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上海后的第三个夜晚，天空阴沉，无星无月。风从北面刮过来，只有呼啸的北风卷着沙尘打在脸上生疼。队伍走在苏南交界处的山道上，两边是黑黢黢的山影。
“前面是鹰嘴涧。”老马压低声音，“窄得很，都跟紧，别出声。”
茯苓走在最后，【动态战略地图】上，这片区域泛着不稳定的暗红色。风险有，但不高。她评估过——夜间快速通过，可行。
进了涧，路窄得只容两人并肩。一边是陡崖，一边是深涧，水声在底下“哗哗”响，被风一吹，散成一片呜呜的怪声。岩壁上挂着枯藤，在风里晃，影子投在路上，像伸出来的鬼手。
老马打头，脚步轻得像猫。褚教授夫妇紧跟，两人相互搀扶，呼吸粗重但努力压着。杰克和艾琳走在中间，艾琳的金发用黑布包着，但在黑暗里还是隐约反光。姚慧背电台，茯苓断后。
走到中段最窄处，【反监视预警】猛地刺痛，像烧红的针扎进太阳穴！
几乎同时，地图上前方五十米拐弯处，“唰”地亮起七八个深红色光点！
“有埋伏！”茯苓发出短促的鸟鸣声。
老马瞬间停步，举手，身体贴向岩壁。所有人僵住。
晚了。
“什么人？！”粗哑的吼声，“咔嚓”拉枪栓的声音。几道手电光乱晃，最后定在岩壁边的七人身上。
七八个穿黑棉制服的汉子从拐角走出来，歪戴帽子，枪口指着他们。领头的是个三十来岁的横肉脸，嘴角叼着烟，腰里别着崭新的快慢机。手电光里，他眼睛在艾琳身上停了停，然后亮了，像饿狼看见肉。
“哟呵！”横肉脸王三吐掉烟头，“深更半夜，鬼鬼祟祟，干什么的？”
老马上前，堆起笑，递烟：“老总，误会！我们是跑单帮的，赶夜路……”
“跑单帮？”王三打掉老马的手，手电直接照艾琳的脸，“跑单帮带洋婆子？骗鬼呢！”他凑近，烟臭喷过来，“我看你们是共党探子！搜！特别是这洋妞，老子亲自检查！”
手伸向艾琳。艾琳脸色惨白，后退。杰克要冲，被老马用身体挡住。
茯苓手指扣上枪柄。老马侧头，用眼神死死按住她——别动，别暴露。
老马腰弯得更低，笑容更“谄媚”：“老总，高抬贵手！这洋婆子是东家请的会计，不懂事……”又塞过去两枚大洋。
王三掂了掂钱，淫笑更浓：“两块钱打发要饭的？这洋妞，老子今天玩定了！绑起来！”
特务们哄笑着围上来。枪口抵到胸口。
王三再伸手抓艾琳，手指几乎碰到她下巴——
茯苓脚尖动了。一颗小石子无声滚出，划道弧线，“啪”击中王三右腿膝弯。
“哎哟！”王三腿一软，“扑通”跪倒，手电飞出。
所有特务愣住。
“有埋伏！打！”老马暴喝，一把推开褚教授，拔出驳壳枪。
“砰！”
枪声几乎同时响起——茯苓拔枪、瞄准、击发，一气呵成。子弹钻进王三眉心，血花在黑暗里炸开，很小一朵，像被捏碎的红莓。
王三脸上的淫笑和惊愕定格，仰面倒下。
“砰砰！”又是两枪，最近的两个举枪特务胸口绽开血洞。
枪声在山涧里炸开，回声重叠，震得耳膜疼。剩下的特务慌了，乱开枪，子弹打在岩壁上，火星四溅。
“快走！沿岩壁跑！”老马一边依托石头还击，一边吼。
茯苓点射，又放倒一个瞄准杰克的特务。弹夹空，她边换边喊：“姚慧！带他们走！”
姚慧拽起艾琳和褚夫人就跑。杰克护着褚教授跟上。几个人在岩壁阴影里跌跌撞撞向前。
茯苓且战且退。勃朗宁在她手里稳得像长在手上，每一枪都逼得敌人缩头。老马打光驳壳枪子弹，捡起地上的步枪，“砰！砰！”继续压制。
松油和硝烟的味道混在一起，刺鼻。血味也飘过来，腥甜，温热，很快被风吹散。
趁着敌人被压制，茯苓和老马交替后退，追上队伍。枪声在身后渐远，敌人没追来——大概被这精准的反击打懵了。
