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七,戌时末。
夜风自海上吹来,带着刺骨的咸腥和湿冷,掠过名为“老鹳嘴”的荒僻海岸。这里并非港口,只是一片突出海面的嶙峋礁石群,形似鹳鸟长喙,故而得名。礁石间水流湍急,暗漩丛生,寻常船只绝不敢靠近,正是秘密接应的绝佳地点。
夜曦伏在一块背风巨礁的阴影中,左肩的伤口已被紧急处理并服下提神药物,但每一次呼吸仍牵扯着剧痛。汗水浸湿了内衫,又被寒风吹得冰凉。他身旁只跟着那名本地兵丁向导,两人两马隐藏在不远处的乱石后。一个时辰前,他抄近路狂奔,终于抢在夜昀之前赶到了这里,选择了这处既能俯瞰大部分礁滩、又便于突然出击的隐蔽位置。
目光如鹰隼般扫过黑沉沉的海面。子时将到,接应的船应该就在附近海域徘徊。他又看向通往这里的唯一山径出口——那是一条在月光下泛着微白的羊肠小道,蜿蜒至礁石滩边缘。
身后远远传来几声短促的鸟鸣信号,是李百户所率追兵咬住了目标,正在迫近。夜曦精神一振,示意向导噤声,握紧了手中长剑,如同潜伏的猎豹,静静等待猎物踏入最后的陷阱。
时间一点点流逝,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单调而巨大,几乎盖过了其他一切声响。
子时初。
山径出口处,终于出现了晃动的人影和微弱的喘息声。
首先现身的是两名黑衣护卫,警惕地扫视着礁石滩。紧接着,安郡王夜昀的身影出现,他依旧披着斗篷,脚步因长途跋涉和携带重物而略显沉重,身旁是那个瘦削的“影卫”高手,以及另一名抬着沉重铁箱的护卫。最后断后的,是七八名衣衫染血、神色疲惫却依旧凶悍的死士,显然是李百户追兵沿途袭扰的结果。
他们快速下到礁石滩,夜昀目光急切地扫向海面。
“发信号。”他沉声道。
一名死士立刻点燃一支特制的烟花筒,“嗤”的一声,一道幽绿色的火光蹿上夜空,在最高处无声炸开,化作数点绿芒,缓缓坠落。
信号发出,夜昀明显松了口气,指挥护卫将铁箱放在一块较为平坦的礁石上。他自己则走到水边,凝望着漆黑的海面,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夜曦伏在礁石后,心如止水。他在等,等接应的船现身,等夜昀最松懈、以为即将逃脱的那一刻。
约莫半盏茶功夫,海面上,一点微弱的灯光如同鬼火般亮起,闪烁了三下。紧接着,一艘形制狭长、船身低矮的快船,如同幽灵般从一块巨大礁石的阴影后悄然滑出,向着鹳嘴滩快速驶来。船不大,但看其破浪的态势,速度极快,且吃水不深,正适合在这种复杂水域穿梭。
来了!
夜昀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转身示意护卫准备登船。
就是现在!
“动手!”夜曦低喝一声,身形如同蓄满力的弹簧般猛然跃起,长剑映着微弱的月光和海面反光,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直扑礁石滩上的夜昀!
几乎同时,山径出口处也爆发出喊杀声,李百户率领的追兵终于赶到,与断后的死士激烈交战,封住了退路!
“保护王爷!”“影卫”反应最快,厉喝一声,弯刀出鞘,再次迎上夜曦。其余死士和护卫也立刻收缩,将夜昀和铁箱护在中央,与冲下礁石滩的追兵战作一团。
夜曦对“影卫”的拦截早有预料,这次他不求速胜,剑招虚实结合,身形游走,目标是缠住这个最强的高手,为李百户他们创造机会!
“夺下铁箱!擒拿夜昀!”夜曦一边与“影卫”缠斗,一边厉声下令。
李百户等人得令,奋不顾身地向护卫圈猛冲。礁石滩上空间狭窄,乱石嶙峋,极大地限制了人数的发挥,但也让战斗更加血腥惨烈。刀剑碰撞声、怒吼声、惨叫声混杂着海浪的咆哮,瞬间将这片荒凉海岸变成了修罗屠场。
那艘快船见岸上突变,立刻加速向滩头冲来,船头几名水手模样的人手持弓弩,开始向岸上追兵射击,试图掩护夜昀登船。
“拦住那艘船!”夜曦急喝。
李百户分出一小队人,以礁石为掩体,用随身携带的手弩和捡起的石头还击,压制船上的弓手。但快船灵活,且船上弓弩更利,一时难以阻挡。
“影卫”见夜昀处境危急,刀法愈发疯狂,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打法,竟将夜曦逼得连连后退。夜曦左肩伤口崩裂,鲜血再次渗出,动作不可避免地迟滞了一瞬。
“影卫”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弯刀如毒蛇吐信,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突破了夜曦的剑网,直刺其右胸!
