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师徒夜话-《我在修仙界卖法器》

  霓裳阁主苏霓裳最终妥协,同意按照规矩处置苏璎,但提出在苏璎被正式惩处之前,要单独见其一面。萧乘风与李墨大师略作商议,应允了这个并不过分的要求,派长老引苏霓裳前往剑牢。

  剑牢位于流云剑宗主峰地底深处,并非阴暗潮湿的普通牢狱,而是一间间由特殊禁制隔绝、充满肃杀剑意的石室。

  关押在此,与其说是肉身囚禁,不如说是对修士心志与修为的持续消磨与惩戒。

  苏璎所在的石室,四壁光洁如镜,却倒映不出人影,只有一道道无形的剑气在室内游走,发出细微的咻咻声,不断冲击着被禁锢灵力、仅能勉强护体的囚徒心神。

  当苏霓裳踏入石室时,看到的便是苏璎蜷缩在角落,原本明艳的嫣红劲装破败不堪,沾满污迹,精心打理的发髻散乱,脸上满是泪痕与憔悴,眼神空洞呆滞,与昔日骄傲张扬的霓裳阁少主判若两人。

  听到脚步声,苏璎茫然抬头,看到姑母熟悉的身影,眼中瞬间爆发出希翼的光芒,连滚带爬扑到禁制边缘,哭喊道:“师尊!姑母!救我!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是他们陷害我!是那个李小暑勾引阿月,我才……”

  “闭嘴!”苏霓裳厉声打断她,声音冰冷刺骨,再没有在剑气堂时的雍容华贵,只有怒其不争的森然寒意。

  苏璎被吓得噤声,呆呆地看着脸色铁青的姑母。

  苏霓裳挥退引路的剑宗长老,石室内只剩下姑侄二人。

  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狼狈不堪的苏璎,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深深的失望与恼怒。

  “蠢货!”苏霓裳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你竟将织云洞府这等关乎宗门传承的绝密透露出去!不仅机缘旁落,更将自己陷于这等境地!你可知那《织云造化诀》对我霓裳阁意味着什么?那是可能让我阁更进一步一步的契机!”

  苏璎浑身一颤,她没想到姑母第一句责问的不是她的安危,而是洞府传承。

  “我……我只是想借洞府之名接近阿月……我没想到会这样……”她喃喃辩解,声音越来越小。

  “没想到?”苏霓裳冷笑,“你动用定神梭暗算李小暑时,没想到?天工苑之势本来就已远超我霓裳阁,如今这机缘你又拱手相让,你的脑子里除了那点男女情思和嫉恨,还剩下什么?”

  她越说越气:“如今倒好,李墨那老家伙亲自出面,听风楼、流云剑宗站在一起,铁证如山!你让我如何救你?霓裳阁千年声誉,毁于你手!”

  苏璎脸色惨白如纸,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远超她的想象。

  她抓住禁制边缘,哀求道:“姑母,我真的知道错了!您一定有办法的!您是阁主!您不能不管我啊!”

  苏霓裳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冷漠的决断:“管?如何管?众目睽睽,证据确凿,便是表明了天工苑的态度。此事,必须给天下一个交代。”

  她看着苏璎瞬间绝望的眼神,语气稍稍放缓:“为今之计,唯有你‘真心悔过’,‘甘愿受罚’。流云剑宗的剑牢囚禁,修为禁制,我会设法周旋,减少年限。但公开的惩处,废去你的霓裳阁少主之位,面壁思过百年,是免不了的。”

  “不!姑母!我不要!”苏璎尖叫,废去少主之位,面壁百年,等于断送了她的一切!

  “由不得你!”苏霓裳斩钉截铁,“这是保住你性命、也保住霓裳阁颜面唯一的办法!记住,出去之后,管好你的嘴!今日我对你说的话,若有半句泄露,不用别人动手,我亲自清理门户!”

