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藤蔓吃播与网络新功能-《带着灵泉在荒年爆笑求生》

  高地山洞里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怪味——腐臭、血腥、草药清香、还有股子像是烂菜叶发酵后又晒干了的诡异气息。苏婉蹲在那株“变异净化藤蔓”旁边,手里举着块边缘焦黑的木片,木片上摊着三四只已经死透、但依旧保持着狰狞表情的“人脸怪鸟”尸体。

  “来,翠花,开饭了。”苏婉用木棍戳了戳藤蔓的嫩梢,语气活像在招呼自家养的看门狗。

  被随口命名为“翠花”的藤蔓似乎听懂了,几条最长的藤条慢悠悠地探过来,顶端卷曲着,小心翼翼地在怪鸟尸体上方晃了晃,像是在挑剔地“闻”味道。然后,其中一条最粗的藤条“嗖”地卷住一只怪鸟,淡金色的光晕在接触点一闪——

  “嗤……”

  熟悉的、令人牙酸的消融声响起。不过几息功夫,那只怪鸟就缩水了一大圈,暗红色的皮肉和扭曲的人脸像是融化的蜡一样消失,只剩下一小撮灰黑色的渣子,“啪嗒”掉在地上。藤蔓的叶片似乎更油亮了点,断口处抽出的新芽又长了半寸。

  “好家伙,吃得还挺挑。”赵铁河在旁边看得龇牙咧嘴,“这鬼东西的肉,它还真能‘吃’下去,还不拉肚子?”

  “拉不拉肚子不知道,但看起来挺补。”王老伯凑近了看那堆渣子,用木棍拨了拨,“就剩点骨头渣子和……这啥?硬邦邦的黑珠子?”

  果然,在那灰黑渣子里,混着几颗米粒大小、乌漆嘛黑、表面坑坑洼洼的硬颗粒。

  苏婉用木棍小心地拨拉出一颗,放在眼前仔细看。这黑珠子入手沉重,没什么特别气味,也感应不到明显的污染或能量波动。“先收起来,和预警石放一起,看看以后有没有用。”她说着,将珠子用树叶包好。

  “苏婉姐,这‘翠花’……以后咱们是不是得专门给它打猎啊?”一个年轻汉子苦着脸问,“这玩意儿看着就邪性,咱们上哪儿给它找这么多‘零食’去?”

  这话引得众人一阵低笑,劫后余生的紧张感被冲淡了些。苏婉也乐了:“还打猎?美得它!有这些‘零嘴’吃就不错了。主要是试试它这‘消化’能力到底咋样,有没有啥副作用。现在看来,至少目前是好的,还能帮着清理战场。”

  她看向洞外。西天那道暗红色的裂痕已经缩小到只剩一丝,也不再往外喷怪鸟了。但天空依旧阴沉,空气里的甜腥味淡了些,却还没散尽。洞口堆积的怪鸟尸体还有不少,正好用来“喂”藤蔓,顺便观察它的“食量”和变化。

  “铁河,带几个人,把洞口那些还能捡的怪鸟尸体,分批搬进来,远着点人,给‘翠花’加餐。注意,别用手直接碰,用木叉。王老伯,您带人继续清点咱们的损失,尤其是粮食和水,看还能撑几天。”

  吩咐完,苏婉走到山洞内侧的石台边,这里相对干净。她掏出怀里的“玉衡”碎片,碎片已经恢复平静,不再发光悬浮,但握在手里,那种与古洞、地底隐约相连的“牵拉感”依然清晰。她集中精神,尝试联系。

  “古洞、地底,高地这边暂时稳住,正在清理战场。‘净化藤蔓’变异后能‘消化’怪鸟尸体,目前无不良反噬,正在观察。你们那边情况如何?绿眼乌云和池底恶意退了没?人员伤亡、资源损失速报,咱们得合计合计,这日子接下来咋过。”