避无可避!
就在这生死关头,斜刺里猛然撞过来一道人影!“噗嗤!”弯刀深深刺入那人的胸膛——是那名一直跟在夜曦身边的本地兵丁向导!他不知何时扑了过来,用身体挡住了这致命一击!
“兄弟!”夜曦目眦欲裂。
兵丁口喷鲜血,却死死抱住“影卫”持刀的手臂,嘶声道:“王爷……快……”
“找死!”“影卫”怒喝,运力震开兵丁,但就这被阻的瞬息,夜曦的剑已如雷霆般刺到!“影卫”急忙闪避,剑锋擦着他的肋下掠过,带起一溜血花。
夜曦趁机抢攻,不顾左肩剧痛,将悲愤化为力量,剑势如同狂风暴雨,完全压制了受伤的“影卫”。
另一边,李百户终于带人拼死冲破了护卫圈,两名缇骑扑向铁箱,另外几人直取夜昀!
夜昀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慌乱,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似金非金、似玉非玉的扁平圆盘,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星辰图案和奇异符文——正是那所谓的“星盘”!
“都退开!”夜昀高举“星盘”,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否则,本王毁了它,谁也得不到‘星路’之秘!”
冲向他的缇骑不由一滞。
就在这刹那,夜昀眼中厉色一闪,竟不是毁掉星盘,而是将其狠狠砸向脚下的一块尖锐礁石!
“咔嚓!”一声脆响,星盘边缘碎裂,但中心似乎异常坚固,并未完全毁坏。与此同时,星盘碎裂处,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如同星辉般的蓝色光芒!光芒并不强烈,却带着一种诡异的吸引力,竟让周围数丈内的人感到瞬间的恍惚和失神,仿佛灵魂都要被吸走!
夜昀趁机挣脱,在最后两名贴身护卫的拼死掩护下,踉跄着冲向已贴近滩头、放下跳板的快船!
“拦住他!”夜曦从星盘光芒的影响中率先回过神来,一剑逼退动作同样迟滞的“影卫”,纵身扑向夜昀。
但夜昀已踏上跳板,船上的水手拼命拉扯。最后一名护卫返身死死抱住夜曦的腿。夜曦挥剑斩断其手臂,再追已晚了一步,跳板正在收起!
“夜昀!你跑不了!”夜曦怒吼,将手中长剑用尽全力掷出!
长剑化作一道流光,“噗”地一声,穿透了夜昀的小腿!
“啊!”夜昀惨嚎一声,扑倒在甲板上,但船已离岸,快速转向,向着外海驶去。
“放箭!”李百户急令。
弩箭嗖嗖射向快船,但船速极快,又借着礁石阴影,很快没入黑暗之中,只留下夜昀充满怨毒与不甘的嘶吼在海风中飘荡:“夜曦!今日之辱,来日‘星路’重开,必百倍奉还!”
岸上,战斗已接近尾声。失去主心骨,残余的死士和护卫很快被剿灭或擒获。“影卫”在夜曦和李百户夹击下,重伤被俘。那沉重的铁箱被牢牢控制。
夜曦走到那名为他挡刀、已然气绝的兵丁向导身边,缓缓蹲下,替他合上不甘的双眼,手指因用力而骨节发白。他又走到碎裂的星盘旁,捡起那核心部分。入手冰凉,上面的星辰符文在月光下流转着微光,神秘而诡异。
“殿下,安郡王他……”李百户捂着肩头伤口,愧疚不已。
“他中了我的剑,腿伤不轻,跑不远。”夜曦望着快船消失的方向,眼神冰冷,“立刻发信号,通知海上封锁的水师和沿海卫所,追捕一艘形制狭长的快船,船上有重伤逃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将‘影卫’、俘虏、铁箱、还有这星盘残片,立刻严密押送回京!”夜曦站起身,虽然疲惫伤痛至极,但腰杆挺得笔直,“我们……回家。”
海浪依旧不知疲倦地拍打着礁石,冲刷着滩头的血迹。
一场惊心动魄的追捕暂告段落,安郡王夜昀重伤遁逃,最重要的“星盘”核心被缴获。
但夜曦知道,事情远未结束。夜昀逃往海外,龙渊阁的“巨舟城”和“隐龙岛”依然存在,“星路”之秘仍未完全解开。
而京城之中,随着安郡王真面目的揭露和仓皇出逃,必然还会掀起一场巨大的波澜。
真正的较量,或许才刚刚进入一个新的、更广阔的阶段。
他最后望了一眼漆黑无垠的大海,转身,走向等待着他的战马。
晨光,即将刺破这漫长的黑夜。
(本章完)
夜风自海上吹来,带着刺骨的咸腥和湿冷,掠过名为“老鹳嘴”的荒僻海岸。这里并非港口,只是一片突出海面的嶙峋礁石群,形似鹳鸟长喙,故而得名。礁石间水流湍急,暗漩丛生,寻常船只绝不敢靠近,正是秘密接应的绝佳地点。
