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女主找出伪证漏洞,洗清冤屈!-《听我奶娃心声,全家把我供成祖宗》

  来的是刑部的差役,手持拘票,上面盖着刑部大印。

  罪名是:涉嫌伪造公文,诽谤朝廷命官。

  柳彦卿的心沉到了谷底。

  果然,被妹妹说中了。对方先下手了。

  “柳大人,请吧。”为首的捕头面无表情,“赵尚书亲自下令,请您去刑部‘问话’。”

  “我大哥犯了什么事?”柳念薇挡在门前,小小的身子挺得笔直。

  捕头一愣,认出这是新封的福星郡主,态度稍缓:“郡主恕罪,我等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

  “刑部赵尚书。”

  “赵尚书说大哥伪造公文,可有证据?”

  “这……”捕头迟疑,“属下不知。”

  “不知就敢来拿人?”柳念薇声音清脆,“我大哥是翰林院侍讲,从六品朝廷命官。若无确凿证据,谁敢随意拘捕?”

  她转向柳彦卿:“大哥,把你的官凭印信带上。我们去刑部——但不是被押着去,是去说清楚。”

  柳彦卿看着妹妹镇定的眼神,心中的慌乱忽然平复了。

  “好。”

  刑部大堂,气氛肃杀。

  赵崇德高坐堂上,五十多岁的年纪,留着山羊须,面色阴沉。两侧站着刑部的郎官、主事,还有几个穿着御史台服饰的人——其中赫然有韩文渊,他被两名差役看着,显然也是“被请”来的。

  “柳彦卿。”赵崇德开口,声音冰冷,“有人举报,你伪造前杭州知府周汝昌的密信,意图构陷本官。你可认罪?”

  柳彦卿拱手:“下官不知赵尚书所言何意。那封密信,是下官偶然所得,并非伪造。”

  “偶然所得?”赵崇德冷笑,“本官已请笔迹鉴定专家查验过,那封信的墨迹、纸张,均是近年新制,绝非三年前之物。你作何解释?”

  柳彦卿心中一凛。

  他没想到对方动作这么快,而且一出手就打在最关键的证据上。

  “下官……”

  “还有,”赵崇德打断他,“本官查明,你与监察御史韩文渊私下勾结,搜集所谓‘证据’,实则是你们二人合谋,欲扳倒本官,好让你父亲柳承业在朝中独大。是也不是?”

  这帽子扣得极大!

  不仅否定了证据,更将矛头指向了整个柳家!

  韩文渊怒道:“赵崇德!你血口喷人!”

  “放肆!”赵崇德一拍惊堂木,“韩文渊,你身为监察御史,不思报国,反而结党营私,本官已奏请陛下,革去你的官职!来人,摘去他的官帽!”

  差役上前,韩文渊挣扎着,官帽落地,头发散乱。

  堂上一片死寂。

  柳彦卿看着这一幕,手心全是汗。

  他知道,今日若不能自证清白,不仅他会身败名裂,整个柳家都会被拖下水。

  怎么办?

  那封密信,确实是证据链中最薄弱的一环……

  “赵尚书。”

  一个稚嫩的声音,忽然响起。

  所有人都愣住了,看向堂下——柳念薇不知何时走上前来,站在了柳彦卿身边。

  “郡主?”赵崇德皱眉,“此乃刑部公堂,郡主年幼,还请回避。”

  “我不回避。”柳念薇仰着小脸,“赵尚书说我大哥伪造密信,可有凭据?”

  “本官已请专家鉴定……”

  “那专家呢?让他出来,当着大家的面,说说那封信‘伪造’在哪里。”

  赵崇德脸色一沉:“郡主,此乃公事……”

  “既然是公事,就更该光明正大。”柳念薇丝毫不让,“赵尚书既然说我大哥伪造,就该拿出确凿证据。否则,仅凭一句‘专家鉴定’,就要定朝廷命官的罪,未免儿戏。”

  她这话说得有理有据,连堂上几个刑部官员都微微点头。

  赵崇德盯着她,忽然笑了:“好。既然郡主想看证据,本官便成全你。传——翰墨轩掌柜,李四。”

  一个穿着绸衫、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被带上来,战战兢兢跪下。

  “李四,你说说,那封所谓的‘密信’,纸张墨迹,有何问题?”

  李四磕头:“回、回大人,小的经营翰墨轩三十余年,对文房四宝略知一二。那封信所用的‘宣和纸’,是三年前才从江南传入京城的。而周汝昌是三年前春天获罪流放的,那时这种纸在京中极少见,价格昂贵,他一个待罪之身,如何能用得起?”

  他顿了顿,继续道:“还有墨迹。那信用的是‘松烟墨’,但墨色鲜亮,毫无氧化痕迹。若真是三年前所写,墨色应当暗淡许多。所以小的断定,此信必是近年伪造。”

  这番话说得头头是道,堂上响起低低的议论声。

  柳彦卿脸色发白。

  韩文渊也握紧了拳头——他们千算万算,没算到纸张墨迹这个细节!

