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少女失踪案-《天啊,人怎么能这么贱》

  若是说有所图,她身无长物,唯一值钱的便是那篓子草药,可他从未瞧过一眼。

  再说他这般身手,若真要抢什么,她也根本拦不住。

  思来想去,只当是他心善,见她孤苦才多照拂几分,便也把这份暖意悄悄收进了心里。

  “先回去。”他终是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握紧了她的手腕往屋里走,“雨大了,别淋病了。”

  林渔没有再追问,任由他牵着往前走。

  雨水打湿了两人的头发和衣衫,却奇异地驱散了方才的焦灼。

  陈京的手心很暖,即使隔着湿冷的布料,也能感觉到那份沉稳的力道。

  快到时,糖豆的吠声从里面传来,带着雀跃的意味。

  张老伯大概是听到了动静,正举着油灯站在门口张望,昏黄的光晕透过雨幕洒出来,像个温暖的小月亮。

  “可算回来了!”张老伯见他们浑身湿透,连忙往屋里让,“我炖了姜汤,快进来暖暖!”

  窑洞不大,却收拾得干净。

  灶台上的铁锅还冒着热气,姜的辛辣混着柴火的暖意,瞬间驱散了身上的寒气。

  屋内的油灯芯爆出一点火星,将墙上两人的影子晃得颤了颤。

  灶膛里的柴火正烧得旺,噼啪声混着锅里姜汤翻滚的咕嘟声,倒让这狭小的空间添了几分烟火气。

  林渔抱着换洗衣物往别的房间走去时,布帘扫过门框上挂着的干草药,带起一阵清苦的香,

  陈京望着那道纤细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才转头看向蹲在灶前添柴的张老伯。

  “张老伯,青崖镇的少女失踪案,你可有耳闻?”他的声音压得低,目光却扫过门口——

  那里挂着的粗布门帘被山风掀起一角,露出外面墨色的雨幕,仿佛随时会有黑影从那片浓黑里钻进来。

  张老伯往灶膛里塞了根松木柴,火星子猛地窜起来,映得他满脸沟壑愈发清晰。

  他咳了两声,用袖口擦了擦眼角的烟油:“这件事情在镇上都传开了,我哪里会不知道。”

  松木柴在火里蜷成焦黑的卷,他用拨火棍捅了捅,

  “这些少女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任由官府怎么搜山下海寻找,始终不见人影,弄的镇上的百姓都人心惶惶的。”

  陈京的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着,目光落在灶台上那只豁了口的粗瓷碗上。

  碗沿还沾着点褐色的药渣,是早上林渔给他熬药时剩下的。“最早的案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约莫是一年前吧。”张老伯眯起眼,像是在回忆,

  “头一个丢的是王家村的二丫头,才十四岁,去镇上给她娘抓药,就再也没回来。

  她爹疯了似的找了半个月,最后只在黑风岭的山涧里捡到只她常戴的银镯子,镯子上还沾着血呢。”

  他往灶里啐了口烟袋锅的灰,

  “那之后就没安生过,隔三差五就听说哪个村的姑娘不见了,

  最近一次是上礼拜,听说青崖镇布庄老板的女儿,光天化日在自家铺子里就没了,门窗都好好的,就跟被鬼勾了魂似的。”

  隔间里传来木盆倒水的哗啦声,陈京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官府就没查出点什么?”

  “查?官府那帮人除了会收税,还会干啥?”

  张老伯的声音里带着愤懑,手里的拨火棍在地上磕出闷响,

  “上次县太爷带着衙役来黑风岭搜山,连乱葬岗都翻遍了,结果呢?

  倒是把李寡妇家的鸡给惊飞了两只,连个贼影都没见着。后来就传出话来,说是山里有精怪,专勾年轻姑娘的魂,

  吓得各村的丫头都不敢出门,连赶集都得家里男人跟着。”

  陈京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他摸出怀里的荷包,摩挲着磨得发亮的纹路——这荷包是当年妹妹亲手给他刻的,上面还留着歪歪扭扭的“平安”二字。

  “精怪之说,终究是无稽之谈。”他沉声道,“这世上哪有什么精怪,多半是人在作祟。”

  “可不是嘛。”张老伯叹了口气,往油灯里添了点油,灯芯往上跳了跳,照亮了他鬓角的白发,

  “可除了精怪,谁能把大活人凭空弄没了?上个月有户人家怕女儿出事,

  特意请了两个镖师守着,结果第二天一早,镖师被捆在柴房里,嘴里塞着布,那姑娘还是没了。

  门窗都从里面锁着,墙头上连个脚印都没有,你说邪门不邪门?”

  陈京瞥了眼门外布帘,又问:“这些失踪的少女,可有什么特征?”

  “特征?”张老伯愣了愣,随即用拨火棍在地上画了个圈,

  “大多是十二岁到十七岁之间的,而且稍微有点姿色的都不见了,倒是长得普通的安然无恙。”

  他往门口看了看,声音压得更低,

  “都传闻啊,是被什么采花贼抓走了,可官府查了这么久,连个像样的线索都没有。

  前阵子倒是抓了个游方道士,说他懂什么迷魂术,打了一顿后也没审出啥,最后还是放了。”

  灶台上的姜汤溢出来一点,落在滚烫的灶面上,发出刺啦的声响,冒起一阵白汽。

  陈京起身去掀锅盖,湿热的姜气扑面而来,呛得他咳嗽了两声——

  肋下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像有无数根细针在往里扎。

  “这些姑娘失踪前,有没有去过什么特别的地方?或者接触过什么陌生人?”

  “这倒没听说。”张老伯摇着头,

  “有的是在自家院子里晾衣裳没的,有的是跟着爹娘去赶集时走散的,还有的……”

  他顿了顿,声音里添了几分寒意,

  “是在夜里睡熟了,被人从床上悄没声地带走的。

  有户人家说,半夜听见院里有笛声,细细软软的,听着就像勾人的魂儿,等第二天醒了,女儿的床就空了。”

  陈京舀姜汤的手顿了顿。

  他将两碗姜汤放在灶台上,推了一碗给张老伯:

  “您老在黑风岭住了这么久,有没有见过什么可疑的人?比如……外地来的客商,或者行踪诡秘的江湖人?”

  张老伯端起姜汤喝了一大口,辣得直咂嘴:“外地客商倒是常来,大多是来收山货的。但要说诡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