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时空爱恋(1)。-《爱,是否就一定能拥有?》

  苏晚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失去了意识。

  她是业内最年轻的文物修复师,此刻正蹲在古墓的耳室里,小心翼翼地清理一枚汉代青铜镜。镜面斑驳,却依稀能映出她专注的眉眼,直到头顶的岩层突然松动,碎石簌簌落下,伴随着队友惊恐的呼喊。她下意识地将青铜镜护在怀里,下一秒,剧烈的冲击便席卷了全身,黑暗如同潮水般将她吞没。

  再次睁眼时,入目的不是医院的白色天花板,而是绣着缠枝莲纹的青色纱帐。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说不清是草药还是熏香的味道,浑身酸软得像是被抽走了骨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姑娘,你醒了?”一个略带沙哑的女声响起,紧接着,一张素净的脸庞凑了过来。女子穿着粗布襦裙,梳着双丫髻,眉眼间带着几分淳朴的关切,“可算醒了,你都昏迷三天了,再不好转,张大夫都说……”

  苏晚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疼,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女子连忙递过一碗温水,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下。温热的水流滋润了干涸的喉咙,苏晚才勉强找回了说话的力气:“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青溪镇外的破庙啊。”女子眨了眨眼,语气带着几分不解,“三天前我去山上采草药,看见你躺在山脚下,浑身是伤,就把你背回来了。姑娘,你是遇到山匪了吗?”

  苏晚愣住了。青溪镇?破庙?山匪?这些词汇陌生又遥远,与她熟悉的博物馆、修复台、精密仪器格格不入。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那是一双纤细白皙、指腹带着薄茧的手——不是她那双常年握着修复工具、指节分明的手。这双手更年轻,也更娇嫩,却布满了细密的擦伤。

  她猛地想起那枚青铜镜,下意识地摸向胸口,却摸了个空。心头一紧,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女子按住:“姑娘你别急,你伤还没好呢!”

  “我的镜子……”苏晚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一枚青铜镜,你有没有看到?”

  女子摇了摇头:“我找到你的时候,你身上除了这件破破烂烂的衣服,什么都没有。”

  苏晚的心沉了下去。那枚青铜镜是她穿越的关键吗?可现在它不见了,她该怎么回去?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结合眼前的景象和女子的话,一个荒诞却又唯一的可能性在她脑海中成型——她穿越了,穿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古代,成了另一个人。

  接下来的几天,苏晚一边养伤,一边从女子口中打探消息。女子名叫春桃,是个孤女,靠着采草药、做针线活为生。这个朝代名叫大靖,年号景和,如今是景和三年,天下还算太平,但青溪镇地处偏远,日子也并不富裕。

  而原主,似乎是个无家可归的孤女,没人知道她的来历,春桃发现她时,她已经奄奄一息,身上的伤口像是被野兽抓伤,又像是与人搏斗所致。苏晚推测,原主大概率已经不在了,是自己占据了这具身体。

  伤好得差不多时,苏晚决定离开破庙。春桃舍不得她,却也知道破庙不是长久之地,塞给她一小袋碎银子和几件换洗衣物:“苏姐姐,你要是遇到难处,就回青溪镇来找我,我一直都在。”

  苏晚接过东西,心头一暖。在这个陌生的时空,春桃是第一个给她温暖的人。她郑重地点了点头:“谢谢你,春桃,日后我定会回来找你。”

  离开青溪镇后,苏晚一路向西。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想着离青溪镇远一些,或许能找到关于青铜镜的线索,或许能找到回去的路。她身上的碎银子不多,为了糊口,她只能凭借自己的手艺——文物修复是用不上了,但她从小跟着外婆学过刺绣,现代的审美加上精湛的针法,让她绣出的帕子、香囊在市集上很受欢迎,勉强能维持生计。

