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灾后余烬与灰烬之疑-《带着灵泉在荒年爆笑求生》

  高地山洞,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浓稠。苏婉靠着岩壁浅眠,怀中的“玉衡”碎片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不规律的悸动,将她惊醒。不是往常星澜或林晓晓传递信息时那种温热的波动,而是一种尖锐的、充满痛苦与混乱的震颤,仿佛碎片本身在承受某种冲击。

  “古洞出事了!”苏婉心头一紧,瞬间清醒。她立刻尝试凝聚心神,通过碎片联系古洞方向。然而,意念如同泥牛入海,只捕捉到一片模糊的、充斥着雷电轰鸣与毁灭气息的混乱余韵,以及一丝极其微弱、仿佛随时会熄灭的、属于星澜的生命波动。

  “星澜公子……”苏婉脸色发白,霍然起身。动静惊动了旁边和衣而卧的赵铁河。

  “苏婉姐?”

  “古洞那边有变,星澜公子可能受伤了,联系很弱。”苏婉声音急促,但强制自己镇定,“立刻叫醒王老伯,点一支小火把,把咱们存的最好的伤药——止血的、安神的、补气的,各包一小份。还有,把那点最后的地菇干也包上。”

  “公子受伤了?严重吗?要不要派人过去?”赵铁河也急了。

  “去不了,太远,情况不明,路上也不安全。”苏婉摇头,快速思索,“先把药准备好,我试试看能否通过碎片,传递一点……意念上的支持,或者,看能不能把药的‘用法’和‘效用’意念传递过去一点,希望古洞那边的人能领会。”

  她顿了顿,又补充:“另外,天一亮,你就带两个人,去咱们之前发现的那片长着‘宁神草’的山坳,尽量多采些回来,晒干备用。我有预感,接下来恐怕用得着。”

  “明白!”赵铁河不再多问,立刻去办。

  苏婉重新盘膝坐下,将包好的伤药和地菇干放在膝前,双手紧握“玉衡”碎片。碎片依旧传来混乱的余波和微弱的生命感应。她闭目,深吸一口气,努力排除心中杂念与焦虑,将全部心神沉入碎片,向着古洞方向,传递出最纯粹、最坚定的意念——不是具体的询问或信息,而是一种“坚持住”、“我们在”、“等你们消息”的信念支撑,同时,她将几种伤药的外敷内服之法、地菇干熬汤补气的要点,化作简洁的意念画面,一遍遍重复传递。

  她不知道这有没有用,但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

  地底废墟,林晓晓同样在黑暗中睁开了眼。不是被惊醒,而是一阵突如其来的、源自怀中令牌的强烈“悲鸣”与“震颤”,将她从浅眠中拉出。令牌中心那道暗红裂痕,在刚才那一瞬间,竟自主地光芒大放,不是暗红,而是一种混杂了痛苦、警告与同源感应的白金与暗红交织的乱光,持续了数息才缓缓平复,裂痕似乎都因此微微扩张了一丝。

  “是古洞的‘钥匙’……出大事了,引发了共鸣?”林晓晓心往下沉。令牌与古洞豆种同源,都是“钥匙”的一部分,一方遭受重创,另一方必受牵连。她立刻尝试通过碎片联系古洞,遭遇了和苏婉同样的情况——意念受阻,只捕捉到毁灭性的雷电余波和星澜濒危的微弱气息。

  “天雷?不像自然之雷……是劫?是罚?还是那双眼睛的手段?”林晓晓思绪飞转,但更多的是焦急。古洞若失守,星澜若陨落,三地平衡将彻底打破,地底这里独木难支。

  她强撑着坐起,顾不上自身伤痛,看向那丛被“催化”的银灰草和那只特殊的晶髓虫。晶髓虫的光芒似乎也因刚才令牌的异动而黯淡了些,银灰草倒无变化。她知道,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让自己恢复,加快银灰草精华的产出,万一古洞那边需要支援,地底必须要有拿得出手的“药”。

  她忍着痛,将体内恢复的一点点暖流,全部注入令牌,帮助其稳定裂痕。然后,她小心地收集起银灰草叶尖新渗出的、带星辉的液珠,虽然只有寥寥三滴,却比之前的更加凝实。她将这些液珠用一片干净的金属片盛放,放在令牌旁温养。

  接着,她将目光投向废墟深处,令牌传来的那丝“牵引”感,在刚才的异动后,似乎也变得清晰了一丝,方向依旧明确。探索废墟深处,寻找可能加速银灰草生长、或蕴含特殊能量的物品,这个念头前所未有的强烈。但伤势和体力是最大的障碍。

