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崔波~,开哟!”-《穿越南北朝:这一切从种田开始》

  王敬开始执行他大胆的计划。几名被特意挑选出来的烈火寨俘虏,被带到飞云峰山脚下一处密林。他们身上带着狼狈伤痕,脸上写满了惊魂未定。

  王敬的一名亲兵队正,面色冷峻地扫视着他们,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话,都记住了?回去,按吩咐说。说好了,你们的父兄,不仅能活,你们还能得些赏钱。说错了,或是敢耍花样…”他顿了顿,目光如刀锋般刮过几人脸庞,“…你们知道后果。这云蒙山,还没人能耍了季明府的人,还能全身而退。”

  几名俘虏浑身一颤,连连点头,眼中恐惧与挣扎交织。

  被放开后,几人踉跄着走出约莫二里地,回头望不见追兵了,才敢瘫坐在一处隐蔽的山坳里,大口喘着粗气。

  沉默良久,一个年纪稍长的俘虏,抹了把脸上的污垢,哑声开口:“弟兄们…咋办?真…真去骗钱师爷?”

  另一个年轻些的,脸上还带着稚气,声音发颤:“不去能咋样?咱们的父兄现在都是俘虏,在人家手里攥着…再说,齐当家、熊三当家都死了,那么多弟兄都没了…咱们还能怎样?”

  “可…可这是要把寨子里剩下的弟兄们都往死路上引啊!”一个面色黝黑的汉子捶了下地面,痛苦道,“钱师爷要是把人都带出来,肯定也得栽在那鹰愁涧!到时候…飞云峰可就真完了!”

  那年长的俘虏苦笑一声,眼神复杂:“完?早就完了!从咱们成了溃兵,被扔在这山里那天起,就他妈完了!说什么潜伏待机,为国效力?狗屁!不过是上头老爷们随手丢下的弃子!齐当家…唉,他倒是想干出点动静,可结果呢?还不是让人当枪使,别人一句话,他就去南梁,去收拾虎头寨,最后死在这穷山沟里?咱们当初投军,是想保家卫国,杀敌建功!可现在呢?打家劫舍,绑票勒索,跟真土匪有啥区别?还得提心吊胆怕官军围剿,怕黑吃黑!”

  他越说越激动,眼圈微微发红:“想想家里老爹老娘,媳妇孩子…他们还以为咱们在边关吃皇粮呢!谁知道咱们在这鬼地方人不人鬼不鬼!这次要是能…能戴罪立功,换条活路,把家人接出来安安稳稳过日子…哪怕种地呢!不比心吊胆强?”

  一番话,说到了几人心坎里。那点残存的、属于军人的忠诚和骄傲,在残酷的现实和家人安危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最终,几人达成共识。那年长的深吸一口气:“干!就按他们说的办!为了自己,也为了家里老小,搏条生路!”

  他们互相整理了一下破烂的衣甲,努力做出更加惊慌失措、死里逃生的模样,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地奔向飞云峰寨门。

  飞云峰上,留守的二当家“鬼算盘”钱庸本就因主力尽出、音讯全无而焦躁不安。见到这几个“侥幸逃脱”的残兵,听他们哭诉着“齐寨主力破金银帮伏击,自身重伤,被困鹰愁涧东谷,急需救援”的“噩耗”,顿时慌了神。

  他虽生性多疑,但并不知兵事,反复盘问细节。几名俘虏早已将王敬编好的说辞背得滚瓜烂熟,加之真情实感的恐惧和后怕,表演得天衣无缝,心中便信了七八分。

  救主心切,加之寨中已无大将可派,钱庸最终一咬牙,尽起寨中剩余近二百人马,只留寥寥数人看守,火急火燎地扑向鹰愁涧。

  结局,毫无悬念。

  这支最后的生力军,一头撞进了王敬精心准备的第二张死亡之网。甚至比第一伏击更加干脆利落——面对以逸待劳、装备精良、士气如虹的伏兵,这群心慌意乱、救援心切的留守匪徒,几乎未能组织起有效抵抗,便在滚木礌石和箭雨下崩溃了。钱庸试图逃跑,被王敬亲手射落马下,生擒活捉。

  至此,盘踞飞云峰,实为西魏暗棋的烈火寨,被彻底连根拔起,从云蒙山的版图上抹去。

  与此同时,卧牛岗,聚金窟。

  接到季达“里应外合,即刻拿下”的密令时,刘二狗正蹲在窝棚里啃着鸡腿。他眼珠一转,一个绝妙的主意涌上心头。

  他立刻找来两坛好酒,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屁颠屁颠地跑去求见帮主钱满仓和副帮主胡不为。

  “帮主!副帮主!大喜事啊!”二狗一进门就嚷嚷,“烈火寨那帮龟孙被咱们打得屁滚尿流,狼狈逃窜啦!这可是天大的胜利!值得大庆三天!”

  经历了一场大战,本惊魂未定的钱满仓和胡不为,正需要酒精麻痹自己。见二狗这位“福将”前来庆贺,又带来美酒,顿时眉开眼笑。二狗又趁机建议:“帮主,弟兄们此番守寨有功,也该犒劳犒劳!不如让小的带些酒肉,去各寨巡一圈,代帮主慰劳弟兄们,也显帮主恩德!”

  钱满仓正巴不得有人替他收买人心,大手一挥:“准了!还是三儿想的周到!去!库房的酒肉,尽管取用!”