  这日,她走到了临江府。临江府是大靖的富庶之地,长江穿城而过,商船云集,热闹非凡。苏晚找了个客栈住下,打算在这里多待些日子,积攒些盘缠。

  傍晚时分,她拿着刚绣好的几方手帕去江边的市集售卖。刚摆好摊子,就听到一阵骚动,人群纷纷向两边退去,让出一条通道。苏晚抬头望去,只见一队身着黑衣、腰佩长刀的侍卫簇拥着一匹高头大马走来。马背上坐着一个男子,他穿着玄色锦袍,腰间系着玉带,墨发用玉冠束起,侧脸线条冷硬流畅,鼻梁高挺,薄唇紧抿,一双眸子深邃如寒潭,自带一股生人勿近的威严。

  即便隔着人群,苏晚也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迫人的气势,像是久居上位者与生俱来的威压。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不想卷入是非。

  可天不遂人愿,就在男子的马经过她的摊子时,不知是谁突然冲撞了一下,苏晚手中的一方绣着寒梅图的手帕掉在了地上,正好落在了马蹄前。

  侍卫立刻拔刀相向:“大胆!”

  苏晚吓得脸色发白,连忙想要去捡,却被侍卫拦住。马背上的男子勒住缰绳,目光落在那方手帕上,眸色微动。

  那手帕是苏晚的得意之作,素白的绸缎上,一枝寒梅傲然绽放,花瓣层次分明,连花蕊都绣得栩栩如生,更难得的是,她用了特殊的针法,让寒梅在不同的光线下能呈现出不同的色泽,清雅又别致。

  “无妨。”男子的声音低沉磁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捡起来吧。”

  侍卫收了刀,苏晚连忙捡起手帕,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抬头看向男子,勉强挤出一个歉意的笑容:“民女失礼,惊扰了大人。”

  男子的目光落在她脸上,那双深邃的眸子像是能看透人心。苏晚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垂下了眼睑。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又移到了她手中的手帕上。

  “这手帕,是你绣的?”男子问道。

  “是。”苏晚点头。

  男子沉默了一下,说道:“多少钱?本王买了。”

  王?苏晚心头一惊,原来他是一位王爷。她连忙说道:“大人说笑了,不过是一方帕子,不值什么钱,若是大人不嫌弃,便送与大人吧。”

  她现在只想息事宁人,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得罪一位王爷。

  可男子却摇了摇头,从腰间取出一锭银子,扔给旁边的侍卫:“给她。”

  侍卫接过银子,递给苏晚。那锭银子足有五两重,远远超出了手帕的价值。苏晚连忙推辞:“大人,这太多了,民女不能要。”

  “拿着。”男子的语气不容置疑,“本王从不欠人情。”

  说完,他不再看她,勒转马头,继续向前走去。侍卫们紧随其后,人群渐渐散去,只留下苏晚愣在原地,手里捏着那锭沉甸甸的银子。

  她看着男子离去的背影,心头五味杂陈。这位王爷,看起来冷漠孤僻,行事却又透着几分古怪。

  接下来的几天,苏晚依旧在市集上售卖绣品。不知是不是巧合,她总能在傍晚时分看到那位王爷的身影,有时是骑马经过,有时是带着侍卫在江边散步。他从不看她,也从不与她说话,就像是一个陌生的过客。

  直到第五天,苏晚遇到了麻烦。

  她的绣品太过出色,引起了市集上另一位绣娘的嫉妒。那绣娘名叫柳娘,是临江府有名的绣娘,靠着给达官贵人绣东西为生。她见苏晚的生意比自己好,便心生歹念,带着几个泼妇来找茬,不仅打翻了苏晚的摊子,还污蔑她的绣品是偷来的。

  苏晚性子温和,但也不是任人欺负的软柿子。她据理力争,可柳娘人多势众,又巧舌如簧,围观的人大多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没人愿意为她出头。柳娘见她不肯服软,便挥手让泼妇们动手。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住手。”

  柳娘等人下意识地停了手,回头望去,只见那位玄衣王爷不知何时站在了不远处,身后跟着几个侍卫。柳娘脸色一变,连忙换上谄媚的笑容:“靖王殿下,您怎么来了?”

