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心有余悸-《天啊,人怎么能这么贱》

  “冷静,冷静...”她在心里默念,眼睛不敢离开阴影半步。

  在古代讨生活的经验告诉她,这里没有警察,没有法律,

  一旦被坏人抓住,等待她的可能是生不如死的贩卖。

  可她除了身上这套破旧的粗布衣,怀里的铜铃,再无任何能用来反抗的东西。

  阴影中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紧接着是一声低沉的闷笑。

  林渔的血液瞬间凝固,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掐住,连尖叫都发不出来。

  她猛地转身想跑,却被脚下的碎石绊倒,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

  铜铃从怀中滚出,在寂静的巷子里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是给暗处之人发出的信号。

  沙哑的声音裹着腐肉气息扑面而来,林渔仰起头,正对上一双浑浊的三角眼。

  那人脸上的刀疤纵横交错,在月光下泛着青紫色的光,嘴角涎水坠成丝线,啪嗒一声滴在她手背上,烫得她浑身发颤。

  四目相对的刹那,林渔浑身血液仿佛冻成冰碴。

  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翻涌着野兽般的贪婪,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与市集上屠夫打量待宰羔羊的眼神如出一辙。

  冷汗顺着脊背滑进腰带,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刺痛中找回一丝清明。

  救——破音的呼救撞在斑驳砖墙上,又碎成颤抖的回音。

  巷口空荡荡的,只有染坊褪色的布帘在风中无力摇晃。

  林渔望着逼近的粗糙手掌,突然想起穿越前看过的荒野求生纪录片——越是绝境,越要冷静。

  喉间的呜咽被她生生咽下,颤抖的手指悄悄勾住裙摆下的碎陶片。

  当那只布满老茧的手触及她肩头时,她猛地挥出陶片,

  锋利的边缘擦着对方手腕划过,在月光下甩出一道血线。

  黑衣人吃痛暴喝,林渔趁机翻身滚向墙角,粗布鞋踢起的碎石迷住对方双眼。

  此刻的她不再是那个被吓得腿软的异乡人,胸腔里燃烧的求生欲让心跳都变得沉稳。

  她盯着黑衣人腰间晃动的匕首,盘算着夺刀的角度,同时悄悄往铜铃坠落的方向挪动。

  暗处传来的阵阵脚步声让她脊背发凉,却反而勾起唇角——既然逃不掉,那就拼个鱼死网破。

  碎石簌簌滚落的声响混着黑衣人的咒骂,在死寂的巷子里炸开。

  林渔后背紧贴着潮湿的砖墙,指甲几乎抠进墙缝里。

  方才划破对方手腕的陶片还攥在掌心,指腹能清晰摸到刃口残留的温热血迹。

  黑衣人捂着渗血的手腕,腰间晃动的匕首在月光下泛着冷芒,如同悬在她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暗处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像无数根细针在耳膜上轻刺。

  林渔突然瞥见染坊布帘后诡异的黑影——那是一条盘踞的蛇,

  鳞片在月光下泛着青灰,吐信的红芯如同跳动的火焰。

  寒意顺着脊椎窜上后颈,她咬住下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求生的意志告诉她,最可怕的敌人往往能成为最锋利的刀。

  黑衣人怒吼着扑来,林渔看准时机猛地翻身,粗布鞋扬起的沙砾直扑对方眼睛。

  趁着黑衣人抬手遮挡的间隙,她一个翻滚朝着铜铃坠落的方向冲去,

  却在即将触碰到铃铛时,被突然甩出的铁链缠住脚踝。

  铁链勒进皮肉的剧痛让林渔眼前炸开金星,粗粝的铁钩擦着耳际钉入墙面,溅起的火星灼伤了她的侧脸。

  黑衣人沙哑的狞笑混着铁链晃动的哗啦声,如同催命符般在耳畔炸响

  冷汗顺着下颌线滴落在青石板上,林渔却在挣扎间瞥见染坊布帘后游走的蛇影。

  青灰色鳞片泛着幽光,蛇芯吞吐间,她突然发出虚弱的呜咽,故意将身体瘫软成无助的姿态。

  黑衣人果然上当,拽着铁链大步往前,靴底碾碎陶片的脆响离布帘越来越近。

  就在铁链骤然收紧的刹那,林渔猛地蜷起膝盖,借着惯性翻身蹬向对方胸口。

  黑衣人重心不稳踉跄后退,而她早已铆足全力将其推向布帘!

  青灰色的蛇影如离弦之箭窜出,尖锐的毒牙狠狠咬进黑衣人脖颈,

  蛇身瞬间缠上对方咽喉,鳞片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沙沙声。

  惨叫声刺破夜空,铁链应声落地。

  林渔顾不上查看脚踝的血痕,扑向滚落在地的铜铃。

  金属表面还带着体温,青鸟纹路在月光下泛起微光。

  她攥着铃铛跌跌撞撞地往前跑,粗布鞋踏碎满地陶片,

  胸腔里的心脏几乎要冲破肋骨:快跑啊!死腿!再不跑就真的完了!

  身后重物倒地的闷响震得青石板微微发颤,紧接着是蛇类鳞片摩擦砖石的簌簌声,像无数根细针顺着脊椎往上爬。

  林渔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齿间散开,她不敢回头,

  发梢扫过后颈时都惊得浑身战栗,总觉得暗处有无数双猩红的眼睛正盯着她狼狈逃窜的背影。

  拐过第三个巷口时,脚踝突然撞上凸起的硬物。

  林渔踉跄着扑倒在地,掌心被碎石划破,低头却见半截烧焦的木棍横在脚边。

  她一把攥住木棍,粗糙的纹理硌得掌心生疼,却像抓住救命稻草般起身继续狂奔。

  粗布鞋踏过积水潭,溅起的水花混着冷汗浸透衣摆,耳边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和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不知跑了多久,夜色中的湖水突然漫入眼帘。

  林渔跌跌撞撞扑到岸边,也顾不上湖面漂浮的腐叶,捧起冰凉的湖水就往嘴里灌。

  呛人的水草味混着铁锈味在喉间翻涌,她却大口大口吞咽着,直到呛得剧烈咳嗽,才撑着膝盖大口喘气。

  林渔瘫坐在泥泞的岸边,潮湿的泥土渗进粗布裙摆,凉意顺着脊梁往上爬。

  她大口喘着粗气,声音里还带着未散尽的颤意:“太他妈吓人了...”

  方才的惊险画面在脑海中不断闪回——陶片划破手腕时的刺痛、

  铁链擦过耳畔的锐响,还有毒蛇獠牙刺破黑衣人的瞬间,腥热的血珠溅在她脖颈的触感。

  木棍从颤抖的指间滑落,“扑通”一声掉进湖水,惊起的涟漪很快又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