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一回合,张丽华完败-《穿越南北朝:这一切从种田开始》

  秋日的郯城,天高云淡。对于冯小怜祖孙的提前到访,早已做好万全准备的季达显得从容不迫。他亲自在季府门口相迎,举止得体,笑容温煦,将风尘仆仆的冯琰和面若桃花、眼波流转的冯小怜一行妥帖地迎入府中。

  “祖父、小怜妹妹一路辛苦,快请入内歇息。”季达侧身引路,目光在与冯小怜接触的瞬间,捕捉到她眼中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思念和喜悦,仿佛在无声地呐喊:“阿达哥哥,我终于见到你啦!”他心中莞尔,面上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客气与距离。

  然而,这份“从容”并非人人皆有。一直侍立在季达身侧的张丽华,在见到冯小怜的瞬间,心脏便猛地一缩。她强自镇定,趁着众人寒暄的间隙,悄悄对身边一个小丫鬟使了个眼色。那小丫鬟会意,飞也似的跑去寻司徒翠花了。

  此刻,在季府花园一株枝叶繁茂的老槐树上,一道红色的身影如同灵猫般蛰伏其间,正是闻讯赶来的司徒翠花。她一双锐利的眸子透过枝叶缝隙,紧紧盯着花厅内的情形。当她看到冯小怜那双几乎黏在季达身上、水汪汪仿佛会说话的大眼睛时,忍不住撇了撇嘴,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嘀咕:“哼,果然是个狐媚子!瞧那眼神,恨不得把阿达哥哥生吞活剥了似的…”

  花厅内,季达与冯琰分宾主落座,叙谈一路见闻与郯城风物。季达见冯小怜坐立不安,眼神总往自己这边瞟,便体贴地对侍立一旁的张丽华吩咐道:“丽华,先带冯小姐去准备好的厢房安顿,梳洗休息。”

  张丽华连忙应下,对冯小怜柔声道:“冯小姐,请随奴婢来。”

  直到此时,冯小怜的注意力才从季达身上稍稍移开,落在了张丽华身上。这一看,她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刚才只顾着看她的阿达哥哥,竟没留意他身边还有这样一个侍女!只见这女子身量比自己略高,体态窈窕,行走间自有一股风流韵致。再看面容,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肌肤细腻,尤其是一双眸子,清澈中带着一丝怯怯的风情,竟是难得的绝色!

  冯小怜的心瞬间冷静了下来,一股酸涩夹杂着危机感涌上心头。阿达哥哥身边…何时有了这样一个人物?之前通信中他只提过收留了一个孤女做侍女,原以为不过是寻常丫头,没想到竟是这般…国色天香!她的脸色不自觉地冷了下来,原本因见到季达而泛红的脸颊,此刻罩上了一层寒霜。

  张丽华何等敏感,立刻察觉到身后冯小怜目光如针,刺得她脊背发凉。她心中叫苦不迭,却只能硬着头皮,引着冯小怜穿过回廊,往内院客房走去。她尽量放缓脚步,声音保持平稳:“冯小姐,这边请。这处院子是特意为您和冯老大人准备的,清静雅致…这间是冯老大人的,窗棂朝南,采光极好…这间是您的,推开窗便能见到一小片竹林…”

  她介绍得越是细致周到,冯小怜盯着她背影的眼神就越是冰冷。不远处树上的司徒翠花,将冯小怜眼神的变化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呵,这就忍不住了?瞧那眼神,跟刀子似的,是想把张丽华这小狐狸精生吞活剥了?还是琢磨着怎么发卖出去?啧啧,官家小姐的手段,无非就那几样…”

  恰在此时,季达陪着冯琰也走了过来。冯小怜一见季达,脸上瞬间冰雪消融,换上了甜美娇憨的笑容,变脸速度之快,令人叹为观止。张丽华也几乎是同步调整好表情,垂首敛目,恢复了温顺恭敬的模样。

  树上的翠花看得津津有味:“哟呵!这变脸功夫,一个比一个厉害!都可以上台唱戏了!”她看到冯小怜变脸时眼角余光仍不善地扫过张丽华,心中暗道:“这小醋坛子,怕是已经打定主意要收拾张丽华了。”

  安排冯琰休息后,季达设下简单的家宴为二人接风。真正的“戏肉”这才开始。

  冯小怜刚落座,便蹙起蛾眉,轻轻“哎呦”一声,娇弱地扶住额头。

  “小怜,怎么了?”季达关切地问。

  “许是路上颠簸,有些头晕…”冯小怜声音软糯,眼巴巴望着季达,似乎又想起刚才道“阿达哥哥,你这府上的侍女…手脚好似重了些,方才帮我收拾箱笼,毛手毛脚的,碰掉了我的妆奁呢…”她说着,目光意有所指地瞟向正在布菜的张丽华。

  张丽华心中一惊,知道这是冲自己来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眼圈瞬间就红了,声音带着颤儿,却清晰地说道:“老爷明鉴!奴婢方才只是负责带路而已,并未进过冯小姐房间!定是…定是其他姐妹不小心…奴婢冤枉啊!”她抬起头,泪珠在眼眶里打转,要落不落,显得无比委屈。她深知,在冯小怜这样的官家小姐眼里,自己这等婢女的命贱如草芥,随意打杀发卖都是常事。翠花姐平日虽凶,却从未真正伤她,可这冯小姐…她必须演,必须搏一把同情!