冲出鹰嘴涧，钻进松树林，所有人瘫倒。喘气声粗得像拉风箱。
艾琳低声啜泣，肩膀抖得厉害。杰克搂着她，用英语反复说“没事了没事了”。褚教授夫妇靠在一起，手还在抖。姚慧放下电台箱，检查外壳——一道弹痕擦过，没打穿。
老马靠着一棵松树，胸膛起伏，检查驳壳枪：“他娘的，76号的狗腿子……”他咧嘴笑，露出黄牙，“茯苓闺女，枪法可以啊！”
茯苓没说话，擦枪。勃朗宁枪管还烫着，金属的余温透过布料传到掌心。她清点弹药：还剩八发。
刚才那几秒，她看见王三倒下的慢动作，看见血溅在岩壁青苔上，看见特务们脸上的惊恐。这是她第一次用枪杀人，不是用【冰棱枪】，是用这个时代最普通的武器。
手很稳，心也不跳。像是，在训练。
“刚才……谢谢你。”艾琳忽然用生硬的中文说，眼睛还红着，但看茯苓的眼神不一样了。
杰克也看过来，眼神复杂——有感激，有震惊，还有一丝……敬畏。
褚教授摘下眼镜，慢慢擦：“小苏同志，又救了我们一次。”
茯苓摇摇头，收起枪。“赶紧走，这里不安全。”
老马起身：“对，走！”
大家挣扎着爬起来。茯苓走在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鹰嘴涧方向。黑暗里，隐约还有手电光在晃，但没追来。
松树林很密，松针铺了厚厚一层，踩上去软绵绵的，吸收了脚步声。风渐渐小了，空气里有松脂清冽的苦香，盖住了硝烟味。
走了半小时，姚慧忽然低声说：“他们在呼叫增援。”
所有人都停下。果然，远处隐隐传来摩托车的引擎声，由远及近。
“快！”老马加快脚步。
队伍在树林里穿行。茯苓的【动态战略地图】上，后方开始出现新的红点，正向这边移动。
【成功击退76号武装稽查小队，击毙敌特四名，有效保护核心目标安全，化解一次致命危机。战术执行力与临场决断力卓越，功勋 400。】
【当前功勋：。】
“前面是鹰嘴涧。”老马压低声音，“窄得很，都跟紧，别出声。”
茯苓走在最后，【动态战略地图】上，这片区域泛着不稳定的暗红色。风险有，但不高。她评估过——夜间快速通过，可行。
进了涧，路窄得只容两人并肩。一边是陡崖，一边是深涧，水声在底下“哗哗”响，被风一吹，散成一片呜呜的怪声。岩壁上挂着枯藤，在风里晃，影子投在路上，像伸出来的鬼手。
老马打头，脚步轻得像猫。褚教授夫妇紧跟，两人相互搀扶，呼吸粗重但努力压着。杰克和艾琳走在中间，艾琳的金发用黑布包着，但在黑暗里还是隐约反光。姚慧背电台，茯苓断后。
走到中段最窄处，【反监视预警】猛地刺痛，像烧红的针扎进太阳穴！
几乎同时，地图上前方五十米拐弯处，“唰”地亮起七八个深红色光点！
“有埋伏！”茯苓发出短促的鸟鸣声。
老马瞬间停步，举手，身体贴向岩壁。所有人僵住。
晚了。
“什么人？！”粗哑的吼声，“咔嚓”拉枪栓的声音。几道手电光乱晃，最后定在岩壁边的七人身上。
七八个穿黑棉制服的汉子从拐角走出来，歪戴帽子，枪口指着他们。领头的是个三十来岁的横肉脸，嘴角叼着烟，腰里别着崭新的快慢机。手电光里，他眼睛在艾琳身上停了停，然后亮了，像饿狼看见肉。
“哟呵！”横肉脸王三吐掉烟头，“深更半夜，鬼鬼祟祟，干什么的？”
老马上前，堆起笑，递烟：“老总，误会！我们是跑单帮的，赶夜路……”
“跑单帮？”王三打掉老马的手，手电直接照艾琳的脸，“跑单帮带洋婆子？骗鬼呢！”他凑近，烟臭喷过来，“我看你们是共党探子！搜！特别是这洋妞，老子亲自检查！”
手伸向艾琳。艾琳脸色惨白，后退。杰克要冲，被老马用身体挡住。
茯苓手指扣上枪柄。老马侧头，用眼神死死按住她——别动，别暴露。
