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焰简初案 塔史第一魂错-《穿成反派夫人后我开摆了》

  风雪未停。御前风暴方才落幕,整个皇城却像一口压紧的铁鼎,雪声如柴薪,风声似火舌,烧得空气都带着焦灼的气息。宫道上的积雪被践踏得乱七八糟,血迹与雪痕混合,宛如未干的墨迹,层层渗入石缝。

  百官从殿中退下,个个面如死灰。跪声虽已退去,但心中的震荡仍在延续。有人眼神空洞,似失魂落魄;有人眼底闪着怨毒,却不敢吐露分毫;也有人低声喘息,像是刚从死境中爬出。御前三线潜火在江枝手下尽数崩塌,表面看似乾坤已定,实际上,裂痕比以往更深。

  东华碑下,风雪翻卷,碑面隐隐映照火光。碑上三榜的余字尚未散去,夜色映照下,宛如血泪凝成的印痕。几名守碑老卒紧攥兵器,眼神却因恐惧而发直。他们似乎看见碑影间有暗影浮动,像是有人在碑中低声呢喃。

  江枝自殿中缓步而出,衣袂掠雪,神色冷漠如冰。她抬头望向碑影,目光幽深。她知道,这一场御前的刀锋收割不过是第一重,真正的火,埋在碑下。那是“焰简”的余烬,是“塔史”的旧案。

  宫巷中,几名散去的旧党残部在风雪中交头接耳,神情仓惶,却仍在咬牙低语:“未完……未完……第一魂错尚在,江监不过暂时压下。”他们的声音被风卷走,却仍像毒针一样飘进了夜色。

  士林之中,有几位老儒夜归,步履踉跄,手中紧攥着一卷卷文书,血迹渗透袖口。他们面色沉重,却在低声争论:“若塔史旧卷真现,江枝之势便不可久……但若为假,则我等一败涂地。”这话既是自我安慰,也是对未来的赌注。

  更远处,禁宫深院里,有人悄悄点燃一盏血色宫灯,灯焰摇曳,似乎正照亮某段不该见的史页。灯火之中,有影子微微一动,低声道:“魂错一起,江枝便再难独掌乾坤。”

  江枝的脚步却极稳。她知道,这些风声与低语不过是灰烬下的窜火。御前的收割只是暂时的镇压,真正的暗局才要在“焰简”与“塔史”里燃起。碑下埋藏的,正是第一道魂错的根——一旦撕开,整座帝国的根基都将颤抖。

  她抬手,轻抚碑面,指尖一瞬被冷意刺骨。冰冷中,仿佛真的有低语从石缝里传出,带着无法辨清的古旧气息,像是远古的冤魂,也像是塔史中被涂改的名字。

  江枝低声道:“焰简初开,魂错自现……你们要局,我便陪你们局。”

  风雪骤大,天地间的喧嚣似乎都被压入这碑下。新的风暴,正在暗中凝聚。

  风雪愈发沉重。御前大殿内外的火盆燃烧得极旺,火光被风卷得东摇西晃,仿佛连天穹都要被烧裂。殿下的积雪已经被清理干净,但冰痕依旧遍布,踩上去犹如踏入无声的棺木。百官再次聚拢,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气息。

  在这沉重的氛围中,一卷旧简被捧上御案。那是刑司自碑下挖出的“焰简”,本应早已湮灭,却在风雪中重新现世。焰简外层焦黑,宛如经历火狱,可当层层剥开,里面的文字竟然清晰无比,墨迹浓烈,仿佛仍带着血色。

  御史台中几名老御史当场变了脸色,纷纷跪下,声如惊雷:“陛下!此简若为真,则是塔史旧卷被强行抹改的铁证!这是关乎朝统的大案,不容遮掩!”

  百官一时喧哗,有人惊恐低呼,有人暗暗冷笑。士林之中,一位白须老儒缓缓出列,身披鹤氅,手中捧着一本厚重的文牍,声音带着颤抖,却掩不住狂热:“此简上所载,正是‘第一魂错’!陛下!当年塔史改笔,本就有疑!若今日焰简再现,那便是天示!此案若不究,何以服天下士林?何以安万世基业?”

  话音落下,百官齐齐震动。有人在袖中紧握拳头,指节发白。有人低声交头接耳,眼神闪烁,似乎看见了翻盘的希望。士林诸人更是齐齐起身,文笏击地,齐声呼道:“此案不可埋!请陛下开御前,再审旧史!”

