的定价权!”

  “我们可以利用我们手中的资金,大量买入看涨的合约,制造出一种丝绸价格即将暴涨的假象,引诱所有人都来跟风买涨。

  然后,在价格被推到最高点的时候,我们再悄悄地、大量地卖出看跌的合约!”

  田忌听得手心冒汗。他仿佛已经看到了一场无声的屠杀。

  徐家,是齐国最大的丝绸出口商。他们的仓库里,囤积着山一样多的丝绸现货。他们最希望的,就是丝绸价格稳定上涨。

  如果按照韩信的玩法,田家完全可以在虚拟的期货市场上,将丝绸价格炒上天,诱使徐家吃进更多的现货,以为能大赚一笔。

  然后,再利用杠杆,一夜之间,将期货价格砸到地板上。

  到那时,所有跟风买涨的人都会血本无归。

  而徐家,将守着他们那堆积如山的、价格暴跌的丝绸,欲哭无泪!

  他们囤货的成本,将远远高于市场的售价,卖得越多,亏得越多!

  这已经不是做生意了,这是在用账本和人心,杀人!

  “好……好毒的计策!”

  田忌的声音都在颤抖,他看着韩信,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恐惧。眼前这个年轻人,哪里是什么特使,分明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此计,名为‘金融狙击’。”

  韩信平静地说出了这个楚云信里的原话,

  “用最小的资金,撬动最大的市场,一击致命。”

  田忌的呼吸变得无比粗重,他像一头困兽一样在大厅里来回踱步。他脑中不断地推演着这个计划的每一个细节,越想,越是心惊,越想,越是兴奋。

  这套玩法,完全超出了这个时代所有商人的认知。徐家就算再精明,在这样的降维打击面前,也只是一头待宰的肥羊。

  终于,他停下脚步,双眼通红地盯着韩信。

  “我田家,赌了!”

  他一字一顿,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倾家荡产,也陪你们玩这一把!”

  他知道,这是他田家百年以来,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能够翻盘的机会!

  韩信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然而,田忌的兴奋并没有持续太久,一个新的、也是最致命的问题浮现在他脑中。

  他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问出了那个最关键的核心。

  “要操纵价格,最重要的是信息。

  我们需要一个足够重大的消息,来配合我们做空丝绸的价格,才能让市场彻底恐慌,让徐家万劫不复。”

  他看着韩信,眼神凝重:

  “可徐家的船队遍布四海,他们的眼线无处不在,消息远比我们灵通得多。

  我们,如何制造足以撼动徐家的信息差?”

  韩信缓缓地吐出了几个字,让整个大厅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分。

  “他们有船队,我们……有海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