老马腰弯得更低，笑容更“谄媚”：“老总，高抬贵手！这洋婆子是东家请的会计，不懂事……”又塞过去两枚大洋。
王三掂了掂钱，淫笑更浓：“两块钱打发要饭的？这洋妞，老子今天玩定了！绑起来！”
特务们哄笑着围上来。枪口抵到胸口。
王三再伸手抓艾琳，手指几乎碰到她下巴——
茯苓脚尖动了。一颗小石子无声滚出，划道弧线，“啪”击中王三右腿膝弯。
“哎哟！”王三腿一软，“扑通”跪倒，手电飞出。
所有特务愣住。
“有埋伏！打！”老马暴喝，一把推开褚教授，拔出驳壳枪。
“砰！”
枪声几乎同时响起——茯苓拔枪、瞄准、击发，一气呵成。子弹钻进王三眉心，血花在黑暗里炸开，很小一朵，像被捏碎的红莓。
王三脸上的淫笑和惊愕定格，仰面倒下。
“砰砰！”又是两枪，最近的两个举枪特务胸口绽开血洞。
枪声在山涧里炸开，回声重叠，震得耳膜疼。剩下的特务慌了，乱开枪，子弹打在岩壁上，火星四溅。
“快走！沿岩壁跑！”老马一边依托石头还击，一边吼。
茯苓点射，又放倒一个瞄准杰克的特务。弹夹空，她边换边喊：“姚慧！带他们走！”
姚慧拽起艾琳和褚夫人就跑。杰克护着褚教授跟上。几个人在岩壁阴影里跌跌撞撞向前。
茯苓且战且退。勃朗宁在她手里稳得像长在手上，每一枪都逼得敌人缩头。老马打光驳壳枪子弹，捡起地上的步枪，“砰！砰！”继续压制。
松油和硝烟的味道混在一起，刺鼻。血味也飘过来，腥甜，温热，很快被风吹散。
趁着敌人被压制，茯苓和老马交替后退，追上队伍。枪声在身后渐远，敌人没追来——大概被这精准的反击打懵了。
冲出鹰嘴涧，钻进松树林，所有人瘫倒。喘气声粗得像拉风箱。
艾琳低声啜泣，肩膀抖得厉害。杰克搂着她，用英语反复说“没事了没事了”。褚教授夫妇靠在一起，手还在抖。姚慧放下电台箱，检查外壳——一道弹痕擦过，没打穿。
老马靠着一棵松树，胸膛起伏，检查驳壳枪：“他娘的，76号的狗腿子……”他咧嘴笑，露出黄牙，“茯苓闺女，枪法可以啊！”
茯苓没说话，擦枪。勃朗宁枪管还烫着，金属的余温透过布料传到掌心。她清点弹药：还剩八发。
刚才那几秒，她看见王三倒下的慢动作，看见血溅在岩壁青苔上，看见特务们脸上的惊恐。这是她第一次用枪杀人，不是用【冰棱枪】，是用这个时代最普通的武器。
手很稳，心也不跳。像是，在训练。
“刚才……谢谢你。”艾琳忽然用生硬的中文说，眼睛还红着，但看茯苓的眼神不一样了。
杰克也看过来，眼神复杂——有感激，有震惊，还有一丝……敬畏。
褚教授摘下眼镜，慢慢擦：“小苏同志，又救了我们一次。”
茯苓摇摇头，收起枪。“赶紧走，这里不安全。”
老马起身：“对，走！”
大家挣扎着爬起来。茯苓走在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鹰嘴涧方向。黑暗里，隐约还有手电光在晃，但没追来。
松树林很密，松针铺了厚厚一层，踩上去软绵绵的，吸收了脚步声。风渐渐小了，空气里有松脂清冽的苦香，盖住了硝烟味。
走了半小时，姚慧忽然低声说：“他们在呼叫增援。”
所有人都停下。果然，远处隐隐传来摩托车的引擎声，由远及近。
“快！”老马加快脚步。
队伍在树林里穿行。茯苓的【动态战略地图】上，后方开始出现新的红点，正向这边移动。
【成功击退76号武装稽查小队，击毙敌特四名，有效保护核心目标安全，化解一次致命危机。战术执行力与临场决断力卓越，功勋 400。】
【当前功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