  风声瞬时卷入殿内,火盆摇曳,似乎都在为这声势添火。

  皇帝面色阴沉,眉宇紧锁,手指在御案上轻轻叩击。殿上气氛一时压得人窒息。此刻,江枝缓缓出列,步伐沉稳,目光冷冽。她身形纤长,立于火光与雪影之间,声音却如铁刃划破寂静:“旧案?魂错?一群人翻来覆去,不过是拿死人求活,借影子要权罢了。”

  她的话声一出,立刻引来士林一片愤怒之声。有人怒斥:“江监!你不过一女子,何敢对史案妄言!”有人冷喝:“这是关乎国统的大义,岂容你以私局压下!”更有人直指御案:“陛下!此女用心险恶,御前三度收割,不过是借血立威!若不以旧案清之,恐怕朝纲永无宁日!”

  声音越来越乱,百官一时竟然被推成两派,一派随士林呼喊,一派沉默观望。空气中弥漫的,不只是血与雪,还有某种暗潮蠢动。

  江枝不急不缓,冷冷一笑,转身直视那白须老儒:“塔史被改,是谁改的?你口口声声说是第一魂错,却只拿一卷焰简。你敢说,这简不是你等士林自焚造影?旧党死士夜半潜碑,你当我江枝耳目皆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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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老儒脸色一变,却强自镇定:“此简为天示,岂容质疑!再说,若非有隐秘,你等何惧旧史显现?此案若不追,天下文人,谁敢伏首!”

  江枝上前一步,目光如刃,声音骤冷:“文人?士林?若真有骨气,当年塔史改笔之时,你们如何噤声?今夜焰简现世,你们却蜂拥而上。是为大义,还是为私欲?你们以为借死人可以与我对证?好,我便借死人压你们!”

  她挥手,殿门口便有刑司军卒押上数人。那是当年塔史改笔的旧吏,有的早已白发苍苍,有的更是满身枷锁。一个个被拖到御前,跪在冷冰冰的石地。

  江枝冷声道:“诸位大人要旧案?便由当年改笔之人亲口说与诸位听。魂错若真,他们自会承认。若不真,便是你等借尸起舞,敢在御前惑乱朝局!”

  她的声音掷地有声,百官心中齐齐一震。那白须老儒额上冷汗滚落,却仍咬牙道:“一群老吏,岂能服天下!江枝,你不过是设局!”

  江枝冷冷盯着他,眼神凌厉:“是设局,还是破局,你我心知肚明。你等要旧案,我便给你旧案;你等要血证,我便给你血证!御前今日,若不能定此局,那便以命定!”

  话音落下,殿外风雪骤大,火光映照中,碑影仿佛真的在颤动,仿佛碑下的亡魂正在聆听。百官屏息,空气凝固,旧魂案正式被揭开,成为压在朝局之上的新山。

  这一刻,所有人都明白,御前的对决才刚刚开始。

  御前大殿内,焰简的字痕在火光下发出森然的黑光,仿佛有血气自其中蒸腾而出。百官的呼吸此刻急促而压抑,士林一派已经齐齐跪地,文笏齐击地面,声浪震得殿内铜柱嗡鸣。他们齐声呼喊:“请陛下!重审旧案!”

  呼声如潮,似乎要吞没整个大殿。许多原本沉默的百官也被这种声势所裹挟,眼神闪烁,心中生出侥幸——若真能借旧史翻局,也许能推翻江枝这几个月来的凌厉收割。

  皇帝坐在御座之上,手指却停住了敲击,脸色逐渐阴沉。那一刻,整个大殿陷入一种诡异的对峙:一边是士林群声呼啸,另一边则是江枝独自立于火光中。

  她唇角微勾,冷意弥漫,开口道:“既然诸位要以声势压局,那便先问一句——这声势是你们的心声,还是旧党的买命?”

