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京华双喜,海疆惊澜-《冷王的心尖宠》

  睿亲王夜曦南巡大获成功,携未来王妃韩薇凯旋归京。盐政试点以雷霆手段破除积弊,以全新规则树立典范,其成效与影响正随漕运之水源源不断反馈至帝国中枢。然而,历史的进程从不因个人的辉煌时刻而驻足,喜悦的帷幕之后,更深远的布局与更严峻的挑战已悄然拉开序幕。

  夜曦返京的场面,比离京时更为隆重。帝后亲率文武百官于正阳门外迎接,这是对建立殊勋的皇子、也是对未来帝国继承人的最高肯定。夜曦与韩薇并骑入城,接受万民欢呼。他沉稳的气度与韩薇的英姿相映生辉,成为京城百姓津津乐道的佳话。

  盛大的庆功宴在宫中举行。夜宸当众高度赞扬了夜曦此次南巡的功绩:“睿亲王此行,不仅涤荡盐政沉疴,更振肃了官场风气,彰显了朝廷革新之决心,惠及民生,稳固国本,功在社稷!”他正式宣布,两淮盐政试点之新制,将总结经验,逐步推广至长芦、山东、两浙等主要盐区。同时,擢升一批在南巡中表现突出的随行属官与督行司干员,标志着夜曦所代表的革新派势力在朝中进一步巩固。

  更引人瞩目的是,在庆功宴上,夜宸与苏浅月正式颁下赐婚诏书,为睿亲王夜曦与韩氏女薇定下大婚之期,就在三个月后的中秋佳节。此举,既是对这对年轻人情感的认可,更是将皇室与北疆军方的联盟关系,通过最隆重的仪式公之于众,彻底夯实。京华双喜临门,帝国权力核心的交接与传承,似乎已步入平稳而光明的轨道。

  表面的喜庆之下,夜宸、苏浅月与夜曦并未放松警惕。养心殿的密室之内,三人关注的焦点,已再次投向那遥远而充满未知的南方海疆。

  “满剌加前哨传回密报,”夜曦指着海图上那个关键的节点,“我方增援舰船与人员已陆续抵达,并开始在当地土王默许下,于商站旁侧高地修筑简易炮台和了望塔。然近日,确实发现有形制类似佛郎机的舰只在海峡西口外游弋,虽未靠近,但其窥探之意明显。”

  苏浅月凝神看着海图:“佛郎机人果然不会轻易放弃此咽喉之地。我方前出力量尚弱,当前应以稳固据点、收集情报为主,避免正面冲突。”

  “母后所言极是。”夜曦点头,“儿臣已严令满剌加守将,谨守防御,加强巡逻,同时利用贸易之便,尽可能从往来商船,尤其是天竺、大食商人处,打探佛郎机人之虚实。据零星信息汇总,此佛郎机国,位于极西之地,国势正盛,其王野心勃勃,鼓励航海,于数十年前便已绕过天竺南端,占据果阿等地,如今兵锋直指南洋。”

  夜宸沉吟片刻,目光深邃:“其志不小。看来,东西相遇,冲突恐难避免。曦儿,你前时所提‘师夷长技’、‘固我海疆’二策,需再加速。”

  “儿臣明白。”夜曦应道,“工部与格物斋联合研制之火绳枪,仿制已初步成功,正在优化枪管钢材与击发可靠性,预计年底可小批量试产装备精锐。新式战舰的设计也已启动,重点参考佛郎机舰船之长,增大船体,强化龙骨,以便承载更多、更重之火炮。儿臣建议,可先在福州、广州船厂,各开工建造两艘新舰,以为验证。”

  “准。”夜宸果断下令,“资金、物料,由内帑与户部协同解决,务必优先保障。水师将士之遴选与操练,亦需同步进行,特别是火炮射击之训,要作为重中之重。”

  帝国的战争机器,在喜庆的遮掩下,开始为可能到来的海上冲突,低调而高效地运转起来。

  皇家文理学院内,关于盐政改革与海外局势的讨论,也进入了新的高潮。夜曦南巡的成功,极大地鼓舞了那些拥护改革的年轻学子。而佛郎机带来的外部压力,则激发了他们探究外界、强我帝国的热情。

  在政事斋的一场辩论中,学子们不再局限于国内政策,开始大胆畅想海外。

  “佛郎机人船坚炮利,能远涉重洋而来,其国必有可学之处!我等岂能坐井观天?当效仿前朝张骞、班超之志,主动西行,探其虚实,学其技艺,方能制衡其人!”一名深受夜曦影响的学子慷慨陈词。

  “然语言不通,地理不明,如何西行?依我之见,当务之急,是编纂番汉辞书,培养通译人才,并鼓励海商绘制更精确之海图。同时,学院亦应开设海外舆地、番邦语言之课程!”另一名学子提出了更具操作性的建议。

  甚至有人将目光投向了更遥远的未知大陆:“有海商传言,越过南洋,向东尚有极大之陆地,物产丰饶,其民与我相貌迥异……若能探寻,或可为帝国开万世之新土!”

  这些充满想象力与开拓精神的言论,虽然在老成者看来有些异想天开,却代表了帝国新一代精英正在萌生的、前所未有的世界观。夜曦偶尔听闻这些讨论,心中颇感欣慰。他知道,这些年轻的头脑,将是帝国未来应对变局、开拓进取的最宝贵财富。他暗中指示学院,可以对一些有价值的海外探索设想给予少量资助,鼓励其进行初步的资料收集与研究。

  就在帝国上下为内政外交积极筹备之时,一封来自北疆的八百里加急军报,打破了表面的平静,送入养心殿。

  军报是安北都护韩擎亲手所书,语气凝重:“陛下钧鉴:近日漠北库蔑儿部异动频繁,其本部精锐骑兵调动迹象明显,似有大规模集结之势。更有探马回报,发现有小股疑似西方面貌之人员,出入库蔑儿王庭。臣恐其与佛郎机人等西夷有所勾结,欲对我不利。北疆防线已全面戒备,然若库蔑儿得西夷火器之助,情势恐生大变,恳请朝廷早做应对。”

  这封军报,让夜宸、苏浅月与夜曦的神色瞬间凝重起来。

  “西人面貌?出入库蔑儿王庭?”苏浅月凤目含霜,“若果真如此,则非独海疆有患,北疆亦将面临前所未有之威胁!佛郎机人其志,恐怕不仅仅是海上商路!”

  夜宸一拳砸在案上,怒极反笑:“好一个佛郎机!真是无孔不入!欲以外力撬动我边疆格局,乱我阵脚!”

  夜曦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父皇,母后,此事若真,则说明佛郎机人对帝国之策略,乃是海陆并进,多方牵制。其与库蔑儿勾结,一则可能提供火器,增强库蔑儿战力;二则可能借此分散我朝注意力与兵力,为其在南洋的行动创造机会。”

  他看向夜宸:“北疆不容有失。儿臣建议,立即秘密增调一批即将试产的新式火绳枪与熟练炮手北上,交予韩都护,以应对可能出现的装备差距。同时,命兵部拟定预案,必要时可向漠南增兵。至于海疆,满剌加前哨需更加警惕,新舰建造需再提速!”

  内政甫定,外患却以超出预期的速度和方式骤然加剧。京华的喜庆气氛尚未散去,海疆与北疆同时告急的阴云已然笼罩。帝国这艘巨轮,在夜宸、苏浅月与夜曦的掌舵下,刚刚调整好内部的帆索,便不得不迎接来自东西两个方向的狂风巨浪。真正的考验,似乎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