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百姓围在公告栏前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包掌柜实在，火车通了，啥都好说！”
“刘先生想的周到，孩子读书是大事。”
“林先生和张先生说的也在理啊，工匠工钱是该涨涨，看病也太贵。”
“理是这个理，可怎么涨？怎么降？包掌柜和刘先生好歹说了要‘盯着’、要‘巡查’，林先生和张先生就说个话头，后面咋办呢？”
有读过报纸、见识多些的人低声道：“我看哪，后面这两位，话说的漂亮，像是专门说给咱们听的，但根子不扎实。有点像……戏文里那些清谈的官儿？”
这些议论，自然也传到了候选人们耳中。
包善不得不说很有从政的天赋，且这三年报纸不是白读的，茶馆里三教九流也不是白聊的。他敏锐地察觉到林、张二人主张中的“虚假信息”。晚上，他提着两包自家炒的南瓜子，敲开了刘柏宏的家门。
刘柏宏是个寒门子弟，但为人正直，在乡里有些声望，也是留香茶馆的常客。
“刘兄，您怎么看林、张二位？”包善开门见山。
刘柏宏捻着稀疏的胡须：“话是好话，但……无根之木，无源之水。他们连如今彭城工匠一日薪酬几何，主要药材市价多少都说不清，如何提‘增’、论‘降’？”
“英雄所见略同！”包善一拍大腿，“刘兄，依我看，这二位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的主张，挑不出错，很容易吸引人，但真选上了，会不会……另有所图？”
刘柏宏神色凝重：“包掌柜的意思是……”
“咱们得联起手来。”包善压低声音，“咱们的主张虽不同，但都落在实处，都是为了彭城实实在在的着想。选举走访，咱们可以互相呼应。我讲火车通商带来的好处，你就讲通了商之后，孩子要有学问才能抓住机会；你讲监督落实，我就说这监督里也包括对工坊薪酬、医馆药价的监督，不能光喊口号。咱们把‘实’字做足，让乡亲们看清，谁是真干事，谁是放空炮！”
刘柏宏眼睛一亮：“妙啊！包掌柜果然深得报纸‘竞选策略’之三昧！好，你我便结个同盟，互为犄角！”
竞选期最后十天，是候选人下乡走访拉票的阶段。彭城辖区包括城内各坊和周边数十个乡村，地域颇广。
政务厅安排了行程，检察院则派出多组干员，全程监督选举过程，重点保护一样东西——选票和票箱。
这是齐地在新收复区第一次大规模直接选举，季达极为重视，亲自过问了选举的安保细节。选票由“季记”旗下的特种造纸坊统一印制，采用了特殊的纸张和防伪水印，每张选票都有唯一编号，并且实行“一地一码”制，即每个投票点的选票编号前缀不同，便于追溯。
而票箱更是“黑科技”满满。那是一个坚固的铁皮箱，开口处装有特制的十位转轮密码锁，极其复杂。每个票箱配备两把钥匙和唯一的密码。密码由当地的检察院负责人掌握，钥匙一把由当地政务厅官员保管，另一把由当地公安局长官保管。投票时，需检察院、政务厅、公安局的特派人员同时在场，核对票箱无误，才能投入选票。
票箱装满或当日投票结束，由检察院干员、政务厅吏员、公安厅干事共同押送，直接送入彭城检察院分处的临时保险库，库房日夜有人值守，内外监控。待全部投票结束，所有票箱将在检察院、政务厅、候选人代表及邀请的百姓代表共同监督下，统一开箱验票、唱票、计票。
用老陈的话说：“这防卫，比运军饷还严实。主公说了，选举是国之重器，容不得半点沙子。谁想在这上面动手脚，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脑袋够不够硬。”
林国瑞和张吉惟看到这阵仗，脸色都有些不太自然。他们原本或许存着些别的念头，但在如此严密的制度和技术手段面前，只能按规矩来，努力展现自己的“亲民”和“善辩”。
下乡走访成了理念的较量场。
在李家村，林国瑞对着晒太阳的老农们侃侃而谈工匠的重要性，承诺要提高匠人待遇。
包善等他讲完，笑眯眯地接口：“林先生说的在理！匠人师傅们手巧，做出的犁头好使，织的布结实，是该多拿工钱。等火车通了，咱们村的粮食、山货运出去便当，卖上好价钱，村里有了钱，给匠坊投钱，匠人师傅的工钱自然就涨上来了！这第一步啊，还得先修路通车！”
老农们听得直点头：“包掌柜说的实在！路通了是正经！”
在王集镇，张吉惟大谈医馆药价，言辞恳切。
刘柏宏等他发挥完，不紧不慢地说：“张先生心系百姓健康，刘某敬佩。这建医馆、控药价，确是惠民大事。咱们齐地政务院早有相关法案，关键在落实监督。刘某若当选，定要组织乡老，每月巡查医馆药铺，看看大夫是否尽心，药价是否公道，让好政策真落到大家身上，而不是嘴上说说。”
镇上的百姓议论：“刘先生这话实在，光说降价，谁去盯着降？得有人管才行！”
林、张二人空有漂亮口号，却总被包、刘二人用更具体、更贴近本地实际、更强调“落实监督”的方式“接化发”，显得他们的主张越发飘渺。
几次下来，林国瑞和张吉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们发现，这些“泥腿子”并不好忽悠，齐地的报纸和宣传，早已给百姓们灌输了“务实”、“监督”、“过程透明”等观念。
