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风雪再燃 宫局潜火-《穿成反派夫人后我开摆了》

  雪依旧厚重地压在东华门的石阶上,碑裂的痕迹在晨光下如同一条狰狞的裂口,直逼人心。百官踏雪入殿,每一步都伴着咯吱的声响,像是压在骨头上的重量。空气冷得刺骨,可偏偏殿内暗流汹涌,热意潜伏在所有人心底。

  御座之上,皇帝的神情愈发沉郁。他穿着大氅,却仍觉寒气从石壁渗透到骨血。他的目光扫过百官,停留在江枝身上片刻,又很快移开,眼底的犹疑一闪而过。南书房里那一沓沓折子还压在案边,每一份都在提醒他:有人在暗中点燃火星,有人要借碑裂来撕开他与这位女官之间的信任。

  御史台的中丞率先出班,叩首高声:“陛下!碑下之案未清,民心未服,士子泣血,百官疑惧!若不彻查,清议何存?”他的声音带着激烈的颤抖,背后站着的士林官员纷纷点头附和。很快,整个殿内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请命声,如同潮水一般,一浪接一浪。

  旧党官员见势也附和,言辞更加隐晦,却字字击在皇帝心头:“香监署锋芒太盛,女官之手不可过重,否则社稷根基必动摇。臣等请陛下明察!”

  一时之间,殿中喧嚷,声音汇聚成一股暗潮,直逼御座之上。

  皇帝脸色阴沉,手指在龙案下不自觉地收紧。他心中矛盾极深:一方面,他清楚碑裂风暴若非江枝出手,早已无法收拾;另一方面,群臣言辞句句击中要害,“女官干政”四字如利刃般扎进他心里,让他坐立不安。

  就在此时,江枝缓缓上前。她穿着素色的宫袍,气质冷厉,眉目间却没有丝毫慌乱。她站在御前,声音不高,却清晰无比:“诸位大人今日齐声喧哗,口口声声为清议,其实是为自保。碑裂之夜是谁暗递血书?是谁在灰烬上写下逼宫之言?是谁潜入宫闱,欲以死士乱政?诸位心中该当自知。”

  她的话像一盆冷水浇下,百官的声音瞬间止住,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御史中丞猛地抬头,声音带着怒意:“江大人此言,岂不是以一己之词,污我清议?”

  江枝冷冷一笑:“清议?若是清议,何必暗夜传檄?若是清议,何需血书逼宫?你们敢在此殿大声言清议,却不敢承认背后所行之事。清议若真如你们口中那般光明正大,何必藏头露尾,遮遮掩掩?”

  此言一出,御前气氛再次凝固。士林一派有人额头渗出冷汗,却不敢再开口。旧党则小心翼翼,暗暗交换眼色。

  皇帝目光落在江枝身上,神色复杂。她的冷厉与凌厉,让他心生倚仗,却也愈加不安。他心里隐隐觉得,今日的殿上对质,不只是一次争辩,而是一次真正的夺命之局。

  殿外风雪渐止,可御前的空气却愈发沉重,仿佛火焰正在灰烬下暗暗滋生,随时可能爆发。

  江枝静静站在殿心,仿佛一柄寒刀。她的存在让所有潜火都不敢轻易冒头,可她自己也明白,今日必须以刀锋开局,将这三股暗潮一并引出,不然她与皇帝之间的裂缝终将被人扩大。

  她缓缓抬眼,声音冷彻:“若真要对质,那便从碑裂之夜开始。陛下,请赐臣一言——今日御前,愿以真伪立清议,愿以血火定曲直。”

  皇帝微微一震,殿内所有人的呼吸都紧了起来。

  风雪虽停,可御前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御前的寂静持续了很久,直到御史中丞再次叩首,声声震彻大殿。

  “陛下,士林之心,系国之本!若碑裂之案仅凭香监署之言,百世之后,必为天下士子所讥笑!”

  话音落下,几名士林长官齐齐附和。他们早已排练过措辞,今日便是要以“清议”为矛,直刺江枝。

  “士子读书十年,求的是明君清政!今碑案未明,反使血污淹没清议之名,岂非寒天下之心?”

  “臣请陛下,设立专堂,由御史台与士林共审,不可尽听一女子之言!”