  古洞那边的回应来得很快,但星澜的声音听起来透着浓浓的疲惫,还带着点劫后余生的庆幸:“绿眼乌云在发动最后一波‘枯萎之矛’冲击后,就自行消散了。不过洞口的‘生机净化场’也耗尽了豆苗最后的力量,现在豆苗金芒几乎看不见,整体萎靡,需要时间恢复。‘意念紫苏’和其他植物也都受损不轻。阿木和石头在带人清理洞口被‘枯萎’侵蚀的草木和岩石,那一片现在寸草不生,石头都酥了。万幸洞体主结构还算稳,泉眼也没事。人员……有两个离洞口太近的,吸入了过多的枯萎气息,一直干咳,浑身乏力,用了紫苏水稍好点,但还得观察。存粮损失大概三成,主要是靠外的那些。”

  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有个新发现。在乌云消散的地方,地面落了一层极细的、暗绿色的灰烬,触手阴凉,没什么味道。我用石片刮了点收起来了,不知有无用处,或有无害处。”

  地底林晓晓的意念隔了一会儿才传来,比星澜更加虚弱,但条理清晰:“池底恶意暂时退去,‘恶魔之眼’也隐没了,但沉降池水依旧浑浊死寂,水位比之前低了些。令牌裂痕在刚才的反击中似乎又扩大了一丝,联系滞涩感更强。我左臂伤口崩裂,重新包扎了,无大碍。石室结构……更加不稳,有几处新裂缝,我用能找到的东西临时撑住了。银灰草救回来三丛,但状态很差。最大的问题是,”她语气沉重,“之前存储的、用符文意念记录知识的那些石板和皮子,在震动中损毁近半。很多还没来得及完全理解的内容,可能永久丢失了。”

  三地情况汇总,没有一个是好消息。人员带伤,核心植物受损,家园破损,存粮减少,还各自多了一堆不明所以的“战利品”(怪鸟黑珠、绿灰、池水变化)。

  苏婉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这荒年求生,真是按下葫芦浮起瓢。但她不能倒下,至少现在不能。

  “人都还在,就是最大的本钱。”她对着碎片,也是对自己和另外两头的同伴打气,“房子破了可以修,粮食少了可以再找,植物伤了可以再养。关键是,咱们现在有‘网’了,能互相搭把手。”

  她开始梳理思路:“眼下最急的三件事:一,治伤。古洞的干咳乏力,高地的灼伤,地底林师姐的伤,都得尽快稳住。咱们把各自手头最有效的药草药膏特性,再详细对一遍,看看能不能凑出更好的方子。二,吃饭。清点所有能入口的东西,包括刚发现的这些‘怪东西’(她看了看那包黑珠和描述中的绿灰),评估能不能吃、有没有毒、或者有没有别的用。三,安全。洞口要重新堵,裂缝要补,结构要加固。地底林师姐那边最危险,得尽快想办法,看是能上去,还是在下头弄个更牢靠的窝。”

  她特别强调了“网络”的新用途:“刚才打那些怪鸟,‘翠花’能变异,多亏了古洞传过来的生机。这说明咱们这‘网’,不光能传话,还能在紧要关头‘传功’!虽然消耗大,不能常用,但这是个保命的新法子。咱们得琢磨琢磨,怎么用这‘网’,在平时也能帮上忙,比如……互相看看家里的‘病号’情况?或者,感应一下远处有没有危险靠近?”

