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边关来信藏暗语,云铮深情引波澜-《琴音破局:嫡女逆天共鸣术》

  阳光照在石台上,琴声刚歇。孩子们散去后,沈清鸢坐在原地,指尖还搭在弦上,轻轻一拨,试了个音。声音清亮,传得远。

  谢无涯站在不远处,手里茶杯早已凉透。他没走,也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风从湖面吹来,带着水汽。院门轻响,一道黑影掠过树梢,落下一只竹筒,直直坠向地面。

  沈清鸢抬手,琴音轻震,竹筒缓缓落进她掌心。

  她低头拆开,取出信纸。泛黄的纸上只有五个字:“边关将雪,盼归。”

  字迹熟悉,力道沉稳,是云铮的手笔。

  她目光停在纸上,没有动。片刻后,从信封里抽出一片布状物——一块铠甲碎片,边缘焦黑卷曲,上面沾着暗红痕迹,已经干了。

  谢无涯走近两步,声音冷下来:“他又来了?”

  沈清鸢没答。她把信纸放在一旁,拿起那片铠甲,翻过来,内侧有划痕,极浅,几乎看不清。

  她闭眼,十指抚琴,弹出一段低音。声波微颤,渗入金属与血迹之间。

  刹那间,耳边响起战鼓、马蹄、刀剑相撞的声音。还有呼吸,沉重而急促,夹杂着忍痛的闷哼。一个字从混乱中浮现——“鸢”。

  她睁眼,指尖微微发麻。

  那个字被刻在铠甲内层,只有通过共鸣术才能感知。是他留下的,不是求救,也不是控诉,只是一个名字。

  她的名字。

  谢无涯一把夺过铠甲碎片和信纸,眼神发狠:“用伤换你心疼?这就是他的手段?”话音未落,掌心真气一震,青焰腾起,纸页瞬间燃烧,火光映在他脸上,忽明忽暗。

  碎片也燃了起来,发出焦臭味。

  沈清鸢没拦。她只站起身,走到火堆前,蹲下,伸手从余烬中夹出一角残片。

  灰烬里躺着半块玉佩,颜色温润,纹路古旧,一面刻着半个“云”字。

  她将它握在手中,站直身子,走回琴案旁。

  从袖中香囊里取出另半块玉佩,轻轻拼上。

  严丝合缝。

  中间浮现出四个篆文:“云鸢同命”。

  她没说话,把合璧的玉佩放在石台上,风吹不动。

  谢无涯盯着那块玉,脸色一点点沉下去。他忽然冷笑一声:“原来你们早就定了命?”

  沈清鸢抬头看他,眼神平静:“这不是婚约。”

  “那是救命之约。”她声音很轻,“七岁那年,我在园子里练字,有人放毒蜂。他扑过来挡在我前面,背上中了三根毒针。我母亲当场杀了刺客,当晚就把这对玉佩分了。她说,生则共荣,死则同葬。”

  谢无涯沉默。

  风刮过湖面,吹起衣角。远处水鸟飞起,拍打着翅膀。

  他盯着那块玉,看了很久,忽然转身就走。

  脚步踩在石阶上,一下比一下重。

  沈清鸢站在原地,没动。她伸手拿起玉佩,贴在掌心,温度慢慢升上来。

  傍晚时分,天色转阴。

  她坐在廊下,手里拿着那片未烧尽的铠甲碎片,反复摩挲。上面的刻痕已经被琴音激活过一次,不会再有反应。但她还是试了试,弹了个短调。

  什么都没发生。

  她放下手,把碎片收进袖袋。

  夜深前,她点灯整理琴谱,将今日所记逐一誊抄。写到一半,笔尖顿住。

  她想起云铮最后一次见面时说的话:“有些事,我不说,你也该懂。”

  当时她没应。

  现在她明白了。他说的不是情,是命。

  门外传来脚步声。

  她抬眼望去,墨九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封新的竹筒信。

  她接过,打开。

  依旧是云铮的字迹:“雪已落,城未破。你送我的糖渍梅子,我吃完了。”

  下面一行小字:“若你不来,我就一直写,写到你回为止。”

  她看完,把信折好,放进抽屉最底层。

  第二天清晨,湖面结了一层薄冰。

  她早早起身,在石台边调试琴弦。手指冻得发红,仍一遍遍校音。谢无涯没有出现。

  孩子们陆陆续续来了,胖孩走在最后,手里捧着一张纸。

  他走到她面前,递上去:“我……我又写了。”

  沈清鸢接过,展开一看,是他重新临摹的琴谱。比昨天工整许多,角落写着两个字:“改了。”

  她点头:“很好。”

  孩子咧嘴笑了,跑回人群。

  她把琴谱收好,正要坐下,忽然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

  抬头望向官道方向,尘土扬起。

  一辆马车驶近,停在听雨阁外。

  车帘掀开,裴珩走下来。

  他穿着玄色劲装,肩上有雪未化。看见她站在廊下,脚步一顿,随即朝这边走来。

  沈清鸢没动。

  他走到院门前,看着她,开口:“听说你收到了边关的信。”

  她不答。

  他盯着她的眼睛:“是不是云铮写的?”

  她依旧不语。

  裴珩往前一步,声音低下来:“你要不要看看这封信背后,到底藏着什么?”

  沈清鸢终于开口:“你知道些什么?”

  裴珩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过去:“这是三天前截获的密报。边关守将上报朝廷,说云铮在雪夜率三百人突袭敌营,身中五箭,活下来了。但他带回的俘虏,全是哑巴。”

  沈清鸢接过信,快速看完。

  她皱眉:“为什么都是哑巴?”

  裴珩看着她:“因为真正的口供,从来不用嘴说。他在用命给你传消息。每一个活着回来的人,都带着一句话——关于谁在背后通敌。”

  沈清鸢手指收紧。

  裴珩又说:“但你也知道,这种事不能查太久。朝廷不会允许一个边将私自审讯俘虏。最多七日,就会派人接管。”

  沈清鸢抬眼:“你是说,时间不多了。”

  裴珩点头:“如果你想知道真相,就得尽快做决定。”

  她沉默片刻,转身走进屋内。

  再出来时,手里拿着那块合璧的玉佩。

  她走到石台前,将玉佩放在中央。

  然后取出古琴,摆好。

  十指搭上琴弦。

  她开始弹奏一首从未在人前展示过的曲子。节奏缓慢,却带着某种固定的韵律,像是某种信号。

  裴珩站在一旁,没问。

  谢无涯不知何时出现在院墙高处,靠在檐角,远远望着。

  琴声持续了整整一刻钟。

  最后一个音落下,沈清鸢收手。

  她站起身,看向裴珩:“我要去一趟边关。”

  裴珩看着她:“你现在走,就是叛国。”

  “我知道。”她说,“但我必须去。”

  裴珩盯着她看了很久,忽然笑了下:“那你打算怎么出城?”

  她没答。

  院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

  几名家丁模样的人抬着担架进来,上面盖着白布。领头的人说:“奉府衙令,送阵亡将士遗物回乡,请沈小姐过目。”

  沈清鸢走过去,掀开白布。

  下面是一具尸体,脸被布遮住。她伸手揭开,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是云家的一个老仆,曾替她送过药。

  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陶罐,罐口封着蜡。

  她掰开他的手,取下陶罐,刮掉蜡封,打开。

  里面不是骨灰,也不是遗书。

  是一张叠得极小的纸条。

  她展开,上面写着三个字:“快走,云容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