  他们言辞激烈,声音此起彼伏,殿内的空气仿佛都被点燃。百官中有不少年轻官员暗暗点头,面上不敢言,却在心里认同。

  皇帝微微动容,眉头紧锁,眼中露出一丝疲惫与摇摆。

  江枝静静听着,未出一声。直到士林的呼声渐渐汇成潮,她才缓缓向前一步。

  “清议?”她的声音不高,却压下所有喧哗,“你们口口声声言清议,却不敢正视碑下血书是谁所写,不敢正视灰符是谁暗藏,不敢正视死士是谁召集。清议若真光明,为何行事却比阴沟之鼠还要见不得人?”

  殿内骤然安静,士林的呼声被生生斩断。

  御史中丞面色涨红,大声辩驳:“那血书是奸人伪作,灰符是妖人惑众!若因此污蔑士林,岂非自毁国本?”

  江枝冷笑,抬手示意。殿门外,禁军押进数人。这些人是被捕的书吏,面色惨白,一进殿便跪地哭喊求饶。

  “奴才不敢欺瞒!那夜确是受命书写血文,送往碑前!命令之人正是御史中丞大人!”

  全殿哗然。

  御史中丞脸色骤变,急声斥道:“血口喷人!尔等贱役怎可诬陷朝臣!”

  江枝目光冷厉:“证人可欺,那此物又当如何?”

  她挥手,几名禁军呈上檄文数卷,字迹与中丞案牍完全一致,连墨迹的浓淡都可对比。更有一枚残破的印章,与中丞的私印相合。

  中丞面色惨白,结结巴巴:“此物……必是伪造!”

  江枝声音更冷:“伪造?连你府中书房的纸料与香墨都一致,也能伪造?若陛下不信,刑司可随时搜查!”

  皇帝的眼神骤然凌厉,落在御史中丞身上。中丞浑身颤抖,额头冷汗如雨。

  士林众人一片慌乱,有人低声辩解:“这……这不过是个别之人失德,不足以污我士林整体!”

  江枝的冷笑更甚:“个别?碑裂之夜,十余名官员同声高呼,檄文传遍学馆。今日一旦事败,却推说是个别之过?诸位这般行径,怕连青史也容不下!”

  她的声音刺破御前的气氛,像刀刃般将士林的光鲜外衣撕开,露出其下的污血。

  皇帝脸色阴沉,目光在群臣之间游走,最后低声吐出:“传旨,涉案书吏立刻押交刑司,御史台中丞停职听审。”

  禁军应声而动,将中丞拖出殿去。殿内的士林官员个个面色惨白,不敢再言。

  江枝收回目光,缓缓开口:“碑裂之夜,士林为火,清议为幌,血书为刀。今日既然三证俱在,此火已熄。诸位,若再言清议,便是与国对抗。”

  她的话落下,殿内静得只剩下呼吸声。

  皇帝抬眼,心中震动不已:他看见江枝冷手收割士林,锋芒之盛无人能敌。可与此同时,他心底的惶惧也在加深——这女子若能轻易压下士林,将来可否压下他?

  江枝看穿他的迟疑,却没有点破。她知道,今日不过是三股潜火的第一股。旧党与延妃余党,还在后头等着她逐一收割。

  风雪未停,潜火正燃。

  御史台中丞被拖下殿,血与雪的气息还未散尽,士林之火已被当众扑灭。殿内众人心头惶惶,却在沉默之中,有另一股力量缓缓浮现。

  一名身着深青官袍的老成尚书缓缓出班,身形微躬,声音沉稳,字字如钟:“陛下,士林之案既已有了端倪,臣等并无异议。但朝堂之上,若锋芒过盛,恐伤圣德。女官之权本不宜外张,今香监署一手执刀,百官之心渐失。陛下,国之大计,不可托于一人之手。”

  话音一落,殿内的气氛骤然一变。

  这是旧党准备已久的谋法。他们知道士林必然先折,便推旧人出面,以“忠谏”的姿态挑动皇帝心中最隐秘的忧虑。

  另一名年长的侍郎随即附和:“臣等并非为己,只是为社稷担忧。女官之手,本该佐而不主;若其锋芒压过群臣,长此以往,圣心必为所掣。”

  声音并不激烈,却极有分寸,恰好戳在皇帝心口。

  殿中立刻有人附和:“请陛下明察!”

