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北疆烽火,帝星淬炼-《冷王的心尖宠》

  韩擎的军报如同惊雷,炸响了帝都的宁静。佛郎机势力的阴影不仅笼罩海疆,更以如此直接而险恶的方式,投射到了帝国的北部边境。内政改革的成果尚需时间巩固,而外部的压力已不容喘息地同时从南北两端挤压而来。

  养心殿内,气氛空前凝重。夜宸、苏浅月、夜曦,以及几位核心枢密大臣齐聚,商讨应对北疆危局。

  “库蔑儿与西夷勾结,若得其火器之利,骑兵冲击力将大增,漠南防线压力骤增。”兵部尚书首先分析了军事层面的严峻性,“韩都护虽已戒备,然安北都护府兵力,主要用于防守漫长防线,若敌集中精锐突破一点,恐有闪失。”

  户部尚书则面露难色:“盐政、漕运新政初见成效,然税赋增收尚需时日。海疆造舰、北疆增兵、火器制造,在在需钱。国库虽非空虚,然同时支撑两线,恐力有未逮。”

  首辅大臣沉吟道:“当务之急,是判定佛郎机介入之深浅,以及库蔑儿发动攻势之规模与时机。北疆不可不防,然亦不可自乱阵脚,过度反应,反中其调虎离山之计。”

  夜曦静听众人议论,此刻方出言:“父皇,母后,各位大人。儿臣以为,北疆之患,核心在于‘西夷火器’。库蔑儿骑兵虽悍,然我朝边军亦不乏应对之法。唯其若得犀利火器,则优劣之势可能逆转。故儿臣前议,调拨新式火铳北上,至关重要,此乃抵消其潜在优势之关键。”

  他走到北疆地图前,手指点向几个关键隘口:“增兵之事,不宜大张旗鼓,以免刺激对方,亦可节省粮饷。可命邻近之河东、陇右节度使,各抽调五千精锐,以换防、操演为名,秘密向漠南边境靠拢,归韩都护统一节制,以为预备队。同时,严令韩都护,采取‘固守要点,精骑游弋’之策,避免在野外与可能装备火器之敌主力决战,依托城寨、工事,消耗其锐气。”

  “至于钱粮,”夜曦看向户部尚书,“可发行一期‘边防特种国债’,以未来盐政增收部分为担保,向民间大商号、银庄募集,应可解燃眉之急。海疆造舰计划,关乎长远,不可停滞,但可适当放缓非关键舰只的建造速度,集中资源保障北疆急需与新式火铳量产。”

  夜曦的策略,清晰地将北疆应对分为技术对抗(火器)、兵力调配(秘密增援)与战术选择(固守消耗)三个层面,并提出了解决财政压力的具体办法,显示出了在巨大压力下依然保持缜密思维的潜力。

  夜宸与苏浅月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决断。“便依睿亲王所议行事!”夜宸最终拍板,“北疆之事,由睿亲王总揽协调,兵部、户部、工部全力配合。务必确保韩擎那边,要什么有什么!”

  帝国的决策尚在传递途中,北疆的战鼓已然擂响。库蔑儿大汗显然得到了某种承诺或支持,不再满足于小规模骚扰,集结了本部最为精锐的三万铁骑,并配备了约百余名疑似佛郎机顾问指导的、使用一种简陋火绳枪的“火器队”,突然猛攻安北都护府治所所在的镇北城。

  韩擎临危不乱,依仗多年来经营的坚固城防,指挥若定。城墙之上,箭矢如雨,滚木礌石纷纷砸下。库蔑儿骑兵在火器掩护下,一度冲至城下,架起云梯,攻势如潮。

  战斗最为激烈之时,库蔑儿的火器队发挥了作用。虽然其火绳枪射速慢、精度有限,但齐射之时,声响巨大,硝烟弥漫,对守城士卒的心理造成了不小的冲击,一度压制了城头火力。

  关键时刻,韩擎亲自披甲执锐,立于城楼,挽强弓,一连射杀数名冲在最前的敌酋,稳住军心。同时,他命令城中仅有的数十门老旧火炮集中轰击对方火器队所在区域,虽然准头欠佳,却也成功打乱了其阵型。