  她最后深深看了苏璎一眼,那眼神中的冰冷让苏璎如坠冰窖,彻底失去了挣扎的力气。

  苏霓裳不再多言,转身离去,华丽的紫色宫装裙摆拂过冰冷的石阶,消失在剑牢通道的尽头,只留下苏璎瘫坐在禁制内,发出压抑而绝望的呜咽。

  ……

  内堂静室。

  萧乘风恭敬地将李墨大师请入奉茶,苏墨渊、金不换、李小暑、云渺四人随侍在侧。萧乘风知他师徒有话要讲,自请退出。

  静室布置清雅,燃着宁神的檀香。

  李墨大师坐于上首,依旧是那身简朴的青袍,手中捧着一杯清茶,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温润的眉眼。

  “小暑,”他放下茶盏,目光落在李小暑身上,“坠星泽之事,不换与云少主已告知为师大概。你能得此机缘,修为精进,心性亦更见沉稳,为师甚慰。”

  “多谢师尊。”李小暑恭声应道。

  “只是,”李墨大师话锋一转,看向安静立于李小暑身侧,如同影子般的阿月,“这位阿月小友,似乎并非寻常失忆之人。他身上的力量,纯净空灵,却又深不可测,尤其对污秽邪祟之力,克制极强。小暑,你们在下面,可曾发现什么与他相关的线索?”

  李小暑整理了一下思绪,先是将织云殿中所得《织云造化诀》传承之事禀报,当然,只提及了法衣炼制与神识运用之妙,并未涉及最核心的造化之道,这也是李墨大师事先传音允许的。

  李墨大师听得频频颔首,眼中露出赞赏之色。

  接着,李小暑才将话题引回阿月身上。

  “师尊,关于阿月,弟子在织云殿中,除了凝魂仙芷和传承,还隐约感觉到殿内残留的上古道韵,似乎与阿月身上的月华之力有某种共鸣。而且……”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阿月他……似乎拥有一种非常特殊的能力。”

  “哦?何种能力?”李墨大师饶有兴致。

  “他……似乎能理解并复制或模拟某些极其复杂的能量结构与法则。”李小暑缓缓说道。

  “弟子大胆猜测,”李小暑看向阿月,“或许正因为他这种能力,当初在北境,那个伪装金丹的南宫文,才能拥有那枚可以模拟金丹修士灵压、迷惑他人的诡异法器。”

  此言一出,静室内骤然一静!

  能理解、模拟复杂能量结构与法则?这简直是逆天般的能力!尤其是联想到那枚曾经让苏墨渊都险些吃亏的“伪金丹”法器!

  “小师妹,你是说……那南宫文的鬼东西,可能跟阿月有关?”金不换结结巴巴地问。

  李小暑点点头,看向阿月,阿月依旧安静,琉璃紫眸空洞,仿佛他们讨论的事情与他毫无关系。

  李墨大师沉默良久,手指轻轻叩击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他看向阿月的目光,变得无比深邃。

  “若真如此,”李墨大师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凝重,“那阿月小友的价值……或者说,他潜在的危险,远超我们之前的预估。这种能力,若被心术不正之人得知并利用,后果不堪设想。不仅可以制造出扰乱修真界的伪金丹法器,甚至可能模拟更高级的力量,破坏平衡,引发浩劫。”

  他停顿一下,看向李小暑:“小暑,你可知,血煞宗一直寻找的上古封印钥匙,其作用, 除了开启封印,是否也可能与理解、模拟甚至控制被封印之物的力量有关?”

  李小暑心中剧震!

  师尊的推测,与她之前的隐隐预感不谋而合!

  “弟子……不敢妄断。”李小暑压下心中惊涛。

  “此事关系重大,绝不可外传。”李墨大师肃容道,“阿月小友心智未复,力量本能,需小心看护。小暑,他既信赖于你,你便多费心。至于其能力 ……在未明其根源与可控性之前,切不可轻易尝试引导或利用。”

  “弟子明白!”李小暑重重点头。

  她从未想过要利用阿月,只想帮他找回记忆,保护他。

  苏墨渊沉声道:“师尊,血煞宗对阿月恐怕也有所图谋。北境之事,坠星泽苏璎的异常关注,都说明了这一点。我们需早做防备。”

  “嗯。”李墨大师颔首,“流云剑宗之事已了,苏璎自有霓裳阁带回去严加管教。你们随为师,即刻返回天工苑。一来,小暑需静心消化织云传承;二来,墨渊你的雷破千钧剑也需在苑内雷火室进一步淬炼融合;三来,”他看了一眼阿月,“天工苑有历代先辈布下的重重禁制与大阵,相对安全,也便于我们暗中保护与研究阿月身上的谜团。”

  返回宗门!众人精神一振。

  “是,师尊!”

  就在众人准备告退,着手安排返程事宜时,静室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一名剑宗执事弟子恭敬的声音传来:

  “李大师,山门外有人求见,自称是北境听风楼之人,有紧急消息要面呈司徒少主和李师姐,是关于……冰风堡和狼啸坡的。”

  冰风堡?狼啸坡?

  李小暑和苏墨渊心中同时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