夜曦伏在一块背风巨礁的阴影中,左肩的伤口已被紧急处理并服下提神药物,但每一次呼吸仍牵扯着剧痛。汗水浸湿了内衫,又被寒风吹得冰凉。他身旁只跟着那名本地兵丁向导,两人两马隐藏在不远处的乱石后。一个时辰前,他抄近路狂奔,终于抢在夜昀之前赶到了这里,选择了这处既能俯瞰大部分礁滩、又便于突然出击的隐蔽位置。
目光如鹰隼般扫过黑沉沉的海面。子时将到,接应的船应该就在附近海域徘徊。他又看向通往这里的唯一山径出口——那是一条在月光下泛着微白的羊肠小道,蜿蜒至礁石滩边缘。
身后远远传来几声短促的鸟鸣信号,是李百户所率追兵咬住了目标,正在迫近。夜曦精神一振,示意向导噤声,握紧了手中长剑,如同潜伏的猎豹,静静等待猎物踏入最后的陷阱。
时间一点点流逝,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单调而巨大,几乎盖过了其他一切声响。
子时初。
山径出口处,终于出现了晃动的人影和微弱的喘息声。
首先现身的是两名黑衣护卫,警惕地扫视着礁石滩。紧接着,安郡王夜昀的身影出现,他依旧披着斗篷,脚步因长途跋涉和携带重物而略显沉重,身旁是那个瘦削的“影卫”高手,以及另一名抬着沉重铁箱的护卫。最后断后的,是七八名衣衫染血、神色疲惫却依旧凶悍的死士,显然是李百户追兵沿途袭扰的结果。
他们快速下到礁石滩,夜昀目光急切地扫向海面。
“发信号。”他沉声道。
一名死士立刻点燃一支特制的烟花筒,“嗤”的一声,一道幽绿色的火光蹿上夜空,在最高处无声炸开,化作数点绿芒,缓缓坠落。
信号发出,夜昀明显松了口气,指挥护卫将铁箱放在一块较为平坦的礁石上。他自己则走到水边,凝望着漆黑的海面,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夜曦伏在礁石后,心如止水。他在等,等接应的船现身,等夜昀最松懈、以为即将逃脱的那一刻。
约莫半盏茶功夫,海面上,一点微弱的灯光如同鬼火般亮起,闪烁了三下。紧接着,一艘形制狭长、船身低矮的快船,如同幽灵般从一块巨大礁石的阴影后悄然滑出,向着鹳嘴滩快速驶来。船不大,但看其破浪的态势,速度极快,且吃水不深,正适合在这种复杂水域穿梭。
来了!
夜昀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转身示意护卫准备登船。
就是现在!
“动手!”夜曦低喝一声,身形如同蓄满力的弹簧般猛然跃起,长剑映着微弱的月光和海面反光,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直扑礁石滩上的夜昀!
几乎同时,山径出口处也爆发出喊杀声,李百户率领的追兵终于赶到,与断后的死士激烈交战,封住了退路!
“保护王爷!”“影卫”反应最快,厉喝一声,弯刀出鞘,再次迎上夜曦。其余死士和护卫也立刻收缩,将夜昀和铁箱护在中央,与冲下礁石滩的追兵战作一团。
夜曦对“影卫”的拦截早有预料,这次他不求速胜,剑招虚实结合,身形游走,目标是缠住这个最强的高手,为李百户他们创造机会!
“夺下铁箱!擒拿夜昀!”夜曦一边与“影卫”缠斗,一边厉声下令。
李百户等人得令,奋不顾身地向护卫圈猛冲。礁石滩上空间狭窄,乱石嶙峋,极大地限制了人数的发挥,但也让战斗更加血腥惨烈。刀剑碰撞声、怒吼声、惨叫声混杂着海浪的咆哮,瞬间将这片荒凉海岸变成了修罗屠场。
那艘快船见岸上突变,立刻加速向滩头冲来,船头几名水手模样的人手持弓弩,开始向岸上追兵射击,试图掩护夜昀登船。
“拦住那艘船!”夜曦急喝。
李百户分出一小队人,以礁石为掩体,用随身携带的手弩和捡起的石头还击,压制船上的弓手。但快船灵活,且船上弓弩更利,一时难以阻挡。
“影卫”见夜昀处境危急,刀法愈发疯狂,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打法,竟将夜曦逼得连连后退。夜曦左肩伤口崩裂,鲜血再次渗出,动作不可避免地迟滞了一瞬。
“影卫”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弯刀如毒蛇吐信,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突破了夜曦的剑网,直刺其右胸!
