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潜火余灰 风雪再聚-《穿成反派夫人后我开摆了》

  风雪压得宫墙沉重,碑下的血迹已被厚雪掩去,可那股腥甜的味道依旧潜藏在空气中,挥之不去。御前的对决已暂告一段落,但所有人心底都明白,这不过是表面的宁静。

  南书房内,皇帝静坐,面色晦暗不明。御案上摊着厚厚一叠折子,字迹繁密,几乎都绕着一个主题:女官当退、权不可外张。不同的字眼,不同的奏疏,却像是出自一只手的谋划,连语气都透着阴冷。

  皇帝手指缓缓摩挲折角,眼底闪过几分烦躁。他心知,这些声音未灭,反而在血雪之后更趋隐秘。只是他们暂时不敢当殿直言罢了。

  而香监署内,江枝夜不能寐。窗外风雪扑簌,她一页页翻阅手下密探送来的札记,眼底冷光闪烁。

  ——士林余灰未尽,他们在暗中重整,意图以学宫之口再掀波澜。

  ——旧党族人未散,尚在密谋调动外廷声援,企图翻案。

  ——延妃余孽虽斩,暗线却未绝,有零星死士在宫巷中出没。

  江枝缓缓放下手中竹简,唇角勾起一丝森冷的弧度。

  “风雪才熄,他们便想再燃。既如此,那便让我来点一场更大的火,把他们的余灰,一次烧尽。”

  她转身吩咐心腹,将一封早已拟好的折子送入内廷——那是一封请旨,要求三日后在御前设立“余灰之议”,让所有势力无处可逃。

  风雪三日未止。御前风暴似已熄火,然而在厚雪覆盖下,暗灰却悄然翻动,试图寻觅新的火种。

  御史台残余官员在府邸闭门不出,然而夜半时分,灯火仍亮。他们暗中遣人走学宫,欲借士子之笔再写檄文,以“民心”之名对抗香监署。折子未成,纸面已浸满冷汗。

  旧党余人则在外宅密会。朱门深锁,烛火摇曳,一张张老脸映在墙上,皆是惊惧与狠厉交织。他们商议调动外阁与边军,借“女官乱政”之言,上折直逼皇帝。有人甚至提议重启旧案,将江枝的父系族人牵扯进来,以此撼动她的根基。

  而延妃余孽的零散死士则在宫巷阴影中游走,夜里刀光曾一度擦过禁宫外墙,留下一道浅痕,似在提醒所有人:血未冷,刃仍在。

  这些动静一一传入江枝耳中。

  她坐于香监署内,烛火映着她的眼,清冷如刀。案前堆满竹简,全是探子传来的暗报。她细细阅过,唇角勾起冷笑。

  “余灰……都不肯安分。”

  她提笔,亲自拟下数份密令,命人分别送往御林军、刑司与御史台清流小官之手。每一封密令皆精确无比,像一张网缓缓收拢。

  与此同时,她在御前奏请设立“余灰之议”,表面是为肃清余孽,实则是要将所有暗线逼到明处。

  御前朝议之日,百官肃立,风雪未息,寒气渗入大殿。

  士林余灰之人率先出声,言辞凄厉:“陛下,清议不可绝,香监署若尽收刀笔,社稷必失民心!”

  江枝冷笑:“民心?你们所谓的民心,不过是借学子之口掩盖己身。若真有民心,为何血书上写满废立之言?你们笔下的清议,正是血色之檄!”

  话声未落,侍卫已将一批夜里抄获的檄文呈上,纸墨犹新,笔迹与御史台残余之人一模一样。

  旧党余人不甘示弱,急忙上前:“陛下!臣等只求祖制,女官干政,必为后世笑柄!”

  江枝森然冷声:“祖制?祖制中可有准许你们私藏库籍,暗中勾连外廷?这是祖制,还是盗制?!”

  她一挥手,刑司侍从当众揭出账册,旧党与外廷勾连的往来一一在列。百官屏息,面色惨白。

  正当此时,延妃旧党暗中潜伏的死士再度掀动,他们在殿外突袭欲乱,然而江枝早已布下伏兵。禁军一声号令,冷箭破空,数具尸首倒在殿阶,鲜血淋漓。

  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江枝缓缓上前,立于血雪之间,眉眼锋利:“士林之灰、旧党之灰、延妃之灰,皆在今日复燃。陛下若不下令熄尽,这火终将焚社稷!”

  皇帝凝视着她,心底的疑惧再一次翻涌,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依赖。他终于抬手,声音沉重:“传旨!士林余灰,彻底查办!旧党余灰,族籍抄没!延妃余孽,斩尽杀绝!三日内,不许再留!”

  百官伏地,颤声应和。

  江枝冷冷一笑,眼底闪过一丝讥诮。

  她明白,这不是终局,而是又一次开局。余灰虽灭,火种未绝。她已将刀锋插入他们心口,下一次,只需轻轻一转,便能让他们彻底粉碎。

  大殿内风声呼啸,烛火摇曳如血。殿门虽紧闭,寒意却似要将众人骨髓冻裂。

  皇帝端坐龙椅,面色森冷。御案前摊开厚厚的折子,皆是“清议不可绝”“女官权重当退”的奏章。字迹各异,却口径如一,像是早已串谋。

  百官齐声奏请,声浪滚滚,几乎压过了风雪之声。

  “陛下!清议不可废!”

  “陛下!女官干政,恐乱祖制!”

  “陛下!香监署若独掌,民心必失!”