  靖王?苏晚心中一动,原来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靖王萧玦。她在市集上听人说过,靖王萧玦是当今圣上的弟弟,战功赫赫,平定过北疆之乱,却因性情冷僻,不擅钻营,在朝中并不受宠,如今被派到临江府督办漕运。

  萧玦没有理会柳娘,目光落在苏晚身上,看到她散落一地的绣品和微红的眼眶,眉头微蹙:“怎么回事?”

  柳娘抢先说道:“殿下,这女子来历不明,她的绣品样式奇特,定是偷了民女的花样,还请殿下为民女做主!”

  “你胡说!”苏晚气得浑身发抖,“这些花样都是我自己设计的,怎么可能是偷你的?”

  “谁能证明?”柳娘得意洋洋地说道,“在场的各位都知道,民女的绣艺在临江府是数一数二的,她一个外来的丫头,怎么可能绣出这么好的东西?”

  萧玦的目光扫过地上的绣品,又看向苏晚:“你可有证据证明这些花样是你原创?”

  苏晚愣住了。她苏晚愣住了。她的花样都是现代的设计,在这个时代根本没有先例,可她怎么证明?总不能说自己是穿越来的吧?

  就在她不知所措时,萧玦突然说道:“本王可以证明。”

  众人都愣住了,包括苏晚。柳娘更是不敢置信地说道:“殿下,您……您怎么能为她证明?”

  萧玦从袖中取出一方手帕,正是那天苏晚送给她的寒梅帕:“这方手帕,是五天前本王从她手中买下的。她绣的寒梅,用的是‘叠影针法’,这种针法早已失传,本王也是在古籍中见过记载。你柳家的绣艺,不过是些寻常技法,如何能绣出这般意境?”

  他顿了顿,目光冷冷地看向柳娘:“而且,本王查过,你近日并未设计过新的花样,何来被偷一说?恶意滋事,污蔑他人,该当何罪?”

  柳娘脸色惨白,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殿下饶命,民女一时糊涂,再也不敢了!”

  萧玦冷哼一声,对侍卫说道:“将她带下去,交由府衙处置。”

  侍卫立刻上前,将柳娘和那几个泼妇拖了下去。围观的人见没了热闹,也纷纷散去。

  苏晚看着萧玦,心中充满了感激:“多谢殿下为我解围。”

  “举手之劳。”萧玦的语气依旧冰冷,“你的绣艺很好,不该被埋没。”

  苏晚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殿下过奖了。”

  “你叫什么名字?”萧玦问道。

  “苏晚。”

  “苏晚……”萧玦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眸色微动,“你若不嫌弃,可愿到靖王府中做绣娘?待遇从优。”

  苏晚愣住了。进靖王府做绣娘?这倒是个安稳的去处,而且靖王府戒备森严,也不用担心再有人找她麻烦。更重要的是,萧玦是王爷,或许他能帮自己找到关于青铜镜的线索。

  她犹豫了片刻,抬头看向萧玦:“民女愿意。”

  就这样,苏晚住进了靖王府。

  靖王府很大,却并不热闹,处处透着几分冷清。萧玦性子孤僻,很少与人说话,府中的下人也都小心翼翼,不敢大声喧哗。苏晚被安排在西跨院的一间厢房里,平日里的工作就是给萧玦绣些帕子、香囊之类的东西,偶尔也会帮府中其他主子绣些小物件。

  她的绣艺确实出众,不仅针法精湛,设计也新颖独特,很快就得到了府中下人的认可。连萧玦也对她的绣品颇为满意,时常会让她绣一些特定的图案,有时是山水,有时是鸟兽,苏晚总能完美地呈现出来。

  相处的时间久了,苏晚发现萧玦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冷漠。他虽然话少,却心思细腻。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