避无可避!
就在这生死关头,斜刺里猛然撞过来一道人影!“噗嗤!”弯刀深深刺入那人的胸膛——是那名一直跟在夜曦身边的本地兵丁向导!他不知何时扑了过来,用身体挡住了这致命一击!
“兄弟!”夜曦目眦欲裂。
兵丁口喷鲜血,却死死抱住“影卫”持刀的手臂,嘶声道:“王爷……快……”
“找死!”“影卫”怒喝,运力震开兵丁,但就这被阻的瞬息,夜曦的剑已如雷霆般刺到!“影卫”急忙闪避,剑锋擦着他的肋下掠过,带起一溜血花。
夜曦趁机抢攻,不顾左肩剧痛,将悲愤化为力量,剑势如同狂风暴雨,完全压制了受伤的“影卫”。
另一边,李百户终于带人拼死冲破了护卫圈,两名缇骑扑向铁箱,另外几人直取夜昀!
夜昀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慌乱,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似金非金、似玉非玉的扁平圆盘,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星辰图案和奇异符文——正是那所谓的“星盘”!
“都退开!”夜昀高举“星盘”,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否则,本王毁了它,谁也得不到‘星路’之秘!”
冲向他的缇骑不由一滞。
就在这刹那,夜昀眼中厉色一闪,竟不是毁掉星盘,而是将其狠狠砸向脚下的一块尖锐礁石!
“咔嚓!”一声脆响,星盘边缘碎裂,但中心似乎异常坚固,并未完全毁坏。与此同时,星盘碎裂处,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如同星辉般的蓝色光芒!光芒并不强烈,却带着一种诡异的吸引力,竟让周围数丈内的人感到瞬间的恍惚和失神,仿佛灵魂都要被吸走!
夜昀趁机挣脱,在最后两名贴身护卫的拼死掩护下,踉跄着冲向已贴近滩头、放下跳板的快船!
“拦住他!”夜曦从星盘光芒的影响中率先回过神来,一剑逼退动作同样迟滞的“影卫”,纵身扑向夜昀。
但夜昀已踏上跳板,船上的水手拼命拉扯。最后一名护卫返身死死抱住夜曦的腿。夜曦挥剑斩断其手臂,再追已晚了一步,跳板正在收起!
“夜昀!你跑不了!”夜曦怒吼,将手中长剑用尽全力掷出!
长剑化作一道流光,“噗”地一声,穿透了夜昀的小腿!
“啊!”夜昀惨嚎一声,扑倒在甲板上,但船已离岸,快速转向,向着外海驶去。
“放箭!”李百户急令。
弩箭嗖嗖射向快船,但船速极快,又借着礁石阴影,很快没入黑暗之中,只留下夜昀充满怨毒与不甘的嘶吼在海风中飘荡:“夜曦!今日之辱,来日‘星路’重开,必百倍奉还!”
岸上,战斗已接近尾声。失去主心骨,残余的死士和护卫很快被剿灭或擒获。“影卫”在夜曦和李百户夹击下,重伤被俘。那沉重的铁箱被牢牢控制。
夜曦走到那名为他挡刀、已然气绝的兵丁向导身边,缓缓蹲下,替他合上不甘的双眼,手指因用力而骨节发白。他又走到碎裂的星盘旁,捡起那核心部分。入手冰凉,上面的星辰符文在月光下流转着微光,神秘而诡异。
“殿下,安郡王他……”李百户捂着肩头伤口,愧疚不已。
“他中了我的剑,腿伤不轻,跑不远。”夜曦望着快船消失的方向,眼神冰冷,“立刻发信号,通知海上封锁的水师和沿海卫所,追捕一艘形制狭长的快船,船上有重伤逃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将‘影卫’、俘虏、铁箱、还有这星盘残片,立刻严密押送回京!”夜曦站起身,虽然疲惫伤痛至极,但腰杆挺得笔直,“我们……回家。”
海浪依旧不知疲倦地拍打着礁石,冲刷着滩头的血迹。
一场惊心动魄的追捕暂告段落,安郡王夜昀重伤遁逃,最重要的“星盘”核心被缴获。
但夜曦知道,事情远未结束。夜昀逃往海外,龙渊阁的“巨舟城”和“隐龙岛”依然存在,“星路”之秘仍未完全解开。
而京城之中,随着安郡王真面目的揭露和仓皇出逃,必然还会掀起一场巨大的波澜。
真正的较量,或许才刚刚进入一个新的、更广阔的阶段。
他最后望了一眼漆黑无垠的大海,转身,走向等待着他的战马。
晨光,即将刺破这漫长的黑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