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金露为引与协同“拆弹”-《带着灵泉在荒年爆笑求生》

  高地山洞里,静得只剩下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众人压抑的呼吸。苏婉盯着悬浮在眼前、光芒流转的“玉衡”碎片三角光阵,看着那三缕分别指向不同险地的微光,最终交汇于石臼中那圈淡金色的新生露珠,脑子飞快地转着。

  “这意思是……让咱们用这点‘金露’做本钱,去搞那三个鬼地方?”赵铁河凑过来,压低声音,脸皱成一团,“这点露水,够干啥的?给三个地方分,一家怕不是只能沾湿个地皮?”

  “闭嘴,就你话多。”王老伯瞪他一眼,但眼里也是忧虑。

  苏婉没说话,她正在通过“玉衡”碎片,与古洞的星澜、地底的林晓晓紧急沟通。三人看到的信息完全一致。

  “这提示……代价太大了。”古洞星澜的意念传来,充满挣扎,“这点金露,可能是豆苗恢复乃至我们未来净化的最后希望。用它去‘探查’甚至‘攻击’三个明显是龙潭虎穴的地方,无异于……”

  “无异于杯水车薪,孤注一掷。”地底林晓晓接话,声音因疲惫和紧张而沙哑,“但网络在此时给出提示,必有缘由。或许,它指的不是用金露的力量去强攻,而是……将其作为一种‘信标’、‘钥匙’或者……‘中和剂’?”

  “中和剂?”苏婉心头一动,看向石臼中那圈沉静的露珠。确实,新生金露给人的感觉,不同于之前那滴救命的、充满活性的金露,它更平和,更内敛,更像是一种……“沉淀”后的精华?

  “你们看这三处指向,”林晓晓继续分析,逻辑清晰,尽管处境危殆,“西天裂痕,是天空的污染泄露口;古洞后山谷,引发地气紊乱、草木畸变的疑似大地污染源;地底沉降池,则是处理(或封存)污染、但已失衡甚至反噬的地脉节点。三者看似独立,但都与污染相关,且可能存在着某种能量或物质循环。”

  她顿了顿,仿佛在整理思路:“而高地金露,是灵泉净化之力的最后残留,经豆苗孕育,又受‘翠花’活性净化刺激而再生,其性质很可能兼具‘净化’、‘生机’与微弱的‘网络共鸣’特性。网络提示用它指向三处,也许意味着,它本身就像是一把能同时‘插入’这三处污染循环关键节点的‘万能钥匙’?不是用蛮力去砸,而是用其特性,去‘干扰’、‘平衡’甚至‘暂时关闭’某个环节?”

  这个解读让苏婉和星澜都精神一振。不是硬拼,而是“技术性拆弹”?

  “有可能!”星澜立刻道,“古洞这边的粘液和活根须,明显是大地污染能量过载、无序宣泄的表现。如果金露的‘净化生机’能像一瓢冷水浇进滚油,或许能暂时‘镇定’或‘凝固’那片区域的污染活性,为我们争取清理时间!”

  “地底沉降池的‘恶魔之眼’和菌毯,本质是污染凝聚与侵蚀。”林晓晓快速道,“金露的‘净化’与‘生机’特性,或许能像一点火星投入干柴,引发池内残存净化之力与污染力量的短暂激烈对抗,制造混乱,为我脱身或加固防御创造机会。但风险极高,可能彻底激怒‘它’。”

  苏婉看向西边方向,那里裂痕已细,但依旧不祥。“西天裂痕……如果也是某种污染能量的‘开口’,投入金露,会不会像给溃堤的洪水‘掺沙子’,虽然不能堵住,但能暂时改变其‘质地’或流动,削弱其喷吐怪鸟之类东西的能力?”

  思路越辩越明。但核心问题没变:金露只有一圈,十几颗小米粒,怎么同时作用于三处?难道要分成三份,各自送去?且不说如何送达(尤其是地底和西天),分开后效力还够吗?

  “或许……不用我们‘送’过去。”苏婉目光落在“玉衡”碎片的光阵上,一个更加大胆,甚至有些匪夷所思的想法冒了出来,“既然这‘网络’能传递意念、特性,甚至能引动金露再生……那能不能,以这金露为‘源’,以咱们三人的‘钥匙’碎片和古地图为‘枢纽’和‘放大器’,通过已经建立并强化的‘共生网络’,尝试将金露的‘净化中和’特性,进行一次……‘远程投射’?”

  “远程投射?!”古洞和地底同时传来惊疑的意念。

  “对!”苏婉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虽然听起来像天方夜谭,“就像之前林师姐制作‘驱虫碎石’,咱们三地合力将特性意念‘附魔’在石头上。这次,咱们以这金露本身为‘核心材料’,以咱们三人的心神和‘钥匙’为‘导引’,以网络为‘通道’,尝试将它的力量,分成三股,同时‘投送’向网络提示的那三个方向!不指望造成多大伤害,只求能像一根针扎进去,制造干扰,打破平衡!”