  接下来的两天,三地进入了紧张的灾后恢复与协同摸索期。

  高地,在苏婉的指挥下,洞口用怪鸟尸体“喂”出来的藤蔓残渣(那种灰黑渣子)混合黏土和碎石,重新垒了一道矮墙,虽然看着不伦不类,但苏婉发现,这混合了“翠花消化残渣”的墙体,似乎对那种甜腥污染气息有微弱的“排斥”感,至少苍蝇蚊子都不爱靠近。这倒是个意外收获。

  “净水粉”的储备在对付怪鸟时消耗了不少,苏婉带着王老伯尝试用抢救出来的“处理土”和“水烛”残根,重新培育原料。那株“翠花”在消化了三十多只怪鸟后,体型明显大了一圈,藤条更粗,叶片肥厚,散发的清新气息范围也扩大了,让洞内空气好多了。但苏婉也严格控制它的“食谱”,只喂确定死亡、没有异常波动的怪鸟尸体,并且每天记录它的生长状态和断口汁液颜色。

  古洞,星澜的主要精力放在了抢救豆苗和“绿洲”植物上。他将那层暗绿色灰烬小心收集起来,发现这灰烬似乎能吸收周围微弱的水分,放在干燥处则很快板结。他尝试用极少量灰烬混合泉水,浇灌一株濒死的普通野草,野草非但没死,反而在一夜之间枯萎了,但枯萎的草叶颜色变成了诡异的墨绿色,再无生机。显然,这灰烬蕴含的“枯萎”之力并未完全消散,极其危险。他将灰烬严密封存,列为禁忌。

  同时,他尝试更细致地通过古地图和“网络”去“感受”高地和地底的情况。当他集中精神于代表高地的光点时,隐约能“闻”到一丝“翠花”的清新和洞内的烟火气;感受地底光点时,则是一种混合了金属锈蚀、潮湿和淡淡药味的沉闷感。这感知很模糊,时有时无,但确实存在。

  地底,林晓晓的处境最艰难。她拖着伤臂,利用废墟中搜集的金属残片和坚韧藤蔓,在相对稳固的角落搭建了一个勉强能容身的“笼式”庇护所,以防顶部再次坍塌。银灰草在残存能量场和她的精心照料下,勉强维持着生机。令牌的裂痕让她忧心,她不敢再轻易动用精神力,只能每日观察记录沉降池的变化——池水依旧死寂,但水位似乎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继续下降,池底隐约露出了更多破碎的符文石板边缘。

  她将大部分精力用于抢救和重新记忆那些残存的知识碎片。用烧黑的木炭,在相对完整的石板上,重新刻画最重要的符文单元和“净水”、“敛息”等关键工序图示。过程枯燥缓慢,且常常因手臂疼痛和精神不济而中断。

  这天下午,三地进行第一次正式的“灾后协同会议”。

  苏婉首先通报了高地的“翠花牌消化墙”和黑珠的发现,提出可以用部分黑珠通过网络传递“实物特性意念”(尽管很微弱),供古洞和地底研究。

  星澜分享了绿灰的危险性和自己那模糊的“远程气味感知”,并提出一个设想:“既然‘网络’能传递微弱的感知,我们是否可以尝试约定一种简单的‘环境状态编码’?比如,用不同的‘意念触感’(清凉、温热、刺痛等)或‘气味联想’(花香、土腥、焦糊等)组合,来代表‘安全’、‘警戒’、‘急需某物’、‘发现异常’等常见情况?这样比语言描述更快,消耗也更小。”

  林晓晓立刻意识到这个提议的价值。“可以。地底可贡献几种基础符文单元代表的‘稳定’、‘流动’、‘阻塞’等抽象意念感,作为编码基础之一。但需先建立对照表,并严格约定使用场景,防止误解。”

  三人越讨论越觉得这“网络”潜力巨大,绝不仅仅是“对讲机”。他们开始草拟一份《三地网络协同应用初步探索手册(第一版)》,内容囊括了紧急通讯协议、资源特性传递规范、简易环境状态编码、以及“能量/意念支援”的申请与响应流程(严格限用于生死攸关时)。