  话音一出,殿外忽然有动静。刑司军卒押上一人,那是被关押多年的旧党死士,眼窝深陷,身躯佝偻,然而嘴角却带着一抹诡笑。江枝冷冷一抬手,军卒便将其头发揪起,逼其正对百官。

  “诸位士林大人可认得此人?”江枝声音冷如冰。

  百官一阵骚动,有人认出此人正是当年塔史改笔的副吏,因贪墨获罪,被流放入狱,按理早应死在狱中。此刻竟被押到御前,顿时引来阵阵低声议论。

  那死士仰天大笑,笑声中带着撕裂:“哈哈,旧史?魂错?你们这些所谓士林,今日喊得震天响,当年改笔时,谁不是先拿了好处才签下字?如今借一卷焰简,便妄想推翻?笑话!你们与我,不过是一丘之貉!”

  这一声炸响,瞬间让士林阵脚大乱。有人面色惨白,有人急声反驳:“一派胡言!此人身在狱中,如何可信!”更有人惊恐地看向江枝,意识到她早有准备。

  江枝淡淡一笑,缓缓取出另一卷文牍,展开在御案之前。墨痕清晰,是当年塔史改笔时的签名与印押。那一页页摊开,百官眼见名字赫然在列,竟有数位今日尚在朝堂高位之人。

  一瞬间,殿中鸦雀无声,火光下,士林群体的脸色全都变了。

  江枝声音冷酷,字字如铁:“你们要旧案?我便给你们旧案!你们要魂错?那便是你们自己当年的笔!诸位大人,你们该如何自证清白?”

  她的声音压得殿中百官呼吸都紧绷到极致。士林诸人心慌意乱,却仍有人咬牙撑住:“此卷或为伪造!刑司与江监同谋,怎能作数!”

  话音未落,江枝轻轻拍手。殿外再度押上两人,那是当年在塔史抄录的老吏,已年逾七旬,眼神浑浊却依旧清醒。两人对御座行礼,随即当众开口:“陛下,当年塔史改笔,确是上命。我们二人抄录亲手,所见所改,与此卷无差。”

  一石激起千层浪,御前的气氛彻底爆炸。百官乱作一团,有人冷汗直流,有人怒斥“栽赃”,有人则低下头不敢多言。士林一派则彻底乱了阵脚,几位为首的老儒脸色惨白,眼神闪烁,显然再无退路。

  江枝却没有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她忽然开口,声音森冷:“既然诸位要借魂错压局,那便先问一句——你们的心,敢对得起自己当年的笔吗?碑下焰简既现,亡魂既起,若有一字虚假,便请天雷劈身!”

  她的话声仿佛带着某种魔力,压迫得人心头发紧。殿外风声骤然大作,火盆中的火焰猛然窜起。几名老儒顿时身体一抖,额上冷汗滚滚,有人几乎站立不稳。

  就在此时,江枝忽然抽出最后一份证物。那是一封当年流出的密函,字迹虽旧,却分明写明:某几位士林首领因受旧党金银,主动附笔改史。落款清晰,连署的名字赫然在场数人。

  全殿哗然。御前一瞬间如同炸裂的雷霆,百官目瞪口呆,谁都没想到江枝掌握的证物竟如此致命。

  几名老儒当场瘫坐在地,口中喃喃:“不可能……怎会在她手里……”

  江枝唇角微勾,冷笑如刃:“你们要旧案?好,我便用旧案收割你们。你们要魂错?那便以你们亲笔的错,葬送你们的魂!”

  她猛然抬手,刑司军卒齐齐上前,将几位老儒直接按倒在地,铁链锁身,哀嚎声与铁器声交织,犹如地狱。

  殿中百官齐齐跪下,不敢再出一声。原本还怀抱侥幸的人,这一刻全都心胆俱裂。御前的风暴彻底反转,士林旧党以旧案反扑,却被江枝冷手抽丝剥茧,当场血割。

  皇帝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冰冷:“既然如此,此案再不必论。旧党乱史,惑乱朝纲,罪无可赦!将首恶数人押往刑司,三日后午门问斩,以儆百官!”

  声音落下,大殿内外寂静如死,唯有风雪呼啸。

  江枝缓缓收回目光,目中冷光犹存。她的身影在火光与雪影中高挑而冷峻,仿佛孤刃立于朝局,任凭血雨风暴,她都能收割到底。

  这一夜,碑下魂错再起,却以士林旧党的全线崩溃告终。百官心胆俱裂,旧党的余声被彻底封杀,江枝再度以一人之力,定住了御前的风暴。

  风雪呼啸,大殿深沉。血与火,碑与魂,皆在她手下归于冷铁般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