  “必须先恢复行动力……至少,要能走到那边。”林晓晓咬牙,开始更加专注地运转功法,吸收“星辰余烬”,同时将一点点银灰草精华渡入体内,滋养伤处。痛苦加剧,但恢复的速度似乎也快了一点点。

  东南古洞,刺鼻的焦糊味和烟尘弥漫。阿木和石头连滚爬爬到星澜身边,手忙脚乱。

  “公子!公子你醒醒!”阿木带着哭腔,想碰又不敢碰。星澜躺在那里,脸上、手上裸露的皮肤一片焦黑,头发卷曲,衣衫破碎,口鼻间只有极其微弱的气息。

  石头稍微镇定些,颤抖着手探了探星澜颈侧,还有微弱的脉搏。“还活着!快,水!干净的布!”

  两人手忙脚乱地从角落取来存水的陶罐和相对干净的布条。阿木小心地用水润湿布条,轻轻擦拭星澜脸上的黑灰,露出下面被灼伤起泡的皮肤。石头则检查星澜身上,外伤主要在正面和手臂,一片狼藉,但好在没有看见特别深的伤口或骨折。

  “药……公子之前弄的那些草药……”阿木想起星澜平日采摘晒制的一些草药。两人在洞内一阵翻找,找出几样有止血、清热效果的草叶,石头记得星澜提过要捣烂外敷。他立刻动手,将草叶捣成糊状,和阿木一起,小心翼翼地将药糊敷在星澜手臂和胸前几处最严重的灼伤上。

  做完这些,两人已是满头大汗,心中惶然无措。他们看向旁边那株豆苗。豆苗低垂,叶片焦黄卷曲,那点新芽更是彻底灰败,毫无生机。唯有根部那枚残缺豆种,依旧静静躺着,旁边是那块“洞肥”石板,以及石板上那一小撮闪烁着淡金与暗红交织的奇异灰烬。

  “豆苗……公子拼死护着的豆苗,也毁了……”阿木声音哽咽。

  石头红着眼,抹了把脸,看向洞口外渐亮的天色,又看看生死未卜的星澜,一股巨大的恐慌和压力让他几乎窒息。但他知道,现在不能乱。

  “阿木,听着,”石头强迫自己冷静,声音嘶哑,“公子还活着,咱们就得保住这里。你守着公子,注意他的气息,隔一会儿用湿布润润他的嘴唇。我去检查洞口,把昨晚弄乱的石头搬回去堵好。然后……然后咱们得清点一下,洞里还剩下多少水,多少吃的,多少能用的东西。”

  阿木重重点头,擦干眼泪,守在星澜身边。石头则深吸一口气,开始动手。他将昨晚被雷击气浪冲开的石块重新垒好,检查防御。然后清点物资:水还剩两罐半,肉干和干果不多,草药也消耗了不少,最要紧的火种保存完好。

  清点完,石头走到豆苗边,看着那惨状,心中难受。他蹲下身,想看看那枚豆种还有没有救。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撮“洞肥”石板上的奇异灰烬上。灰烬不多,也就一小撮,但在渐亮的天光下,那淡金与暗红交织的微光,显得有些妖异。

  鬼使神差地,石头伸出手指,轻轻沾了一点灰烬。指尖传来一种奇特的触感,微微发热,又带着一点刺痛。他犹豫了一下,看着灰败的豆苗,想起星澜平日对这株苗子的珍视,一咬牙,将指尖那点灰烬,轻轻撒在了豆苗根部的土壤上,尤其是靠近那枚残缺豆种和灰败新芽的地方。

  他不知道这有什么用,甚至可能有害。但死马当活马医,公子和豆苗都这样了,还能更糟吗?

  撒完灰烬,他不再看,转身回去和阿木一起守着星澜。

  时间一点点过去。洞内寂静,只有星澜微弱的呼吸声和两个少年压抑的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半个时辰,也许更短。

  一直盯着星澜的阿木,忽然“咦”了一声,凑得更近些:“石头,你看!公子的眉头……是不是动了一下?”

  石头连忙看去。只见星澜焦黑的脸庞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蹙,嘴唇似乎也微微嚅动了一下。

  “公子?公子你能听见吗?”阿木小声呼唤。

  没有回应。但星澜的呼吸,似乎比之前……有力了一点点?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微弱、但清晰无误的沙沙声,从豆苗方向传来!

  两人猛地扭头。只见豆苗根部,那撒了奇异灰烬的土壤表面,竟然缓缓冒出了几丝极其纤细的、淡金色的、类似根须的丝状物!这些丝状物一出现,就迅速缠绕上那枚残缺豆种和灰败的新芽,同时,豆苗低垂的、焦黄的茎秆,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了一部分焦黑,露出底下黯淡但确实存在的绿意!虽然远未恢复,但那令人绝望的死寂,被打破了!