  “臣等惶恐,唯恐社稷蒙尘!”

  “臣等不敢反对香监署,只是……女官之权,若无节制,恐不合祖制!”

  一时间,殿内的声音渐渐汇聚,仿佛压下来的浪潮,不再如士林那般咄咄逼人,而是层层推送,试图将皇帝推向他们设计好的道路。

  皇帝眉头紧锁,指尖轻轻敲击龙案。他心中极不安:这些人说的话,与他心底最深的忧虑何其相似。近来南书房中堆积的折子,几乎全是这样的字眼——“女官干政”“锋芒太盛”“社稷根基”。他并非不知其中的偏私与挑拨,可言辞日积月累,终究如毒火灼心。

  殿中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等皇帝开口。江枝静立御前,眉眼冷厉,心底却已明白:这是旧党的谋法——借皇帝之口压她。

  她缓缓抬眼,声音沉冷:“圣德若要受损,不在我刀锋,而在这些人心。陛下,臣斗胆请问,若无香监署,碑裂之夜,百官敢担此责吗?若无香监署,血书之案,谁能揪出背后之手?若无香监署,延妃余孽,谁来扑灭?诸位敢在陛下面前言忠言直谏,却暗地里又在做什么?请陛下御览。”

  她轻轻一挥手。殿门外,禁军抬进一只沉沉的铁箱。箱盖一开,里面满是私藏的库籍、账册,以及往来信札。

  江枝逐一取出,冷声道:“这是旧党私藏库籍,隐匿不报。圣上欲知国库盈虚,查不到真数;这是旧党往来信札,与外廷之人勾连,言辞暧昧,甚至涉及调动军伍;这是旧党密议折子,言‘女官干政’,暗示圣上疑心。诸位言社稷,却私下毁社稷。请问,这才是忠吗?”

  全殿震惊,群臣面色大变。那几位出班的旧党重臣更是面如死灰,冷汗湿透官袍。

  皇帝的目光骤然凌厉,死死盯着他们。他心头震怒,手指一紧,朱笔几乎折断。

  “传旨!”皇帝声音低沉,却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旧党涉案官员,立即停职听审!私藏库籍,交刑司彻查!所有涉案书信,尽数抄录备案!”

  “遵旨!”禁军齐声应下,迅速将那几名旧党官员拖下殿。

  大殿之中鸦雀无声。

  江枝的冷笑浮上唇角。她并未张扬,只是微微垂首,语声如刃:“碑裂,是士林之火;折子,是旧党之谋。今日既已揭开,清议与忠谏皆成笑柄。诸位,是否还要再言社稷?”

  无人应声。

  皇帝心中震动不已:旧党的阴谋被她一刀斩断,他心底的疑虑暂时压下。可那惶惧却并未散去,反而更深地埋进了心里。

  御前的风雪静止了一瞬,却在暗处积攒更大的寒意。

  江枝明白,这只是三股潜火的第二股。延妃的余党,最狠的一股,还未出手。

  她的指尖轻轻收紧,心底冷声一语:来吧,再大的火,我也要让它在御前熄灭。

  御前气氛已冷至极点,士林之火与旧党之谋先后被斩灭,大殿内沉默压抑,唯有雪风拍击殿柱的呼啸声。

  就在此时,一阵低沉的铁器摩擦声骤然响起。数名身着百官朝服之下暗藏甲衣的人猛然从班列中扑出,刀锋寒光直指殿心。

  他们的目标并非皇帝,而是江枝。

  这一刻,群臣惊呼四起,殿内秩序瞬间大乱。有人跌倒在地,有人仓皇躲避,满殿的惊惶喊声仿佛风雪炸裂。

  死士的刀光离江枝不足三丈,却在下一瞬,殿侧伏弩齐发。江枝早已预料到这一步。数十支羽箭呼啸而出,精准刺入袭击者的胸膛与咽喉。鲜血瞬间喷涌,染红了白雪,尸体重重倒在御前石阶上。

  殿内血腥弥漫,刺鼻的气息令群臣面色惨白。

  江枝纹丝不动,目光冷如刀锋。她缓缓抬手,声音森寒:“延妃之火,余孽未绝,今日竟敢御前行刺?这,便是诸位口口声声的清议与忠谏的真相!”