  这个计划疯狂至极,对心神、对网络稳定性、对金露本身的消耗都是未知数,一旦失败,可能三人重伤,网络崩溃,金露消散。

  沉默。只有地底隐约传来的掘土声和古洞那边粘液冒泡的“咕嘟”声,提醒着时间的紧迫。

  “没有选择了。”地底林晓晓率先开口,语气决绝,“地底虫群和菌毯已近在咫尺,沉降池异动加剧。坐以待毙,十死无生。冒险一搏,尚有一线生机。我同意。”

  “古洞这边,渗液和根须也在扩散,等不到我们慢慢想办法了。”星澜的声音也带着破釜沉舟的意味,“而且,豆苗似乎对网络提示和金露有微弱共鸣,或许能助一臂之力。我也同意。”

  压力全来到了苏婉这边。她看着石臼中那圈柔和的金色,这是高地目前最珍贵的“遗产”,是未来可能培育出更多净化之力的“种子”。用它去赌一个渺茫的机会……

  她抬起头,看到洞口外隐约拱动的土包,听到洞内伤员压抑的呻吟,感受到怀中碎片传来的、古洞地底同伴那份沉重的信任与决绝。

  “干了!”苏婉一咬牙,眼中闪过一丝豁出去的狠劲,“荒年求生,哪天不是在赌命?今天咱就赌把大的!王老伯,铁河,带人守好洞口,无论发生什么,别打扰我们!林师姐,星澜,咱们准备!”

  计划迅速敲定。三人各自寻了相对安全、能集中精神的位置。苏婉在山洞最深处,面前放着盛有金露的石臼和“玉衡”碎片。星澜在古洞豆苗旁,手按古地图。林晓晓在地底“三角庇护所”内,背靠最坚固的支架,怀揣令牌,面前摆着几块预留的、相对纯净的“风化石板”碎屑——万一“投射”需要载体,或者失败后需要立刻布置最后防线。

  “第一步,同步心神,激活网络。”苏婉沉声道。三人同时闭目,将心神沉入各自的“钥匙”,通过早已默契的连接,迅速调整到一种协同共振的状态。“玉衡”碎片的光阵明亮而稳定地浮现,三角光丝流转。

  “第二步,以金露为源,共鸣引导。”苏婉小心翼翼地用一根在火上反复灼烧、又在泉水中冷却的细骨针,轻轻碰触了石臼中一圈金露的边缘。她没敢挑起,只是接触。瞬间,一股温和醇厚、却又浩大精纯的净化生机感,顺着骨针涌入她的心神,让她精神一振,连日的疲惫都消散不少。

  她不敢贪恋,立刻将这股感觉,混合着自己“一定要成功”、“干扰污染源头”的强烈意念,清晰地、平稳地通过网络,导向古洞的星澜和地底的林晓晓。

  星澜接收到这股力量,立刻引导其与豆苗那微弱的金芒、以及“意念紫苏”的清凉镇定气息结合,让这股“净化生机”在古洞这边染上了一层“植物的亲和与韧性”。林晓晓则将其与自己令牌的“守护稳固”意念、以及对污染源头的“警惕排斥”结合,赋予其“沉凝的穿透力”。

  “第三步,锁定目标,意念投射!”苏婉在心神中狂吼。三人凭借网络提示的方向,将调整后的、蕴含着金露净化生机核心的混合意念,分成三股——

  一股乳白为主,染着高地的“翠花”活性,带着苏婉一往无前的悍勇,锁定向西,那道暗红裂痕的深处!

  一股淡金为主,带着豆苗的纯净与紫苏的镇定,混合星澜的缜密与守护意志,锁定向东北,那片浓雾笼罩的诡异山谷!

  一股银灰为主,蕴含着令牌的坚韧与林晓晓的决绝,锁定向下,沉降池底那幽深无光的孔洞!

  “去!”

  没有声光特效,但在三人的心神感知中,三股凝聚了他们全部希望、以珍贵金露为引的“意念之箭”,沿着“共生网络”那无形的通道,跨越空间,朝着三个死亡之地,疾射而去!

  几乎是“意念之箭”发出的瞬间,异变骤生!

  西天,那道原本已缩成细线的暗红裂痕,猛然扩张!仿佛被狠狠刺痛,裂痕边缘剧烈蠕动,喷涌出大团暗红雾气,但雾气中竟夹杂了一丝不稳定的、淡金色的光屑!裂痕深处,传来一声沉闷的、仿佛巨兽受伤的痛吼,随即,裂痕以比扩张更快的速度剧烈收缩、扭曲,最后竟闪烁了几下,凭空消失在了空中!只留下天际一片不正常的暗红残影,以及纷纷扬扬、迅速消散的淡金光点。而原本空气中弥漫的甜腥味,似乎骤然淡了七成!

  有效!裂痕被干扰,甚至可能暂时“关闭”了!

  古洞东北山谷,浓雾剧烈翻腾,内部传来一连串低沉的、仿佛地脉呻吟的“隆隆”声。那飘来的甜腻腐烂气味瞬间变得刺鼻、尖锐,随即迅速减弱。山脊上渗出的暗绿粘液,仿佛失去了后续支撑,流动速度大减,表面的“滋滋”声也弱了下去。那些试图扑灭火把的活根须,则如同被抽走了力量,迅速萎蔫、发黑,僵死在泥土中。星澜甚至隐约“听”到,山谷深处传来一声充满怨毒与惊怒的、非人的尖啸,但迅速远去,仿佛有什么东西受创退走了。

  山谷的污染源被“惊扰”或“刺痛”,暂时停止了侵蚀!