  就在手册草案初步成形,三人觉得似乎摸到了一点在这绝境中更有秩序、更高效协作的门道时,新的幺蛾子,不出意外地又来了。

  首先发现问题的是古洞的阿木。他在清理洞口外被“枯萎”侵蚀的区域时,为了测试土壤还能不能要,挖了一小捧灰白色的酥土,准备带回洞里看看。就在他弯腰捧土时,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一块被“枯萎”波及、表面布满灰绿色斑点的岩石后面,有什么东西飞快地缩了回去。

  那东西不大,速度极快,颜色似乎和灰绿斑点的岩石差不多,几乎融为一体。阿木以为自己眼花了,但心里莫名发毛。他警惕地握紧石矛,慢慢绕到岩石另一侧。

  什么也没有。只有被“枯萎”之力侵蚀得千疮百孔的岩面和地面。他蹲下身,仔细查看地面,在松软的灰白尘土上,发现了几个极其细微的、像是某种多足小虫爬过的痕迹,痕迹很新,指向岩石下方一道不起眼的缝隙。

  阿木想起之前洞里闹过的、那种能钻进岩缝的小毒虫,心头一紧,连忙用石头和泥土把那道缝隙堵死,然后快步退回洞里,将发现告诉了星澜。

  星澜立刻警觉。被“枯萎”之力侵蚀过的区域,按理说应该死寂一片,怎么还会有活物?他将这个情况紧急通报给高地和地底,提醒他们注意检查自家被污染或异常力量波及的区域,是否有类似“残留活物”。

  高地苏婉接到消息,心里也是一咯噔。她立刻带人检查山洞东北角,之前被暗红泥浆涌入、后来又被清理掩埋的区域。在掩埋坑边缘,一处泥土相对湿润的地方,赵铁河用木锹翻动时,赫然发现泥土中混杂着几条寸许长、暗红色、不断蠕动、像是放大了几十倍的线虫的东西!和之前水潭里那些线虫很像,但颜色更深,更粗壮!

  “是泥浆里带的!没清干净!”赵铁河惊呼。

  几乎同时,负责监测预警石的人跑来报告:“苏婉姐!石头……石头上的金线又开始抖了!这次指的不是外面,是……是咱们洞里!就指着东北角埋坑那边!”

  苏婉脸色一变。她还没来得及下令处理这些“漏网之虫”,怀中“玉衡”碎片就传来了地底林晓晓极其严肃、甚至带着一丝惊骇的意念:

  “高地、古洞!沉降池有变!池水下降后露出的碎石和残破符文石板缝隙里,爬出了大量米粒大小、甲壳暗紫、泛着金属光泽的硬壳小虫!它们在……在啃食那些破碎的符文石板!而且,池底那两点‘恶魔之眼’的暗金光芒,似乎……亮了一瞬,像是在……观察这些虫子?”

  三地,在灾后恢复的关键当口,几乎同时,在各自被污染或异常力量侵染的区域,发现了新的、形态各异的、似乎与污染伴生的“虫豸”!古洞岩石后的多足痕迹,高地泥浆里的变异线虫,地底啃食符文板的紫甲硬壳虫……

  这些虫子是污染的“清道夫”?是“恶魔之眼”操纵的“工兵”?还是某种他们尚未理解的、污染环境下的“新生态”?

  更让苏婉后背发凉的是,她猛地想起,刚才赵铁河翻出那些暗红线虫时,旁边那株一直很安静的“翠花”,有几条藤蔓,似乎悄悄地朝着那个方向,微微调整了一下角度……

  灾后虫患起!古洞、高地、地底同时出现与污染伴生的诡异虫豸,形态各异,行为莫测。是单纯的生物变异,还是污染源头更深层次的渗透与试探?“翠花”藤蔓对线虫的微妙反应,又意味着什么?这些突如其来的“小东西”,是否会成为压垮三地艰难恢复进程的又一根稻草?它们背后,是否连接着西天裂口、绿眼乌云、以及池底“恶魔之眼”那双刚刚“睁开”观察的眼睛?荒年求生,真是一刻不得安生,连虫子都来赶着凑“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