  更让人震惊的是,随着豆苗这一丝生机的复苏,星澜那边的呼吸,也同步变得明显、平稳了一丝!仿佛两者之间,那无形的共生联系,再次被微弱地接续上了!

  “这灰烬……有用!”石头和阿木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的惊喜。但随即,石头脸色又是一变,因为他看到,在那些淡金色根须缠绕豆种和新芽的同时,豆种表面和灰败新芽的根部,也隐隐渗出了一丝极其淡薄的、暗红色的气息,似乎被灰烬的力量激发了出来,但很快又被淡金根须压制、吸收、转化。

  这灰烬,能激发生机,但似乎也会引动残留的污染?是福是祸,尚未可知。

  正午时分,三地之间那极度微弱的联系,终于重新稳定了一丝。古洞这边,星澜依旧昏迷,但生命体征平稳了许多。豆苗恢复了微弱生机,新芽未活,但豆种似乎稳定下来。那撮奇异灰烬消耗了约三分之一,剩下的被石头小心收集起来,用一片干树叶包好。

  星澜在昏迷中,似乎本能地通过古地图,向高地和地底传递出了“未死”、“重伤”、“豆苗得灰烬暂稳”的极其简略的意念碎片。

  高地和地底悬着的心,终于稍稍放下,但担忧更甚。

  苏婉立刻将准备好的伤药用法和地菇干效用,再次通过碎片详细传递,并强调了宁神草的重要性。她判断古洞现在最缺的是人手和稳定的食物药品来源,高地暂时无法提供实质物资,但可以加快臭蒿研究,争取早日找到可能对“钥匙”创伤有帮助的“药”。

  林晓晓则传递了银灰草精华的最新进展,并提出了一个建议:古洞的奇异灰烬似乎蕴含特殊能量,能激发生机但也可能引动污染,需慎用。她提议,等星澜稍稳,或许可以尝试用银灰草精华的“稳”与“滋养”,配合灰烬的“激发”之力, cautiously 尝试治疗豆苗和星澜自身的“内伤”,但必须在有准备的情况下,一点点试验。

  同时,三地都察觉到了,在天雷事件后,整个地脉似乎又发生了一种极其隐晦的变化。高地监听地声的人报告,远处背阴坡方向的“蠕动”声彻底消失了,但土壤似乎变得更加“板结”和“贫瘠”。古洞石台下地脉的波动变得极其微弱平缓,近乎停滞。地底竖井的水,也不再“叮咚”净化,而是保持着一种绝对的、深沉的平静。

  仿佛那场天雷,不仅劈中了古洞,也以一种未知的方式,暂时“压制”或“冻结”了活跃的污染,但也让地脉本身的生机流转变得迟滞。

  是危机中的喘息之机,还是更大风暴前的死寂?

  无人知晓。

  苏婉站在洞口,看着外面明晃晃的日头,心中却无半点暖意。她握紧碎片,传递出最后一条信息,给地底,也给昏迷中的星澜:

  “撑住。高地会加快臭蒿研究,并尝试在附近寻找更多可能有用的特产。地脉有变,是危也是机。我们需尽快找到可持续的、不依赖外力的生存之道。活下去,等你们。”

  地底,林晓晓看着令牌裂痕,又看看废墟深处,握紧了盛放银灰草精华的金属片。古洞,阿木和石头轮番守着星澜和豆苗,那包奇异灰烬被放在星澜手边,触手可及。

  而就在这天傍晚,高地负责观察臭蒿的妇人,急匆匆跑来找到苏婉,脸色古怪:

  “苏婉姐,你快去看!那棵用坡地水土种下的臭蒿……它、它根部的水,变成淡红色了!而且……而且那臭蒿,好像开了一朵小花,花是黑色的,味道……味道闻着有点甜,怪瘆人的。”

  古洞惨遭雷击,星澜重伤,豆苗濒死,却意外获得蕴含奇异能量的灰烬。高地臭蒿在污染水土培育下竟开出了诡异的黑花,水质变色。地脉陷入异常平静,不知是福是祸。三地皆面临新的、更加诡异的变异与挑战。那灰烬是救星还是隐患?黑花臭蒿预示着什么?地脉死寂之下,又隐藏着怎样的暗流?荒年求生,在一次次毁灭与挣扎中,似乎正将众人推向更加光怪陆离、难以理解的未知深渊。下一步,是向变异索取生机,还是在死寂中等待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