  二狗心中暗笑,领命而出。他立刻召集起自己的“亲卫队”,实为牛大力等山谷精锐,抬着酒肉,浩浩荡荡开始“巡寨犒军”。

  每到一处哨卡、营房,牛大力便大肆宣扬“帮主恩德”,拼命劝酒。他自己更是以身作则,豪饮海喝,与一众金银帮头目、小喽啰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很快便将不少地方喝得东倒西歪,戒备全无。

  而牛大力等人,则借着送酒送肉的机会,悄无声息地摸清了各处的明哨暗岗,并暗中控制了通往寨门的几条要道。

  子时将至,整个卧牛岗,除了少数实在不能醉岗的哨位,大部分都已沉醉在“胜利”的喜悦和酒精的麻醉中。聚金窟内,更是觥筹交错,钱满仓、胡不为以及另外两个侥幸从一线天逃回来的头目,早已喝得酩酊大醉,搂着抢来的女子胡言乱语,丑态百出。

  刘二狗看似醉得最狠,趴在桌上鼾声如雷,嘴角却挂着一丝无人察觉的冷笑。

  就在这时,寨门方向,传来三声清晰的猫头鹰叫声——约定的信号!

  牛大力精神一振,亲自带人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寨门处几个打着酒嗝的守卫,缓缓打开了沉重的寨门。

  早已潜伏在寨外的秦勇,率领着数百名如狼似虎的“过山风”精锐,如同暗夜中涌出的潮水,悄无声息地涌入卧牛岗。在牛大力等人的指引下,他们迅速分流,控制交通要道,接管关键哨位,将一座座醉醺醺的营房悄然包围。

  整个过程,顺利得超乎想象。几乎没有遇到任何像样的抵抗。偶尔有清醒的喽啰发现异常,还未发出警报,便被迅速制服。

  秦勇率主力,直扑灯火通明、喧闹不堪的聚金窟。

  一脚踹开厅门,映入眼帘的便是钱满仓袒胸露腹,举着酒杯,踩着桌子,含糊不清地唱着淫词艳曲,胡不为则在旁边搂着女人傻笑,另外两个头目早已滑到桌底。而刘二狗,依旧趴在桌上,鼾声此起彼伏,原来他真的醉了。

  “拿下!”秦勇冷喝一声。

  如狼似虎的军士一拥而上,如同拎小鸡般将几个醉鬼头目捆得结结实实。直到被冰冷的地面激醒,钱满仓才迷迷糊糊地嘟囔:“谁…谁敢绑老子…老子是帮主…赏…赏金万两…”

  秦勇懒得废话,直接让人堵了嘴。

  一场针对云蒙山最大匪帮的斩首行动,竟以如此戏剧性、近乎兵不血刃的方式,宣告结束。

  秦勇立刻下令:牛大力部维持秩序,清点人员;其余人马,连夜搬运金银帮库房内堆积如山的财货、粮草、军械。所有被掳掠的百姓,登记造册,一并送往潜龙谷。

  当次日午时,刘二狗从宿醉中头痛欲裂地醒来时,发现自己已躺在沂州别院干净舒适的床铺上。他愣了半天,才恍惚记起昨夜之事,不由咂舌:“这就…完事了?老子这‘第十副帮主’的瘾还没过足呢…”

  数日后,有樵夫壮着胆子摸上卧牛岗,却发现昔日喧嚣奢靡的聚金窟,早已人去楼空,偌大的山寨寂静无声,连桌椅板凳、锅碗瓢盆都被搬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一面破烂不堪的“金银”旗,孤零零地挂在空荡荡的旗杆上,在风中无力地飘荡。

  云蒙山三大寇:虎头寨、烈火寨、金银帮,在一个多月内,被季达以雷霆手段接连扫平。共计俘获各类人员两千三百余,缴获金银铜钱、珠宝古玩、粮草军械、布匹盐铁等物资不计其数,堆积如山。

  三杀!拿下!

  面对如此庞大的战利品和俘虏,季达展现了惊人的统筹能力。

  他令张承、秦勇、万福等人组成专门小组,负责甄别俘虏。原则明确:老实本分、被迫从贼或罪行轻微者,登记造册,送入山谷垦殖、工坊劳作,给予衣食,观察后逐步吸纳。性情凶顽、劣迹斑斑、尤其是手上有无辜人命者,一经查实,由张承依律审判,明正典刑,绝不姑息!

  处理烈火寨俘虏时,却遇到了特殊情况。这四百余人,经反复核查,大多确是原大魏边军出身,家世清白,只因政治变故被遗弃,为求活路才追随齐烨。他们军事素养高,并非天性凶残。

  季达闻报,亲自来到关押他们的营地。

  他站在众人面前,没有倨傲,没有训斥,语气沉痛而诚恳:“诸位…季某知道,你们曾是守卫边疆、为国流血的将士!只因朝廷更迭,权贵倾轧,才被遗弃于此,落草为寇,非尔等本愿!”

  一句话,便说到了许多人的心酸处,不少人低下头,眼圈发红。

  季达继续道:“过往之事,迫于无奈,季某可不再追究。但如今,路在脚下!是继续为寇,朝不保夕,连累家小?还是洗心革面,重归正途,凭双手劳作,换一个安稳日子,让父母妻儿得以温饱,挺直腰杆做人?”

  他目光扫过众人:“我季达,别的不敢保证,但可承诺:凡愿留下者,一视同仁,凭劳力吃饭,受律法保护!若挂念家中亲眷,报上名来,我会派人设法,将他们秘密接来山谷团聚,免你们后顾之忧!”

  此言一出,俘虏群中顿时一阵骚动。安稳、温饱、家人团聚…这些他们早已不敢奢望的东西,如今竟触手可及?

  最终,超过九成的烈火寨俘虏,选择归顺。他们的归心,极大增强了潜龙谷的军事潜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