  血战持续两日一夜,镇北城岿然不动,城下库蔑儿人遗尸数千。然而,守军亦伤亡惨重,箭矢、滚石消耗巨大,最令人担忧的是,城墙多处被对方火炮(可能是佛郎机提供的轻型野战炮)轰击,出现了裂痕。

  韩擎站在硝烟未散的城头,望着远处依旧密密麻麻的敌军营地,眉头紧锁。他知道,库蔑儿人不会轻易退去,下一波攻势,只会更加猛烈。而朝廷的援军与新式火器,何时能到?

  北疆血战的消息以最快速度传回京城。夜曦闻讯,心急如焚。他深知镇北城若失,整个漠南防线将门户大开,后果不堪设想。而此时,工部量产的第一批三百支合格新式火绳枪刚刚下线。

  “不能再等了!”夜曦当即入宫请旨,“父皇,母后,北疆危殆,儿臣请命,亲自押送这批火铳及配套弹药、工匠,并督促河东、陇右援军,即刻北上!”

  夜宸看着儿子眼中不容置疑的坚决,深知这不仅是责任,也蕴含着对韩薇的牵挂(韩擎是韩薇之父)。他沉吟片刻,看向苏浅月。

  苏浅月目光复杂,既有担忧,也有骄傲。她清楚,这是夜曦必须经历的淬炼。“王爷,让曦儿去吧。他是睿亲王,是未来的皇帝,北疆之役,关乎国运,他理应站在最前线。更何况……”她顿了顿,“韩擎在那里,薇儿的父亲在那里。”

  夜宸重重拍了拍夜曦的肩膀:“好!朕准你所请!带上朕的王命旗牌,北疆军政,许你临机专断之权!记住,稳守为上,待援军、火器到位,再图反击。你的安危,关乎帝国未来,切不可逞匹夫之勇!”

  “儿臣领旨!定不负父皇母后重托!”夜曦跪地叩首,目光坚定。

  是夜,一支精干的队伍悄然离开京城,夜曦一身戎装,亲自率领,押运着满载希望的火器箱笼,星夜兼程,向北疆疾驰。马蹄声碎,踏碎了京华的宁静,也踏上了通往烽火连天的征途。

  夜曦北上,帝国的重担再次完全压在了夜宸与苏浅月肩上。两人坐镇中枢,协调各方,确保前线所需能源源不断输送。

  “海疆方面,令满剌加前哨提高警惕,严密监视西方海域,若有佛郎机大队舰船动向,即刻来报。沿海各省水师,进入战备状态。”夜宸冷静下达指令。

  “内阁加快‘边防国债’的发行,着陈远亲自督办,务必尽快募集到足够资金。”苏浅月补充道,确保财政血脉畅通。

  同时,他们还要稳住朝局,防止有人因北疆战事而心生异动,或借机攻讦新政。帝后二人展现出多年风雨同舟的默契,一个主外,镇定从容,一个主内,细致缜密,将庞大的帝国机器运转得井然有序。

  苏浅月更是时常召见已入住睿亲王府的韩薇,温言安抚。韩薇虽心系父兄与未婚夫安危,却在皇后面前努力保持镇定,甚至主动提出想去伤兵营探望,或协助整理军需文书,以其独特的方式,为稳定后方尽一份力。她的坚韧,让苏浅月更加欣慰。

  北疆的烽火,是对夜曦能否承担起帝国未来的终极考验,也是对夜宸与苏浅月这对掌舵者,在风暴中稳住船舵能力的检验。帝国的命运,系于这北上的皇子与坐镇京华的帝后之手。帝星的光芒,唯有经历血与火的淬炼,方能更加璀璨,照亮这风雨飘摇的暗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