  声声如潮,殿宇震颤。皇帝眉头紧锁,手指死死扣住龙案,指节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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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枝缓缓抬眸,眼神冷厉。她静静听完,才冷笑一声,声音在殿中回荡:“清议?祖制?民心?——这些话你们说得好听,可敢把证物摊在殿前,让天下人一一看清?”

  她猛然挥手。禁军应声而入,抬来数只铁箱,沉重的声响震得大殿一阵轰鸣。

  箱盖掀开,折子、账册、檄文、密信如山倒下。墨迹犹新,笔迹与百官中的数人一一相符。

  江枝抬指点名,语声森冷:“御史台余灰,借士子之笔写檄文,废立之言昭然若揭;旧党余人,暗藏库籍,勾连外廷;延妃余孽,御前养死士,刀锋尚有血迹!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清议与祖制!”

  群臣噤声,脸色灰败,唯余呼吸急促。

  士林一人强撑着声线,哑声喊道:“这是污蔑!此文非我!”

  江枝冷冷一笑,抬手示意。侍卫押上一名被擒的书生,面色苍白,身躯颤抖。那书生跪下,口齿颤抖:“笔是我写的……墨是御史台大人递来,让我以学子之名代笔……臣……不敢欺瞒!”

  轰然之声,响彻大殿。士林余灰彻底崩塌。

  旧党不甘,立刻上前高呼:“此人或被逼供!香监署不该独断!”

  江枝转首,眸光森寒:“被逼供?那便请你们解释,这账册上为何有你们亲笔署押?为何外廷书信在你们府中搜出?!”

  话音落下,刑司侍卫高举一叠血迹未干的账册,当众宣读往来暗号与私印。旧党之人双膝一软,重重跪倒,额头砸在地砖上,血迹溅开。

  殿内寂静如死。

  正当此时,延妃旧党最后的余孽突起而动,殿外暗影中数名死士冲杀而入,刀光如雪。

  百官惊呼,四散躲避。有人尖叫,有人跌倒,场面一度失控。

  然而,江枝只是冷眼一瞥。她早有布置。

  一声令下,伏兵杀出,羽箭破空,死士应声倒下,鲜血淋漓。血流入雪,殿阶之下染成刺目的猩红。

  江枝立于血光与风雪之间,眉眼冷峻,声音如铁:“三火并燃,今日皆已显形。陛下,若再容留一息,便是纵贼于朝!”

  她的话,重重压在皇帝心头。

  皇帝心底的恐惧与疑虑,在这一刻彻底崩裂。他终于意识到,若无江枝,他已在今日被这三股潜火吞没。

  他猛然起身,拍案而起,声音雷霆:“传旨!士林余灰,尽数削籍!旧党残余,家产抄没,子嗣贬谪!延妃余孽,斩尽杀绝!——三日内,不得留一!”

  声如惊雷,殿宇震颤。

  百官齐齐伏地,瑟瑟颤抖,不敢抬头。

  江枝收回目光,缓缓垂首,眼底冷光未散。她知道,今日虽斩三灰,但灰烬仍在。火未绝,只是暂时掩在风雪之下。

  大殿之外,风雪怒吼,碑下的裂痕依旧。血痕与雪混在一处,宛若未曾消散的阴影。

  江枝心底冷声:风雪再聚,不过是时日。今日之收割,不过是新局的起手。

  殿内的喧嚣几乎要撕裂屋顶,群臣声声交杂,像是被逼到绝境的困兽,拼死嘶吼。有人声嘶力竭:“陛下,臣等无罪!”有人急红了眼,扯着衣袖哀嚎:“女官陷人,欲独揽大权!”更有人干脆哭倒在地,泣声如雷。

  皇帝额头青筋暴起,手中玉玺险些滑落。他凝视着龙案前堆积的折子,那些奏章上的字眼一遍遍刺入心口:“祖制”、“女官”、“干政”。这些字,他并非未曾疑虑过。

  江枝看在眼里,冷笑一声,音色清脆却如利刃割喉:“陛下若真疑我,那便先请诸位御史对殿前血雪作答。三日前碑下血书是谁所写?昨日宫巷刀锋是谁所使?今夜殿前血箭又是谁人所放?若能解释清楚,我便立刻告退,永不入宫!”

  她声音冷冽,字字如霜。

  群臣面色骤变,呼吸凝滞。殿阶之下血迹未干,几具死士尸体横陈,血水与雪混作一片,腥气呛人。

  御史台残余有人颤抖着开口:“那血书……或许是有人冒名!”

  江枝森冷一笑:“冒名?那为何檄文上的笔迹,与御史官府搜出的草稿一模一样?是鬼神也会模仿你们的手笔?”

  旧党余人怒声抗辩:“证物可伪!女官不可尽信!”

  江枝反唇相讥,声音森寒:“证物可伪?那为何你们的私印会出现在账册之上?难道你们还要说,连私印也能被人伪造?如此荒唐,真当陛下三岁孩童?”

  殿内顿时鸦雀无声,旧党之人脸色惨白如灰。

  延妃余党死士尸体横陈,血水渗透地砖。江枝指向他们,声声冷厉:“这便是你们的证据——御前行刺!血在此,尸在此,你们还要抵赖吗?!”

  皇帝心底的怒火终于被彻底点燃。他猛地起身,龙袍袖口翻卷,声如惊雷:“够了!——传旨!士林余灰,尽数削籍,押往刑司!旧党余孽,抄没家产,逐出宗籍!延妃余党,诛灭三族!——三日内,不得留一!”

  圣旨落下,百官轰然伏地,哭声震天,却再无人敢直起头来。

  江枝垂首,眼底冷光不减。她知道,这一日的血雪,只是将余灰暂时熄灭。火并未绝,只是被掩埋在风雪之下。下一场风暴,终究还会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