  树上的翠花冷哼一声:“蠢丫头!这时候认什么错?不过…这眼泪掉得倒是时候。”

  季达心中明镜似的,这分明是冯小怜的“下马威”。他面上不动声色,温和地对张丽华道:“起来吧,许是误会了。小怜妹妹初来乍到,舟车劳顿,敏感些也是常情。你且去厨房看看汤炖得如何了。” 既安抚了张丽华,又给了冯小怜台阶下。

  张丽华如蒙大赦,磕了个头,怯生生地退下,转身时悄悄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冯小怜见季达并未严厉斥责张丽华,心中不满,又生一计。她端起茶杯,浅浅尝了一口,微微蹙眉:“阿达哥哥,这茶…好似苦了些。我在家时,贴身侍女素心最知我口味,从不曾如此…” 暗示需要换个更合心意的侍女。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传来“啪嗒”一声轻响,似有什么东西落在院中石板上。众人皆是一愣。季达心中一动,猜到是翠花弄出的动静,意在警告冯小怜别太过分。他连忙打圆场:“想必是野猫蹿过。小怜妹妹喜嫩茶,却是我疏忽了。来人,换茶,用前几日商行从南面运来的绿茶。” 巧妙地将话题引开。

  冯小怜在女人的第六感下,也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寒意,虽不甘心,也只好暂时按下。

  两杯茶,在看似和谐、实则暗流涌动中结束。季达只觉得比处理一天公务还累。他深知,这只是开始。

  他先亲自送冯小怜回房,温言安抚:“小怜妹妹一路辛苦,好生休息。郯城虽小,亦有几处景致可看,明日我陪你与祖父四处走走。至于府中下人,若有不当之处,你直接与万福叔说便是,不必为些许小事烦心。” 既表达了关心,又委婉告诫她不要越过自己直接处置下人。

  冯小怜见季达态度温和,心中稍安,虽对张丽华仍存芥蒂,也暂时乖巧应下。

  接着,季达又在书房“偶遇”了正在“擦拭兵器”的司徒翠花。翠花头也不抬,冷冷道:“那姓冯的丫头,心眼比针尖还小。张丽华那蠢样子,迟早被她啃得骨头都不剩。”

  季达苦笑,低声道:“我的翠花姑娘,你就当看戏成不?小怜初来,总要给她些面子。丽华那边…你平日少欺负着点,也帮忙看着点,别真让她吃了大亏就行。”

  翠花哼了一声,没说话,但紧绷的脸色缓和了些。

  最后,季达在卧室角落找到了正在偷偷抹眼泪的张丽华。他叹了口气,递过一方干净手帕:“今天委屈你了。”

  张丽华接过手帕,眼泪掉得更凶了,却强忍着低声道:“奴不委屈…是奴没用,惹冯小姐不高兴了…”

  季达看着她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心中也是一软,放缓声音道:“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人随意发落你。以后机灵点,最近尽量避着些冯小姐便是。好好做事,我心中有数。”

  张丽华闻言,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泪眼婆娑地抬头望着季达,眼中充满了感激与依赖:“谢老爷…奴知道了…”

  暮色四合,季府花厅内灯火通明,一场为冯琰祖孙接风的家宴悄然进行。与午后喝茶时不同,晚宴席间只有三人:主位的季达,客位的冯琰,以及紧挨着季达、眉眼间难掩喜色的冯小怜。先前一直侍立在侧、惹得冯小怜暗自不快的张丽华,此刻却不见踪影。

  冯小怜心中窃喜,一双美眸流光溢彩,不时悄悄瞟向身旁的季达。她认定这是阿达哥哥体贴自己,特意将那“狐媚子”支开了。席间气氛融洽,冯琰与季达谈论着郯城风物、边境局势,冯小怜偶尔插话,声音娇柔,目光却总黏在季达身上。三人甚至约定,明日若天气晴好,便一同出城秋游,赏玩郯城山水。冯小怜心中满是憧憬,只觉得秋光都明媚了几分。

  然而,这温馨和谐的场面,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带着淡淡血腥气的风打破了。

  只见厅门处光影一暗,一个身影突兀地出现在那里。正是司徒翠花!

  但眼前的翠花,与两个时辰前那个在树上冷眼旁观的少女判若两人!她一身惯常的红色劲装,此刻却几乎被暗沉的血迹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略显单薄却充满爆发力的线条。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单薄的肩头上,竟赫然扛着一条巨物!

  那是一条成年男子大腿粗细、足有两米多长的斑斓大蛇!蛇身僵直,鳞片在灯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泽。蛇头耷拉着,七寸处一道狰狞的伤口皮肉翻卷,暗红色的血液仍在汩汩流出,顺着翠花的肩颈、手臂蜿蜒而下,在她脚边汇聚成一小滩黏稠的暗红。她的脸上、发间也溅满了血点,配上她那双在血色映衬下更显幽深冰冷的眸子,整个人宛如从地狱归来的罗刹,煞气冲天!

  “哐当!”冯琰手中的酒杯掉在桌上,酒水洒了一身,他目瞪口呆,手指微微颤抖。

  “啊——!”冯小怜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化为一声短促的抽气,俏脸瞬间血色尽褪,下意识地紧紧抓住了季达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他肉里。

  就连对翠花种种怪形司空见惯的季达,也被这极具视觉冲击力的一幕震得心头一跳,暗道:“这丫头…玩得也太逼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