“包掌柜实在，火车通了，啥都好说！”
“刘先生想的周到，孩子读书是大事。”
“林先生和张先生说的也在理啊，工匠工钱是该涨涨，看病也太贵。”
“理是这个理，可怎么涨？怎么降？包掌柜和刘先生好歹说了要‘盯着’、要‘巡查’，林先生和张先生就说个话头，后面咋办呢？”
有读过报纸、见识多些的人低声道：“我看哪，后面这两位，话说的漂亮，像是专门说给咱们听的，但根子不扎实。有点像……戏文里那些清谈的官儿？”
这些议论，自然也传到了候选人们耳中。
包善不得不说很有从政的天赋，且这三年报纸不是白读的，茶馆里三教九流也不是白聊的。他敏锐地察觉到林、张二人主张中的“虚假信息”。晚上，他提着两包自家炒的南瓜子，敲开了刘柏宏的家门。
刘柏宏是个寒门子弟，但为人正直，在乡里有些声望，也是留香茶馆的常客。
“刘兄，您怎么看林、张二位？”包善开门见山。
刘柏宏捻着稀疏的胡须：“话是好话，但……无根之木，无源之水。他们连如今彭城工匠一日薪酬几何，主要药材市价多少都说不清，如何提‘增’、论‘降’？”
“英雄所见略同！”包善一拍大腿，“刘兄，依我看，这二位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的主张，挑不出错，很容易吸引人，但真选上了，会不会……另有所图？”
刘柏宏神色凝重：“包掌柜的意思是……”
“咱们得联起手来。”包善压低声音，“咱们的主张虽不同，但都落在实处，都是为了彭城实实在在的着想。选举走访，咱们可以互相呼应。我讲火车通商带来的好处，你就讲通了商之后，孩子要有学问才能抓住机会；你讲监督落实，我就说这监督里也包括对工坊薪酬、医馆药价的监督，不能光喊口号。咱们把‘实’字做足，让乡亲们看清，谁是真干事，谁是放空炮！”
刘柏宏眼睛一亮：“妙啊！包掌柜果然深得报纸‘竞选策略’之三昧！好，你我便结个同盟，互为犄角！”
竞选期最后十天，是候选人下乡走访拉票的阶段。彭城辖区包括城内各坊和周边数十个乡村，地域颇广。
政务厅安排了行程，检察院则派出多组干员，全程监督选举过程，重点保护一样东西——选票和票箱。
这是齐地在新收复区第一次大规模直接选举，季达极为重视，亲自过问了选举的安保细节。选票由“季记”旗下的特种造纸坊统一印制，采用了特殊的纸张和防伪水印，每张选票都有唯一编号，并且实行“一地一码”制，即每个投票点的选票编号前缀不同，便于追溯。
而票箱更是“黑科技”满满。那是一个坚固的铁皮箱，开口处装有特制的十位转轮密码锁，极其复杂。每个票箱配备两把钥匙和唯一的密码。密码由当地的检察院负责人掌握，钥匙一把由当地政务厅官员保管，另一把由当地公安局长官保管。投票时，需检察院、政务厅、公安局的特派人员同时在场，核对票箱无误，才能投入选票。
票箱装满或当日投票结束，由检察院干员、政务厅吏员、公安厅干事共同押送，直接送入彭城检察院分处的临时保险库，库房日夜有人值守，内外监控。待全部投票结束，所有票箱将在检察院、政务厅、候选人代表及邀请的百姓代表共同监督下，统一开箱验票、唱票、计票。
用老陈的话说：“这防卫，比运军饷还严实。主公说了，选举是国之重器，容不得半点沙子。谁想在这上面动手脚，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脑袋够不够硬。”
林国瑞和张吉惟看到这阵仗，脸色都有些不太自然。他们原本或许存着些别的念头，但在如此严密的制度和技术手段面前，只能按规矩来，努力展现自己的“亲民”和“善辩”。
下乡走访成了理念的较量场。
在李家村，林国瑞对着晒太阳的老农们侃侃而谈工匠的重要性，承诺要提高匠人待遇。
包善等他讲完，笑眯眯地接口：“林先生说的在理！匠人师傅们手巧，做出的犁头好使，织的布结实，是该多拿工钱。等火车通了，咱们村的粮食、山货运出去便当，卖上好价钱，村里有了钱，给匠坊投钱，匠人师傅的工钱自然就涨上来了！这第一步啊，还得先修路通车！”
老农们听得直点头：“包掌柜说的实在！路通了是正经！”
在王集镇，张吉惟大谈医馆药价，言辞恳切。
刘柏宏等他发挥完，不紧不慢地说：“张先生心系百姓健康，刘某敬佩。这建医馆、控药价，确是惠民大事。咱们齐地政务院早有相关法案，关键在落实监督。刘某若当选，定要组织乡老，每月巡查医馆药铺，看看大夫是否尽心，药价是否公道，让好政策真落到大家身上，而不是嘴上说说。”
镇上的百姓议论：“刘先生这话实在，光说降价，谁去盯着降？得有人管才行！”
林、张二人空有漂亮口号，却总被包、刘二人用更具体、更贴近本地实际、更强调“落实监督”的方式“接化发”，显得他们的主张越发飘渺。
几次下来，林国瑞和张吉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们发现，这些“泥腿子”并不好忽悠，齐地的报纸和宣传，早已给百姓们灌输了“务实”、“监督”、“过程透明”等观念。