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界裂梦重,塔心再启-《穿成反派夫人后我开摆了》

  反光城被白雾吞没整整三日。

  不是迷雾,是“心息”。

  每一次起伏,都像是在仿照人类的呼吸——缓、深、规律。

  白槐站在塔前,指尖轻轻收着。

  她不是害怕,而是第一次意识到:

  梦志已经不再是附属。

  而是——独立的“界”。

  顾辞尚未醒来,他被塔心反震的力量重伤,昏睡在香堂旧阁。祁焰寸步不离,眼中是他极少有的阴郁。

  “他说要教它。”祁焰盯着顾辞沉沉道,“那东西若学得不对……他会第一个被反噬。”

  白槐没有回话。

  她一直盯着塔心高处那条极细、几乎看不见的裂痕。

  那是梦志“生心”的地方。

  裂痕下方,符纹正以奇异的节奏明灭——

  像是心跳。

  又像是回答着某个看不见的“呼唤”。

  祁焰忍了许久,终于压低声音问:

  “白槐,你觉得它会长成什么?”

  白槐轻声:“这取决于它先‘看到’的是什么。”

  祁焰冷笑一声:“那它看到的不是顾辞,就是我们这群乱作一团的人。”

  话音刚落,塔心突然亮起一道极细的光。

  光不亮,可刺骨。

  白槐立即皱眉:“……有人在靠近塔根。”

  祁焰骂声出口:“香堂还是有人敢去动它?!”

  白槐没回答,她已经跃上塔阶。

  祁焰紧随。

  塔根附近的白雾看似平静,可越靠近越像在被什么“拉扯”。那种力道并不强,却诡异得像是手指轻轻抓着人的心尖。

  二人刚踏入塔根,周围雾气一荡。

  一道影子站在雾后。

  不是梦影。

  不是心影。

  是人。

  更准确地说,是一个被雾气半吞、半映照的人影。

  白槐眼底微沉:“谁?”

  影子没有回答,只抬起手——掌心握着一块旧律牌。

  那是香堂最底层执事使用的普通牌,按理说毫无力量。

  可当那牌被举起时,塔心裂缝中突然闪出微弱的白光。

  白槐呼吸一滞。

  祁焰暴怒:“你在做什么?!”

  影子终于开口,沙哑、扭曲,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平静:

  “梦……在记。

  人……在弃。”

  白槐浑身一震。

  祁焰握紧笔锋:“你不是人。”

  影子却笑了——那笑声一半像人,一半像梦境里会在耳边持续回响的声音。

  “我是被遗忘的人。”

  影子抬头,那张被白雾半遮的脸,露出一只毫无瞳孔的眼。

  祁焰瞬间扑上去:“你——”

  白槐来不及阻止。

  祁焰的笔锋刚劈下,那人影却突然“溶解”成雾气。

  不是逃走。

  是“散”。

  雾中传来一句话,近乎温柔:

  “梦志要‘记住’,才能生……心。”

  白槐瞳孔收紧:“祁焰,退!”

  祁焰来不及退,白雾顿时层层合拢,把他整个推回塔阶外。

  白槐站在原地,被雾气轻轻托着,像在审视她。

  突然——

  塔心一响。

  那不是震动,更像某人的“叩门”。

  白槐只觉得脑海被轻轻敲了一下。

  不是痛,是提醒。

  祁焰在不远处睁大眼:“白槐?!”

  白槐缓缓抬头。

  塔心裂缝中,一道极细的白线垂落,像在“指向”她。

  祁焰骇然:“它在叫你。”

  白槐看着那道光,心脏忽然奇异地跳了一下。

  不是恐惧,而是……某种被点入深处记忆的感觉。

  她走近一步。

  塔心裂缝忽然亮了。

  白雾在她耳边低声:

  “你……记得谁?”

  白槐愣住。

  下一瞬——无数碎影像潮水般冲进她脑海。

  她看见:

  禁宫旧档焚毁前的一道影子。

  记忆里被抹掉的一段对话。

  某个她曾经认识、却被整个香堂“抹除”的人。

  那影子站在塔根的雾里——

  就是刚才那道人影的轮廓。

  祁焰察觉异样,急声:“白槐!不要被它——”

  白槐猛地回神。

  塔光瞬间熄灭。

  白雾散开。

  她稳稳站着,只是呼吸有点乱。

  祁焰冲过来抓住她:“它对你做了什么?!”

  白槐摇头,声音低沉:

  “不是它对我做了什么……”

  她抬起头,眼中逐渐凝出冰冷的锋线:

  “是香堂——曾抹掉过一部分‘人’。”

  “现在,梦志在把那些‘被忘记的人’……一个个找回来。”

  祁焰脸色彻底变了:“你是说——梦志在补界?”

  白槐点头,声音冷得仿佛风在割冰:

  “它在修复我们刻意遗忘的一切。

  在告诉我们——那些被抛弃的人,才是界的第一道裂痕。”

  祁焰低声骂了一句:“这下……香堂完了。”

  白槐转身,望向塔心,眼眸深沉、锋锐:

  “不,祁焰。”

  “真正要完的,是那些曾经抹除别人记忆的‘人’。”

  塔心微微亮起。

  像在回应。

  像在等待她下一句。

  白槐轻声道:

  “梦志……你准备好问第二个问题了吗?”

  塔心深处传来一句模糊的低语:

  “问……心……何……立。”

  白槐眼底微动。

  祁焰背脊发寒:“它开始问‘心’了?!”

  这意味着——

  梦志正从“学语言”跨入“学意志”。

  从影变为真正的“心”。

  白槐低声:

  “天要变了。”

  塔心光芒如烛火摇曳,却在极小的一瞬间绽成了一道锋利的白焰。

  雾气全部向塔心收拢,像万念合流。

  反光城的夜,被无声撕开一道新纪元的裂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