  百官一个个噤声,不敢直视。

  皇帝脸色铁青,猛然拍案而起:“来人!将这些尸首拖出,彻查背后主使!延妃余孽,竟敢行此大逆之事!”

  禁军应声,将死士的尸首拖出大殿,雪地被血迹一路染红,像一道刺目的痕。

  江枝不等圣旨落下,已冷声道:“陛下,臣已查得,这些死士本由延妃旧党残余暗养。碑裂之夜,他们潜入未遂,如今趁群臣争辩再起血局。臣斗胆言,此事不独是刺杀臣一人,而是要逼陛下疑我、弃我,从而坐收渔利!”

  殿内鸦雀无声。

  她的话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皇帝心口。皇帝猛然一怔,眼底的震怒更深,却夹杂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惊惶。他看着江枝,心里第一次生出一个念头:若今日江枝真死在御前,他将被这些暗潮彻底吞没。

  江枝立于血与雪之间,眉目冷厉。她并未因死士的刀光而动摇,反而更显冷峻。那一瞬,所有人都看清:她不仅能制证能辩,更能御前临血而不乱。

  她的声音压下全殿:“士林之火,旧党之谋,延妃之血。三线潜火,今日皆已现形。陛下若不下令斩断,便是与国共亡。”

  皇帝深吸一口气,终于缓缓吐出一声怒喝:“传旨!延妃旧党余孽,尽数诛灭!一律抄家问罪!有敢庇护者,同罪论处!”

  圣旨一出,群臣齐声应诏,却无人敢抬头。雪风吹过,碑下血迹与白雪混成一片,仿佛天地之间只余冰冷与肃杀。

  这一刻,江枝的威势彻底立下。御前所有人都清楚,三股潜火已被她当众收割。

  可江枝自己心里比任何人都明白——火未灭,灰烬仍在,下一次风雪再起,必然更烈。

  血迹还未被彻底清理,冷风透过殿门灌入,压得百官心口发颤。御前的空气浓烈如铁锈,弥漫着血腥与恐惧。

  江枝缓缓上前,立于御座正下,面容冷峻,眼神清亮如刃。她抬手,指尖直指殿内百官,声音不高,却如雷霆般击在众人心头。

  “碑裂之夜,士林以清议为幌,暗中传檄,妄图以学子之口掩盖罪行;旧党则递折子,以‘女官干政’挑动圣心,实则掩其私藏库籍、勾结外廷之谋;延妃余党更是丧心病狂,御前行刺,欲以臣之死撕开圣上与香监署之间的裂缝。三火齐燃,皆欲乱国。”

  她顿了顿,冷声再道:“陛下若容此三火并存,何异于将社稷拱手相让?百官若今日仍要推脱,便是同谋!”

  殿内一片死寂。士林余下的官员缩在角落,面色灰败;旧党之人低头不语,额头冷汗不断滑落;延妃旧党残余更是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江枝步步逼近,声音更加尖锐:“御史台言清议,实则血书逼宫;旧党言忠谏,实则暗藏库籍;延妃余党言宫闱清净,实则养死士于内!诸位今日还敢自称忠良吗?”

  话音一落,殿中再无人敢动。

  皇帝坐在龙椅上,目光在百官间游移,心底的怒意与惶惧交织。他明白,这三股潜火若不斩尽,将来必然再起。他手心沁出冷汗,却终究缓缓抬手,声音低沉而果断:

  “传旨!士林涉案之人,一律停职听审,查明真伪再行定夺;旧党涉案官员,家产抄录,罪证上交刑司;延妃余党,尽数缉拿,三日内不得留一!”

  “遵旨!”禁军齐声应和,声震大殿。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群臣一个个伏地叩首,声音颤抖:“臣等遵旨!”