  赵崇德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柳彦卿,你还有何话说?”

  柳彦卿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却被妹妹拉住。

  柳念薇上前一步,走到李四面前。

  “李掌柜。”

  “小、小的在。”

  “你说那纸是‘宣和纸’,三年前才传入京城?”

  “是、是的。”

  “那这种纸,有什么特征?”

  “特征?”李四一愣,“就、就是纸质细腻,色泽微黄,有暗纹……”

  “暗纹是什么样子的?”

  “是……是云纹,祥云图案。”

  柳念薇点点头,转身看向赵崇德:“赵尚书,那封密信,可否让我看看?”

  赵崇德犹豫了一下,还是示意差役将信递过去。

  柳念薇接过信,没有看内容,而是将信纸举起来,对着窗外的光线。

  阳光透过纸背,映出清晰的纹理。

  “李掌柜,”她缓缓道,“你刚才说,宣和纸的暗纹是‘祥云图案’。可这封信的暗纹……是‘缠枝莲纹’。”

  全场一静。

  李四的脸色“唰”地变了。

  “不、不可能!宣和纸都是祥云纹……”

  “那李掌柜要不要亲自看看?”柳念薇将信纸递到他眼前。

  李四颤抖着接过,对着光一看——果然,纸背的暗纹,是蜿蜒的缠枝莲,根本不是祥云!

  “这、这……”他冷汗直流。

  “还有墨迹。”柳念薇继续道,“你说墨色鲜亮,不像三年旧物。但李掌柜可知道,有一种保存方法,叫做‘蜡封’?”

  她转向堂上众人:“若是将写好的信,用蜂蜡密封在竹筒或铁盒中,隔绝空气,墨迹是可以保持鲜亮多年的。我大哥得到这封信时,它就是被封在一个铁盒里的。这一点,韩御史可以作证。”

  韩文渊立刻道:“正是!那铁盒锈迹斑斑,显然埋在地下已久!”

  赵崇德脸色铁青:“即便如此,也不能证明此信就是周汝昌所写!”

  “是不能。”柳念薇点头,“但至少说明,李掌柜的鉴定……有问题。”

  她看向李四,眼神忽然变得锐利:“李掌柜,你经营翰墨轩三十余年,却连宣和纸的暗纹都记错了?还是说……有人让你‘记错’?”

  李四腿一软,瘫倒在地。

  “我、我……”

  “或者我换个问法。”柳念薇声音清脆,“赵尚书请你来鉴定时,是不是跟你说——‘那封信是祥云纹的宣和纸,墨色鲜亮,必是伪造’?”

  “我……我没有……”李四面如死灰。

  “你有。”柳念薇从袖中掏出一张纸,“这是我今早让家仆去翰墨轩买的宣和纸——掌柜的亲自拿给我的,说是店里最好的。可这张纸的暗纹,也是缠枝莲,不是祥云。”

  她将纸展开,果然,同样的缠枝莲暗纹。

  “所以要么,是翰墨轩卖的宣和纸全都是假货。要么……”她看向赵崇德,“就是有人,故意给了李掌柜错误的信息,让他做出错误的鉴定。”

  堂上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看向赵崇德。

  赵崇德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郡主这是何意?难道是怀疑本官……”

  “我不是怀疑。”柳念薇打断他,“我是想问赵尚书,您在请李掌柜鉴定之前,可曾亲眼看过那封信的暗纹?”

  赵崇德语塞。

  他当然看过。但他当时只顾着内容,哪会注意暗纹这种细节?

  “看来是没有。”柳念薇了然,“那赵尚书为何如此笃定,那封信是伪造的呢?难道……您早就知道,周汝昌不可能写这样的信?”

  这话问得诛心!

  赵崇德拍案而起:“郡主!你休要胡言!”

  “我没有胡言。”柳念薇毫不退缩,“赵尚书,今日之事,看似是鉴定一封信的真伪,实则关乎朝廷法度,关乎公平正义。若是仅凭一个记错了暗纹的掌柜的证词,就能定一个朝廷命官的罪,那以后,是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随便找个人,说‘某某的证据是假的’,然后就把人抓起来?”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若是这样,还要刑部何用?还要律法何用?”

  堂上死寂。

  连那几个原本站在赵崇德这边的刑部官员,也都露出了思索之色。

  是啊,今日这案子,办得太急了。证据还没核实清楚,就急着抓人、定罪……

  赵崇德气得浑身发抖,正要说话,堂外忽然传来一声通传:

  “陛下驾到——”

  所有人都愣住了。

  景和帝一身常服,缓步走进大堂。身后跟着的,正是都察院左都御史杨大人,还有……永安侯柳承业。

  “参见陛下!”满堂跪倒。

  景和帝摆摆手,走到堂上主位坐下,目光扫过众人。

  “朕听说,刑部今日热闹得很。”他淡淡开口,“赵爱卿,你在审什么案子?”

