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裴珩再访镜湖畔,情敌相对剑光寒-《琴音破局:嫡女逆天共鸣术》

  裴珩站在院门口,目光落在石台边。

  沈清鸢正低头调琴,指尖轻拨,试了几个音。她身侧坐着谢无涯,左臂搭在膝上,衣袖半卷,露出一道未愈的伤痕。他闭着眼,脸上没有表情,但呼吸略沉,显然还在忍痛。

  琴案旁横着一支墨玉箫,与古琴并列,距离很近,像是常被一同取用。

  裴珩脚步一顿,手已按在剑柄上。

  他一步步走近,靴底踩过微湿的石板,发出闷响。沈清鸢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也没起身。她将手指从弦上收回,轻轻合上琴盖。

  谢无涯睁开眼,目光冷了下来。

  裴珩走到两人中间,忽然拔剑出鞘半寸,剑尖直指谢无涯咽喉。

  “你配不上她。”他说。

  谢无涯没动,只抬眼盯着他,嘴角扯了一下:“那你呢?靠身份压人,还是靠权势抢人?”

  裴珩手腕一抖,剑完全出鞘,寒光一闪,直逼对方脖颈。

  沈清鸢站起身,挡在两人之间。

  就在这时,墨九从院外掠入,落在裴珩身后,伸手去抓他的手臂。他是要拦。

  可谢无涯更快。

  他一掌推出,掌风扫过空气,直接击中墨九胸口。墨九后退数步,撞上廊柱,喉间发出一声闷响,单膝跪地,没能再起。

  裴珩眼角一跳,转头看向墨九。

  沈清鸢已经动手。

  她掀开琴盖,十指疾落,《破军》曲第一声响起。音波如墙,横推而出,三人同时被震开。裴珩剑势偏斜,刺入地面三寸;谢无涯连退两步,撞上石台,琴案晃动;墨九靠着柱子,咳了一声。

  沈清鸢站在原地,衣角微扬。

  她没看任何人,声音不高,却清楚传进每个人耳中:“都住手。”

  裴珩抽出剑,甩掉泥土。他盯着谢无涯,又看向沈清鸢,眼神变了。不是怒,是冷。

  “你选他?”他问。

  沈清鸢终于抬眼,看着他。

  “我选自己。”

  裴珩的手指动了一下,右手小指上的玄铁戒缓缓转动了一圈。他没笑,也没反驳,只是站着,像在等一个更确切的答案。

  谢无涯扶着石台站直,脸色有些白。他看了沈清鸢一眼,又看向裴珩,声音低哑:“你要争什么?她什么时候答应过你?”

  裴珩冷笑:“至少我没躲在疗伤的借口里,装模作样。”

  “装模作样?”谢无涯反问,“你连她为什么弹这曲都不知道,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裴珩眉头一皱。

  沈清鸢开口:“《破军》能稳心脉,驱邪气。他受伤时沾了毒雾,若不及时压制,会侵入肺腑。”

  她说完,转身将琴收进匣中,动作平稳,没有一丝慌乱。

  裴珩盯着她背影:“所以你就为他弹琴?不顾自己内力未复?”

  “我不需要你管。”她回头看他,“你也从未问过我愿不愿意。”

  裴珩沉默。

  墨九撑着柱子慢慢站起来,手仍按在刀柄上,目光始终停在沈清鸢身上。他想说什么,但发不出声,只能用力摇头,像是在提醒她什么。

  沈清鸢看见了,却没有回应。

  谢无涯忽然往前一步:“你要带她走?还是想逼她做选择?”

  “她早该选了。”裴珩声音沉下来,“边关危险,云铮生死不明,你让她去送死?”

  “那是她的决定。”谢无涯说,“不是你的。”

  裴珩猛地抬头,剑尖再次抬起。

  沈清鸢抬手,琴音再起,短促一声,震得剑身嗡鸣。裴珩握剑的手一麻,差点松开。

  “我说了,住手。”她语气不变,“你们谁也不能替我决定。”

  裴珩盯着她,眼神一点点冷下去。他慢慢收回剑,插回鞘中。

  “好。”他说,“你选自己。那我就等你选。”

  说完,他转身走向院门。

  墨九迟疑了一下,看了沈清鸢一眼,随即跟上。

  谢无涯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门外。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还残留着刚才那一掌的余力。

  沈清鸢没有动。

  她重新打开琴匣,取出琴,摆在案上。手指搭上弦,却没有弹。

  风从湖面吹来,拂过她的发丝。琴弦微微颤了一下。

  谢无涯走到她身边:“你真不打算走?”

  “我要去。”她说,“但现在不行。”

  “他在等你。”

  “我知道。”她低声说,“但他不能拿命换消息。”

  谢无涯没再问。

  远处传来马蹄声,渐行渐远。

  沈清鸢低头,开始调音。她的手指很稳,一根根试过去,直到每个音都准。

  谢无涯拿起箫,轻轻擦了一遍,放回腰后。

  两人谁也没说话。

  天色阴了下来,云层压得很低。

  沈清鸢弹了一个起调,是《破军》的前几句。她没完整奏完,只弹了三段,便停下。

  她忽然说:“他刚才……是不是想告诉我什么?”

  谢无涯抬眼:“墨九?”

  她点头。

  “他看到你不该看到的东西。”谢无涯说,“所以他被打退。”

  沈清鸢皱眉:“什么东西?”

  谢无涯看着她:“你真不知道?”

  她摇头。

  谢无涯沉默片刻,才道:“他看见你弹琴时,左手无名指在第三弦上多停了一瞬。那是暗号,只有裴珩的人懂——表示‘目标已控,等待指令’。”

  沈清鸢手指一僵。

  她立刻翻看自己的左手,指甲边缘有一圈极淡的红痕,像是被什么细线勒过。她记得昨夜整理信件时,曾用一根银丝绑过纸卷。

  原来不是巧合。

  她猛地抬头,望向院门方向。

  谢无涯已经抽出箫,放在唇边。

  “别追。”他说,“你现在出去,就是落入圈套。”

  “可他——”

  “他不是来带你走的。”谢无涯打断她,“他是来确认你是否已被控制。”

  沈清鸢呼吸一滞。

  她想起裴珩最后那句话——“那我就等你选。”

  不是威胁,是宣告。

  她低头看着琴弦,手指慢慢收紧。

  谢无涯吹出一个音,短促而锐利。

  远处树梢一颤,一片枯叶落下,正好盖住石台上那张未烧尽的信纸。

  沈清鸢伸手去拿。

  谢无涯突然按住她的手腕。

  “别碰。”他说,“那纸上涂了东西。”

  她抬头看他。

  他摇头:“现在不能动。”

  她慢慢收回手。

  风又起,吹得琴弦轻响。

  她坐回石凳,十指搭上琴面。

  这一次,她弹的是《断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