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停香之议”被皇后一锤定音驳回后，长宁宫的暖阁中再无笑声。贵妃倚在榻上，手中翻着一卷账册，眉心微蹙。
顾嬷嬷低声道：“娘娘，香监虽保住了三炉合一炉的权，但香料入库这道口子，还是在内务府手上。若能掐住他们的香料来源，再多的旧香翻炼也撑不了多久。”
贵妃轻抿一口茶，茶盏“啪”地搁在案上：“去联系内务府总管刘云生——就说，宫中香料今冬入库，需由礼司与内务府联合检定，方可入香监。”
顾嬷嬷一愣，旋即笑意阴冷：“如此一来，香监连碰香料的机会都没了。”
香监后库。江枝站在被寒气冻得发硬的库门前，夜阑捧着一摞库存清册：“主上，冬至前的最后一批沉香、龙涎已封箱入库，按例需三日后由内务府总管签字放行。但……”
“但贵妃要插手。”江枝接过册子，翻到最后一页，指尖在一处空白处停下，“刘云生在库印处加了个空格——留给礼司署印。”
夜阑恍然：“礼司一旦插手，就能挑香料的毛病，以‘不合例’为由拒入库。”
江枝唇角泛起一丝冷意：“她这是明抢。”
当晚，江枝提笔写了一份《香库翻检议案》，遣心腹送往宣政院，抄送皇后——议案中陈述，因宫中今年雪灾频发、御膳房受潮，香库有旧料霉变之虞，需提前由香监自查翻检，以免祭礼时失礼于天。
这道议案一旦批下，香监就可以先于内务府和礼司动手，将香料按自家规矩封好，再送去给他们“检定”——到那时，就算挑毛病，也只是挑个空箱子。
夜阑看完忍不住笑：“主上这是釜底抽薪。”
江枝放下笔，慢声道：“要对付长宁宫，不在于争一时口舌，而在于让她的刀，每次挥下去，都砍在空处。”
翌日早朝，刘云生亲自进殿：“皇后娘娘，冬至香料入库，臣请加礼司复检，以慎用料。”
皇后未言，宣政院掌印太监已呈上江枝的议案：“回娘娘，香监以霉变为由，请先行翻检——此举虽出格，却合于礼谨之意。”
刘云生脸色一变：“若由香监自检，岂非自说自话？”
江枝在一旁淡淡开口：“刘总管这是怀疑香监欺瞒御前？若真如此，不如请御史台全程旁听——只是御史台一旦介入，便要查清香料采办的源头与账目，连同内务府的支出一并核对。”
刘云生呼吸一滞。内务府账目虽不敢言有大弊，但每年孝敬各宫的暗账一旦暴露，谁都捞不着好处。
皇后轻轻放下茶盏：“香监之议，准。”
三日后，香监翻检大典。江枝穿着月白色狐裘，亲自坐镇库门。香匣一一开封，取出香料称重、编号、封印，再锁入香监自置的铁柜中——柜上落了三道锁，钥匙分别在江枝、宣政院和皇后手中。
刘云生站在一旁，看着那一箱箱空匣被送到礼司去“复检”，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贵妃得信时，正值午膳，听完顾嬷嬷的禀报，筷子“啪”地摔在盘中：“好一个江枝！她不止封了库，还顺手把入库的路也堵死了。”
顾嬷嬷低声：“娘娘，是否要——”
“暂缓。”贵妃压下怒意，“她能设局，我也能。只要还有一次宫宴，她就不能护全。”
夜色渐浓，长宁宫外的雪地被灯影映得微微发黄。江枝站在香监的高廊下，望着被封好的铁柜，心底清楚——这只是第一道防线，贵妃不会善罢甘休。
夜阑轻声道：“主上，贵妃怕是要另辟蹊径。”
江枝淡笑：“她可以绕路，我也可以引路。等她走进我画好的线，便知什么叫局中局。”