  赵崇德冷汗涔涔:“回、回陛下,臣在审理柳彦卿伪造公文、诽谤朝廷命官一案……”

  “哦?”景和帝看向柳彦卿,“柳侍将,你伪造了何物?”

  “臣没有伪造。”柳彦卿叩首,“臣与韩御史所搜集的证据,皆是为国锄奸,绝无私心。”

  景和帝又看向那封密信:“就是这封信?”

  “是。”

  “杨爱卿,”景和帝看向左都御史,“你以为如何?”

  杨大人躬身:“陛下,臣已初步核查过柳侍讲与韩御史提供的证据。其中确有疑点,但刑部不经复核,直接抓人问罪,程序有失妥当。至于这封信……”

  他顿了顿:“臣已请宫中造办处的老师傅看过,纸张确是宣和纸无误,但暗纹是缠枝莲,非祥云。而墨迹……确如郡主所说,若密封保存,是可以多年不氧化的。”

  景和帝点点头,看向赵崇德:“赵爱卿,你可还有话说?”

  赵崇德伏地:“臣……臣失察。但柳彦卿与韩文渊私下串联,意图构陷大臣,其心可诛……”

  “构陷?”景和帝笑了,“朕怎么听说,韩文渊查赵爱卿,已有半年之久?若是构陷,需要准备半年吗?”

  赵崇德脸色煞白。

  “至于私下串联……”景和帝看向柳彦卿,“柳侍讲,你为何要与韩御史查赵尚书?”

  柳彦卿挺直脊背:“因为臣发现,三年前的科举舞弊案,尚有隐情未明。而刑部对此案的复查,草草了事。臣身为翰林院侍讲,有纠察百官、谏言献策之责。既发觉疑点,自当追查到底。”

  “好一个有责必究。”景和帝赞许地点点头,忽然话锋一转,“赵爱卿,朕问你——周汝昌流放途中‘病故’,可有验尸记录?”

  “……有。”

  “拿来朕看看。”

  赵崇德颤抖着呈上记录。

  景和帝扫了一眼,冷笑:“‘突发急症,呕血而亡’?什么急症,能让一个流放犯人,在押解官兵眼皮子底下,突然呕血而死?而押解官兵,竟无一人被问责?”

  他放下记录,目光如刀:“赵崇德,你真当朕是瞎子吗?”

  赵崇德瘫倒在地。

  “陛下……臣……”

  “你不必说了。”景和帝站起身,“此案,交由都察院、刑部、大理寺三司会审。赵崇德,在审结之前,你就在府中‘养病’吧。刑部事务,暂由左侍郎代理。”

  “陛下!臣冤枉——”赵崇德还想挣扎。

  “冤枉?”景和帝冷笑,“等查清了周汝昌的真正死因,查清了他那三万两家产的去向,查清了你与康王府的往来,你再喊冤不迟。”

  他顿了顿,看向柳念薇,眼中闪过一丝柔和:“至于福星郡主……今日之事,你做得很好。不卑不亢,据理力争,有大周郡主的风范。”

  柳念薇屈膝:“谢陛下夸奖。”

  景和帝又看向柳彦卿和韩文渊:“你们二人,忠于职守,不畏权贵,朕心甚慰。待此案审结,自有封赏。”

  “谢陛下!”

  走出刑部大堂时,阳光正好。

  柳彦卿看着身边的妹妹,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今日若非妹妹机敏,看出纸张暗纹的破绽,他只怕难逃此劫。

  “念薇,谢谢你。”

  柳念薇摇摇头:“大哥,路还长着呢。赵崇德倒了,还会有别人。咱们柳家,注定是很多人的眼中钉。”

  “我知道。”柳彦卿握紧她的手,“但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

  马车驶过熙熙攘攘的街市。

  车外是平凡的人间烟火,车内是劫后余生的沉默。

  柳念薇靠在窗边,看着倒退的街景。

  今日这一局,赢了。

  但她也彻底走到了台前。

  从今往后,“福星郡主”不再只是一个荣衔,而是一面靶子。

  所有想扳倒柳家的人,都会先瞄准她。

  可她不怕。

  因为她是柳念薇。

  是曾统帅星河舰队,见过宇宙洪荒的柳念薇。

  这点风雨,算什么?

  马车驶入永安侯府。

  沈氏和柳承业早已等在门口,见他们平安归来,相拥而泣。

  “没事了,都过去了。”柳承业拍着儿子的背。

  柳念薇仰起头,看着府门上那块御赐的“诗礼传家”匾额。

  阳光照在鎏金的字上,熠熠生辉。

  是啊,都过去了。

  但新的风暴,正在酝酿。

  而她,已经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