  江枝垂首,眸光冷厉。她知道,这不是彻底的终结,只是暂时的平息。三股潜火的根已被斩断,可灰烬仍在。灰烬若遇风,随时可能再燃。

  殿门外,风雪呼啸。碑下的裂痕仍在,雪掩不去血痕,正如这场风暴虽暂息,却必然还有余波。

  江枝缓缓收回目光,心底冷声一语:今日三火已熄,然风雪未绝。若要彻底定局,唯有将潜火一一挖尽。

  御前风雪,至此暂息。

  血色的雪迹还在殿前延伸,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铁锈气息。御前沉寂,却并非真的安宁,而是风暴前的一瞬。

  御史台残余几名官员尚在颤抖,额头汗水顺着鬓角滴落,冰凉的地砖将他们的颤抖无限放大。有人哆嗦着高声辩解:“陛下,血书非我!必是有人假借臣等名号!臣等虽愚,却绝无逼宫之心!”

  声音破碎,甚至带着哭腔。可殿中无人同情。

  江枝冷眼看着,唇角勾起一丝讥诮:“若真无心,何来这般多的檄文与墨迹?若真无谋,为何血书里恰恰点明要废陛下身边之人?你们嘴上说无心,笔下却写得痛快,这便是士林的清议?”

  御史官员再欲开口,声音却被皇帝一声怒喝打断:“住口!”

  皇帝的声音震得殿梁都轻轻颤动。御史官员面如死灰,顿时伏地,连连叩首,泪水与冷汗混在一起。

  旧党此时本该噤声,却偏有一人壮着胆子出班,声如洪钟:“陛下!臣不敢为士林开脱,但女官持权过重之事,终究不可不察!今日若仅凭她一人言辞,就处置群臣,恐怕天下不服!”

  殿内再一次被搅乱。

  这正是旧党的毒计——哪怕士林败了,也要挑拨圣心。

  江枝并未立刻回应,而是静静地看着皇帝。她明白,这一瞬,决定的是她与圣上的信任之线。

  皇帝眉头紧皱,心口的疑虑再次被挑动。他目光落在江枝身上,带着复杂的迟疑。

  江枝忽然冷笑一声,声音尖锐如刀:“旧党之言真是可笑。你们说天下不服,究竟是天下不服,还是你们不服?你们口口声声说女官权重,却暗地里收拢库籍,掩盖账目,勾连外廷。若无权,如何敢行这般大逆?若无私心,又怎会齐声上折挑拨圣心?你们才是社稷之毒!”

  话音落下,她猛地一挥手,铁箱中的证据如山倒下,书札、库册、私印,件件铁证如山。

  旧党之人脸色惨白,喉咙干涩,却再无一言能辩。

  皇帝的手掌终于一拍龙案,怒声喝令:“旧党涉案,一律停职听审!再敢狡辩,当场论斩!”

  禁军轰然应声,拖走一批灰白着脸的官员,殿内留下的低低抽泣与寒风混合。

  群臣心胆皆寒,御前一片死寂。

  然而,真正的惊惧还在后头。

  就在此时,几名死士骤然从百官之中扑出,刀锋带着冷冽风声直逼江枝!

  那一瞬间,尖叫四起,许多官员跌坐在地,有人慌乱地拉扯朝服躲在柱后。血与雪在刀锋交错之际飞溅。

  羽箭齐发,死士胸膛溅血,重重倒在石阶之上,刀还未及江枝一寸。鲜血喷洒,淋湿了她的宫袍下摆,染得殷红。

  殿内百官目睹这一幕,一个个目光骇然,再无一人敢直视江枝。

  她冷冷抬眸,目光如霜:“延妃余孽,敢于御前行刺,这便是最后的证据。她们不惜血火,只为挑动圣上疑心,让我死于御前,好将圣上孤立。陛下若今日不杀尽余孽,便是留毒蛇在宫中,随时复咬。”

  皇帝浑身发抖,心中巨浪翻涌。他忽然意识到,若方才江枝死在刀下,他将彻底被百官所裹挟,孤立无援。

  他的声音低沉却坚决:“传旨!延妃旧党,三日内尽数诛灭!若有庇护者,同罪论处!”

  这一声圣旨,仿佛雷霆炸响,殿中百官伏地,齐声应和,却人人心胆俱寒。

  江枝立在血与雪之间,面容冷峻,声音森寒:“三火并燃,今日皆已熄。诸位若还敢妄言清议、忠谏,便请先照照地上的血雪,看清自己身影!”

  她的声音在殿梁回荡,如同刀锋劈开所有虚伪。

  风雪呼啸,碑裂之痕仍在,但御前的潜火,已被她冷手一一收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