寒风卷过，檐铃叮咚作响，似为即将到来的暗战敲响了前奏。
顾嬷嬷低声道：“娘娘，香监虽保住了三炉合一炉的权，但香料入库这道口子，还是在内务府手上。若能掐住他们的香料来源，再多的旧香翻炼也撑不了多久。”
贵妃轻抿一口茶，茶盏“啪”地搁在案上：“去联系内务府总管刘云生——就说，宫中香料今冬入库，需由礼司与内务府联合检定，方可入香监。”
顾嬷嬷一愣，旋即笑意阴冷：“如此一来，香监连碰香料的机会都没了。”
香监后库。江枝站在被寒气冻得发硬的库门前，夜阑捧着一摞库存清册：“主上，冬至前的最后一批沉香、龙涎已封箱入库，按例需三日后由内务府总管签字放行。但……”
“但贵妃要插手。”江枝接过册子，翻到最后一页，指尖在一处空白处停下，“刘云生在库印处加了个空格——留给礼司署印。”
夜阑恍然：“礼司一旦插手，就能挑香料的毛病，以‘不合例’为由拒入库。”
江枝唇角泛起一丝冷意：“她这是明抢。”
当晚，江枝提笔写了一份《香库翻检议案》，遣心腹送往宣政院，抄送皇后——议案中陈述，因宫中今年雪灾频发、御膳房受潮，香库有旧料霉变之虞，需提前由香监自查翻检，以免祭礼时失礼于天。
这道议案一旦批下，香监就可以先于内务府和礼司动手，将香料按自家规矩封好，再送去给他们“检定”——到那时，就算挑毛病，也只是挑个空箱子。
夜阑看完忍不住笑：“主上这是釜底抽薪。”
江枝放下笔，慢声道：“要对付长宁宫，不在于争一时口舌，而在于让她的刀，每次挥下去，都砍在空处。”
翌日早朝，刘云生亲自进殿：“皇后娘娘，冬至香料入库，臣请加礼司复检，以慎用料。”
皇后未言，宣政院掌印太监已呈上江枝的议案：“回娘娘，香监以霉变为由，请先行翻检——此举虽出格，却合于礼谨之意。”
刘云生脸色一变：“若由香监自检，岂非自说自话？”
江枝在一旁淡淡开口：“刘总管这是怀疑香监欺瞒御前？若真如此，不如请御史台全程旁听——只是御史台一旦介入，便要查清香料采办的源头与账目，连同内务府的支出一并核对。”
刘云生呼吸一滞。内务府账目虽不敢言有大弊，但每年孝敬各宫的暗账一旦暴露，谁都捞不着好处。
皇后轻轻放下茶盏：“香监之议，准。”
三日后，香监翻检大典。江枝穿着月白色狐裘，亲自坐镇库门。香匣一一开封，取出香料称重、编号、封印，再锁入香监自置的铁柜中——柜上落了三道锁，钥匙分别在江枝、宣政院和皇后手中。
刘云生站在一旁，看着那一箱箱空匣被送到礼司去“复检”，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贵妃得信时，正值午膳，听完顾嬷嬷的禀报，筷子“啪”地摔在盘中：“好一个江枝！她不止封了库，还顺手把入库的路也堵死了。”
顾嬷嬷低声：“娘娘，是否要——”
“暂缓。”贵妃压下怒意，“她能设局，我也能。只要还有一次宫宴，她就不能护全。”
夜色渐浓，长宁宫外的雪地被灯影映得微微发黄。江枝站在香监的高廊下，望着被封好的铁柜，心底清楚——这只是第一道防线，贵妃不会善罢甘休。
夜阑轻声道：“主上，贵妃怕是要另辟蹊径。”
江枝淡笑：“她可以绕路，我也可以引路。等她走进我画好的线，便知什么叫局中局。”
寒风卷过，檐铃叮咚作响，似为即将到来的暗战敲响了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