  地底沉降池,变化最为诡异剧烈!三股意念中,林晓晓主导的、最具“穿透”与“守护”特质的一股,精准地“撞”入了池底那两点“恶魔之眼”的暗金光芒中心!

  “轰——!!!”

  一声无声的、却让林晓晓灵魂剧震的爆鸣在心神中炸响!沉降池死寂的水面轰然炸开!不是水花,而是无数暗红、暗紫、淡金、银白交织的混乱光芒碎片!池底的菌毯疯狂卷曲、抽搐,表面的金色血管纹路寸寸断裂!那两点“恶魔之眼”的光芒,在剧烈的闪烁和一声充满无尽愤怒与痛苦的无声嘶吼后,骤然熄灭!整个沉降池区域,被一片狂暴而混乱的能量乱流笼罩!

  然而,这混乱并未波及林晓晓所在的角落,反而像是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开。是她令牌的“守护”意念和金露的“净化”特性,在最后一刻形成了保护?但代价是,她感到怀中令牌裂痕处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仿佛要彻底碎开!而她自己,也因这剧烈的冲击和心神透支,眼前一黑,喷出一口鲜血,软软倒了下去,昏迷前只看到那狂暴的能量乱流正在缓缓平息,池水似乎正在重新沉淀,颜色……似乎变得清澈了一丝?

  高地,在“意念之箭”射出的刹那,石臼中那圈淡金色的新生露珠,光芒大放,随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蒸发、消散!短短几息,便点滴不剩,只留下石臼内壁一层极淡的金色水痕。而苏婉自己也如遭重击,脸色惨白,踉跄后退,被赵铁河一把扶住才没摔倒,脑中嗡嗡作响,心神空乏。

  几乎同时,古洞的星澜也闷哼一声,嘴角溢血,靠着豆苗才没倒下,豆苗的金芒彻底熄灭,叶片低垂,仿佛陷入了深眠。古地图光芒暗淡。

  三地之间,那“玉衡”碎片构成的三角光阵,在完成投射后,光芒急剧黯淡,连接光丝变得几乎看不见,网络变得极其微弱、不稳定,仿佛随时会断开。

  成功了?似乎成功了。西天裂痕消失,古洞污染源退却,地底沉降池发生剧变、恶意源头似乎受创沉寂。

  但代价惨重。金露耗尽,核心人物重伤,核心植物萎靡,网络濒临中断,地底林晓晓生死未卜。

  “快……联系地底……”苏婉强撑着,对着光芒微弱的“玉衡”碎片,用尽最后力气呼唤,“林师姐……你怎么样……”

  没有回应。只有一片令人心悸的寂静,和网络那端传来的、极其微弱、混乱、仿佛风中残烛的灵魂波动。

  “林师姐!”苏婉和星澜同时心中一沉。

  就在这时,异变再起!

  不是来自外部,而是来自高地山洞内部!

  那株因为参与“意念投射”、消耗不小、正在“蔫头耷脑”恢复的“翠花”藤蔓,忽然再次剧烈颤抖起来!这一次,不是指向金露,而是所有藤条,齐刷刷地、死死地“盯”住了山洞地面——之前掩埋暗红泥浆和变异线虫的那个深坑方向!

  深坑里,原本被掩埋、已经失去活性的虫尸和污染泥土,此刻正汩汩地向外冒出一种粘稠的、暗金色中夹杂着血丝的、散发着奇异醇厚与腥甜混合气息的“浆液”!浆液涌出速度不快,但所过之处,坑边的普通泥土竟然迅速变得黝黑、肥沃,甚至冒出了几簇嫩绿的、前所未见的草芽!而“翠花”藤蔓传递来的,不再是“想吃”,而是一种极其强烈的、混合了“渴望”、“警惕”和一丝“敬畏”的复杂冲动,它似乎在用全部“身体语言”告诉苏婉:

  坑里冒出来的这东西……极其珍贵,也极其危险!像是被刚才那场跨越三地的、以灵泉金露为核心的“净化风暴”给“淬炼”或“逼”出来的……某种不得了的东西!

  三地协同“拆弹”惨胜,代价巨大。地底林晓晓昏迷失联,网络濒临中断,金露耗尽,核心植物萎靡。然而,更大的异变却在胜利的余波中诞生——高地虫坑竟渗出诡异“暗金血浆”,催生沃土新芽,引得“翠花”躁动不已!这凭空出现的、似善似恶的“浆液”究竟是什么?是污染被高度净化后的“残渣”或“精华”?还是某种更危险的、被“激活”的未知存在?荒年求生,每一次“胜利”的代价,似乎总是伴随着更加深不可测的“礼物”或“陷阱”。这一次,他们千辛万苦“拆”掉的“炸弹”,难道又引爆了一个更大的“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